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澜心情好,再加上事情已经提前忙完了。
就和陈楚一起,送沈子瑜回异人学院。
路上,沈子瑜犹豫再三。
还是问了出来。
“师父啊,问你个事呗。”
许安澜早看出来了,小兔崽子犹豫好久了。
他还以为不会说了呢。
他点了点头。
“问吧。”
徒弟有心事。
他能解决,自然乐得解决。
要是不能解决……
让徒弟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就是子瑜不说,快到异人学院的时候,他也会问的。
“就是……是否有人看着活蹦乱跳,生龙活虎,还贼厉害,但命不久矣,把脉又没有气息微弱,或是中毒迹象的?”
“师父你知道这种情况吗?”沈子瑜有些紧张的问。
他更害怕,师父不仅知道,还就是师父这边的人做的。
他最害怕的还是……
余言身上的情况,如严妈妈所说一般,没办法解决。
严妈妈说能请的医生都请遍了。
只除了药谷。
许稳师父轻易不会出手,哪怕他去撒娇卖萌也没用。
许安澜师父出自药谷,医术必定不凡。
而他已经不是药谷中人了。
不必遵循药谷规矩。
或许有办法。
余言和许安澜师父从前立场对立,或许严妈妈并没有请得到许安澜师父。
也就是说,许安澜师父这里,还有希望。
沈子瑜昨晚给余言把过脉。
在他假装不经意的时候,将无力的手放在了余言的动脉上。
却察觉不到半点异常。
这是一个身体强健,没啥毛病的男人。
沈子瑜半点不对劲都看不出来。
还被余言这样那样折腾。
别提有多惨了。
许安澜一听,就知道宝贝徒弟问的是谁了。
“其实他的母亲曾请过我,我给他看过。”
许安澜叹了口气。
本以为宝贝徒弟是玩玩而已。
看来不是。
不然不会关心余言隐藏起来的秘密。
余言也不会轻易让人靠近自己的身体,并观察脉象。
沈子瑜一脸震惊。
许安澜师父看过?
他们不是对立的吗?
不是说阁主一派和长老团一派势不两立的吗?
许安澜翻了个白眼:“别这么看着我,我当时也不想管的,但他家里给的太多了,再加上当时余言已经废了,对我构不成威胁,我只是答应看看,就能得到莫大好处,何乐而不为?”
许安澜当时主意打得很好。
就是真能治,也要假装治不了。
但好处不能少。
必须给他。
许安澜自诩演技惊人,且向来没有节操。
这事情做得毫无压力。
结果看了情况……
发现他是真的治不了。
这下演都不用演了。
“所以,师父你是没有办法了吗?”沈子瑜有些挫败。
许安澜师父都没有办法。
那这个世界上,只有师父和另一个师叔有可能知道了。
说起来,药谷许稳师父那一代,三个师兄弟。
沈子瑜都应该叫一声师父。
只是上官隐师叔不许他叫师父,且常年住在幽园不出,不问药谷诸事。
上官隐师叔医术不怎么样,但其手段神鬼莫测。
这世界上,除了许稳师父的医术,只有上官隐师叔的手段有可能对余言有效了。
可他们,都是余言请不到的人啊。
沈子瑜握了握拳。
上次能想到这种的办法,治好了妈妈。
这次一定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治好余言。
他一定可以的。
他可是药谷最受宠的小徒弟呢。
许安澜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他治不了一事。
“那我许稳师父能治吗?”沈子瑜又问。
心里惦记着余言的身体,都忘了大师兄的叮嘱。
轻易不要在许安澜面前,提起许稳。
许安澜顿时瞪眼:“别跟我提那个大兔崽子!”
巧了不是……
两个师父,都叫对方大兔崽子呢。
沈子瑜委屈巴巴的看着许安澜师父。
他这不是不得不提嘛……
许安澜被这眼神看得心软了。
“我和他多年未见,如今他医术什么水平,我也不清楚,但我估计,就他那半吊子医术,难。”
许安澜在任何时候,都不吝贬低许稳。
不过也算实话。
毕竟余言的情况……前所未见。
一个困在一个地方久不出去,出来了却混得麻辣烫都吃不起,只能卑微打杂工的糟老头子,医术能有多大长进?
