听到这个解释,莫卿山也是一愣,扭头就对上林程然同样惊讶的眼神。
莫卿山抿了下唇,“然然,要不,我送你回酒店。”他脸颊发烫,好半天才不自在地举起自己的手,“我帮你……”
林程然冷冷打断他,“帮我办入院,弄一个单间。”
回酒店显然时间不够,他不想让自己再次陷入那种失控的境地。
人民医院是公立医院,最近病人多床位紧张,莫卿山给孙少打电话,才弄到一个小单间。
不到25个平米,里面只有一个小床,床周围有张至天花板垂直而下的布帘子。
莫卿山在外面搬了张陪床进去,安放在门口的位置,刚关上门就听到布帘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还伴随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轻微喘息声。
这声音他自然是熟悉的,上辈子那些美好的画面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莫卿山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他的小朋友不争气地就精神抖擞起来。
莫卿山喉结滚了滚,赶忙抹了把鼻子,锤头看着雪白的手指,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在想什么呢?
当然,他留在这里无疑相当煎熬,但他不能离开,万一有坏人经过听到,进来对然然不轨怎么办?
所以他要在这里守着。
莫卿山受伤那根手指已经包扎好,他将手指伸进耳朵里,试图将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都屏蔽掉。
然后卷缩在一张小得可怜的陪床上,努力闭上眼睛,睡觉。
可他一闭上眼睛,上辈子那些画面却更加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
莫卿山索性不堵耳朵了,撑地坐起来,眼神也忍不住往那边晃动的布帘看去。
几张用过的纸巾,随着布帘的晃动扔到地上,莫卿山松了口气。
可是很快又开始了非人般的折磨,反反复复,莫卿山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真是要了他的狗命……就这样直到天色渐亮。
林程然那边终于安静下来。
莫卿山低头无奈地扫了眼,为了不惊扰然然,他也没敢去冲凉水,他就这么在这儿硬撑了一晚。
抹了把脑门上的汗,莫卿山下床,脚步竟然有些虚浮,就像大病一场的人似的,全身都难受。
他靠近布帘,轻声开口:“然然,你还好吗?我让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哗啦——
布帘一下被人拉开,林程然一手捞着布帘,一手捏着薄毯,雪白的脸颊此时绯红一片,薄唇嫣红,眼尾微红,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莫卿山有一瞬间的愣神,喉结滚动两下,就听林程然来了句,“莫卿山,你昨晚去做贼了?”
林程然除了声音有点沙哑,已恢复正常。
莫卿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转身就冲进卫生间去。
镜子里的男人眼周乌青,还有些浮肿,猩红的眼球布满血丝,干裂的唇瓣附近长出了青青的胡渣子,头发乱得一批,再加上皱巴巴的衬衫,好一副昨晚被人严重摧残过的样子。
林程然只是说他去做贼,已经算很客气了。
这样邋遢的样子被然然看到,会不会毁坏他在然然心中的形象?
“莫卿山,去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林程然的声音传来。
“好,然然,我这就去。”说是这么说,莫卿山却没出门,而是窝在卫生间里,摸出手机,给孙少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作者君今天打了疫苗第二针,手臂好疼啊555,在床上躺了一天,晚上才爬起把字码了:-D
第43章
接到电话, 孙少火急火燎地赶来,不但给莫卿山送来了早餐,还送来了一套衣裤, 以及两套全新的洗漱用品。
里面还有一张特地帮莫卿山准备的面膜。
孙少把早餐拎到林程然面前, 接到莫卿山的安排, 他拿了一根新毛巾,先去打来一盆热水, 让林程然洗脸洗手。
见他不好操作,孙少赶忙殷勤地把床摇起来,再端着盆儿立在床边。
等林程然洗完脸,他又把用餐的那块台面横在床上, 才将食盒一一摆开来。
林程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捏起筷子开吃,扭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 随口问了句“莫卿山去哪里了”。
孙少笑了,“别管他, 你先吃。”
林程然挑挑眉,没再多问, 继续低头咬着一个小笼包。
20分钟后,莫卿山终于出来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衬衫, 黑色休闲裤衬得他那双退笔直而修长,脸上的胡渣子已经刮干净,眼周糟糕的状态也改善了, 浮肿已消,黑眼圈淡了好多,加上刚洗了吹干的头发, 看上去清清爽爽的,整个人又恢复了平常帅气的样子。
刚刚莫卿山就是去倒弄这些了?他还真是闲的。
这会功夫林程然已经用完早饭,他指了指一旁剩下的早餐,看向莫卿山,“吃吗?”
