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友坐在他旁边,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见着他把面前的烤串吃完了,又给他移过去一盘。
等着应文说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口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应文红着眼瞥了他一眼。
彭友继续说着,“你像是被老婆冷落之后,找朋友倒苦水的男人。”
应文,“……你他妈!”
彭友瞅了瞅他的神色,苦口婆心地劝他,“而且听你说的,这个曲子绪不是正好是你想象的对象那样的吗?”
他清楚的很应文喜欢什么类型的。
西装革履,禁欲帅气。
应文拿着烤串的手顿了一下。
彭友继续说,“反正都是你喜欢的,干脆把他推倒算了,这样你还能理直气壮地问他为什么不理你了……”
应文,“……滚!”
第7章 他很适合穿西装
应文在原地僵硬了两秒,然后反应迅速地窜过去,把屏幕合上。
他手背在身后,哆哆嗦嗦地扣着平板的外壳,眼神四下飘忽就是不和曲子绪对视。
“这是……是成年人的正常需求……是很正常的,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曲子绪实在是没办法一开门见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还不大惊小怪。
他勉力把思绪从刚才见着的白的快要发光的双腿上扯回来,“……那你怎么不会自己的房间?”
“这是我家!”应文瞪着眼睛说,“我想在什么地方【哔——】就在什么地方【哔——】,你管不着我!!”
他这话说完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强装镇定的错觉,稍稍收了点气势,看着一声西装革履的曲子绪质问他,“还有你,你不是出差去了吗,怎么现在还在这?!!”
曲子绪进门换了鞋,把手上提着的包放在一边的沙发上。
“出差一个星期啊,这不一个星期已经到了,我就回来了。”
应文,“……一个星期这么快的吗?”
曲子绪,“不然呢?”
他瞥了眼应文还背在身后的手,十分大度地说,“我进屋了,你随意。”
应文望着那扇关上的门,脏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最后只憋出来个,“随意个屁!”
他愤愤地捏着平板回了房间,把门摔得震天响。
“什么人啊!什么叫我随意!”
他把罪魁祸首平板扔在被子里,指着两个房间中间间隔的那面墙骂道,“你吃我的住我的,最后还要这样说我!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赶出去!!”
他话说完,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墙那边就传来模模糊糊地回答声,“我信好了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撞破你,毁了你的闲情逸致……”
应文吓得一口气憋回去,差点没呛死。他嘴巴闲了没两分钟,又开始嘀嘀咕咕地埋怨着,“……说话也不知道提前预告一下,吓人了要……”
吓死倒是不至于,倒是曲子绪要被冤枉死了。
应文泄了一口气,仰头倒在床上,刚才那尴尬的令人窒息的场景一直在他脑中不停重现着。
连带着浮现的,还有刚才穿着一身挺括西装的曲子绪……
应文发现曲子绪真的很适合穿西装。
曲子绪身材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这是应文这么久偷偷观察得出来的结论。他的身材刚好能够撑起西装,宽肩窄腰长腿,只有从偶尔紧绷的衣袖才能窥见一丝半点的力量感。
应文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把西装穿的这么禁欲,明明都是一样的衣服,怎么有的人穿就像是买保险的?而且他还高鼻梁桃花眼,应文猜测他应该也很适合带金框眼镜……
他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没对,回过神来,呆滞地望着自己不争气的小兄弟,喃喃道,“不是吧……刚才被吓了那么一跳,怎么这么还这么……精神抖擞?”
他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自暴自弃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子里……
半晌后,应文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心,翻身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闷声说着,“妈的,丢死人了……” 。
那边曲子绪半天没听到隔壁的声音,这才把竖着的耳朵收了起来。
放在他腿上的电脑发着幽幽的光,上面是一封待查阅的文件。
曲子绪一目三行看过去,什么也没看进脑子里。他脑子里现在全被那刚才应文的窘境占满了。
想着想着,没忍住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放在他手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曲子绪看了一眼来电人,接了起来。
“喂妈,我出差回来了。”
黎女士照常关心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身体,话题一转迫不及待地问他,“小文怎么样,好看吗,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曲子绪,“但是你不是应该问我相处的怎么样吗?”
