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见[现代耽美]——BY:罗再说

作者:罗再说  录入:12-12

  “这么坐我难受,想吐。你坐着。”
  说完,原曜突然站起来,“噌”地一下,吓许愿一跳,连忙问他:“你要干什么?”
  “你坐,”原曜伸手,站得笔直,尽管喝醉了也如同一棵劲拔松柏,“请。”
  “你……”许愿被直接按着肩膀一屁股坐到花坛边。
  他难耐地挪挪屁股,觉得这大理石又凉又硬,还没揉完屁股,只见原曜蹲在花坛边,双臂交叠——
  像趴在课桌上睡觉那样。
  趴在了他怀里。
  许愿怔怔地看他,想起无数个在教室里午休的午后。
  每次全班同学都趴在桌上午睡了,许愿睡不着,总会扭头,从臂弯里偷偷看后面的人在干什么,睡着没有。
  偶尔他被原曜抓包,挑眉做嘴型:你看什么看?
  许愿放在抽屉里的手会握成拳头,凶巴巴地小挥几下,再回头学所有人那样趴着,唇角却是带笑的。
  “原曜?”许愿试探着喊。
  “嗯……”
  原曜也不答话,呼吸越来越急沉,像喝多了难受时的快喘,肩膀随气息起伏,宽阔成一条弧线。
  许愿心中打鼓:“很难受吗?”
  “……还行。”还知道回话。
  他喘了好一会儿,缓缓抬头,露一张迷茫不知事的脸。
  眼底神采复苏,原曜嗓音发哑:“愿,愿愿。”
  他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变烫,周身好似酒精燃烧,温热吐息尽数拍打在许愿的腿根。
  腿一抖,许愿像合不拢它一样。
  少年呼吸又急又快,好像在所到之处化成水珠,打湿了运动裤。
  “再喊一遍?”许愿轻轻捏他脸,拍了拍,“喊,哥哥?”
  “哥……男,男朋友,”原曜仍有点神识,还是犟,妄图扭头避开对方的手,不服,“不是哥哥。”
  “喊哥哥就带你回家。”许愿垂下头,眼见着原曜双眸已泛出潮意。
  那是喝醉的人才会有的,是酒精冲上头顶时控制不住泪腺的急迫。
  他感觉有风,稍微侧身往原曜脑袋边挡了挡。
  喝了酒的人不能吹风,一吹风真得完蛋,没断片都得给吹成不省人事。
  原曜仰起头,好不容易将焦点锁定在眼前人脸上,“回什么家?”
  “凤凰山,”许愿小声,捧住他的脸,“凤凰山的家。”
  原曜就这么仰着脸看对方。
  菜馆门口有一盏高耸的路灯,它原本只是这条街上百十个路灯中不起眼之一,如今却明晃晃地立在许愿身后。
  顶灯在黑夜照耀下光芒,爱人在眼中镀了金身。
  视野里,他好像出现了幻觉。
  不符季节的金黄银杏叶落下来,铺了许愿满身,月亮挂在咫尺间。
  原曜在恍然间,知道自己醉酒,但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回溯过去。他好像又看见无数个日夜如白马飞驰而过,快得身后少年追不上——
  许愿额头贴着冰宝贴,趴阳台上冲他皱小鼻子。
  许愿手里拿了发光的手电筒,爬上他的窗沿,带一束光来到他的世界。
  许愿靠在天台的护栏边,勒着他脖子说再等十年要心理变态。
  所以,不能再等下一个十年了。
  “……哥哥。”
  原曜终于喊出口,酒后红潮遍布脸颊,呼吸渐重。
  他也任对方捧着脸,没了平时的傲气,倔强地、郑重地,低声补充:“也是男朋友。”
  “啊,真乖。”
  许愿一乐,觉得这顿酒喝得值,起身捞他起来,“别蹲着了,喝多不能吹风,回家洗热水澡吧。”
  靠近一点,他故意朝原曜耳旁吹气,“我陪你洗。”
  原曜的那只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弟弟就是弟弟!
  逗一下就不要不要的了。
  “等等。”原曜靠在他肩膀边,腿一软,站不好。
  “怎么了?要不然我背你?”