莫卿山勾唇,“吃。”
说着就坐在小凳子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之前等送早餐的间隙,医生已经来帮林程然做过检查,除了身体有点疲惫,一切已恢复正常,药效也已散尽。
莫卿山很快用完早餐,便去给林程然办了出院手续。
莫卿山把林程然抱上车后座,孙少绕到前面去开车。
“然然,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个伤害你的混.蛋?”莫卿山虽然也想像上次那样直接把人打残了,但又怕惹然然不高兴,所以他这次决定先征求然然的意见。”
“放了吧。”
“放了?”莫卿山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并没有对我怎样,况且我还伤了他一只眼睛,算是扯平了。”林程然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莫卿山瞬间炸毛,“然然,给我一个放他的理由。”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他没办法放过伤害然然的人。
更何况他还给然然下药了。
今天天色很好,艳阳高照,车窗大开,林程然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一片金色中,衬得他白皙的脸颊更加精致。
望着不断倒退的房屋,他眼神飘忽,像是在回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我刚来燕城不久,晚上出去逛街遇到有人抢劫,是他路过救了我一命。”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那根尖刺就不是射中他的眼睛而是心脏。
林程然自然没说细节,那些人抢完他的钱财,还试图对他不轨,就在他绝望时,是他救了他。
莫卿山恨得咬牙,他怀疑那次抢劫是不是压根就是那小混.蛋设计的。
林程然扭头就对上莫卿山满是杀气的一双眼睛,似是猜到他在想什么,他淡淡一句话浇灭了莫卿山心底的火。
“我事后调查过,抢劫的事跟他无关,是个团体作案组织,半年后全体落网。”林程然抿唇,自然没说经过他的人近半年的跟踪调查,那个组织终于被警方连根拔起。
手上突然一热,林程然扭头就对上莫卿山充满愧疚的眼神,“然然,对不起,要是我不去S国,就可以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林程然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岔开话题,“人在哪里?”
“嗯?”莫卿山迷糊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在酒店,我们之前的房间。”
其实昨晚那人没把林程然弄多远,就在他们一层楼的另一个房间。
车子很快抵达酒店车库,莫卿山抱着林程然乘坐电梯上了十一楼。
叮——
电梯门开了,莫卿山抱着林程然走出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朝他们所在的房间走去。
远远便看到房间门口站了两个人,自然是孙少安排的。
来到房间门口,莫卿山让他们把房间门打开,两人刷了卡,推开门。
水晶吊灯的灯光将整个屋子照亮,只是屋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大开的窗户边留了几根绳子。
将林程然放在小沙发里,莫卿山赶忙跑到窗户边去查看,发现那根白色的下水管道上残留的血迹已经干了,恐怕昨晚就已经跑了。
十一楼,还受了重伤,那人怕不是疯了,不怕死吗?
