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大哥。”
“不用,和我说什么谢谢。”陆始淡定的转开了话题:“最近过得怎么样?陆止他……”
“他没有来骚扰我,大哥放心好了。”司信言打岔道:“我知道大哥还有家里人都很关心我,等店里的事情忙完了,我就抽空回去一趟。我知道大哥的意思,我不会和家里生分了的。”
“你懂我的意思就好。如果还有什么困扰或者问题,记得和我说。”
“好。”
挂了电话,司信言按了按眉心。
夜晚的凉风吹到他的脸上,让他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放空。这阵子他把自己当成陀螺忙得团团转,第一是因为想要快点安稳下来,把这些事情都快速处理完毕,第二也有他心神不宁的原因。司信言下决心下的很狠绝,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有回头。但是狠绝和不去想起伤心事并不是一回事,就算有一段时间没去想那个人了,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心中却还是会一阵酸麻。
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们分开快一个月了,司信言有些恍惚的想,原来从他决定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居然有那么久没有看到陆止了。
他用忙碌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现在回过神来,却发现心还是会痛。
司信言垂眸,却一眼瞥到了一脸开进了小区的车。
夜色还不深,司信言也不知道自己的视力到底有多好,但是他就是无法把目光从那辆车上移开,他觉得那辆车有些眼熟……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非常的奇怪。
车子最后停在了,这栋楼楼下。
司信言看不见车里有什么人,但是可以看到车灯被打开洞中仙了,车上也没有人下来。
司信言想了想,到底是转身,在房间里拿了件外套决定下楼去。
车子里的陆止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被察觉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每天晚上望着的那个房间根本就不是司信言的。他今天不想在办公室待着,而回家又空荡荡的很难受,所以下意识就把车子开到这里来了,现在天色还早,他也不需要睡觉,所以陆止只是把车座调了个舒服的角度,然后望着楼道发呆。
一发呆,思绪就忍不住的飘散,陆止的脑子里一堆的想法翻涌,这一段时间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他还是忘不了那个梦,因为那个梦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他总是反复的梦到那个场景,这段时间他非常的不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他越是梦到那件事情,就越是想确认司信言还在,但是他不敢去见司信言,就只能他楼下看一看人。
虽然工作没出什么问题,但是陆止明显感觉到自己非常的不对。
他曾以为,这个世界没有谁离开了谁是不行的,他和司信言都是如此。
司信言不需要整天跟着自己,而自己也不是非要司信言不可。
然后他就啪啪打脸了,这段话放在司信言身上也许没问题,但是放在自己的身上,却格外的诡异。
陆止从来不知道,原来没有了司信言,自己的日常会这般的索然无味。明明司信言离开的时候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该交接的事情也都交接出去了,现在新来的特助也不是做不到司信言的程度,但是陆止就是觉得浑身上下都空落落的。
心好像空了一块。
陆止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他知道,想要填满这个空缺,只需要见那人一眼,就可以了。
车窗被敲响了,陆止猛然回神,发散开去的思绪被快速的收拢,他扭头看向窗外,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司信言。
他正在看着他。
陆止:“……”哦豁,完蛋。
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行为?
