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喜欢我!”
郑惊身体前倾,一手按着审计空的肩膀,一手举着手机,手机正播放着两人的甜向视频。
审计空决定坦白:“我那是把你当儿子!”
郑惊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他有点生气:“你想…当我爸爸?”
“…我是妈粉。”
“……”
郑惊仿佛被石化了。
审计空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心情颇为复杂:“我不知道会给你造成这样的误解。”
郑惊面无表情:“你怎么不早说?”
“我觉得没必要给你知道。”审计空说,他迅速改口:“但我现在觉得有必要。”
郑惊沉默了。
审计空不忍看到郑惊委屈受伤的表情,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心里盼望郑惊能想开。
郑惊深呼吸一口气,重新看向审计空,那眼神,审计空觉得他没有想开,果然——
郑惊破罐子破摔道:“那我就是这样,我之前所有的找茬不痛快都是在吃醋,我就是喜欢你!”
门口传来动静,郑惊皱眉回头,看见了大跌眼镜的盛观年,盛观年错愕地看着郑惊。
郑惊示意盛观年,继续对审计空道:“他都能看出来我喜欢你,你却看不出来,作为妈粉,你合格吗?”
审计空寻思着,这事跟他合不合格没啥关系。
“你要是合格,就该在我喜欢你一点点的时候就看出来,然后制止我,我就不会这么喜欢你了,所以你不合格!”
审计空觉得不仅手臂疼,脑仁也疼:“不合格就不合格吧。”
“所以你不要当我妈粉了,”郑惊不高兴道:“我也很会当男朋友的…我脾气好,长得帅,有主见,会挣钱,能唱能跳会写歌,温柔体贴事不多…我不是在夸夸其谈,不信你可以问他!”
郑惊看向呆愣的盛观年,盛观年干巴巴道:“确…确实。”
“再说,妈粉还能变女友粉呢,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郑惊语气微急。
在面对感情时,郑惊的冷静从容和游刃有余不知所踪,表现出他二十岁的热烈懵懂。
审计空眉头紧皱:“郑惊,你先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并且清醒!”郑惊又想起一茬儿,他哼道:“再说…我刚刚亲你,你没有抵触。”
盛观年瞪大了眼睛:我靠!亲了?
审计空从小到大不缺人告白,他不喜欢会直接拒绝,但对于郑惊…
他拒绝了,不过好像没用。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盛观年走过来,拉住郑惊:“你冷静个屁啊,走吧,先出去,你不冷静人家还要冷静呢。”
郑惊幽怨地看了眼审计空,不情不愿地跟盛观年出去了。
“没被砸到吧?”盛观年打量着郑惊。
郑惊恹恹地摇头。
“刚刚的事已经查清楚了,动手的人是你队友的…粉丝,看你最近通告多,以为自己爱豆被不公平对待了。”
盛观年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郑惊去死吧!”
那声嘶吼犹在耳旁,郑惊脑海里一片混乱。
阴差阳错成团…
不明原因地被搁置…
参加各种不喜欢的通告…
家人不理解,现在还被砸…
明明…被不公平对待的是他!
郑惊窝火,他停下脚步,盛观年莫名其妙看他一眼,郑惊转身直接往回拐。
第50章 脑震荡
审计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他拿出手机,默默地搜索“被同性朋友告白了怎么办”,答案五花八门的,概括起来就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自己看着办!”
直到郑惊再次闯进来,审计空忙按灭手机,纳闷儿道:“你…冷静完了?”
“你们粉丝让我去死。”郑惊眉头紧皱,嘴唇微抿,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审计空突然想起来,似乎是有那么一句“郑惊去死吧”,他蹙眉:“我们…的粉丝?”
郑惊垂手站着:“攻击我的人,觉得公司分配资源不平衡,你们遭到了不公正对待。”
审计空不由得冒火,就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所以郑惊才受到了攻击?审计空注视着郑惊,他鲜少把委屈的一面暴露出来,现在这个找自己讨说法的样子,虽然有点可怜,但也挺可爱的。
“那我帮你骂他们。”审计空边用目光安抚着郑惊,边打开了手机:“发微博骂他们。”
郑惊上前,扣住了审计空的手机,他想起在台上时,扑面而来的水瓶和审计空毫不犹豫抬起的胳膊…忽然不是很委屈了。
他低声道:“谢谢。”
审计空说不上什么心情,反正他不想看郑惊受委屈。
郑惊松开他的手机,“那你冷静吧,我走了。”
“郑惊。”审计空突然叫住他。
郑惊顿足,审计空认真道:“你真的很优秀,是个很好的偶像。”
郑惊惨淡地笑了下:“行了,审计空,你不适合安慰…啊!”
