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航点头,“有,挺明显的。”
夏如冰心想,大概自己初尝滋味,最近和崔有吉都胡闹到整宿不睡觉的缘故。
年纪大了,得保养。
夏如冰摸出手机默默下单了眼膜。
叮,叮。
门口悬挂的风铃飘进声。
沈航眼尖地瞄到崔有吉和一个胖胖的男生进来,高兴招呼道:“大明星来了啊,今晚酒水我请。”
可乐看到熟悉的两脚同类,激动地汪汪大叫。
崔有吉耸了耸肩:“我可不是大明星。”
沈航:“怎么不是了?你最近那个击剑电视剧老火了,我妈都在看。”
崔有吉走近,问沈航订了个卡座。
他现在有钱了,出手又恢复到了从前阔绰。
“不用你请,今天我哥们生日,我来请客。”他拍了拍张乎乎的肩膀。
本来张乎乎打算在击剑队野营时过的。
但蛋糕、酒水排面都没有。崔有吉觉得那样不太方便,直接在今天组了这个局。
沈航很会做老板,马上就调了杯酒送给张乎乎,笑眯眯道:“小兄弟,祝你生日快乐。”
“哈哈,谢谢沈老板。”张乎乎接过酒喝了两口,呲着嗓子说:“真好喝。”
崔有吉把他带到卡座坐下,说:“等下彭奇他们来了,你好好玩。今天你是寿星,要吃要喝什么尽管点。”
张乎乎抬起头,疑惑问:“那你呢?”
“我去上个厕所。”崔有吉捂住肚子哎呦起来,“刚才路上就感觉吃坏东西了,估计要很久……”
“哦哦,那你慢慢来,咱不急哈。”张乎乎拿起桌上一包纸巾塞进他怀里,说:“你有需要随时call我,要买药吗?”
“不用不用。”
崔有吉转过身。
另一边。
夏如冰同时起身对沈航说:“我去下卫生间。”
……
酒吧卫生间有外门锁,隔间插销。
此刻两个隔间都没人。
崔有吉第一时间把外门锁了,小声说:“我们要不要进隔间?”
他想着有马桶会方便点。
夏如冰扯住青年衣领炽热地吻过来,直接用行动表示,洗手台也不错。
第73章、厕所隔间*过去(求订阅)
崔有吉想起昨天夜里, 夏如冰问他,你之前说过在厕所隔间、浴缸、更衣室、教室、落地窗前都是假的?
他尴尬地说嗯。
夏如冰咬了一下他的下巴,轻笑说:“你真可爱。”
他一阵囧迫, 背过身去。
男人凑近到他身侧问:“那你想跟我试试在厕所吗?”
崔有吉有点忘记自己当时的反应了。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真实的夏如冰,跟自己以为的完全截然不同。谁能想象到在外清冷的高岭之花, 在床上竟像午夜勾心动魄的妖精。
这种性感反差, 让他头昏脑涨。
于是就有了现在。
夏如冰提议外面比较刺激,提前半小时给他发了消息,约在BAR见面。
酒吧卫生间内。
光线昏暗,气氛旖旎。
崔有吉看着坐在洗手台上的夏如冰,喉结滚了滚:“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
“只要我们小心点。”夏如冰弯起眼睛。
夏如冰的长相偏冷寂,甚至可以说是锐利。
但一笑起来, 就像大束光线瞬间涌入暗无天日的弄堂口。
崔有吉伸手摘下他的眼镜。
没了镜片遮掩, 夏如冰的眼尾狭长, 勾勒出几分销魂的湿润春.潮。
他在笑,却也在哭。
透着泣音的喘息。
崔有吉手掌撑着洗手台, 连被粗粝的大理石边缘擦破皮都毫无所觉。
他其实很少见夏如冰笑。
哪怕是同居的那段日子, 对方也总是冷着脸, 面无表情。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两人下意识顿了顿。
沈航:“谁这么缺德把外门也锁了?快点,我憋死了。”
他们不禁相视而笑。
夏如冰勾住崔有吉腿:“先让沈航憋着吧。”
反正他不想让崔有吉憋。
.
.