  “你背不动,”原曜酒醒了一点儿,嘴就开始欠,“我,我腿麻。”
  许愿:“……”
  站了一两分钟缓缓,原曜能独立行走了,许愿扶他也扶得舒坦,两个人靠在路边,如胶似漆地,招手打了个空出租车。
  高三毕业夜,喝醉的两个男生,缠在一块儿并不会引起太多人注目。
  可是白条看见了,他刚才出来接家里夺命连环催,话没说几句,望见菜馆侧门出去花坛边熟悉的身影。
  原曜趴在许愿腿上,两个人状态亲昵。
  有点儿怪。
  “喂,妈,啊我等下回来,”白条眼睛没离开那两个远走的背影,嘴里应付着大人,“我喝挺多了,如果实在回不来我就睡酒店去。行行行,到酒店给你发定位,你放心吧。”
  把手机揣回兜里,白条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马路边,有点儿恍惚。
  他拍了拍自己脸蛋,啪啪啪的,很使劲。
  他在想,到底谁喝醉了?我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原:我耳朵红是因为……喝了酒。(小声狡辩
  -


第71章 白云朵 等人长大了,梦变成了天上的云。
  前几天才下过阵雨, 街道那片无人处理的杂草疯长。
  凌晨的家属区街道没有人,只有路灯孤零零地立在道路两旁。
  路灯只有几盏, 间隔几米远,光线在照不到的地方昏沉,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那里。
  才下了出租车,原曜借着酒劲,搂许愿的腰,一口吻上他脖颈, 又用力,炙热的酒气与呼吸一同汹涌上脸颊。
  原曜身上很烫,像发着高烧。
  他第二次在许愿面前表现得如此失态,狼狈、无助, 孤立无援。
  第一次是在那个突然下暴雨的夜晚.
  他站在许家大门口, 手里拎着才买回来的零食, 浑身被雨淋得湿透。
  许愿站不稳, 两个人左脚踩右脚,双双跌进草丛里,运动鞋鞋底踩上一层松软泥泞。
  单手撑住靠上前的结实胸膛, 许愿躲他, 力气又不够大, 咬牙道:“原曜你别发疯啊,我们还没到家,这是社区……刚才你车上还好好的,我不信一下车就……”
  “风太大了,这风。这风吹得脑袋疼。”原曜下巴搭在许愿肩上, 说话黏黏糊糊, “意思是……回家就可以发疯了吗?”
  “不是!”
  这小子明明已经清醒了。
  许愿怕他真上了头不管不顾, 只得认真强调:“我爸妈还在家!”
  “鞋……鞋我明天洗,一定给你洗得特别干净。”
  原曜只差左右摇晃尾巴了,剪过短寸的脑袋毛茸茸,往许愿颈窝里拱,“是叫了哥哥就干什么都可以吧?”
  “也,也不是……”许愿仰头望路灯,推搡不开,只得认命让他抱着。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原曜这会儿还真是成了爱黏主人的大狼犬,喝醉了酒,声音听起来又沙哑又可怜。
  弟弟的头发短硬,蹭到脸颊上却极为舒服。
  路边,半人高的杂草随夜风摇曳,影子投射在白墙上,像有人在奔走。
  杂草一如风动,草尖、叶片,不停地摩挲过许愿裸露在外的手臂、小腿,痒得他一激灵,浑身打颤。
  痒的好像不止手和腿。
  许愿再清醒,那也是喝了半斤多白酒的人。
  他在原地任由原曜抱着亲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痒的还有脖子。
  俗话说得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这话放在许愿这儿,能给替代成,原曜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原曜亲他脖颈,亲了那么久不动,原来在用牙一寸寸地轻磨慢捻,很快被吮*吸出一个指甲盖大的印儿。
  许愿一愣,后知后觉才感觉到疼、痒。
  皮肤被硬物轻轻叼着,拉扯出痕迹,对方湿润的舌尖也时不时舔舐上来,在裸露的肌肤上画圈。
  “你不也给我种过吗……”原曜闭闭眼,眼皮烫得厉害,“大家都知道我有对象了,但不知道你有没有。”
  许愿想起来,考前有隔壁班不认识的同学在□□上加他好友,备注消息是:许愿考试加油^_^。
  “你吃醋?”
  “没有,”原曜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梨阿加,“宣誓主权罢了。”
  “幼不幼稚啊你。”
  许愿骂他一句,扛起他脱力的胳膊往肩膀上放,默念一二三,使劲,推着原曜踩上街道的路面。
  如果真沿着草丛泥地走回家,他怕他爸妈觉得这俩孩子是不是喝多了摔泥坑里去了。
  “你不是让我当弟弟么?”原曜抱怨,“怎么还有嫌弃弟弟幼稚的人……”
  原曜身上的温度太高了,又牢牢地贴着他。
  两具年轻的身体暴露在夜风中,东倒西歪,贴得一股热气冲上许愿的脊梁骨,某个部位微微抬了头。
  “等等。”原曜陡然停住脚。
  “干什么?”许愿扛得费劲,没办法,跟着他停下来。
  “哥哥硬*了。”原曜轻吐出这四个字。
  “……你别说了,”许愿大脑嗡嗡作响,“不许叫我哥哥了。”
  不行。
  哪有喝醉了两个人在外面乱来的啊!