郑惊心神恍惚,没看清门口的铁门槛,不小心拌了上去,往前扑倒,脑袋撞在了走廊的墙上!
“嘭”一声,郑惊觉得脑袋一震,瞬时没了意识。
审计空从椅子上弹起来冲过去:“郑惊!”
等在门外的盛观年愣住了,咋回事儿啊?
“郑惊!郑惊!”审计空心下一慌,心想,该不会摔死了吧?他手指颤巍巍地去探郑惊的鼻息,脱力般地松了口气,还有气。
盛观年已经在打电话了。
一番折腾,郑惊被送去了医院,审计空也跟去了,顺带去看看胳膊。李基忙的焦头烂额,又是挂号,又是检查,还有联系郑惊的父母,还有今天事件的公关!
郑惊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耳边一会儿很安静,一会儿又很吵,最重要的是,眼皮可真沉啊,睁不开来。他觉得身体忽冷忽热,梦里和现实分不清。
他似乎听到了他爸的声音,他爸似乎在埋怨着什么,郑惊只听清了八个字:
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还有他妈妈的叹气,李基的解释,陌生的谈话…
“轻微脑震荡怎么会发烧?”
“扁桃体发炎和自身免疫力下降都会引起发烧,病人之前的作息怎么样?”
“唉,最近忙点,他…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前天睡得也不多…”
“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
“大夫,这都烧了两天了,我儿子到底怎么样?”
“不会是脑膜炎吧?”
“这不会,请您安心等待。”
谈话声过后,还有轻微的抽泣声。
“我早说让你帮他,但凡你帮他一点,他至于这么累吗?”郑夫人抽抽鼻子,眼眶通红。
郑江凯坐在沙发上,皱眉不说一句话。
郑夫人擦擦眼泪,狠狠地瞪了郑江凯一眼:“郑江凯!我儿子要是有一点事,咱俩绝对过不下去!”
“行了,”郑江凯按下心中的烦躁情绪:“你能盼着他点好吗?”
这样的争吵断断续续的,又一次失去意识后,郑惊睁开了眼睛,他眯眼适应了会儿光线,张开嘴巴,觉得嗓子干疼的厉害。
“咳…”他稍微清了下嗓子。
郑夫人忙坐直身子:“儿子!”
郑惊往下看,不解道:“妈…”
声音一出来,他自己都吓一跳,怎么哑成这个样子?
郑夫人急忙倒了一杯温水,郑惊自己坐起来,觉得浑身无力,还有些酸疼,“慢些慢些…”郑夫人给郑惊垫了两个枕头,喂他喝水。
郑惊环视四周,他在一个单人病房里。
“妈,我怎么了?”郑惊问。
郑夫人眼眶再次泛红:“你之前摔了,还记得吗?”
“哦,”郑惊回忆起来:“我自己没看路,被绊倒了。”
“轻微脑震荡你知道吗?吓死妈妈了。”郑夫人轻轻打了郑惊几巴掌,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之后还病毒感染发热,你都昏了三天半了,我的老天爷啊…”
郑惊忙去安慰她:“妈,没事了,我就是轻易不生病,一生病就来场大的,我挺好的,没事了。
郑江凯拧开房间门,看到郑惊后,他疾步走过来:“醒了,哪儿不舒服?头疼不疼?忘了什么没有?”
郑夫人抹抹眼泪,直拍郑江凯的腿:“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去叫大夫,快去!”
郑江凯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出门去找大夫。
大夫来看后,说郑惊还有些低热,需要继续打点滴,轻微脑震荡也需要多多休息。
等医生走后,郑惊四下乱看,郑夫人问:“找什么?”
“我手机。”郑惊在枕头下面乱摸。
“找什么手机?脑震荡少看手机!”郑江凯皱眉。
郑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声音小一点不会啦?”
