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刚才敲门的时候乔遇安已经把衣服脱了,他现在穿脱都很费劲所以也就没有再浪费时间穿衣服,直接光着膀子下来了,以至于自己转个身都能让时年把自己后背的伤口看的清清楚楚。
“缝了17针呢。”乔遇安委屈巴巴的说:“可疼死我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
时年走过来站在他背后,抬起了手,想要触碰却又放下去,乔遇安见此出声:
“没事,你可以摸摸,我喜欢你摸我。”
这话……也就时年没往心里去了,他满脑子现在都是乔遇安后背的这道伤,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乔遇安是在调戏他,只当是他同意了,便真的抬手放上去了,很轻很轻,像羽毛一样,很痒。
说不准是心里痒还是身体痒,总而言之,乔遇安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时年几乎是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弄疼你了?”
人一旦开始黄起来,说什么都能觉得是开火车,乔遇安此时就是这么一个状态,所以时年的这句话他不能不想歪:
“没有,你也不可能弄疼我。”
接着又小声嘀咕了一声:“是我想弄疼你。”
时年没听到这句话,问:“你说什么?”
乔遇安怂了,不敢说,所以只能笑笑:“啊,没什么。”
时年也没有纠结到底有没有什么,从看到乔遇安身上伤的那一刻开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乔遇安疼不疼这一点上了,至于乔遇安说了什么,并不是很重要。
乔遇安让时年坐在沙发里,没有开灯,光线也很暗,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地方,时年看起来还是有些局促,乔遇安倒了杯水回来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警惕的看着四周,那模样让乔遇安也觉得自己的家里随时都能蹿出一头怪兽出来。
但陌生的环境让时年没有安全感这是乔遇安早就明白的事情,他需要慢慢适应,可就是因为了解时年的没有安全感,所以对于他出现在这里乔遇安才有更多的惊喜和满足。
时年会这么做都是因为自己,乔遇安明白。
坐在时年对面的沙发上,视线落在时年的身上,乔遇安一直在打量他。
算算时间也就十来天的时间没见,可乔遇安总觉得像是过了一年,此时盯着时年看,才发现他瘦了一点,脸色看起来也没有自己在他身边时候好了,乔遇安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开心。
难过的是时年不太好,开心的是他是因为自己不太好。
“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乔遇安问。
时年看着四周的目光终于因为乔遇安的这句话而收回落在了他的身上,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可能是想到自己为了躲乔遇安而把锁换了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了下去,但乔遇安的问题他还是回答了,说:
“有好好吃。”
“吃什么了?”乔遇安又问:“展图又给你送了速冻食品?”
时年没说话。
“能吃的下去?”
时年继续沉默。
“还是因为吃不下去才瘦了的?”
或许是乔遇安的问题有点太密了,又带了点咄咄逼人的架势,所以时年在几次问题回答不出来之后也滋生了点逆反心理,他抬头看向乔遇安,反问道:
“你呢?你又为什么瘦了?”
乔遇安闻言一愣,随即就乐了,这个问题可难不住他,他迎视着时年的目光,还倾身向前了一些,说:
“当然是想你想的。”
时年:“……”
“真的。”乔遇安说:“特别想你,睁眼是你,闭眼是你,吃饭是你,喝水是你,梦里都是你。”
时年:“……”
“你呢?”乔遇安笑看着他:“也是想我想瘦的吗?”
时年觉得他可能不该来这一趟,他以前怎么没看出这人这么吊儿郎当呢?
乔遇安也明白逗时年不能逗的太过,万一再把人逗走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也见好就收了,可时年为自己出趟门,可不能就这么放他回去,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时间,从沙发上起了身:
“你先坐着,我到换药的时间了,我上楼换个药。”
说完就往楼上走,可迈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也响起了脚步声,乔遇安笑了笑,他就知道,他的时年可舍不得自己一个人。
卧室里,乔遇安率先去关上了所有的窗帘,然后像是不知道时年跟着自己一起上来一样,讶异的看着门口要进来的时年:
“你怎么来了?”