沈子瑜却眼前一亮。
许稳师父和许安澜师父因为什么事情闹翻了。
说起对方时,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情绪也不正常。
贼好糊弄。
自己抽空回药谷,把许安澜师父居高临下,看不起许稳师父,说许稳师父医术不怎么样,绝对治不好余言的话一说。
没准许稳师父就脑子一抽,答应给余言看看了。
激将法,对于许稳师父来说,还是有点用的。
再说了,他也没有撒谎。
许安澜师父确实觉得许稳师父不行嘛。
他这就是复述了许安澜师父的原话。
嗯, 就是这样。
车辆停在了校门口,许安澜想了想,在沈子瑜决定下车时,拉住了他。
“宝贝徒弟啊,有点事,我琢磨了下,还是得跟你说一下。”
沈子瑜又坐了回去。
“嗯,师父,你说。”
他一脸乖巧。
许安澜叹了口气:“我们和余言立场对立的事,你应该知道吧,说起来,要不是他命不久矣,我们长老团也不会同意阁主决策,将他下放到异人学院去等死。”
而是会直接处死。
沈子瑜心渐渐悬了起来。
立场对立的事,他知道。
可师父在他回异人学院前,又拉着他,把他留下来说的事,肯定不是对立那么简单。
更何况……
听着余言曾经的遭遇。
沈子瑜整个人都很不好受。
“子瑜啊,如果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记住一点。”
“不要让余言知道你和长老团的关系,不管你们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因为……不管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他都会杀了你的。”
沈子瑜放在大腿上的手,手指屈起,紧紧抓着大腿。
这么……严重吗?
沈子瑜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了。
“师父,你们……有仇?”
许安澜叹了口气:“何止啊,是大仇。”
沈子瑜高度警惕了起来。
以后在异人学院行事要谨慎啊。
还得和四叔保持距离。
一定不能暴露自己异人阁嫡传弟子、长老团许安澜弟子的身份,除非以后不想和余言好了!
余言在异人学院里,感觉到那令他精神都活跃了起来的熟悉气息停了下来。
整个人有些按捺不住。
小助教怎么停在校门口不动了,莫非是害怕。
怕受不住他的惩罚。
所以不敢进来?
余言眼巴巴的爬上树,看着外面,流露出一丝受伤。
其实只要助教乖一点,认错态度好一点,多迁就他,满足他并不过分的索要,他也可以从轻一点点处罚的。
第98章 谁给你的胆子,敢说我家助教
沈子瑜不知怎的,想到了之前帮过她的那个小姐姐。
陈庶音……
要不是陈庶音帮他说话,严妈妈都不会让他进屋。
他也就没机会让严妈妈接纳他。
就连助教的推荐信,都是陈庶音努力帮他拿到的呢。
“师父啊,那庶音姐呢?我们和她……也是大仇吗?”
沈子瑜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许安澜师父。
要是庶音姐回头知道了。
自己辛苦周旋,帮的竟是个仇人。
不知道会不会气个半死。
“她要是知道了我和您的关系,也会和余言一样,想要杀了我吗?”
想到余言,沈子瑜就更难受了。
明明他们在名分和身体上,都是最亲密的关系。
可从某种程度上,又是注定不能走到一起的关系。
电视里都爱演的虐恋情深的戏码,竟然在他身上上演。
就不能给他个甜宠剧本吗?
许安澜摸了摸宝贝徒弟的脑袋。
“哦,那倒不会。”
沈子瑜好奇了。
为什么啊?
