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凌曜施施然抛下一阵雷,屈鑫脸拉了下来,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千刀万剐。
几个亲戚也愣了下,搞半天跟新政策没关系啊,那怎么不早说呢,聊那么半天废话。
“各位伯母……”凌曜双手合十,“帮我好好劝劝我妈吧。”
屈鑫:“……”
散场很快,他们一家都不打牌,吃了饭就打车回家。凌云志在路边拦车,屈鑫把凌曜堵在角落,一根手指头跟金刚钻一样坚硬地戳他胳膊和脑门。
“你有病?让我下不来台是吧,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下不来台?行啊凌曜,你能耐了。”屈鑫说,“你能不能为妈妈想想?妈妈可以接受你跟他谈恋爱了,但你们偷偷的,不要到我和你爸面前来,你爸他身体不好……
左煜他也有家人,过年的时候不要搞得只有你们俩一样。我可以跟亲戚说你是不婚族,但是你不能再像今天这样。爸妈也没几十年好活的了,到时候你们想怎么养就怎样……”
凌云志在路边喊了一声,提醒他们过来坐车。凌曜跟在屈鑫后面准备走,屈鑫转身拦住了他,“你别回家了,我不想过年还看见你受气。”
“妈?!”凌曜有些惊讶,但屈鑫就是拦着他,与她僵持一阵后,他推开半步,“你们回去吧,注意安全,早点休息。”
凌曜选了走路回家,他有些难受,点开微信想找左煜说说话也觉得状态不对,借着寒风让自己清醒一点。
走到六中老校区时他接到了左煜的电话,“干嘛呢?你家新年项目有竞走?”
几分钟前微信更新了今日步数排行,左煜满心以为自己这第一拿定了,就在刷新的那一瞬间,凌曜以三万步的绝对优势登了顶。
左煜傻眼了,手机被偷了?被狗吃了?这么多步,按照前几天的算法,得是凌曜半个月的量。
“没……”凌曜闷闷地说。
听筒里有风刮过的杂音,但左煜还是捕捉到他情绪的低迷,连忙问,“怎么了?”
凌曜回避了这个问题,“你今天吃了什么?”
左煜说:“外卖都没得选,我出去买菜自己做了点,我出门想着素菜便宜多吃素吧,结果这菜价也太过分了!它也有新春价?那不该往低了调吗,心疼死我了。”
凌曜笑笑,“那我给你发个红包?”
左煜嫌弃道,“微信红包就二百,免了。”
“那给你发十个。”
左煜骂了一句,“用金钱腐蚀我的确是最有效的方法。”
凌曜乐了,说:“那我那天真该直接给你一张卡,二十万买你复合。”
左煜呸他,“没有黑卡,怎么也得百万起步。我这么年轻,身体又好,往少了算都有五十年活头,别做黑心资本家。”
凌曜听他说起生命的年份心情又低沉下去。“你怎么了?”左煜又问。
凌曜反问,“你在家吗?”
“啊?在啊,怎么了?”
“除夕夜不听话被赶出家门的朋友,能在你家借住一下吗?”
左煜沉默了会,“好,来吧。”
凌曜打车报了小区名,下车后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拨通了左煜的电话。
“到了?进不来?”左煜走到门铃那准备帮他开门。
凌曜喘着气,“刚进小区,你能把你家的门打开吗?”
左煜一头雾水,“可以啊,你说要来我就没关死。”
“我是说打开。”
“推开了。”
“你能站在门口等我吗?”