郑江凯:“……”
郑惊暗笑,郑夫人回身看郑惊,和风细雨道:“小惊,手机暂时不要看了,你也听医生说了对不对?你脑震荡还没好…”
“妈,我就看看有什么工作。”郑惊解释。
“什么工作啊!不许谈工作!”郑夫人突然生气了,吓得郑江凯一哆嗦。
“没痊愈之前不许工作!”郑夫人不容置疑道:“你爸爸已经帮你请好假了,等出院后咱们回家休养,我看你生病都是累的!”
郑惊无奈:“我总得回一下别人消息吧。”
郑夫人不乐意地把手机递给郑惊:“只许看十分钟哦。”
“Yes,madam!”
郑惊接过手机,打开微信,他们几个的微信群里有不少关于他的讨论,但审计空很少参与,而且,审计空也没有给他单独发消息,郑惊不免失落。
网上关于这次舞台意外的报道寥寥无几,应该是公司处理了。
唉~之前情绪不稳定,稀里糊涂就告了白,还憨批地找审计空讨说法,又倒霉地摔着脑袋,郑惊心里后悔不跌。
净干丢人事了!
但他转念一想,反正告白是迟早的事,病了一场,醒过来后,许多事就没那么纠结了,想想之前也是够矫情的。
郑惊在几人群里发了张现在的自拍,比了个耶:我钮钴禄·郑惊复活了。
他翻出和审计空的聊天页面,犹豫着该不该给审计空发消息。
这时,郑夫人站起来,迎着门口道:“小空来了,快进来吧,小惊已经醒了。”
郑惊心里一咯噔。
“郑惊,你朋友来了。”郑夫人把审计空迎进来,亲切道:“小空这几天每天都过来看你,还好你今天醒了,不然小空又要白跑一趟了。”
审计空上下打量着郑惊,由于刚醒的缘故,他气色不太好,只有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审计空,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郑惊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审计空,他道:“妈,我饿了。”
郑夫人忙道:“对对,你看妈妈忙的,老公,你去给小惊买点吃的。”
郑江凯不放心地看着审计空,“去啊。”郑夫人催促。
“你胳膊怎么样?”郑惊看向审计空的胳膊。
审计空示意给他看:“完全不疼了。”
郑惊拍拍床沿:“你过来坐呀。”
审计空犹豫了,他看看一旁的沙发,道:“我坐这里。”
“坐这。”郑惊拍拍自己身边。
“我不。”
郑夫人慈祥地看着两人,郑惊笑道:“妈,你在这儿我们聊不开。”
郑夫人理解地笑笑:“那我去问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出院,你们聊。”
“好。”
郑夫人亲切道:“小空,别拘束哈,这有水果什么的,你自己吃。”
“谢谢阿姨。”
等郑夫人离开,郑惊又道:“你不过来我下去。”
审计空只好走到床边坐下,郑惊笑问:“你每天都过来?”
“总共也就四天。”审计空语气淡淡。
郑惊蓦地凑前,抱住了审计空,审计空已经料到了,他认命地呼了口气。
郑惊满足地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搂住他的腰,开玩笑:“你说,要是我突然把昏迷前的事给忘了怎么办?”
“那就皆大欢喜了。”
郑惊笑了一声,他加重力道,紧紧抱着审计空的腰,并把脸朝审计空颈窝里拱,唇畔有意无意地擦过审计空的肌肤。
“你别得寸进尺。”审计空警告。
郑惊嘤了一声,低声道:“其实我挺难受的,但我怕我妈担心,不敢告诉她。”
“那你就告诉我?”
郑惊轻笑,他光明正大地蹭着审计空的脖颈:“那你担心吗?”
“我靠!你还真是有心思…”审计空侧脸,拉开跟郑惊的距离:“你妈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我揍你了啊!”
“我是病人。”郑惊耍无赖:“我无力支撑我沉重的身体,趴你身上歇歇嘛。”
“再见。”审计空要起身,郑惊又嘤了一声,抱着他不撒手:“空哥…”
审计空道:“松。”
郑惊笑了笑,不舍地松开审计空,跟他聊天:“我妈怎么样?”
审计空坐远了些:“很漂亮。”
“我跟我妈长得很像。”郑惊得意地说。
“嗯,这个确实。”审计空点头。
郑惊晃着小尾巴:“你也觉得我好看吧。”
“有啥用呢?脑子不好使,走个路还能摔了。”审计空毫不留情道。
郑惊:“……”
审计空继续道:“早知道你要脑震荡,还不如直接让瓶子砸,白让我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