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这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跟苏杭开了口,他以为最多就是被拒绝,结果彻底把人吓跑了。
苏杭再也没出现,他守了几天,正主没等到,倒等来了孟易,他一头乱绪,只好找孟易帮忙,他虽然懵,但还是能从孟易两口子每回带着歉意的表情中看出,苏杭仍在拒绝他。
苏杭这边却是怕了。
其实他在和俞后言重逢的那一刻就有想过有今天,确切地说他早就对自己没信心了。
俞后言对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的口味,像是餐桌上一排甜到发腻的甜甜圈中的一块黑巧,他并无多大兴趣,只是在吃过一次后有些印象,打算再尝尝鲜。
只是一次,玩玩而已。
这种想法出现在每一次他和俞后言见面之前,却没发现自己的习惯早已改变,直到俞后言朝他要电话,他才恍然惊觉,他们已经越过雷池好几步了。
比如他竟然会默许俞后言不戴套,并在事后主动留宿。俞后言睡着时有个小习惯,总是睡到一半醒来,黑暗中找准苏杭的嘴一通吻,给他吻出一身火再若无其事地搂着他入睡,起初他觉得俞后言有毛病,后来竟习惯了,甚至会在夜里露出期盼,并在如愿以偿后回味着小惊喜满意地睡去。
他把这当做俞后言的真情流露,就像酒后吐真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般值得信,所以他一次次在事后清晨享用了俞后言亲手烹制的早餐,好像在这个男人这里,无论在床上还是床下,他都是被爱着的。
但他明明对爱敬而远之,想到下半辈子都要耗在一个人身上,就免不了产生一股悲戚之感,这种悲戚致使他面对俞后言的请求时落荒而逃,面对彭争的询问时恼羞成怒,面对夜里独自醒来时忍无可忍,把被自己舔得红肿的双唇涂上了一层厚厚的唇膜。
可他仍在想下一次俞后言吻他会是什么时候。
第65章 番外四苏杭X俞后言
躲了好几天,苏杭终于在彭争两口子攒的局上见到了让他心乱的那个男人。
这段时间他也约过好几个,但总觉得差点火候,明明以前也是这么玩的,现在怎么就提不起兴趣了呢。
真是见鬼!
他看见彭争隔着老远和孟易黏黏糊糊,视线在空气中钩缠,火星差点引燃了站在一旁的他。
忽然想知道同为旁观者的俞后言是什么状态,他随意往旁边一瞥,浑身细胞就轰地一下全着了。
那是苏杭从没见过的眼神,哦不,准确来说是没在投向自己的眼神中看到过。俞后言像是发情了,所有情绪都装在眼里,好像摆在柜台上的一眼就能看清价格的商品,但苏杭明明见过他在床上的样子,蛮横、占有欲,腰腹狠撞时从眼底抛出的勾人的疑问,都和现在不同。
怎么回事?
他好像,不只想要电话号码那么简单。
某种可能性惊了苏杭一下,他不敢去想,甩空了脑子。
命运对苏杭来说算是推手,他从小到大基本没费劲得到什么,想要的时候自然就来了,他就凭借这点本事顺其自然认识了彭争,顺其自然在异国和旧炮友重逢,顺其自然在中了烈性春药后被俞后言抗回了家。
如果没有这次意外的话,他可能还会和俞老板把这种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再维持一段时间。
身体虽然高热,但他脑子却清醒,他知道自己被带到了谁家,谁在替他洗澡擦身子,谁在用湿乎乎的毛巾对他做着无意义的降温。
面对突然的状况,俞后言有些束手无策,哪怕彭争告诉了他苏杭中的是什么毒,哪怕苏杭表现出来的状态正频频暗示他该怎么做,他还是中规中矩地替人洗了澡,用酒精和湿毛巾一下一下擦着。
两人玩得欢的时候俞后言曾经想过搞点花样助助兴,但每次和苏杭肌肤相贴时就似乎不需要任何催情,而眼下,苏杭就在他床上,双颊酡红,浑身赤裸,喉间不断泄出痛苦的浅吟,双腿大张热气弥漫,“操我”两个字被他大方展示出来。