作者有话要说: 陆止: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不由得悲从中来,自从……
司信言:说人话
陆止:我就到你家楼下看下星星,没别的事,再见哈
第28章 被嫌弃的第二十八天
陆止有些慌乱又局促的按下了车窗,他张了张嘴半天蹦不出来一句话,只能对着司信言眨眼。
车窗开了,司信言一眼就见到了副驾驶位置上的毛毯,枕头和眼罩,陆止的装备齐全的不是一星半点,一看就知道在这里蹲守有一段时间了。司信言却没有点明这一点,他并不想知道陆止在这里多久了,又是来干什么的。“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陆止马上就表示:“我不会上去打扰到你的,我只是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他倒也没说自己最近总是做噩梦睡不好这件事情,他能看到司信言就会安心一些,也算是心理安慰的一种吧。
司信言垂眸,两人对视了一会,他无奈的叹息:“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陆止:“……”他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想退步,一旦他真的按照司信言的希望在他的身边消失了,很多事情可能就都无法改变了,无论陆止现在明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他都不可能同意退步。
“言言。”许久,陆止伸出了手,抚上了司信言的脸。司信言没有往后退,这大概是他们分开这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让陆止的心突然跳的飞快。“你决定离开,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没办法放手,也不想放手,所以我可能还是要自私一次。”
司信言看着他,陆止一脸的固执,那副不得到不肯罢休的模样,让司信言想起了八年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年少时的感情懵懂,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互相表明心迹,只是因为遵从本心的悸动,所以就疯了一样的不管不顾。他们一起长大,了解彼此的一切,又是那么的契合,司信言记得那一种被填满的满足感,他当时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愿意为了这一份悸动去付出一切。
他们究竟是如何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司信言有些恍惚的回想。
陆止见他没有躲开,心里一下子塞满了满足两字,他有些激动的探出身子想要去抱住那个人,但是司信言却猛然回神,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
“你的话自相矛盾,就像你这个人。”司信言看着他,发觉自己好像总是这样看着他,却好像没看懂过他。
他们是默契的,有时候陆止甚至不需要开口,司信言就能懂他的心思。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费尽了心思也猜不到对方的想法。就像是陆止永远不懂司信言到底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司信言也不懂陆止为什么忽冷忽热,一边对他好,又一边把他推到悬崖边上。
陆止也不是十足的混球,他们在一起八年,他不是没有给过司信言温暖和惊喜,事实上这八年的时间里,很多时间他们的相处都非常的老夫老妻和融洽。
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去奢求,司信言很早就懂了,最适合他们的大概就是那些平平无奇的工作日,他们便可以一起同步的上班下班,然后回家,偶尔做-爱。可是一旦有什么大一点的节日或者什么重要的日子,那陆止就要开始做妖了。
司信言也没有什么要求,陪在他的身边就好了,但是陆止很多时候就是连这样的要求都做不到。
他这个人真的很迷,经常都是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别别扭扭的,本来开心快乐的事情都被他整的糟心,司信言思考过很多次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他从来没有搞懂过陆止的心里的想法。
他不问,陆止也从来不会说,现在想来,他们之间的问题一直都在,只是谁都没有重视。而这一次的死亡,让司信言彻底失去了去探究的那颗心,他本来就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类型,既然不愿意讲,那就所幸不讲了。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你愿意做什么是你的事情,但是陆止,我不想回头了。”司信言又退了一步,深深的看了一眼车里的人,最后还是转身选择离开。“我有我要走的路,路上不会有你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身上一轻,就好像甩开了许久的包袱,终于可以大步往前走了。
他依旧爱这个人,只是已经无法和他在一起了,因为太累了,太痛了。他选择绕开他,或者说换个方向,他不需要一条路走到黑,人活着,开心最重要了。司信言终于明白了,他没有必要勉强自己继续委屈下去。
陆止赶紧打开车门下车,他跑了两步想要追上去,但是司信言却一直往前走,再没有回头。
陆止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他有些懊恼的转了两圈,眼看着司信言进了楼里,他不可能跟上去了,他才气愤的跺了两下脚,就很生气。
他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好不容易见一面,干嘛非要讲那些让人不开心的话,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陆止难得有些认同自家大哥的观点,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些不灵光???
他转悠了一圈,就算被今天这样残忍的拒绝了,却还是不想离开,至少在这里他能够睡一个好觉。这些日子以来,那个诡异的噩梦,和梦中那种迫人于无形的愧疚感已经将他压得几近崩溃,人都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
就是有些可惜了,司信言发现他一脸憔悴也没有心软一下,他的言言怎么突然这么铁石心肠了。
陆止坐回驾驶座上,开始回忆过去,回想起那些年对他温柔得不行,宠他没有下限的司信言来。
不对比不知道心酸,陆止又开始思考起了一个哲学的问题,他到底在作些什么呢?