一来就问好不好看,这不太好吧……
“你懂什么,”黎女士没有理他,“你们肯定相处的好啊,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他对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太清楚,唯一记得几个点都是临走的时候他妈妈告诉他的。
他好奇极了,“为什么这么肯定?”
“怎么不能肯定,你以前小时候还说过要娶别人来着,”黎女士在电话那边埋怨他,好像他是个朝三暮四的负心汉,“怎么这才几年,你就忘完了?”
曲子绪觉得刚才拉开的不是应文家的门,而是通向魔幻世界的大门。
第9章 精力过人啊
第二天还要上班,应文没喝多少,两人在外面坐到快九点,就各自回家了。
应文闻着自己身上的烧烤味,略带嫌弃地皱了皱眉。
“一身的味道,有够难闻的……”
风把他有点晕的脑袋吹得清醒,他走进楼道摇了摇头,见着电梯门马上就要关上了,两步跑过去,伸手拦住下一秒要合上的电梯门。
“诶诶......抱歉啊。”
应文挤进电梯,低垂着眼和人道了声谢。
电梯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应文瞥了一眼,见着对方还穿着一身整齐的西装,看样子应该是才下班来着……
他脑子里面胡思乱想着,伸手去按自己那层的按钮,抬眼却发现那个“9”是亮着的。
他们这楼每层只有两户住户,9楼除了他之外,只剩下那个常年在外没见过几次的邻居了。
应文脑袋有点晕,反应慢了一拍,还以为是邻居回来了。他好奇地扭头,想打个招呼,谁想那人先开口了。
“怎么晚才回来,你去哪儿鬼混了?”
应文心想,他这邻居有够不客气,还管他去哪里玩了。
愣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转过身去,对上那张帅气的俊脸。
“……曲子绪?你怎么在这儿?”
曲子绪站在电梯里,目光在他身上上下逡巡了一边,略带点嫌弃地说。
“你还喝了酒?”
应文嘴巴一瘪,心想你还管的挺宽,嘴上却说着,“只喝了一点点……”
电梯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应文忽然就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好在这会儿电梯到了楼层,他先跨了出去。
嘴上絮絮叨叨地说,“明天还要上班,我心里面有数,没有喝多少……”
他低垂着眼,忽然一只手托着一串钥匙伸在他面前来。
手的主人说,“是,你没醉,只是钥匙在兜里还找了五分钟。”
应文,“……”
曲子绪真的烦!
他伸手抓过曲子绪手心上的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一转,狠狠地打开门,提步走了进去。
曲子绪看着他的动作,憋着笑,“喂,你小心一点,等会儿钥匙断在里面了……”
应文找到抨击他的机会了,“你以为我是弱智吗,怎么可能会把钥匙给断在孔里——”
“咔嚓”一声阻断了应文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他手一松,半截钥匙就掉了下来。
应文,“……”
曲子绪,“……噗!”
应文恼羞成怒,先发制人,迁怒还站在外面的曲子绪,“你是不是乌鸦嘴!”
曲子绪大概是没有碰到过这么戏剧性的事情,笑的根本停不下来。
他进了屋,把手上的包放在沙发上,“我哪能啊。”
应文自认倒霉,只能安慰自己起码断的这把是曲子绪的钥匙。
他拿出手机给楼下的锁匠张叔打了个电话,扭头看着还笑的不停的人,“有什么好笑的……”
曲子绪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是好像所有平淡无奇的事情遇上应文之后,都便的生动有趣起来。
好像他在,世界就是鲜活的。
很神奇。
曲子绪停了笑,伸手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又解开两颗扣子。
忽然他觉得有一股灼灼的目光黏在他身上,他回头一看,却又见着应文正盯着那个烂掉的锁孔。
曲子绪,“?”
