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他山的头像是他的那只狸花猫,狸花趴在他肩头,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拍照的人,眼神似乎在说:看到没,他现在抱的是我。
总之,以野性著称的狸花猫都被陆他山养成了妖艳贱//货。
喻朝辞一手捧着书走在去往下一堂大课教室的路上,一手噼里啪啦地打着字:何医师告诉我你房内没动静,在外面散心?
陆他山:你不是通过摄像头看到了吗?
喻朝辞那种兴师问罪的气势,又被屏幕对面的人怼了个溃不成军。
喻朝辞:谁看了?
陆他山:嗯?
陆他山:我原以为你是一个会负责任医师,看样子并不是。
喻朝辞:既然在房内为什么不出声。让一个女士在外面等那么久合适吗?
陆他山:我认为她不合适,至少对香并不是内行。我想拥有专业的服务尽快出院,否则会耽误我母亲交代我的任务。
喻朝辞:??
陆他山:三年抱俩。
除了无语俩字,喻朝辞再也想不出其他形容词。
喻朝辞:何双医师是很优秀的医生,香味喜好度的事情由我负责,其他事情她都可以胜任。
陆他山:改日吧,最近有了灵感,适合画新款^_^
看着手机屏幕,喻朝辞满脑问号。那早上在那里优哉游哉看书喝咖啡的人是谁?他劝道:你先让何双医师进去,你挑个香,也不占用多少时间。
陆他山拒绝道:创作最为重要,过程中不习惯见生人。
如果喻朝辞是只猎豹,他一定是炸毛的状态,陆他山的这份执拗让他心中的小人抓耳挠腮的:你刚才不是说急着生孩子吗,现在又要忙事业了?
陆他山:是,如果在外一事无成,会被强行带回家继承家产。
在短暂的沉默后,喻朝辞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在屏幕中打字道:行,那等你画完了新款,没灵感的时候我再让何医师来找你。
这句话后,他没再得到回复,他猜测可能是陆他山认为两人的对话已告一段落,所以正继续着手新设计而没再看手机。但是在上课铃响的时候,摆在课桌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再一看,是陆他山发来的新回复:为什么不是你来?
第6章 见不到媳妇,他急了
看着屏幕上的七个字,喻朝辞不自觉地抿了嘴唇。自打第一次接近陆他山,他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源自陆他山身上的广藿香。为了避免类似的怪异感再次产生,所以他有意避着陆他山。
喻朝辞:“你当初不是嫌弃我是个没有行医执照的学生吗?我想了一下确实不合适,所以就让何医生对你进行心理辅导。我就是个打下手调香的。”
陆他山:“何双医师是女士,我不好意思多次拒绝,你帮我转告一下,最近不用麻烦她一天来三次了,最近灵感涌现,但是我精力有限。”
喻朝辞翻了个熟练的白眼,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你还不好意思,刚不还把女士关在门外,现在又在我面前又装绅士?
喻朝辞:“你要多久才能完成新款?”
陆他山:“全凭灵感。”
一串表示无语的省略号在喻朝辞脑中浮现。为什么这人说话总是前后矛盾?
也许是因为陆他山系娄珊珊之子,而娄珊珊掌握着对承心的大额投资,这使得喻朝辞比以往更迫切地想要把人掰直,毕竟完事后承心三院的资金就有了着落。但是陆他山这“事业为重”的拒绝措辞也让人为难。
到了承心一切都是你情我愿,陆他山不乐意,他也不好强迫。
但他内心就有一个小人在不停地催促他,让他在课上一遍一遍打开手机,看聊天框是否有了新的消息,即便手机压根没震动。但消息一直未来。
碰巧此时正在上的有机化学理论课又是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内容,所以从后半节开始他就闲得发慌,课桌板下的手指也愈发忙碌。
就在他百无聊赖地刷着好友动态时,他手机里突然跳出一条动态。
动态的内容是一只睡在落地玻璃窗前的狸花猫,猫的绒毛被斜射进屋内的夕阳照得格外温暖。而动态的文字内容是:小鱼干睡着时的模样像极了她母亲,看了一小时都不觉得腻。
所以他在这里巴巴算计陆他山什么时候能完成新款好有空接受治疗,而大设计师在那儿看猫睡觉看了一小时?
