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响起,林程然控制着轮椅去开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而且看着还有点眼熟。
这人他在哪里见过吗?
想了想,林程然眼睛忽地一亮,这不就是去年参加星星大赛爆红的歌手吗?
短短一年多时间,出了近百首新歌。
一直霸占着各大音乐APP爱听榜、热歌榜榜首的位置,简直赚得盆满钵满。
这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染羽?
他听过他的歌,那清脆的嗓音像夜莺一样,好听极了,让人忍不住陶醉。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俊美立体,那双桃花眼认真看着你的时候有些勾人。
他往那一站,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关键这会他还对林程然眨了眨眼,声音如甘泉般动听,“你家有盐吗?”
林程然眼睛一弯,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吧,听得人骨头都酥了,身心愉悦。
见林程然没反应,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又重复一遍,“我住在对面,来借盐。”
他笑起来真好看,嗯,他刚刚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盯着对方瞧,林程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眨眨眼,转移视线,“你要……”
“盐。”
“哦,那个,我去给你拿。”林程然耳根子一红,麻溜开着轮椅进去,没一会又开出来,手里多了一包盐。
最近莫卿山好像迷上了厨艺,天天下班就在厨房里倒弄。
不过做出来的东西勉强能吃,有时候他宁愿点外卖。
看来厨艺这玩意还是需要天赋的,他厨艺也一般,但做的糕点还可以,反正上辈子莫卿山说很好吃。
男人接过盐没走,而是蹲在林程然身边,大方伸出手,“染羽,你呢?”
染羽。
对,就是这个名字。
当时听歌时,林程然就觉得这个名字跟他的歌好配。
听他的歌就是这感觉,就像灰白的世界瞬间染上了色彩,心情也跟着舒畅。
染羽的歌声很具感染力,是能带给人快乐的源泉。
他在实验室里捣鼓那些小发明时,有时候他还会一直循环他的专辑,能刺激他的灵感迸发。
林程然虽然不追星,但一个歌星就住在他对面,还是难免心情激动。
现在对方冲他伸手,是想跟他交朋友吗?
他好想让他当场唱一段给他听听。
“林程然。”按压住激动的小心脏,林程然简单介绍自己的名字,和对方握了手,一触即分。
看着空了的手心,染羽勾唇,拿着盐,起身,迈开长腿,朝自己房间走去。
他回是回去了,却没关门。
林程然看了对面好一会,心里感叹了半天,正准备关门,就听对面响起了大提琴的声音,紧接着是歌声。
林程然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眨了眨,心都快被这歌声酥化了,不知不觉就控制着轮椅朝那边走去。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染羽家门口。
正想转动轮椅离开,却听里面歌声停了,好听的声线响起,“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林程然开着轮椅进去,有股清幽的香味弥漫在房间,像木香又像花香,清清淡淡的很好闻。
很神奇,林程然莫名觉得这香味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他应该是在哪里嗅过,但具体又想不起来。
就这样鬼使神差的,林程然开着轮椅进去了。
这边房子和他们那边差不多大,但装修风格上完全不一样。
这里是简单的欧式装修风格,白色小碎花窗帘,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沙发茶几电视柜,地上铺着一层白色的羊毛地毯。
黑色的灯具框架……
经典的黑白色搭配,给人一种简单清爽的感觉。
染羽放下大提琴,朝他走过来,“抱歉,吵到你了?”
林程然笑着摇头,“没有。”很好听。
“你等我一下。”说完他就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一大盘红烧牛仔骨出来。
香气四溢,闻着就让人觉得饿了。
即便林程然不是吃货,但没吃早饭的他,也难免被这香味弄得咽了口口水。
也不怪他不吃早饭,实在是莫卿山上班前准备的火腿鸡蛋煎饼,太没有诱惑力了。
莫卿山好像只会火腿鸡蛋煎饼,刚开始吃,他还觉得挺好吃,多吃几天就腻了。
染羽盛好饭,摆好碗筷,问林程然要不要吃点。
林程然抿了下唇,摇头。
毕竟是陌生人,他一般的警觉还是有的,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染羽也没再纠结,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吃相高贵优雅,非常的赏心悦目。
林程然感觉嘴巴里的口水都包不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咽了咽,“我先走了。”
“等等。”染羽很快吃完,放下碗筷。
麻利收拾好桌子,染羽抱着大提琴走到林程然身边,“我最近刚写了一首新歌,你帮我听听,可以吗?”