庶音姐和余言,应该是一个派系的人啊。
许安澜眯着眼睛:“因为陈庶音没这个资格,被长老团针对,结下大仇。”
针对人也是很累的好不啦。
他是位高权重的大长老,又不是恶毒反派。
谁没事整天跟人结下私仇的。
就算立场不一致,跟他立场不一致的人多了。
除非能威胁到他。
一般情况下,许安澜都是不放在眼里的。
陈庶音虽然是继余言之后,第二个冲击少阁主的人。
可长老团笃定她成功不了。
都懒得去阻拦。
余言就不一样了。
当时的他,名头比阁主还盛。
顶级天赋的异人,立功无数,又有其父留下的人脉。
如无意外,就连他师父,如今的阁主都没法连任,得提前给他让位。
名声赫赫的余言,偏偏与他观念不合。
上位了迟早跟他对着干。
许安澜自然要给他使绊子了。
沈子瑜听懂了师父的言下之意。
默了……
庶音姐没被师父看在眼里,懒得针对。
所以就算不同派系,也没什么仇。
余言就不同了。
他太厉害了。
能当上少阁主,且未来阁主的辣种。
所以长老团费尽心思阻拦。
这才结下大仇。
他家余言好惨。
沈子瑜幽怨的看着师父:“这下好了,师父,你在我追夫路上,丢了那么大一块拦路石,你让徒弟以后怎么办呀。”
许安澜假咳了两声。
视线游移。
这是心虚的表现。
“那个啥,谁让他老跟你师父对着干啊,你师父我一把年纪了,他不尊老,还总阻拦我的事情,让我没脸了好几次,我不针对他针对谁啊?”
许安澜努力硬气。
沈子瑜委屈脸:“他不尊老,可是你也没爱幼啊,跟个小辈斤斤计较的,回头我要是因为这事跟他闹翻了,我、我哭给你看!”
“兄弟啊,怕啥,反正他现在也虎落平阳了,他要是敢凶你,你就关他小黑屋,师父多给你调几个长老团的高手,保准让你吃不了亏!”
许安澜讨好的笑着。
不就是一个余言么,有啥好委屈的。
不乖就打。
打服了再顺顺毛。
保准就乖了。
关余言小黑屋?
沈子瑜瞬间精神了。
可想到余言那厉害的异能,又泄了气。
还是算了吧。
难度有点高。
还会暴露他和许安澜师父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余言的身体可是他的,关小黑屋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可要是做什么,总不能让师父派来的帮手看到吧?
要是没有帮手……
他也关不了余言小黑屋呀。
许安澜也没了办法。
苦恼的抓着头发。
“兄弟,那你说怎么办?”
沈子瑜也很苦恼。
他,冒得办法。
“唉,也只能靠我自己了,我争取在我们关系暴露之前,就让他明知有仇,也离不开我。”
沈子瑜握紧拳头。
斗志昂扬。
他觉得胜利在望。
许安澜面上微笑。
心里却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余言不会离不开任何人。
孤军奋战,都能奋出千军万马气势的人。
实在难以想象,离不开一个人,总粘着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兄弟,好样的,有志气,我看好你哟。”
许安澜给宝贝徒弟加油打气。
虽然觉得不可能。
但宝贝徒弟想要做的事,身为师父兼兄弟,还是要支持的。
许安澜也很期待呢,要是真有那一天。
他愿意暴揍许稳一顿,以示庆贺。
校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上,蹲着两个大男人。
其中一个不停的挥着手,赶着蚊子。
很不耐烦。
“喂,我说,你是不是看错了,停在远处那辆车,可能是别的大佬的,你家助教不一定在里面啊。”
封成义忍不住发着牢骚。
这车停了也太久了。
半天愣是没有看到助教的人影进来。
余言郁闷的揪着树枝。
对封成义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根本就没有听进耳朵里。
助教就在那里。
绝对没错。
封成义就是在说废话。
可……助教怎么还不进来呢。
他们相隔不到百米,可触不到摸不到助教的余言,却觉得两人隔着一道天堑。
余言想助教了。
想念助教低低的哭音。
想念助教好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