刚放假晚上酒吧生意很好,客人如云。再加上外面还有个公共卫生间, 一直都没人发现不对劲。
两人推开门走出去,瞬间淹没在热闹人潮和震天音乐声中。
夏如冰整理了一下衣领, 向吧台走去。
沈航看到他, 抱怨道:“你上个厕所怎么用那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夏如冰坐下, 端起冰水喝了一口, 说:“里面太闷,我刚去外面散步了。”
沈航完全没怀疑,给他调了杯黑方,转头继续和漂亮女客攀谈起来。
……
崔有吉回到卡座时,参加张乎乎生日party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彭奇、吴锐达,几名往日关系较好的同学,还有击剑队员们正在玩游戏。
“听说崔少今天请客,你怎么才来?”巴农起身给崔有吉递酒,“是不是该喝点。”
大家一齐起哄:
“喝点!喝点!”
崔有吉正好口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我自罚三杯。”
“牛蛙牛蛙。”
“不愧是崔少,大气。”
众人拉着他坐下,一起玩骰子和真心话大冒险。
崔有吉在张乎乎旁边坐下,“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张乎乎瞥了他一眼,说:“你上个厕所好久啊。”
崔有吉:“最近有点便秘。”
张乎乎视线在酒吧内环绕一圈,指着不远处说:“夏教授居然也在,你刚才有看到他不?”
崔有吉:“没。”
张乎乎意味深长地打量他,“真的假的?你一出现夏教授也出现了……”
崔有吉知道张乎乎在怀疑自己了。
但他演技差,只能另辟蹊径。
“以后你别再跟我提夏如冰。”崔有吉语气冷冷。
张乎乎:“?”
咋回事。
他仿佛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崔有吉跟众人玩了两局,输了。
刚放假,再加上明天要一起出游野营,击剑队员们格外兴奋。
黎蒙问他:“你要真心话还要大冒险?”
崔有吉说:“真心话吧。”
提问轮到彭奇。
面对心爱的偶像,彭奇不假思索地问出了一个大家都很关心的八卦:
“你现在还喜欢阮树吗?”
曾经崔有吉倒追阮树的事迹,大家历历在目。
虽然目前看来崔有吉与阮树毫无瓜葛了,但从那以后他一直没再谈恋爱。
难免让人觉得他还在为爱所困走不出来。
崔有吉:“不。”
气氛有些冷。
卡座上的人面面相觑。
张乎乎忙打圆场说:“肯定没有了,就阮树那个渣男样,除非咱崔少眼瞎。”
崔有吉低头喝酒。
第二回,还是真心话。
黎蒙接上,继续问崔有吉:“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众人又兴奋起来。
这种问题对一个公众明星来说很尴尬。
但黎蒙也没多想,毕竟回答权在崔有吉那里,他大可随便回答“没有”敷衍。
崔有吉却点头:“嗯。”
黎蒙:“??”
众人直呼卧槽。
张乎乎手肘碰了碰他,说:“你有喜欢的人怎么没告诉我?”
崔有吉说:“你不认识。”
张乎乎眼珠一转,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是夏教授吧?”
“不是。”
崔有吉当然不可能承认。
但他直白的回答难免令人遐想。
众人都在心里乱猜,崔有吉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巴农挤眉弄眼地问他:“崔少,上次我看校园贴吧上有人说夏教授接送他上学,该不会……”
崔有吉冷哼:“你想多了。夏教练让他帮忙送我的而已。”
巴农咂了咂嘴,“好吧。”
众人想想也觉得对,崔有吉和夏教授,这不能吧?
先不提夏教授是阮树白月光。
他们都听说夏教授本学期卡了崔有吉整整51次论文。
崔有吉估计都恨上他了,哪儿还有可能擦出爱情火花。
……
年轻人玩到午夜尽兴才散场。
宿舍已经关门了。
张乎乎等人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酒店住。
反正他们明天一大早还要起来到校门口集合去野营。
崔有吉迈着轻松愉悦的步伐往回走,低头按住手机打字。
他们又重新加回了微信。
CYJ:[今晚还做吗?]
屏幕闪着幽幽的光,青年嘴角上扬。
过了一会。
叮咚。
夏:[不了,我有点累]
青年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像狗狗垂下的耳朵。
CYJ:[好吧,你早点睡]
夏:[你回家了吗?]