他对司信言,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多很多年,到现在也没能给自己,给司信言一个回答。
不说专心思考人生的陆止,司信言回到家中,发现陆始和他说的那一位糕点师已经给他发送了简历,并且给了他好几个时间点,让他选择面试的时间。
司信言看了一下,选了周末,那天时间他准备过去验收一下店里的机器,正好让面试的糕点师试做一下东西,看看厨房还缺些什么。
只要敲定了后厨的班底,他的店很快就可以开起来了。
周末来的很快,司信言一大早起来做饭的时候,在客厅的沙发上捡到了一个喝的烂醉没能够坚持到回屋睡觉的纪锐。司信言叫了半天没能够把人喊起来,有些无奈的用冰水给他敷脸,亲切的叫醒这位宿醉的同学。
结果就是纪锐整个都炸毛了,差点就和司信言拼命。
“小甜心你变了,不再是最爱我的那个男孩子了。”纪锐一脸萎靡的用鸡蛋滚他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他这几天都在各种跑场子,和以前的朋友和同学恢复联系。大概是他这个人看上去太过高冷了,所以在饭局上也是被灌得最多的。
纪锐这个人,如果死,很可能就是酒精中毒死掉的,毕竟在喝酒这件事情上,他一向来者不拒。
不过他号称千杯不醉,还是真的有本事的,他醉了也不会神志不清,一定能够坚持到“回家”,或者说回到熟悉的生活场景之中,他才会当场当机。司信言没有在玄关捡到他,绝对是纪锐昨晚意志力顽强,撑到了客厅沙发上。
“没爱过。”司信言端上来一碗白粥:“喝完陪我去店里一趟,早上有个面试。”
“嗯?你的那位大厨吗?”纪锐打了个哈欠,他看上去困到要飘起来了,但是司信言都发话了,他也不会回去倒头就睡:“要我去干嘛?帮忙试吃吗?”
“嗯。”
“对了,我和你说,我昨晚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一个沙雕。”纪锐记起来一件事情,把手上的鸡蛋往桌子上一放,磕碎了鸡蛋壳,他所幸就剥开了,咬了一口:“那个沙雕居然睡在车上了,还带了很奇怪的眼罩哈哈哈哈哈,可能是被对象赶出家门只能在车里过夜吧。”
司信言喝粥的手一顿,难得没有接纪锐的话。
不过纪锐也不在乎,他也就是昨晚迷迷糊糊差点在人家的车旁边吐了,看到车里有人之后刹住了脚步,所以才记得。司信言不接话他就略过了这件事情,他惊喜道:“我居然吃到了一个双黄蛋诶,你今天的面试和直播绝对很顺利。”
“借你吉言。”司信言前两天就已经挑挑选选买完了一堆的材料,早上应该都送到店里去了,他本来打算在家里直播,但是懒得跑来跑去,就决定直播的时候顺便给店里做个宣传。
纪锐吃过了早饭之后精神了许多,不过为了出门,他还是非常精致的弄了个基础的底妆把脸上糟糕的气色压制下去了。他今天也没有什么安排,就准备跟着司信言跑完一趟,顺便看他的直播,晚上在回来睡觉。
两人出发去店里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高峰的时间,路上的车不多,纪锐在车上思考了半天,忽然说:“我是不是应该去4s店买辆车来的。”
司信言淡定的打开了转向灯,转方向盘:“你应该先从我家里搬出去。”
“过分了啊,说好的和我做最亲密无间的室友呢!?”搬出去是不可能搬的,纪锐摸着下巴道:“现在车牌是不是很难上啊,我应该先排队摇个车牌。”
司信言懒得搭理他,纪锐考了驾照之后就没开过车,就算是买了车,最后他出门估计也是打车,他就是三分钟热度想起什么是什么。
店里已经有人忙活开了,安临河和乐音滔这两天一直都在店里忙活基础的设施设置和材料准备,还有店员的招聘,为开店做准备。
“言哥,锐哥,你们来啦。”安临河和工作人员正在把一楼的植物景观摆放到位,见到司信言和纪锐他赶紧过来,道:“言哥,你买的东西都已经送过来了,都在二楼,我已经简单的归置过了,但是具体要怎么放还要等你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