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钟闻挖了口大瓜往嘴里一塞,仗着今天休录,房间里的摄像头已经全部关闭,便含含糊糊地骂,“暖个屁,他都是装的!也就骗骗你们这些纯情小男生小女生!”
“钟闻回头看迟总的样子好深情啊,我怎么有一种他们是真爱的错觉?”
“真的不是色利关系吗?看上去好真。”
“真个屁!”钟闻又狠狠咬口瓜,“也就我演技好,不过我也不是故意想骗你们的……都怪这个迟淮!渣男!”
弹幕接着飘:
“呜呜呜,我想到和我男朋友异地送别的时候,也是这么舍不得。”
“异地恋太不容易了。”
钟闻“深情”的一步三回头被配上音乐和特效,画面的确显得有些温馨感人,好像把弹幕里骂钟闻矫情的内容都带偏了。
送走迟淮的画面一结束,竟然还多了几个站cp的,可真是奇了个怪。
我上综艺是想把自己本来该有的尊重拿回来,可不是让你们乱起哄站我和迟淮攻受的!钟闻没心情再看下去,把进度条往前拉了两下,画面加载了几秒后转到了他们卖艺的东郎大街。
画面切到他和沈渝一前一后占据了东郎大街最显眼的地方,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相互击了个掌。
钟闻说:“沈渝哥,要不让我来吧?”
沈渝瞅他一眼,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而且你刚出道,人气不足,招不来多少人的,还是我来吧。”
弹幕:“我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沈渝这话好像绿茶(我开玩笑的,酸菜鱼别打我,我怂,打我就是沈渝最帅最好)”
“沈渝话没错,钟闻就是没名气,要不是找了个总裁老公走后门,就他那破嗓子谁认识他?”
“就是,说不定他现场都是靠调音和麦克风才能听。”
钟闻看着弹幕冷哼一声:“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画面里,沈渝假装半推半就,还是躲在阴凉处干起了敲锣这样的轻松活儿。
不一会儿,有几个带孩子的妈妈领着小朋友走过来,看到沈渝后不出意外地尖叫,还非让沈渝牵牵小朋友小手。
可不管怎么和谐,都没引到正文上。
火辣辣的天晒得人恨不得人间蒸发,另一边赵景栎已经开始和路人拍合照赚钱。夏琳也和林西夕跳起女团舞,引来一些逛完超市的爷爷奶奶驻足观看。就他们这儿,占了有利地形却连一个张都没开成。
钟闻想了想,问导演组:“可以提供道具吗?”
导演组问:“你想要什么?但是我们不一定有。”
“麦克风有吗?”
“没有。”
“……”钟闻看沈渝还在陪小孩玩,顿时没了辙,“喇叭呢?”
“卖菜的那种?我可以去对面超市租一个。”
钟闻很想打爆他的狗头。
“行吧……麻烦快点。”
五分钟后,导演组把租来的旧喇叭给了钟闻。
沈渝觉得新奇,拿在手上喊了一声。
“嚯,这全是杂音……没法用啊。”沈渝嫌弃地把喇叭还给钟闻。
“可是现在没别的办法了,中午晚上,都得吃饭呢。”钟闻拿在手上研究了一下。
沈渝嘴角抽抽,他宁愿敲锣,也不想用这种鬼东西唱歌,给自己留黑历史。
既然钟闻这么积极,就让他唱好了。
弹幕顿时一片哗然。
“就连沈渝用这个说话都怪怪的,他用这个唱歌?”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b.数?”
“广场上的人快捂耳朵跑呀!”
此刻,看着弹幕的钟闻嘴角露出等着看好戏的笑容。
尽情骂吧!
他停下了吃瓜,心情比弹幕还要激动。
画面里,钟闻拿着喇叭开始说话:“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钟闻,虽然你们可能不太认识我、了解我,但我觉得很幸运能在这里遇见你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参加节目录制有个任务,我给大家唱歌,如果觉得还能听,就请各位给点儿打赏,一块两块也行,十块八块也不嫌多……”
这么一说,现场不少人都觉得奇怪。
用喇叭唱歌,能有什么好儿?