左煜笑了,“把我当门童呢?”凌曜又说了一遍,声音急切,左煜叹了口气,套上外套站到门口,“好了好了,我在门口了,很冷,你最好已经上来了……你不会等不得电梯爬楼梯上来了吧。”说着他心惊胆颤看向楼梯间,很安静。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轿厢内白色的灯光插进暖黄的声控灯中,强硬地把这层楼劈成了两半。
凌曜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走出来,看见他的左煜双手环胸一脸悠闲地站在门边等他。
就是门口,站在门开启后能到的最远的距离。
凌曜眼眶一酸,不自觉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他扑上去,在左煜发问前凶狠地咬住他的唇,唇齿交融,他剥着左煜的外套推着人进屋。
左煜慌乱之余不忘攥住门把手拖着门,尽管凌曜足跟无数次被门框磕住,这场亲吻都没有中断。
凌曜踮着脚往前走,扣着左煜的裤腰,听到身后大门关上的声音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左煜眼神不明地看着他,伸手摸摸他的发顶,“到家了。”
作者有话说:
康师傅牛肉面——
不知道说啥,祝大家2022快乐吧。
最新评论:
-完——
57、番外一
——他们的生活——
做当然得做,赶上这天时地利人和,情绪来了恨不得在家门口就把衣服脱了,关键是怎么做。
这是他俩复合以后的第一炮,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还是辞旧迎新的一炮,环境保护不让放炮,只能自己在家努努力贺新春了。
左煜原本的计划是就着春晚的难忘今宵把乐高的最后一部分拼完。
现在计划被打乱了,虽然他也很快乐地跟着凌曜进了浴室……
凌曜站着沐浴,左煜坐在马桶上,眼观鼻鼻观心,磨砂玻璃挡不住里面的人形,水汽漫得很快,左煜看见墙角的砖缝都湿漉漉的。
偶尔有水珠被甩出来。凌曜很安静,左煜闭上眼,打算仔细听听里面的动静,以防自己漏了什么。
他腿上一重,湿热的感觉立刻穿过睡裤渗到皮肤上。左煜睁开眼,凌曜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闭着眼凑近他。
左煜能看见凌曜脸上的水痕,眉毛也被水弄乱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也闭了眼。
凌曜却是靠在他的肩上,他茫然地睁眼,还能看见凌曜肩膀抖动的幅度。左煜没好气道,“借你肩膀可不是让你笑我的。”
凌曜不笑了,他直接上嘴咬了一口。他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左煜想还手都不知道往哪打,只能以牙还牙,一口咬上凌曜的肩。
凌曜:“你是狗吧。”
左煜多咬了两秒,大概觉得时间持平后松开嘴咋摸两下,“你不是狗?”
凌曜笑了,“我不是,我是喷香喷香的肉包子。”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凌曜颇有暗示性地抬高了腿,左煜眼神渐深,抱着人站起来。凌曜极度配合,腿紧紧盘住他。
毛巾也省了,连亲带啃难舍难分就进了卧房。
东西都是新买的,左煜站在床边一点点撕包装。凌曜躺着,脚一下下逗他。
左煜抓了他的脚踝,一用力把人往前带了几十公分。凌曜笑开了,“这样做?”
左煜不解道,“怎么了?”
“有点不习惯。”
“凌曜……”左煜叫他。凌曜的双眼好半天才对焦,他赶紧认错,“我错了。”
还乖巧地用脸在他怀里蹭。
左煜看得直笑,也不知道哪学来的招。左煜仔细听说:“新年好,有新家。”
凌曜:“……”
他闭上眼,自暴自弃地环紧身上的男人。管那么多呢,值就行。
只是这时间不对吧?他狐疑地瞄了一眼床边的小钟,怎么可能还不到两点?嗓子嚎痛了眼睛也哭肿了怎么才一个小时多一点?
凌曜再回忆起年三十,不是阖家欢乐的其乐融融,也不是睡眼惺忪看无聊的晚会节目,而是……
凌曜面红耳赤地回过神,电视里是春晚的重播,他戴好手套。
“不知羞!”对左煜骂了一句,立刻端着蒸好的鱼跑出厨房。左煜挂好毛巾,茫然地转头看着他的背影。
又怎么了?
简语的求婚定在情人节,他宣称的口号是“这是我人生中最后一个情人节”。
凌曜忍不住挑刺道,“结婚了就不过情人节了?你看徐乐苗答不答应。”
简语问,“那你觉得该怎么说?”
“情人节也可以,就是多加一层锁。最后一个节,要不你婚期定双十一吧?最后一个双十一。”
简语:“滚,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早就不过双十一了。”
凌曜:“呵呵。”
他和左煜“和好”的消息还没告诉任何人,当天到场布置的时候还特意一前一后进去。
因为左煜想了一个计划,想看看简语会怎么安排他们俩,变相做朋友的排序。
凌曜去得晚一步,他明显感受到简语迎接他时的热情。为此他颇为得意地往左煜那瞄了一眼,接着他发现视线中的左煜越来越小,他看向简语,“去哪?”
“去帮忙,这里人够了,你帮忙拼拼花。”简语带着他远离左煜,还补了一句,“给你创造机会呢。”
凌曜一头雾水的跟着走过去,看见几个女孩子围在一起,都很眼熟。
后来他反应过来了,简语大概是动员了所有跟他关系不错又很热心肠的同学来给他打下手,这种广而告之的幸福,挺羡慕的。凌曜又想起不欢而散的宴会,不知道屈鑫怎么样了。
简语鬼鬼祟祟地跟他说:“都是同学,我专门筛过的以前跟你说过一两句话的,还有印象吧?”
