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的内容,显然已经不符合现代生活了,哪里还有送外卖的,拿钩子钩烤鸭,现在都是包上锡纸或者其他包装,再进行外送。
那么这回该如何飞烤鸭?
陈喜做了一个简单的变通。
“是这样,那天啊,有一个男的呢,买了一只烤鸭,从那家烤鸭店出来,没想到,当场就被他对象给撞到了。
那女的看到这男的手里拎着烤鸭,当场就怒了,指着那个男的就骂了起来‘啊,你说说我跟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吃烤鸭你居然不告诉我,你还是人吗你……”
直接把刚才骂寒天野的那套话,又原封不动说了出来。
这就是陈喜的设计,将之前他对寒天野的不满,换个场景又重复了出来,仿佛终于化成了一个完美的圆,这包袱也就响了。
应该说,喜剧本身就是重复的艺术。
果然,听到他这一套话,现场观众又笑的不行。
“哎,你等会儿,你等会儿。”
赵龙启听到后,立马拦上了,“咱不这样啊,能不能不要秀恩爱?”
言外之意,这陈喜明显是把他和寒天野的关系比作了男女朋友。
“哈哈哈!”
现场又响起了尖叫声。
赵龙启适时的翻包袱,直接将笑点推向了高潮。
站在侧幕边上的屠信达,以及其他的狮虎堂弟子,心中暗自点头,他们四队每一个人的实力都可见一斑。
“这个女的特别生气,一气之下,直接将她男朋友手中的烤鸭给拆开了,抓着烤鸭的脖子,就往她男朋友身上招呼,一边打还一边说‘我让你吃独食,我让你吃独食。’,由于力量太大,这烤鸭脖子就断了,整个身子就飞了出去,然后正正好好的飞到了二楼,落在了寒天野的盘子里,这就是飞、烤、鸭!”
“呵!好!”赵龙启大吼一声,全场掌声雷动。
这慌,终于圆上了。
陈喜三人的《扒马褂》表演得实在精彩,站在侧目的屠信达,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真怕今天的踢馆比试陈喜他们会赢。
好在喜欢他们狮虎堂的观众,今天占了多数,陈喜三人的踢馆并没有成功,不过也有些悬,两方的观众票仅仅只差了三票。
陈喜三人表演完之后,换完衣服和屠信达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剧场。
三人走后,一名弟子走到屠信达身边小声说道。
“师父,打听清楚了,现在白天陈喜和寒天野都会去张老先生家。”
“张老先生?”屠信达有些疑问。
“张英祥,是沈阳这边的相声名家。”
听到这人的名号,屠信达有些惊讶,这位老先生的名字他听过,几十年前,在沈阳这边非常有名气。
“陈喜和寒天野去张老先生家里……难道是去学东西的?”屠信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好像记得那位张老先生的有两门绝技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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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谁都别拦我,我真去说相声了啊哈哈哈哈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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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屠信达他们的表现,陈喜也是给出了高度评价。
如今快板书能打成这样已经很少了,看来屠信达和他的弟子们真是得了老先生们的真传,想来这快板书以后也会很好的传承下去了。
“怎么,没自信了?”
回酒店的路上,寒天野问向身边的陈喜。
“嗨,哪能啊。”说着,陈喜拍了拍寒天野的肩膀,“你这杀手锏还没出来呢。”
赵龙启听到这话,笑了出来:“这两天准备准备,只等着去中街剧场登场了。”
“你明天可千万不能给我丢脸。”陈喜鼓励道,想到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也千万不能给张老先生丢脸。”
“放心吧,大不了丢脸了,我请你们吃烤鸭。”寒天野开了个玩笑。
“嚯!这下了台在这儿找补呢啊!”赵龙启惊讶的翻了个包袱,而陈喜也是立马开口打住,“行了行了,这扒马褂还没说够呢!”
三人嘻嘻哈哈的向着酒店方向走,虽说是半夜,但还是有一些散场的观众们:
“喜哥,今天的扒马褂实在太精彩了。”
“喜哥,你和寒天野今天这是要官宣了吗?”
“赵哥太会捧了!绝了!”
“后天是去中街二人转剧场吧,我已经买好票了。”
“那个剧场会大一些,容纳的人多,果然票也好买一些!”