不一会儿,钟闻周围站了一小圈人,都是等着看他怎么收场。
沈渝依然拿着锣蹲在树下,鄙夷地看着他。但当镜头从正面切过去时,又给钟闻比赞加油。
弹幕对钟闻也是群嘲一片。
就在这时,钟闻对着围观者们鞠了一躬,拿起喇叭唱起他参加海选时的那首《原来》。
当他的嗓音经过喇叭的“变形”处理缓缓流出后,屏幕上的弹幕就渐渐变少了。
画面里的钟闻唱得深情,即便喇叭里有不少杂音,他的声音依然清透,直击人的内心。
“卧.槽,这真是用喇叭唱的?”一个弹幕从眼前飘过,紧接着,弹幕炸开了花。
“这也太好听了吧!钟闻真的是实力选手?!简直难以置信!”
“这喇叭里不会藏个麦克风吧?”
“楼上的,你家麦克风什么牌子这么大杂音?快说出来我们好避雷!”
“钟闻这回真牛逼了,或许人家真的是靠才华掳获总裁的心呢?”
……
“让你们小瞧爷,都打脸了吧?傻了吧?”钟闻觉得大快人心。
他往抱枕上一靠,心情舒畅得那叫一个阿斗!
不过,要说舒服,还是那天晚上拿第一得的两小时按.摩舒服。
他一边回味,一边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捏来捏去。
“我记得上回就是这么捏的呀,怎么感觉就是不一样呢?”他想着,决定改天再去按一次,学学手法。
“你在干嘛?”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房间门口传来。
声音的主人并不是沈渝。
钟闻抬头一看,吃惊地张大嘴巴:“淮哥?!你怎么来了?”
迟淮冷哼一声:“怎么?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你……自我安慰了?”
钟闻顿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才知道迟淮误会了。
小桌板正好挡着裤.裆的位置,他又恰好在按.摩大腿,错位看上去行为的确很怪异。
他立马挪开小桌板,“噌”的一下站起来:“我穿着裤子,什么也没干!刚刚只是腿酸捏了两下!”
钟闻生怕自己的解释力度不够,又小幅度地挺了下胯:“什么反应也没有!”
“……”迟淮别过脸,就因为他刚刚的动作,本能地有点反应。
“你坐下来!”迟淮冷着声音说,“别做这种危险的动作!”
危险?哪里危险了?钟闻一头雾水,但还是听他的坐了下来。
可坐下来当视线平行时,他突然领悟到了“危险”的含义。
迟淮的裤.裆撑起了一顶帐篷。
……卧.槽!这禽兽!
钟闻骤然警惕起来:“你今天过来……干什么?”
迟淮等火气降下去一点,才走近他说:“过来看你有没有给我添麻烦。”
他一手拿起钟闻借来的平板,关闭之后从包里重新拿起一个最新型号的。
钟闻眨巴眨巴眼:“给我的?”
“嗯。”
钟闻刚想伸手又缩了回去:“无功不受禄。”
迟淮轻笑:“用你的钱买的。”
钟闻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这档综艺的酬金在我手上。”迟淮说。
你大爷的!
钟闻一把接过平板。
“不说声谢谢?”迟淮挑眉。
钟闻扯着嘴角故意假笑:“用我的钱买的,为什么要说谢谢?”
“我帮你去买,还千里迢迢给你送来,不该得你一声谢?”
“……行吧,”钟闻觉得自己很大方,“谢谢淮哥。”
钟闻拿起新平板刷了起来,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今天晚上沈渝可不回来。
“你什么时候走?”钟闻抬起头问得十分严肃。
“上次说过,当天的飞机来,就第二天走。”迟淮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推到钟闻面前。
“给我收拾行李。”
“凭什么?”
“就凭我和你实质上是上下级的关系。”迟淮扬起嘴角。
“呵呵……”钟闻干笑两声,不情不愿地从床上下来。
你大爷的,这明明是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
第二十九章 狼心狗肺的小东西
“都收拾好了,”钟闻穿着拖鞋走出来,“你睡沈渝的床吧?他今天不回来。”
“你确定?”迟淮看着他,“他就一定不会提前回来?”
“呃……”这哪儿能打包票啊。
“明天继续第二期的拍摄,今晚就该把摄像头提前打开了,”迟淮嘴角一勾,“所以我还跟你睡。”
钟闻咬咬牙:“迟总,我觉得这已经超出了合约范围之内!”