凌曜心说我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年龄呢,面上只是矜持点头。
简语出声引起同学们的注意,“来来来,你们的帮手来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凌曜,快去帮忙吧,发挥一下绅士风度。”他吆喝完这句又小声嘱咐道,“看我对你多好,一会好好表现。”
凌曜:“?”
简语一走气氛立刻尴尬起来,不冷不热地寒暄完,也没了话聊,干脆继续动手筹备求婚,他在的这组是今晚的重头戏,简语的命就拴在这里头。
凌曜观察了一会,找着窍门就抱着气球和花去了角落。
他不忘给左煜发消息:还是我重要,给我找的活浪漫又舒心,工作环境十分宜人。
左煜:?扫厕所?
凌曜:“微笑。”
左煜收了手机,闲逛着去了凌曜那边。几个女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凌曜委身在一张小凳上,细致地把每一件完工的物品按序放好,整整齐齐。
“贴这么好看,挺厉害啊。”左煜夸道,凌曜抬头看见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他看见凌曜居然在这样随口一夸下红了脸。
左煜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他蹲在凌曜面前,做起管理员,帮他把每一个成品仔细对好放下,这个过程中不忘用指头骚扰他。
第一次勾到手指的时候凌曜以为是意外的触碰,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的时候,凌曜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没事做吗?”
“嗯?我在帮你啊。”左煜继续摸摸他的手指头。
“呃……”凌曜沉默了一瞬,说:“你是在干扰我。”
左煜说:“我这明明是给你加油打气,没用吗?”
凌曜很憋屈,有用,但用到另一条道上去了。他现在是心绪不宁,老想其他有的没的。他闷声闷气道,“你别老这样摸我手。”
左煜挑眉,“这都能点起来?”
凌曜:“……”
余荇他们作为观赏嘉宾陪着女主角姗姗来迟。他们到楼下的时候凌曜正扶着楼梯好让左煜能把气球贴到最高点上。
“人来了,躲起来躲起来。”一声令下,屋子里的人跑没了一大半。
凌曜看得目瞪口呆,等左煜跳下来后两人抱着梯子躲进窗帘背后。
他们俩一人一边踩在梯子上。凌曜紧张地握着手里的小礼炮,他没玩过这个,分配的时候他还提醒了一嘴,但简语毫不在乎的丢了两根给他。
说话声渐近,凌曜紧张地双手一错——“砰!”
五颜六色的纸屑落了他们一身,凌曜僵在那。屋子里很安静,落针可闻的程度。
他求助地转头看向左煜,黑暗中还看到左煜头上的金色碎纸。
左煜摇摇头,让他冷静。凌曜抬手捡他头上的东西。他把那纸段在手里折了几下变成细长条,然后抓了左煜的手,把这条戒指栓在他手上。长度不够,凌曜只能一直用手按在下端防止它弹开。
左煜也傻了,手里的礼炮落在地上滚远了。
左煜:“……”
窗帘忽地被拉开,两人同时转头躲开简语恨不得吃人的目光,尴尬地冲徐乐苗笑。
“凌曜也来了?”徐乐苗问。
凌曜点头。简语气急,说:“你们俩什么深仇大恨这几分钟都等不得非得打打打,左煜你的伴郎身份被我开除了。”接着他又转向凌曜,“左哥到底怎么你了。”
左煜动动手指把那纸条搓下来揣进兜里,施施然走过去把礼炮捡起来,对着空中“砰”了一下。
立刻,屋子里的人冲出来,喷礼炮喷气泡,再次打乱简语的节奏。
简语手忙脚乱地拿花,拿戒指。凌曜跟着他们一起把气球花圈组成一个圈把徐乐苗和简语围在里面。
“我觉得我要没朋友了。”凌曜怅然若失地走到左煜身边。左煜笑笑,拉着他找了个最佳观赏视角。
“来了?”余荇懒洋洋问道。
凌曜恍惚点头,始终觉得这话该由自己问才对。明明自己来得要早一些啊……
在饭后的好朋友聚会中,简语终于知道一个秘密,原来他的两个好朋友互相之间比对他更亲。
他用了快半小时消化这一惊天大秘密,视线在几人身上不住徘徊。凌曜被他看得尴尬地喝了一大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