喻朝辞当即对陆他山发去了一个礼貌而不失优雅的笑脸表情,并道:“请问Luutas先生,灵感爆棚的你现在将新款进行到了什么地步?作为你的责任‘医生’我很关心。”
很快,陆他山也发消息过来:“^_^一切顺利。”
话后是一张配图。这是一张设计稿,但是喻朝辞看不出稿子上到底画的是什么,倒不是他对服装设计一窍不通,而是就几条交叉在一起,淡得不能再淡的线条确实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喻朝辞:“三条线?”
陆他山:“这是基础。”
喻朝辞:“以事业为重的Luutas先生,但凡你少看半小时的猫,就能多画几条。”
陆他山:“还没拿到医师执照的小喻同学,现在该是你学习的时候。”
喻朝辞脑中的一团黑线因为火气缠得更加凌乱。这还没几天呢,陆他山就已经能精准拱火了。
于是,这几天虽然停了对陆他山的试香,但是他每次上课,做实验,睡觉前后必做的一件事就是通过动态抓包。然而陆他山能看猫睡觉一小时,修剪盆栽一小时,雷打不动地每天健身一小时,对着穿了半成品高定的模特看半天,都抽不出半小时来试香。
这样令人气愤且无奈的日子过了十天,喻朝辞终于意识到陆他山这是存心玩他呢,否则明知自己要被抓包,还每天发动态。
公众账号保持高冷人设安静如鸡,私人动态却定点更新骚得一批。
而喻晚吟也忍不住好奇弟弟最近抱手机的频率为什么越来越高。
就在喻某人终于忍无可忍,欲上线撕逼的时候,陆他山居然破天荒地主动发了消息过来:“在小喻同学的监督下,明年秋冬高定之一顺利完成^_^”
很显然,撕逼欲满满的某人又被这句话浇灭了气焰,连坐在对面吃饭的喻晚吟都能看到本来跟炸了毛似的人突然软了,如同一只泄了气的河豚。
他放下筷子,换成正襟危坐的模样,打字问道:“所以明天我是不是可以安排何医生过去试香了?”
但是陆他山总能想着法子拒绝:“拖你的福,最近日夜赶工,神经衰弱导致睡眠不佳,所以并不适合试香。”
于是喻晚吟看到弟弟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字的拇指即将快出残影。
喻朝辞:“神经衰弱更应该找何医生,这是她的本职。”
陆他山:“为什么明明是你导致的问题,非要让一位女士来负责?”
这一刻,陆·妈宝男·急着生娃却因事业为重反向操作·精准拱火的杠精·自相矛盾体·看猫睡觉一小时的痴//汉·他山又荣获另一个称号:事逼。
喻朝辞:“你就不怕我向娄女士打小报告?”
陆他山:“你真要打也不会特地知会我一声。她最近忙着谈收购,未必会理你。”
看着弟弟渐渐露出失去耐心的表情,喻晚吟询问:“跟谁聊天?难得看你这样。”
“还有谁,陆他山啊。这人似乎有点精神分裂,总是前言不搭后语,我猜不透他的目的。”喻朝辞一边打字一边吐槽道。
喻晚吟低低地哼笑两声:“觉得自己的节奏被打乱了?”
他点点头。
按照以往的经验,“病例”起初都很抵触,但是只要有耐心,总能渐渐挖掘出有效信息,这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
但是陆他山给他的感觉,是一开始就高歌猛进,却在路上被突然出现的障碍物撞了个腾空而起转体三周半,而且不止一次。
“不管是哪一科的医生,从学校里学的都只是基础,离开学校才是真正学习的开始。”喻晚吟把最后一个基围虾剥好摆在盘子里,准备开吃,“公式化处理不同的人不该是你会犯的错误。”
“长篇大论又开始了……”他嘟囔一声,眼睛情不自禁地瞄准了哥哥盘子里的虾肉。
“如果这段期间他不愿接受矫正,你也不用强迫。这本来就不是病,强迫了就在道德上不被允许。”喻晚吟把自己盘子里的虾肉分了一半过去,笑着道,“还有,当备受关注之后突然受到冷落,这种落差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忍受的。”
仿佛从哥哥那里得到了启发,他连陆他山最后一条消息都没回,就跟哥哥一起收拾厨房去了。
与往常一样,只要没课的时候,他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承心实验室。接连三天,他自动屏蔽了与陆他山一切有关的消息,完全对其放置play。
第四天没课的早上,他从实验室调配完不用浓度的酊剂出来,却破天荒地收到了陆他山的消息:“我现在有空,你可以过来。”
他赶紧回道:“我在去上课的路上。我马上叫何医生过去,你稍等。”
他看着手机走到车边,这才发现早上去实验室太匆忙,居然没把车窗关严实。
车子在他的疑惑中发动了引擎,而同一时间,他隐约听到了一声猫叫。
承心的停车场附近经常有野猫出没,再加上天气渐冷,时常有猫喜欢躲在车轮胎上取暖。他短促地鸣笛一声,确定车上没猫了才离开。
然而在他将车开到学校,刚打开门要下车的时候,他看到一道黑影迅速从车门溜了出去,吓了他一跳。显然是早上车窗开着,外面的野猫爬进来了。
在确定车没什么状况后,他背着包进入了教学楼。
然而上课铃刚响,何双突然发来消息,道:“试香做不了。”
喻朝辞都有陆他山拒绝试香PTSD了:“什么情况?”