他的声音是真好听,林程然现在终于相信,有人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
现在配上他祈求的小眼神,林程然心都要软化了,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染羽唇角轻扬,就这样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始弹奏。
林程然这才发现他的手指也好好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还很白。
脸也白,穿着拖鞋那双脚也很白,他全身都好白,还有他那双桃花眼,不是黑白的眼珠,而是带着点点蓝色。
此刻他唱着歌,弹着琴,整个人都在发光,连那双眼睛都亮晶晶的,仿佛一颗耀眼的星,紧紧抓住了人的眼球。
也不知是歌声太好听还是怎样,林程然只感觉整个人都没了着力点般,飘起来了,仿佛张开了双臂,踩上一团棉花,跟随着旋律翱翔在歌海里,无法自拔。
甚至缓缓闭上了眼睛……
见轮椅上的人睡着了,染羽嘴角勾起一抹笑,放下大提琴,走过去将轮椅上的人抱起来。
抱去了里间。
他从衣柜里取出一条洛丽塔给林程然换上,又翻出假发给他戴上。
看着自己的杰作,染羽满意地点点头,喉咙哽咽,“这样……才像她。”
此刻林程然静静躺在那里,脸颊白皙干净,双眸紧闭,睫毛浓密纤长,女装看上去竟毫无违和感,似乎更为乖巧恬静。
染羽笑了,笑着笑着眸子里似有泪光浮动。
倏然,他的眼神猛地变得暴躁又幽怨,周身散发着一层冷气,单手掐住林程然雪白修长的脖颈,手指缓缓收紧,蓝色的双眸染上一抹妖艳的红,凶巴巴地质问:“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
似是感觉到生命正受到威胁,睡梦中的林程然开始挣扎,双手拉扯脖子上的手,但没睁开眼睛。
第52章
感觉到手上的拉扯, 染羽忽地回神,忙松开林程然。
躺在枕头上的林程然一双眼睛大大的,正看着他, 但眼神却是顿顿的, 似乎没有焦距, 很快又缓缓闭上。
这么一会功夫,林程然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已留下一圈青紫的掐痕。
染羽死死盯着那圈青紫, 眼里的红色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痛苦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高大的身躯犹如融化的雪糕般,软在了地上, 眼神懊悔不已,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对不起, 我错了,求你……求你别离开我, 好不好?”
那祈求的模样仿佛卑微到了尘埃里,不禁让人心疼。
许是被吵到, 林程然缓慢掀开眼皮又轻轻闭上。
五分钟后,染羽眼神已是清明一片,慢慢站起来, 理了理微卷的衬衫衣摆,视线落到安静躺着的林程然身上。
他唇瓣轻抿,随即笑了, 仿佛之前那个痛苦、懊悔、发疯的人不存在般,又恢复了他平常俊美帅气的形象。
忽然,染羽眼神一暗, 眼角余光往窗户口看了一眼,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被风拂过轻微晃动的白色小碎花窗帘。
他眸底闪过一抹不悦,转身离开,不多时又倒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淡定地打开,翻出一支药膏,把林程然脖子上那圈痕迹抹了一遍。
等林程然醒来,发现自己好好的坐在轮椅上,衣服穿戴整齐,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除了脑子有点晕,一切正常。
林程然伸手揉了下脑仁,他怎么睡着了?