他立马掏出手机,正想打电话就听林程然来了句“不用找了”。
“然然。”莫卿山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那个人。
林程然却在小沙发里捡到一盒烟和一个手机,应该是他留下的。
手机设置了密码,破解需要花点时间,林程然扭头看向莫卿山,“帮我弄一台电脑来。”
莫卿山摇头,“没那么麻烦。”直接拿过手机,输入密码解锁,又递给林程然。
林程然惊讶于他怎么知道,莫卿山摆手,“密码孙少拷问出来的,今早和我提了一嘴。”
当时,孙少还挤眉弄眼地说什么打开手机有惊喜,看那小子当时那得意劲儿他就知道这手机有问题。
如果林程然之前还在奇怪这人逃跑怎么不带走手机的话,现在他算是完全明白了。
手机解锁,壁纸竟然就是他的照片,他点进相册,里面竟然全是他的照片。
甚至绝大部分还是他以前在C大念书时的照片,大多是宿舍里穿着睡袍的照片。
莫卿山额角青筋暴起,这丫的真该死,凡事觊觎他家然然的都该死,竟然几年前就开始肖想他家然然了。
几年前,宿舍里的照片,莫卿山和林程然对视一眼,两人难得的想到一起去了。
林程然赶忙点开一个聊天软件,看到一个熟悉的头像,指尖轻轻戳进去。
聊天记录果然和他当年在宿舍抽屉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学长那边大部分聊天记录都已删除,只留下那么几句,而这部手机上记录了全部的聊天记录,太多了林程然也懒得去一一翻看。
原来他就是和学长聊天那个人,那个网名为黑客的家伙。
怪不得他说五年前就认识他。
手机应该是他故意留下的吧,密码也是他故意告诉孙少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他知道他是谁。
手心一空,莫卿山一下抽走手机,脸色已经铁青。
莫卿山捏着手机的手指发紧,越看越心烦,“我要弄死他!”
“莫卿山,你幼不幼稚?”林程然也有些生气,“当年学长的事情你也有错。”
莫卿山眼眸狠狠一颤,扔掉手机,蹲到林程然的脚边,“然然,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
他微昂起下巴,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让林程然打。
林程然蹙眉,抬手看了眼腕表,淡淡开口:“收拾一下,去机场。”
“啊?”莫卿山刷地睁开眼,“我们这是要回去?”
“嗯,昨晚我在网上定了回羽城的机票。”
“昨、昨晚?”想到昨晚的种种,莫卿山面颊一热,很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昨晚情况紧急,他家然然竟然还有时间定机票?
莫非是他出去搬陪床那段时间?
“十点半的飞机,搞快点。”林程然催促道。
莫卿山点点头,赶忙去收拾行李。
林程然低头看了眼沙发上的手机,他应该还会来找他。
今早接到医生的电话,爸爸要动手术了,他必须尽快赶回羽城,没时间再耗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44章
燕城, 一栋别墅的地下室,光线昏暗。
“谁让你碰他!就凭你也配!?”一声震怒炸开,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
一个男人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话语结巴又带着哭腔, “我……我知道错了。”
不远处坐着一个男人,背着光, 看不清他的脸,但那道如同地狱修罗般的视线却让地上跪着的人不寒而栗。
男人突然站起来,朝他走来,他个子很高, 灯光照射下,一条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手机已经留在酒店,莫卿山他们不会怀疑, 我真的知道错……啊!”
跪在地上的男人还没说完,一声惨叫, 直接被人一脚踹飞出去。
男人的身体一下抛出去,砸在一张木椅上, 椅子霎时四分五裂,疼得他感觉身体都快被重组了。
只听“嗖嗖”两声,一把锋利的小刀朝他飞来, 男人眼神冰冷,“自己动手,别吵。”语气里都是命令。
地上的男人颤巍巍地捡起小刀, 将一只手掌摊开,按在地上,咬咬牙, 眼睛一横,手起刀落,一根小指就这么掉下来。
“继续。”
男人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来。
不一会,刀口很锋利,三个手指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停。”男人语气低沉,“再有下次,剁的就不是手指了。”
“是。”
说完,男人便站起来,抖了抖衬衫上并没有的灰尘,迈开长腿走了。
脚步声远去,很快又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有人背着一个医药箱小跑进来。
那人淡定地打开药箱,先给男人的手指消毒,然后又给他接回去。
没有用麻药,这会接回去的疼痛甚至比切下来更甚,男人疼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男人仿佛经常干这种事情,动作相当熟练,很快给他弄好,还缠上了白色纱布。
“哎!你也别怪他,这次他没直接要你的命已经算客气了。话说你这次玩大了,林程然是我们敢碰的人吗?下次可别傻了。”
男人只是咬牙忍着疼,没搭话。
男人边整理医药箱,边开口道:“对了,你那只眼睛有点麻烦,等我先去给你找到合适的眼球,再给你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