时年无奈的看着乔遇安,心想这人可真能装,他最开始就知道自己跟着上来了,不然为什么第一反应就去拉窗帘呢?但他受伤了,是老大,时年不跟他计较这个:
“药在哪里?我帮你上。”
“不急。”乔遇安笑了笑,说:“我先去洗个澡。”
时年抬头看着他,疑惑道:“你这样怎么洗?”
乔遇安笑笑:“你来之前我的确不能洗,但现在我觉得可以了,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46章
时年的脸因为乔遇安的这句话微微红了。
也因为时年的这个反应,乔遇安没忍住笑了:
“想什么是少儿不宜的画面呢?咱们俩可什么关系都不是呢,你这么想我可不太道德啊,等以后再想,怎么想都行。”
说完还对时年眨了下眼睛,让时年近乎慌乱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时年发现自从乔遇安对自己说出喜欢之后虽然两个人之间就没见过,甚至没有交谈了,但时隔十几天之后的再相处完全没有任何陌生的感觉,甚至比之前还要看起来更亲密点,他当然知道这是乔遇安的原因,他想让自己放松,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所以对自己的态度也完全保持了种并未有分离的,自然而然的感觉。
没有给自己半分压力,他甚至都没有提自己换锁的事情。
可就算乔遇安如既往的保持从前,时年还是感觉他有些不样了。
以前他就算喜欢逗自己,喜欢开玩笑,但只会让时年觉得无奈,可现在他却觉得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虽然在乔遇安的眼中可能已经不能说是朋友了,毕竟他已经正式的对自己表白过了。
但在时年的世界里,乔遇安是朋友,见不见面联不联系都是朋友,即便乔遇安不理自己了,将来有了新的朋友,他还是朋友。
所以对于乔遇安明里暗里要自己帮忙洗澡的这回事,时年也没有拒绝,他能为乔遇安做的已经很少了,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但也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不能做,毕竟他是真的受伤了,也是真的不方便。
于是便没有拒绝:
“好,我帮你。”
时年的点头倒让乔遇安有点意外,可福利这回事谁又嫌多呢?乔遇安笑了笑也没说算了,先步去了浴室,时年静默几秒则跟在乔遇安身后也进去了。
洗手池边上放着乔遇安刚脱下来的衬衫,时年拿起来放在了脏衣篓里,乔遇安看了眼笑了:“这么讲究?”
时年没理他这回事,直接打开热水把乔遇安放在洗手池的毛巾重新浸湿了,等到整个毛巾都温热起来,他才走向坐在浴缸边上的乔遇安,抬起了他的左手,认认真真,力气不大不小的擦着。
乔遇安没避讳,直在看着时年了,时年当然感觉到了,可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就只能认真做自己手中的工作。
但时年没话说,乔遇安却有太多话问时年了,眼睛都没离开他: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时年没有看乔遇安,擦完侧,将他的手臂抬起来,开始擦另一侧:“小米告诉我的。”
“她又跟你说话了?”
“嗯。”时年应了声:“但就这么句,告诉我你受伤了,别的就没有了。”
乔遇安应了声,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奇姜小米到底说了什么,视线依旧看着时年:“所以你就过来了?因为担心我?”
时年擦完了只胳膊,回到洗手池前洗毛巾,没回答这个问题,也没看乔遇安,他从进来浴室之后就再也没给过乔遇安个眼神了,乔遇安勾了下唇角: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担心我。”
时年像是没听到,径自浸湿毛巾又走了回来,为乔遇安擦拭另一条胳膊,或许是这条手臂有伤口的原因,时年擦拭的力道比刚才还要小心翼翼,乔遇安还是看着他,像是看不够。
时年当然不是不知道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甚至几次想开口想让他别这么看自己,但又觉得乔遇安肯定还有别的话要等自己,所以干脆就闭嘴了,把自己当成了个搓澡工,自然而然也就心无旁骛了。
擦完胳膊擦后背,擦完后背擦前胸,乔遇安觉得他们怎么着也得有点不样的感觉才对,毕竟自己都表白了,那么不拖泥带水的,那么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很喜欢他了,如今自己在他面前没穿衣服,又这么亲近,多少也应该暧昧才正常。
但这么想的可能只有乔遇安个人,因为看时年把他当猪肉擦的架势,是一点也没觉得暧昧。
乔遇安无奈的在心里叹出一口气,有点生气,还有点自我怀疑,这时年不会对自己真的点感觉都没有,根本不喜欢自己吧?不然怎么会对自己点反应都没有?