错觉?
他脱了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你先去洗漱吧,等会儿来换了锁就好睡了。”
“等一下再去,”
应文把门虚掩上,坐在另一个沙发上,“你平常不都是十点过才回来的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天下班早,”曲子绪说着,又想起之前下班回来,不管多晚,都会见到隔壁房间透出来的点点亮光,神使鬼差地解释道,“之后应该不会这么忙了,能正常上下班了。”
“哦。”应文应了一声,看起来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反倒是曲子绪看了他两眼之后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又主动开口搭话,“我一个月前才来荣城,这段时间正是最忙的时候。”
应文心想管我屁事,忽地又觉得没对劲。
一个月前,不正是他们约那什么的那天吗?
他瞅了瞅曲子绪的侧脸,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所以我们在公园门口见面的那天,是你刚到荣城的那天?”
“对啊,”曲子绪说,好像没有觉得丝毫不对劲,“坐了一天飞机……”
应文看他的目光忽然就敬佩起来。
奔波一天到了荣城,也不说休息,早早就安排好了晚上的事情。
当真是精力过人啊。
第10章 美色诱人
曲子绪剩下的话堵在嘴里,因为应文的神色越来越奇怪了。
他疑惑地摸了摸脸,问他,“怎么了?”
应文摇了摇头,“没什么。”
钥匙断在钥匙孔里面,大门没有关上,偶尔听得见一些动静,门缝里一明一暗的,还有点凉风吹进来,怪吓人的。
应文对着那条合不上的门缝看了两秒钟,起身换了个位置,挨着曲子绪坐了下来。
安心!
曲子绪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换位置干什么。
他张了张口,又回到之前那个话题上,“你到哪里去鬼混了?”
“我没有去鬼混!”
应文轻咳两声,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和我朋友一起去吃饭了。”
曲子绪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应文张嘴还想要辩解一下,愣了半秒忽然觉得没对起来。
他干嘛和曲子绪说的这么清楚啊,他不过是暂时居住在这里的房客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是这里的主人了啊!
再说了,他之前还冷暴力了自己好几天来着。
想着想着,应文莫名有点委屈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来得及被分解的酒精在起作用。
曲子绪坐了会儿,见着旁边的人没说话了,好奇地看了过去,却只见着冲着他的黑黑的发旋。
他莫名,“怎么了这是,不高兴了?”
应文本来就是个憋不住的人,既然曲子绪主动问了,他也就不自己闷着了,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问了出来。
“你前几天怎么了,干嘛躲着我?”
曲子绪脸上挂着的笑一僵,微微侧过头,有点不自在地避开应文的目光,飘忽着,“……我没有躲着你啊。”
应文一脸不相信,“那你怎么几天都没和我说话。”
他想着前几天曲子绪的冷脸,嘴巴一瘪,委屈兮兮,“我以为你生我气了……”
“……没有。”
曲子绪不敢说是因为他被黎女士的几句话勾起来小时候的回忆,无颜面对应文,才选择暂时躲一躲他的。
但是谁知道应文情绪敏感,这么一点点别样的情绪都被他发现了。
应文嘴巴一撅,“我们以前小时候是玩得好的伙伴,现在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邻居,你遇到烦心事可以告诉我,虽然我可能不知道怎么帮你解决,但是我还可以帮你分担啊,我可以逗你开心啊……”
曲子绪哑然。
确实也挺开心。
对于应文突然的关心,他其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独立的早,高兴还是不高兴,也没人太过关心。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的情绪,还是应文这个小傻子……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却牵出一个无声的笑来。
他说,“好,那我下次告诉你。”
只是这别别扭扭的小心思,恐怕也没有下次了。他想。
两人守着漏风的客厅,难得相处融洽地坐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张叔。
张叔显然经验丰富,三下五除二就把门锁给修好了,折腾完已经快十点了。
应文明天还有早课,他看了眼时间耽误不起了,便拿上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