听着粉丝们叽叽喳喳,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都笑了出来。
※
冬日里的中街商业街,已经开始人来人往,许多商户也不畏寒冷,将摊位放到了街上,简直是比往常每个节假日还要热闹。
话说自打吉庆堂、狮虎堂、中街二人转剧场,开始踢馆比试,直接让中街的客流量一下子增长到堪比过年期间。
官方部门注意到后,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立马在中街举行了一次临时性质的冬日庙会。
此时,只见街上不时还有游行队伍经过,扭秧歌的、杂耍的,热闹的不得了,游人们不由得驻足围观,偶尔还拿出手机拍着。
这几天中街火热的景象,陈喜他们也注意到了,他们早上出去吃饭,还被早餐摊儿的老板认出来,当场就请他们吃了早餐,半分钱没要,说是他们举办的活动,让他这早餐摊生意好的不得了,可得感谢一下。
陈喜他们也是没想到,这无心插柳柳成荫,而且心中也有些好笑,这东北人一高兴动不动就请人家吃饭的举动,还挺有意思的。
※
今天晚上,正好轮到吉庆堂去中街二人转剧场踢馆。
话说在踢馆之前,屠信达还偷偷找到陈喜说,无论如何,陈喜他们也得将这次的踢馆拿下来。
之前狮虎堂去二人转剧场踢馆,遭遇了滑铁卢,所以无论如何,这次不能再输了,否则两家相声剧场连续输,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陈喜只让屠信达放心,他心中自有思量。
白天的时候,陈喜带着自己的队员前往中街剧场,查看设备与音箱音效,简单的适应了一下场地舞台之后,陈喜对于今天晚上踢馆节目更加有信心了。
别看这中街剧场开了有十多年,但是音响设备都还挺不错的,据冯经理介绍,他们灯光音响什么的,还时常进行更新换代,总之一句话,满足观众们的观看体验。
时间渐渐来到了晚上,中街剧场门口已经排上了长队,都是买好票的观众们。
站在办公室,通过窗户,看向门口方向,冯经理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这幅盛况已经多年没有见到了,应该说每个艺术都会经历兴衰,他见证过二人转的兴盛,如今也在看着它逐渐走向衰败,如果不是这片土地的话,不知道二人转的未来还在哪里。
但是这次和陈喜他们约定的踢馆比试,却让他突然对未来有了盼望。
那陈喜是个能人,说个相声而已,就能玩出那么多的花样,那么他是否也可以尝试着做出改变与变通呢,是否做了改变之后,二人转可以再次兴起?
他不想眼看着这门民间艺术没落,希望可以有更多的人喜欢二人转。
看着看着,冯经理笑了,他有预感,也许通过这次互动比试,对于他们剧场乃至于二人转,是一个绝佳的翻盘契机!
此时,二人转剧场后台,陈喜、寒天野、白瑞宁、池瑞泽四人已经穿好大褂,在检查了一下乐器之后,四人就等着登台了。
今天陈喜带来的作品,依然是一个群口相声,《论搭档》。
虽说是群口,但是主要的点还是在寒天野身上。
之前寒天野说将功补过,打算来个节目,就是想要唱一唱最近刚学会的子弟书。
话说那张老先生名义上是教寒天野学习一些巫歌,但是顺带着,也讲了讲他这几十年试图还原满清时期子弟书的经历,并且将现在流传于世、曾经在清朝时期流行的俗曲与巫歌进行结合的方法,也教给了寒天野。
虽说清朝时期流行的俗曲,流传至今,曲调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还有部分曲调被其他曲牌所借鉴和吸收。
张老先生也是多年研究,最终弄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子弟书’!
寒天野是个脑子极其灵光的人,一点就透,张老先生看到如此灵巧之人,满心欢喜之下,也是不自主的将自己这一辈子的所学所知,全部交给了寒天野,当然,同样的对于陈喜也是这样。
最终就导致,陈喜和寒天野每次学习完事之后,张老先生都得骂一骂他们的爷爷解解气才行。
如今陈喜知道寒天野能唱巫歌、更能唱子弟书,为了能让寒天野放个大招,他想了一个群口相声进行铺垫。
唱子弟书也就是那两三分钟的时间,他们不可能只准备两三分钟的节目,所以相声必须得有,而且还得搞笑十足才行。
相声相声,你得先逗人发笑才行。
将观众吸引了之后,要是再唱的话,就方便许多,否则一上来就唱的话,一些想要找乐的观众只会感到厌烦。
推子弟书不假,但是也不可本末倒置。
可以说为了让寒天野独领风骚,陈喜简直是煞费苦心。
接连两个二人转节目之后,终于迎来了陈喜他们的节目。
舞台上,作为今天主持人的于越,一身女装打扮,拿着话筒,用着粗嗓音介绍着。
“今天大家来到这里是干什么的,是来看踢馆的对不对?”