  社区里这几年陆续撤出警卫、保安,家家户户的安全问题成了重任,街道办在片区安了不少摄像头,但许愿不知道摄像头在哪儿。
  他巡视一圈周围,觉得看什么发光的点儿都像摄像头。
  “为什么?”
  原曜比他高点儿,脑袋稍垂,往侧面偏一点儿,张嘴要去含他耳垂,吐字不清晰,“硬*了又不丢人。”
  “……”
  许愿眼底窜出火,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自己的不合时宜给气的,伸手把他嘴巴掐成鸭子。
  “你闭嘴!”
  凌晨的家属院静悄悄。
  膀上搭着原曜,许愿掏出钥匙,开了家门的锁。
  客厅里的灯已经熄灭了,主卧的光还亮着,许愿猜他爸妈在床上等着他们回家。
  他扶原曜先回了房间,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许愿用手指擦去镜面的雾,抹出一块清晰的空隙。
  他朝侧面仰头,脖颈处果然有一块被啃过的痕迹,比上次原曜的还要明显。
  完蛋,还得去给爸妈请安啊。
  他深呼吸,呼出几口酒气,调整了一下演戏状态,敲开主卧的门。
  “妈?”许愿推开门,留出一条缝,靠在门边,“我,我带原曜回来了。”
  于岚贞靠在床头昏昏欲睡,一见许愿来敲门了,勉强撑起头,“喝疯了吧你俩,凌晨了才回来。还结巴上了?”
  “脸这么红?”许卫东坐起身,按开卧室顶灯,“喝了多少?”
  卧室灯光一亮,许愿眼睛不太适应,抬手挡了挡光,猛地想起什么,侧过身往门口退,试图用黑暗遮住脖子上的痕迹。
  他还是一副喝得困倦的模样,揉揉眼,嗓音拖沓,“半斤吧……尽在掌握。”
  “才半斤你就规矩了?滚去睡觉!”于岚贞盖好被子。
  许卫东还没说完,许愿脚底抹油,挥挥手要溜:“不行了,爸,妈,我困得睁不开眼。原曜已经睡了,我也洗洗睡去。”
  临走前,他扔下一句:“你们俩也快睡啊。”
  溜回房间后,许愿发现原曜好像已经躺在床上睡了。
  “咦,”许愿退出房间望了一眼,小声迷惑:“刚刚是扶他进的他自己房间啊……怎么跑我房间来了?”
  原曜这坏蛋,睡也不睡好,趴在床边,腿跪在地上,整张脸埋在被褥里。许愿想了想,怕他闷晕过去,还是费了劲儿把原曜推上床。
  这下,帅哥睡成了四仰八叉的姿势,但紧闭着嘴和眼,只有发红的脸和脖颈能看出来他喝了酒。
  “原曜,”许愿坐到床沿,拍拍他脸,“起来喝点蜂蜜水么?”
  没反应。
  许愿又靠过去捏他耳朵,往耳朵里喊:“原曜!”
  还是没反应。
  估计困得直接归了西。
  许愿认命,只得退下来站到床沿,先帮他解开鞋带,脱了鞋袜,再……把手指挪到对方的裤腰,动动喉结,手指灵巧一动,解开系成结的裤腰带。
  他想起活动室那一晚,校裤腰带松垮垮,垂垂地,搭在膝盖边。
  还好夏天不似冬天,裤子好脱,三两下他把原曜扒了个精光。
  脱完衣服裤子,许愿去了趟卫生间,用热水打湿毛巾,再给原曜擦了脸。
  那张原本代表薄情的嘴唇微张着,看得许愿没忍住用手指戳了戳。
  “这么帅一张脸,可惜这张嘴。”他边戳边骂。
  许愿突然发现这人唇角的弧度变了,一愣,顺手掐住原曜的脸蛋往旁边扯:“原曜你是不是没睡!”
  “……”
  “不回答我就去你房间睡。”
  “我……”原曜闭着眼,笑容还是熟悉的欠揍配方,“我就是想让你伺候我一下。”
  许愿翻身骑他腿上,拿毛巾卷成条,使劲往原曜小腹上抽,“你找打!!!”
  *
  那日第二天晨起,于岚贞在饭厅喊了好几声,没人应,她便去敲原曜的卧室门,敲完发现没人应,直接推开了许愿的房间门。
  还好,两个人都在床上。
  许愿扒床沿趴着睡,原曜背对着他,呼吸重,好像很难受。
  于岚贞按开顶灯,许愿才悠悠醒过来,一看见他妈满脸严肃,吓得直接清醒了,抓过被子装懵,说,妈我难受,昨晚断片了,今天要躺一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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