是自己身材不够好?肌肉不够多?还是皮肤不够嫩?
乔遇安垂眸看了眼自己,他觉得还挺好的,但回头看看站在洗手池边洗毛巾的时年,他的身材似乎要更好些。
哎……
时年拿着毛巾走回来,乔遇安的视线却还在追随着他,时年可能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压根也没有当回事,直接开口:
“下半身我就不帮你了。”
乔遇安压根也没想时年帮到底,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逗逗他:
“为什么不帮了?我个人怎么洗啊?万再牵扯到后背的伤口怎么办?”
时年站在原地看着乔遇安,没说话。
很多事情上时年都很迟钝,比如说乔遇安喜欢自己这回事,他就是迟钝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但迟钝并不代表他没有分寸,如果他和乔遇安只是单纯的朋友,他也不觉得帮忙擦擦双腿有什么问题,但乔遇安说了喜欢自己,那么自己再这么做,不太好。
对乔遇安不好,也显得自己很轻浮。
时年这样局促,乔遇安便不忍心继续逗他,这是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怎么舍得见他这样左右为难,于是笑了笑接过了他手中的毛巾:
“行了,逗你玩的,我自己能行,你先出去吧。”
乔遇安不逗他了,时年反而有些不放心了,看着他没有立刻离开,甚至还问了句:“真的可以?”
“可以。”乔遇安说:“放心。”
时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迈步出去了。
说是可以,但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弯腰擦腿的时候的确会牵扯到身后的伤口,所以乔遇安干脆也就没擦,直接拿着花洒冲洗了下,等准备打开门出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直忙着逗时年了,根本没有把换洗的衣物拿过来。
没办法,乔遇安只能在腰间围了个浴巾出去了,却没想到时年直就站在门口的位置没离开,以至于乔遇安走出来的时候都吓了跳:
“怎么在这里?”
时年看着乔遇安:“我怕你有事。”
“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就喊你给我拿衣服了。”乔遇安抬手拍了拍时年的手臂:“我光着出来的,你等等我,我去穿个衣服。”
说完便迈步去衣帽间了。
时年知道自己不该看的,不礼貌,也有点下流,但乔遇安的那句‘光着出来’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像个黑洞样的将时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怎么扯都扯不回来。
洁白的浴巾,挺翘的屁股,还有浴巾之下寸缕未沾的……
不能再想了,时年迈步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冲了把脸,可抬头的时候又不经意间的看向浴缸,想到他刚才在这里脱了裤子,又脱了内裤……那画面……
时年有些控制不住,急忙收回视线,又重新洗了把脸。
乔遇安穿好裤子,拿着T恤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时年也刚好从浴室里走出来,或许是没有看到新的毛巾,他并没有擦脸,乔遇安见到这样的时年愣了下,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但看到时年红到近乎透明的耳朵,随即明白了什么,笑了。
被人臆想会不舒服吗?别人的话,乔遇安自然会,甚至会觉得对方是个变态,但如果换做是时年的话,那么他非但不会觉得不舒服,还会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毕竟会臆想的人不是只有时年个。
他确定对时年有想法之后都不知道臆想时年多少回了。
这种事情只有是互相的,才有可能在某天将臆想变成现实,不是吗?
时年像是一个被戳穿的孩子,有些尴尬:“别笑!”
“好。”乔遇安笑着说:“我尽量控制。”
但说着控制的乔遇安,嘴角的笑意却是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洗完澡了就要上药,乔遇安发了懒:“我有点累了,趴在床上不介意吧?”
时年摇摇头:“不会。”
乔遇安趴在了床上,抱着枕头,裸着后背,微微有些透光的窗帘让屋内的光线都柔和了下来,让乔遇安的后背看起来有些诱人,但时年没觉得,他只看到了那条狰狞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