可俞后言却不敢碰他。
他情绪复杂,替苏杭难受,气愤梁晨那个杂种的无耻,担心药效不像彭争说的那样简单,只好一边给苏杭擦身一边不停给自己的医生朋友拨电话。
他看上去比苏杭还热,额头渗出汗珠,苏杭瞧见了,抬起手替他抹了一把,潮湿的手心就这么留在了俞后言冒着胡茬的侧脸上。
苏杭头发已经乱掉,金色发丝搭在深蓝色枕套上格外好看,眼睛眨着水波,似是有好多问题想问。
俞后言把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贴紧,温柔地哄:“我不放心,又不想让别人看你,只好远程问个诊,再忍忍……”
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魔力,苏杭竟真的觉得还能忍一下。他感受自己掉进了一个火罐,热气追着他烤,烤得他头脑晕晕,天花板都在转,不知何时,身板下的床波澜起伏,他被颠起又陷落,再回过神,赤裸的俞后言就凑到他身前。
“还难受吗?”男人粗重的声音在耳边问。
苏杭已经没力气说话,他像磁铁一样紧紧贴住俞后言邦硬的肉体,箍紧,攀附,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脚,把俞后言牢牢拴在怀里。
耳边传来一声无奈的轻笑,柔软的唇覆下来,俞后言正一点点把坚壳一样的苏杭吻落。苏杭的皮肤烫到发红,像被高温蒸化的年糕,粘连着俞后言的唇瓣,要是俞后言狠心离开,就会得到身下人不满的嘤咛。
薄汗冒了一层又一层,俞后言尽数舔净了,在得到医生官方的解毒许可之后,他像被灌了五瓶春药,血液咕嘟咕嘟冒着泡,烧红了他的眼睛和肾脏。
他挺起身脱掉碍事的衣物,钳着苏杭的脚踝把他双腿分得更开,苏杭像个被闲置久了的剪刀,终于被掰成满意的角度,发出了心悦的喟叹。
“嗯……快……”
他有些等不及了,仿佛被人晾了很久很久,都快成为一条鱼干,也没人来给他浇点水。
“直接、进来……”
苏杭声音软糯,整个人都蓬松起来,他早都做好准备了,俞后言却仍怕伤了他,耐着性子润滑扩张。
手指轻松滑进去,带出苏杭混着不满和舒爽的哼唧,待俞后言伸进三根手指,苏杭开始饥渴地耸动下身,灵活地操纵自己在手指上吞吐。
俞后言看的眼睛发热,胸口一窒,不管不顾把手指狠狠朝里刺去。
猛一拓入深处的快感来势汹汹,作乱的手指在身体内部不停探寻,找到目标后弯曲抓挠,直逼腰眼的麻痒颤颤巍巍传遍苏杭全身。
“啊——”
他大叫着射了出来,浊液溅了老高,他大口喘着气,持续的药效却在泄过一次的敏感身体上再次爆发,还没等他喘上两口,潮热卷土重来,刚软下去的性器又被迫抬起了头。
按照医生的说法,苏杭会在高潮后对性事更加渴望,这是所有催情药剂的副作用,只要让他把体力消耗掉,再忍过最后一波,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俞后言把苏杭的腿盘在自己腰上,龟头抵住松软的穴口,就着湿滑在那打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下这个人就成了他视线里的全部,床上的眼花缭乱早已成为过去式,昔日的旧炮友也一个没再见,闲下来时他总是一个人坐在柜台后,盯着门口路过的行人一看看一下午,不是,不是,都不是;他怕苏杭来找他时店里没人,他干脆做了个24h的牌子,把库房收拾出一张小床,睡也睡在店里。
起初他不明白,只以为自己想见苏杭是因为想和他做爱,可当苏杭开始有意避开他,而他再一次从彭争孟易那里得到和苏杭单独相处的机会时,他才知道原来什么也不做,只和某人安静待在一起的感觉都可以这么好。
给孟易过生日那天,他俩被锁在店里收拾蛋糕大战的残局,苏杭嘴上吐槽,手上却帮他收拾碗筷,顶着一头粘乎乎的头发耐心地去扣墙上的奶油。
他明明最爱干净了,怎么会愿意忍着粘腻陪他在这收拾呢?