何双回:“他压根不在房内,而且承心来了好多麒麟集团的人,三百多个安保加保镖,这架势说是要来拆承心都不夸张。”
又搞什么幺蛾子,大少爷为了拒绝治疗能搞出这么大阵仗吗?
他连忙向陆他山发消息询问原因。
落针可闻的教室里,神经生物学的教授正在电子屏黑板上写着板书,隐约还能传来学生翻书的声音。枯燥乏味一直是心理学相关课程的特点,喻朝辞的同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气。
手机里,陆他山没回消息,已经整整过去半小时了,连何双都没了踪迹。
寂静的环境更使得喻朝辞的心烦躁。就在他欲向教授请假时,靠窗位置的同学却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伴随着议论声和笑声。他闻声看去,发现原来是一只白手套狸花猫跳进了教室,此时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的过道上,安静地蹲坐在那儿看黑板。
教室里难得有活跃的气氛,老教授打趣道:“看样子我的课很有吸引力,连猫都来听课了。”
教室里顿时发出嘻嘻的笑声。
脚边的狸花猫让喻朝辞隐约觉得眼熟。
狸花猫抬起明黄色的眼睛与他对视片刻,随后纵身一跃,轻盈地跳到了桌上。
他赶紧拿着书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
“猫也想挑个好位置学习,所以跳桌上来了。”老教授倒不担心这猫伤人,学校里的野猫野狗都被学生喂的白白胖胖的,亲人得很。“同学们,别看猫了,看黑板。”
狸花猫在喻朝辞身边的空桌板上一躺,非常自然地睡在喻朝辞手边,性感的猫尾巴一甩一甩的。
喻朝辞一脸窘迫,把猫尾巴从自己书上挪开。结果狸花猫伸了个懒腰,直接把两条后腿压在了他的书上,前爪的五指分开做踩奶状。
教室里的嬉笑变成了哄堂大笑。
看了狸花猫的肚皮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这猫似乎是一只家猫,因为猫的脖子上戴了一根黑色的皮质项圈,正中还有一颗哑声银制铃铛。
这猫怎么看怎么眼熟,野性中带着那么一丝的妖艳。
“这猫的项圈和你脖子上的挺像啊小鱼哥,”同桌已经跃跃欲试了,也不记得此时正在上课。“还愣着干什么,撸她啊!”
喻朝辞直接把猫推开十公分远,表示自己对猫没兴趣。
而就在这时,陆他山回来了消息:“人没事,只是现在又没空了。”
喻朝辞轻轻“啧”了一声,因陆他山的爽约颇为气恼地回道:“请问屡次爽约,把我耍得团团转好玩吗?”
“为了不治疗叫三百多个安保来承心,其实大可不必。”
“如果你不想可以直说,承心从不强迫。我也好向娄女士交代清楚。”
他盯着聊天框,看到陆他山正在输入中。然而足足一分钟,他都没等到陆他山把消息发过来。原以为输入了一分钟的话会有多长,却不想陆他山只发来一句:“你别生气,并不是故意爽约,我把小鱼干弄丢了,现在正在找,她对我很重要。”
同时,手机也也弹出了何双的消息:“他的猫丢了。小鱼干和她母亲接连着陪了他十四年,他走哪儿都带着。现在整个承心和三百多个安保都在找猫。”
喻朝辞:“……”他的火气又被瞬间扑灭了,只因他从字里行间读出了陆他山的无助感。
他看了看陆他山的头像,又看了看桌上妖娆的狸花猫。在被翘屁嫩猫一尾巴甩脸后,他又看了看陆他山的头像,并对着狸花猫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这只?”
第7章 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