“对!”全场观众齐声喊道。
经过前两场节目的精彩演出,现场的氛围已经达到了高点。
“好,接下来让我们看一看,吉庆堂的相声演员们究竟有何能耐踢馆,下面有请相声演员陈喜、寒天野、白瑞宁、池瑞泽四人带来群口相声《论搭档》。”
于越介绍完,立即退场,全场报以热烈掌声。
后台,
“师父大爷,你们加油啊。”
“二白、大泽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
在方左、方右、徐凤来、赵龙启的鼓励之下,陈喜四人笑着登上了舞台。
偌大的舞台上,已经摆放了四个话筒以及一个场面桌,这些道具是今天白天特意从吉庆堂搬过来的。
看到这四人登场,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欢呼声、尖叫声。
来到话筒后,陈喜四人的站位也很有意思,陈喜、寒天野站两侧,白瑞宁、池瑞泽站中间,而正是这样的站位,也正印合了他们今天的作品。
话说这个节目依然是陈喜根据其他相声节目改编的,其中梁子借用了《文武训徒》、《红花绿叶》、《论捧逗》等。
在这个节目当中,白瑞宁和池瑞泽都是陈喜的徒弟,所以就不好以师徒来区分,而是以捧哏和逗哏区分。
只见作为过来人,陈喜和寒天野这一捧一逗,开始教育起白瑞宁和池瑞泽,让他们好好配合演出,明白什么是逗哏和捧哏的分工。
说着说着,白瑞宁和池瑞泽明白以后要好好配合,但是陈喜和寒天野却吵了起来,最后直接动了手。
两人直接滚到地下去了,场面一度很激烈。
白瑞宁和池瑞泽也不能眼看着两人打架,分别开始劝架,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劝的,他们也被卷了进去,四人开始在舞台上乱斗起来。
如此意外,形成了冲突、形成了反差,这包袱也就响了。
观众们这惊呼声,是一波接着一波,更有那从来只看二人转的观众大哥,惊呼道:
“我看这相声一点也不比那二人转差,那二人转唱的是眉目传情,他们这相声说的是拳打脚踢啊!”
这名观众的惊呼声还挺大的,惹得周围观众不由得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些相声观众们,还对这位大哥比了比拇指,那意思是:大哥捧得好!
舞台上四人到底还记得自己有演出,打了一会儿,消停了,站了回来,而这个时候,终于进入了今天整场节目的重中之重。
只见陈喜整理一下衣服,看向寒天野:
“你不就是一个臭捧哏的吗,居然还打我,你要脸不要脸,没有我这逗哏你算个什么呀,说学逗唱,你会吗?”
“怎么不会了,这说学逗唱是我们的基本功啊。”寒天野将刚才打人时撸上去的袖子放了下来,反驳道。
“行,刚才这‘说学逗’我都看到了,就是这唱,我还没听到,你现在就给我唱,对了,不许唱太平歌词。”
场上一些懂相声的观众们,立马笑了出来,而这个时候寒天野也立马解释了一句:
“这相声的唱,唱的就是太平歌词,你不让我唱太平歌词,我唱什么呀!”
陈喜刻意为难人:
“我管你唱什么,但是我告诉你啊,不能唱太平歌词,也不能学唱,更不能唱现在已有的那些小曲小调。”
“你这太难为人了,你故意的吧!”
“我还就故意的了,我就想看看你们捧哏的有什么能耐!”
“好,我还就杠上了。”
寒天野说着又把袖子挽了上去,
“我今天呢,还真就不唱你们听过的。”
“哦?那你要唱什么?”陈喜、白瑞宁、池瑞泽故作好奇问道。
“我呀,要唱子弟书!”
嚯!
一些不了解的观众们还在一头雾水,但是一些了解的观众们却已经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