俞后言盯着他试图得到答案,却被苏杭颐指气使地命令去烧热水了。
等到苏杭洗干净自己重新回到仓库时,发现俞后言已经把房间里里外外换新一遍,折叠床上也铺好了干净的床单,还是他喜欢的颜色。
苏杭打量四周,别别扭扭地说天太晚了,在这留宿一晚,毫不客气地爬上了床。
俞后言也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在浴室门口擦了很久的头发,才慢吞吞走回房间。
他看见苏杭像是睡了,半张脸朝墙埋在被子里,背后留下了一块空间,那片被子瘪瘪的,应该弄得苏杭的后背也很冷。
他想了想,掀开被子上了床,小床狭窄,他自然地侧过身,手臂绕到苏杭身前,把人往怀里一带,苏杭挺直的脊背忽然放松,和俞后言的胸膛弯在一处。
坚硬的凶器缓缓进入甬道,苏杭变得比平时还要敏感,肠道内壁宛若生出无数个吸盘,吮着阳具不让它走。俞后言每戳刺一下,苏杭都会发出窒息般的呜呜声,脖颈后仰,身体不自觉拱成一座桥,肋骨轮廓清晰可见。
粉嫩的阴茎充血肿胀,在空中无规律地抖动,摇晃出的淫水打湿了毛发,缠在上面勾勾连连。他已经无心管理自己,所有感官全都聚集在身下,俞后言把他翻过身按在枕头里他也没有意识,只知道掐在他腰上的手不停收紧,抓握,每一次回扯都迎来更猛烈的撞击,他快被晃散了。
“唔……呜呜……”
他像一只淫鸟,被精液汗水打湿了翅膀,叫哑了嗓子,飞不出这张双人床。
他精神涣散地射空了两个卵蛋,俞后言才扔掉一个套子,药劲通过体液褪去大半,残留的一小部分仍旧燎着苏杭,他想扭动身体,却实在没力了,埋在俞后言怀里哼哼唧唧。
俞后言想拿湿毛巾给他擦擦,又怕他着凉,只好什么也不做,抱着人给他讲故事分散注意力。
他想讲一些小孩子爱听的童话,却发现只能叫出卖火柴的小女孩,而不知道她为什么卖火柴,他卡顿半天,只好以身说法,讲起自己卖火柴的故事。
然后他又从火柴讲到他是怎么开的这家超市,怎么认识孟易,怎么改了爱玩的本性,怎么爱上一个人。
“我问过孟易那小子,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告诉我看不见会想,看见了更想,我把这种感觉往你身上一套,觉得倍儿合适。”
怀里的人安静了些许,睫毛挂着晶莹,不知是汗还是什么,俞后言握了握他莹润的肩膀,继续道:“这次你受伤我比你还难受,你不知道在通讯器里听不见你声音的时候我有多着急……”
他偏过头吻在苏杭太阳穴上,又移开唇贴着苏杭额头,不断重复动作,好像在确认苏杭真的安然无恙。
“别再躲我了好吗?”他轻声说,“我受不了你不在我身边,电话不给就不给了,我也不稀罕,我稀罕的是你的人,是你。”
“我喜欢你。”他说完,和苏杭拉开些距离,轻颠着人问:“你不是怕听这句话吗?怎么不跑?还赖在我怀里干什么?难不成你也喜欢我?嗯?”说完还自己呵呵笑。
苏杭挺过了药劲,眼皮沉沉地合上了,他呼吸轻缓,红痕遍布的胸膛一起一伏,像是没听见任何杂音似的,睡得安稳舒服。
俞后言过完嘴瘾,熄了灯抱着人睡了。黑暗里,苏杭轻轻勾起一边嘴角,在稳健有力的心跳声中,和枕边人同步进入了梦乡。
第66章 番外五 嗯,我爱你
回国后的第二年,孟易重新以考生的身份参加了艺考。
他依旧选了当初选择的学校,连续一周换了三个考点,彭争也请了假跟来了,帮着订酒店规划路线,终于弥补了高三时没能陪他一起来的遗憾。
从最后一个考点出来,孟易总算松了口气,当初应届生时的自信和无畏现在对他来说有点难得,刚在考场上他甚至有点怯场。
幸好他的男朋友就在离他不远的校门外等候,才让他静下了心。
校门外,彭争站在人群中,眼神牢牢抓着自己,孟易看他侧过肩膀从众多家长中挤出来,快步走来接过背包,怕刺激他似的换着话题转移注意力,好像比他这个考生还要紧张。
孟易跟在彭争身后笑了,要不是现在人太多,他真想做点引人侧目的事。
艺考成绩在网上发布,孟易一天十三刷,浏览器都被刷崩溃了,终于刷出了两所学校的合格证。
可帝都美院仍然没有消息。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咨询,对方都让他耐心等待,可他吃不好睡不好,复习也进行不下去,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想,虽然落榜了也损失不了什么,可他就是想圆自己一个梦,也想接续上和帝都美院的缘分。
揪心的等待实在难熬,他终于受不住,买了张车票跑到学校亲自打听,他是趁彭争出差的两天去的,本想赶在彭争回家之前赶回去,却被男朋友的提前返程给打乱了。
彭争在家没找到人,从电话里才知道孟易自个儿跑去帝都了,他生气地挂了电话,刚到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又穿上大衣奔车站去了。
多年过去,从阳城到帝都再也不用坐一天一宿的火车,到帝都南站时才下午两点,彭争出站后叫了个滴滴,直奔帝都美院大门。
也不知现在是当地交通的什么魔鬼高峰,还差一个路口到校门时,车忽然多了起来,导航不停在喊前方掉头,无奈车子根本移动不得,司机师傅只好抱歉地把彭争扔在了马路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