CYJ:[嗯,刚到路口]
几分钟后。
夏:[你抬起头看对面]
崔有吉下意识照做,脚步顿住。
路灯昏黄,影子蜿蜒被拉成长线。
几片树叶从光中飞过。
寒气的雾像织网笼罩着这座城市。
男人清瘦的身影穿过黑夜渐渐显现出来。
他站在灯下,手里提着一袋东西,朝崔有吉挥手。
“快点过来,好冷。”
秋夜的风很凉,夏如冰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浮动着。
崔有吉心里像被钩子轻轻勾了一下。
他快步走过斑马线,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嗯。”
夏如冰把袋子递给他,“醒酒汤,喝了再睡。”
崔有吉乖乖接过,说:“好。”
夏如冰:“回去吧。”
崔有吉上前抱住他,头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青年稍硬的发梢,扎着他。
鼻息涌动着侵略性荷尔蒙气息。
这种感觉,好像被一只长毛大型犬扑倒。
夏如冰僵住了,“你在干什么……”
“我想抱过你再睡。”崔有吉哼唧着说。
夏如冰想,这样一个在深夜里温暖的拥抱,好像有些超出炮.友的界限了。
但他垂落在裤缝两旁的手,还是迟疑着抬起,回抱住青年的腰身。
崔有吉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笑着说:“晚安。”
一缕微妙的悸动,像水流般浅浅淌过夏如冰心口。
心跳得好快。
他松开青年的衣褶布料,然后转身。
刚走出两步,夏如冰就没忍住回头。
崔有吉站在原地,忽然跳起来挥了一下手:
“你放心夏教授,明天野营我会装作不认识你的!”
夏如冰垂眸,遮去眼底情绪。
“嗯,很好。”他说。
……
崔有吉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没想到崔贤还没睡。
崔贤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他坐在餐桌前喝醒酒汤:
“谁给你煮的?”
崔有吉下意识把碗往回拢了拢,说:“这是我买来的……”
崔贤狐疑地看了眼外包装精致的保温桶,心想大城市的店都这么高级吗?
等崔有吉喝完,崔贤叫住他,说:“我们聊聊。”
“你寒假有什么计划?”
崔有吉想了想说:“夏教练让我去国家队参加集训,应该会待在基地。”
“这样也好。”崔贤点头道:“你是应该专心点,不要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你现在正面临一个运动员在役期最重要的阶段,千万不能谈恋爱知道吗?”
崔有吉:“……”
崔贤警觉道:“你该不会已经谈了吧?”
崔有吉赶紧摇头,“没,没有。”
“那就好。”崔贤说:“你哥寒假估计要回来,如果被他知道你偷偷恋爱,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真的?”
“他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在订机票,应该十有八九确定了。”
崔有吉惊喜,但又有些疑惑。
崔家目前的债务还没还完,崔嘉佑真能回来吗?
在小说里,对方是在自己大学毕业那年才事业成功回国。
崔贤把他赶到房间里:“好了好了,小孩子少管这些事,快点睡觉。”
-
崔有吉一夜好眠。
这一天晚上,夏如冰做了个久违的梦。
那是一切噩梦的源头。
无论是约翰博士,还是夏如冰以前拜访见过的很多心理治疗师,都想探寻、了解的根溯隐秘。
他梦见自己十二岁那年参加青少年击剑比赛,夺冠。
鲜花、掌声,无数张模糊却充满喜悦的笑脸在眼前一一掠过。
夏砀把他捧得高高的,背在肩膀上幸福地说:
“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教出了你这个宝贝儿子。”
他摘下面罩,偷偷走出门想买饮料。
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把他拖上了车。
“这是个好货。”
“啧啧,瞧他的脸蛋,能卖个好价钱。”
混乱中,有人在摸他的脸。
天旋地转。
世界好像瞬间变得黑暗起来。
他被关进了一个地下室。
那里还有其他很多不同的小孩,有跟他一样大的,也有才三四五岁的幼童。
啼哭声、绝望的惨叫,像潮水铺天盖地迅速涌来。
夏如冰蹲在地上捂住了耳朵。
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