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阀的独裁与专政逐渐受到瓦解的这段时间,在鸸鹋的带领,瓦伦蒂娜和余三海的配合下,人们自发组成了一支搜救队伍。寻找还在联邦境内,那些曾遭受暴行的受害者。
得知这个消息的金佑喆在狱中杀害了数名室友。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逃脱全天候监控的,只不过要从一个转移到海上监狱的人嘴里撬出什么,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而世焕呢?
他的情况很特殊。
久屋律师耗费了所有的心血,赔上了自己的律师生涯,也没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裘昂似乎预料到了法庭在其中起到的决定性作用,他将自己的团队毫无保留地提供给了养子——保释金、律师、证人甚至陪审团,一切的一切。而他自己何去何从,至今无人知晓。
最终,这场审判棘手到新任总督不得不找江彧谈话的地步。
总督告诉江彧,这孩子比想得还要让人头疼,他主动承担了本该向江彧追讨的责任。比如非法窃取信息等多项罪名。除此之外,他太过滥用自己的沉默权了。
两人最终在一番磋商后达成共识。
江彧没有在广场上出神多久,眼前的雕花大门被人从内推开。
看着那道走至阳光下的身影,看着对方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轮廓,他忽地想起多年前的某个深秋。
一只美丽而优雅的花豹闯入屋内,扑上胸膛,一口叼走了他的心。
两位随行专员注意到了这位沉默的访客。
“江先生。”其中一人看到江彧胸口的徽章,特意走上前来,“这是与电子脚镣配套的司法矫正手环,有紧急报警功能,录音,还会在GPS地图上显示监控对象的位置。”他交给江彧一个黑色手环,“离开你一定距离就会触发报警装置。”
江彧毫不犹豫地戴上它,进行了简单的调试。
在来之前,他做过相关功课,也向新任总督了解过接下去的事宜。
“我能和他单独说说话吗?”他看了一眼戴着墨镜与口罩的年轻身影,眼神逐渐温和下来。
“请吧。”专员没有拒绝,“不过,直到押送车抵达,他都不允许与任何人进行交流。”
“谢谢你的理解。我会按照规定来的。”
江彧走上前去,小心地摘下了小家伙的墨镜。
看着那张比以前成熟些的脸蛋,他像对待易碎的艺术品般抚过对方的睫毛。
头发长了一些,几乎能扎成一小股松散的发辫。
“我现在听不见你的声音,真可惜。”
江彧吻着他的发丝。
他的小豹子一如既往地漂亮,深邃的蓝眸总是性感又带着点恶作剧意味。
少年时期的稚嫩褪得干干净净,仿佛蜕变成了一位真正的贵公子,眼睛深处都是撩人心弦的风情。
他感觉自己好像把一只懒散的大猫搂在怀里,他真想凑近亲一亲小大人的脸颊。
“对了,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江彧从贴身衣兜掏出那枚金色怀表,悬挂在手心。在裘世焕期待的目光中慢慢打开盖子,“仔细看看。”
表盖内部,藏着极为精妙的图案。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它的内部全都带着细腻的珐琅。
图案形成了一幅很小的画。
碧海蓝天之间,占据左侧空间的是一个有着白金色秀发的女孩。她穿了一件条纹长裙,静谧地好像在享受某个午后的夏日。而在她的身边,搬好板凳,安静歇坐的男孩看起来分外腼腆。他抱着一只巨大的泰迪熊,穿着一条褐色背带裤,膝盖带着隐隐的晒痕。
画面右下角,是一行镀金的法语。
“Tu es l'amour de ma vie.”(你是我的一生挚爱)
裘世焕惊讶地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江彧。
“我答应过你的。”年长者笑着摸摸他的脑袋,“现在,它是你的了。”
裘世焕试图握紧那枚怀表,可又生怕专员将它当作危险品没收,只能微微遗憾地别开脑袋。
脖颈显得修长而白皙。
当优秀的艺术家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以从前的角度看待这样优美的身段时,迎来的却是一种极端而汹涌的躁动。
他快要违规了。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吗?”江彧忍不住搂住对方的肩膀,仿佛借此回味他们错失的好几年,“很远的地方,同时也是很孤独的地方。因为你的刑期没有尽头。幸运的是——”
他将一支玫瑰别在裘世焕胸前。
然后,在蓝眸朦胧的注视下。他举起手环,柔声道。
“未来,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