而且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穿着一身女装、戴着长假发躺在床上,染羽一会掐他脖子,一会又给他下跪。
奇怪,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染羽唱完一曲,歌声琴声戛然而止,他笑了,“你是第一个听我唱歌睡着的人,看来这首新歌一般。”
林程然抿了下唇,摇头,“没有,你的歌很好听,只是我……”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染羽。
可能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累着了,歌声让他身体放松就睡着了。
还是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睡着了。
林程然很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根子,找了个借口,开着轮椅离开了。
目送林程然开着轮椅进了对面的房间,染羽才收回视线,关上门,脸上的笑容不见,声音冰冷:“出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窗台跳进来,男人左边眼睛戴了一块墨镜,看上去有几分诡异。
他跪在染羽面前,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话音发颤,“对不起,主人我……”
砰——
染羽一脚将人踹飞,眼神狠厉,“怎么,怕我碰林程然?”
男人爬起来,速度跪好,猛摇头,“主人,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我看你给林程然用迷.幻散……”
砰——
又是一脚狠狠踢向男人的胸膛,“那玩意是用来设计莫卿山的,懂吗?”
男人按着发疼的心口,嘴角流出点点血迹,迷茫地摇头,一下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颤,“主人,你是想让……让他们……”
染羽一双桃花眼危险地眯起,眼神跟鬼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要让林程然看清莫卿山的真面目,离开他”。
最好杀死他,他才有借口带他离开。
说完,染羽疲惫地挥挥手,示意男人下去。
明白主人这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男人不敢再多问一个字,爬起来,默默转身离开。
*
林程然回去后,始终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全身都提不上劲,脑子里时不时就冒出些上辈子和莫卿山在一起那些羞耻画面来。
他这是怎么了?
他揉了揉脑仁,可能是最近睡眠不足,反正今天周末,他索性躺在枕头上睡觉。
莫卿山推掉下午的会议,中午就回来了,难得的周末时光他当然要在家里陪然然。
只是等他回家,发现家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先去了实验室,发现还是没人。
然然去哪里了?
来到林程然的房间门口,莫卿山缓缓转动门把。
刚一开门就有奇怪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有点像呜呜的哭泣声,仔细听又不太像。
莫卿山赶忙小跑进去。
很快,他就像是被施了法术一般,双脚被牢牢定在原地。
眼前的画面太过香艳,莫卿山震惊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而隐忍,“然、然。”
莫卿山在原地足足楞了有十秒,才几步上前,用薄毯将人裹了个严实,“然然,我送你去医院。”
林程然理智尚存一点,只是感觉浑身骨头都碎了般,使不上半点力气,他紧紧抓住莫卿山的手,“不要……去医院。”
声音娇媚得不像话,像钩子一样勾人。
去医院要是被爸爸知道,他会担心,他也明白这样子肯定是中药了。
但他今早起床连早饭都没吃,唯一有可能就是染羽给他下药了。
可他在染羽家没吃任何东西,难道是空气里飘着的那股香?
脑子越来越混沌,林程然没办法在深想下去……
莫卿山咬牙切齿,双眼猩红,“谁给你弄的?”
凭他对然然的了解,然然不可能自己干这些事情,上辈子在那些事情上他从来都是主动的一方。
然然太过于冷淡,有段时间他甚至怀疑过然然是不是有病。
目前这情况唯一有可能就是别人害然然。
该死的!他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林程然意志渐渐失控,死死咬着唇,又开始拉扯身上的薄毯,热,他好热。
他手上没什么力气,拉了好一会都没扯开。
“我喊钱医生过来一趟。”说着莫卿山就起身去打电话,努力静下心来,不再去看林程然。
钱医生是莫家的私人医生,再莫家上班已经五六年了,办事稳重靠谱,不到十分钟就赶来了。
给林程然做完一系列检查,钱医生眼神凝重。
莫卿山眼神焦急:“然然怎么样了?你倒是快点给他打一针。”
看到林程然难受,莫卿山心疼得紧。
钱医生摇摇头,“林少爷身体里的毒无色无味,很难判定,我不敢胡乱用药,而且目测这药性极强,对身体伤害很大,还请少爷……”
接受到少爷杀人的视线,钱医生咽了咽,一下顿住。
“嗯?”莫卿山眉毛都拧成了一股绳,一脸不耐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