迟淮若有所思的样子,缓缓说:“我记得上次好像是你把腿跨我身上睡了一夜?”
“……”钟闻挤出笑脸,“我睡相不好,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假装离开再换个酒店?”
“不要。”迟淮回答得干脆。
操?为什么?这人有病吧?
钟闻脑袋里问号三连。
空调风正对着他呼呼地吹着,冷静下来后,钟闻从工装裤的口袋中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通字。
“迟总……”
“叫错两次,得扣钱了。”迟淮说。
你大爷的!钟闻狠狠瞪他一眼。
“淮哥,你看下微信。”
迟淮拿起手机,一份《同床共枕协议》的文件出现在他和钟闻的聊天框里。
他抬头瞅了钟闻一眼,有点意思。
钟闻说:“既然有超出合约范围的必要行为,就得补充约束了,您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再改。”
“行。”迟淮很爽快。
他点开协议,直接滑至协议内容:
1、不得借用身份之便,迫使钟闻做不可描述的事。
2、不得对钟闻动手动脚。
3、不得侵犯钟闻的人身安全。
4、不得占钟闻任何便宜。
……
诸如此类,全是“不得”。
迟淮看看这份协议,又看看他,觉得这件事变得更有趣了。
“认真的?”迟淮问他,“果真要我签?”
“当然!”钟闻面如菜色,扭过头嘀咕,“我不想再被迫进一次医院。”
“我说过,上次的事有蹊跷,那不是我的本意。”迟淮说。
“那我怎么知道,”钟闻冷哼,“我说的话,你不也一样不信吗?”
迟淮沉默下来。
也是,他们都怀揣着对彼此的怀疑。
“那如果是你违反了呢?”迟淮问。
“不可能!”钟闻态度坚定,“你要是不信,大不了在后面加一条。”
迟淮轻应一声,把重新修改过的协议发送给钟闻。
在PDF格式的协议末尾,两个人用电子档签名方式完成了新的合约。
“这就没问题了。”钟闻终于有了点笑容。
“还有,”迟淮故意停了一下才说,“以后每周周日你休录的时候,我都会来。”
还蹬鼻子上脸了?!
迟淮见钟闻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不由得想笑:“怎么?有问题?”
“没问题。”钟闻不情不愿地拍了下手机,“这不是有协议么,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那从下周开始,你要到机场接我,具体时间我会通知你。”
“呵呵……”钟闻皮笑肉不笑。
这总裁真是个事儿精!
节目组仿佛知道迟淮要来,两个人刚达成新的共识就有导演组按响门铃。
钟闻把门一开,一张花儿般灿烂的笑脸闯入眼帘。
“中午好啊……”一个三十几岁,下巴上满是胡子青渣的男人穿着《一地鸡毛》的工作服,对着钟闻直招手。
“呃……”钟闻问,“今天不是不拍摄吗?”
“今天是不拍摄,”青渣男笑着搓搓手,“导演猜迟总这会儿到了吧?节目组给迟总和您准备了精致的午餐,是送到房间里来呢,还是到餐厅享用呀?”
这马屁拍得够快的。
钟闻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他来这儿四天了,怎么没见导演组有过这样的贴心服务。
想到那天在东郎大街顶着烈日唱了那么久的歌,好不容易得来一百多块却只够买他两碗三鲜砂锅,钟闻心里就愤愤不平。
“拿到房间吧,”屋里的迟淮开口说,“我和闻闻不想再被打扰。”
“是是是!”青渣男连连点头,还从半开着的门缝处硬挤进去半个头,“迟总有事尽管吩咐。”
钟闻被逼得往后退了两步,却还是闻到了青渣男头顶一股两三天没洗头的油味。
好反胃……
有洁癖的他皱了下眉头,把门开得大了些往后多退两步,“咚”的一下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
他抬起头,只见迟淮正看着对方:“还有别的事?”
“没了没了,迟总再见。”青渣男笑得更灿烂了,挥挥手,才退出房门外,“砰”的一声笑脸也被挡了出去。
“还愣着干嘛?收拾桌子准备吃饭。”迟淮自己却站着没动。
隔着薄薄两层布料,钟闻清晰地感受到迟淮胸口的温度和心跳。
这种感觉还挺奇特。
他想着,推开迟淮问:“我又不饿,干嘛要我收拾?”
他可刚吃了半个冰镇西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