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立刻转头去看他:“不高兴了?”
“没有。”夏林摇头,“就是觉得跟哥哥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夏林。”乔启升没有跟着往前走,停在原地叫他。
“走啊。”夏林见他没跟上,招手叫他过来,“我妈妈说晚上会做排骨,要咱们结束了就赶紧回去。”
“你游泳为了什么?”乔启升几步追上来问。
“当然是……”夏林卡壳了,望着乔启升眨眨眼,“为了能下河游泳!”
“那你完全可以学了蛙泳就不再学了,为什么坚持到现在?”乔启升又问。
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夏林挠挠头,陷入沉思,一分钟后道:“那哥哥的意思是,我不用学了?”
乔启升:“……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夏林歪着头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时候正好有个男生从身旁经过,骑辆自行车:“恭喜啊,启升,要进市队了,距离实现梦想更进一步。”
乔启升笑:“谢谢,你也一样。”
男生:“我先走了,回去晚我妈要骂我了。”
看着男生骑车离开,夏林再一次看向乔启升。
这个男生他认识,是乔启升专业队的队友,成绩跟他不相上下,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跟乔启升一样,也进市体校了。
“哥哥,他也被挑上了吗?”夏林问。
“你说曹海啊,他也选上了,但去不去还不知道。”乔启升回答。
夏林:“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不去干嘛?”
乔启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我们说回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学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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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46836405的小地雷~
第18章 被看光了
游泳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夏林想了好久。
那之后的一个礼拜,直到他背着书包,踏进小学校门,进了班级,看到即将跟他朝夕相处六年的同学后,忽然想明白了。
当天晚上训练结束,他照例蹭张德英的课,顺便等乔启升训练结束。
进了市队的乔启升虽然也在这训练,但强度立刻跟从前不同,每天要训练三个小时,还包括体能训练,而不再是小儿科一般的下水前热身,和简单的跪跳这种训练。
所以夏林一直等到晚上八点,才终于等到他上岸。
“哥哥,累吗?”夏林把手里的水递给他,“进校队第一天训练强度就这么大吗?”
夏林看他今天的状态跟平时不大一样,一脸的疲倦,好像被人从睡梦中吵醒,无精打采。
乔启升仰头把水喝掉,撸一把头发:“还行,能坚持。”
接着他问:“你怎么等这么久?不是之前就让你回去了吗?”
“哦,哥哥,我就是想说,我知道为什么学游泳了。”夏林一脚迈进消毒池,被水冰的咧了下嘴,“我想当冠军。”
乔启升跟在后头看他停下往前推他一把:“继续说。”
“我看那个曹海,还在专业队,所以他的目标不在此。”夏林站在消毒池的边沿跟他说。
“嗯,他志不在此,而且他爸妈还是希望他能好好学习。”乔启升说。
“哥哥,那天你问我之后,我想了好久,我以为还要想很久,但今天白天我一迈进教室,就觉得那里不属于我,这里才属于。”夏林手指着脚下的瓷砖,“我喜欢游泳,所以我才一直学。”
乔启升摸摸他的头:“不错,想明白了就好。”
就在他以为夏林还要再说点其他的,比如几年之内到达何种高度,夏林突然话锋一转,傻兮兮的笑:“哥哥,以后我要让妈妈多做点鱼给我吃,还要海里的那种。”
乔启升:“为什么?”
“我记得外婆说过,以形补形,哪坏了就吃哪。”夏林脱了泳衣站在淋浴下,“所以要想游得快,就得多吃鱼。”
说完他探头过去看乔启升,把正在洗澡的乔启升吓了一跳,捂着底下惊声道:“夏林,你干嘛!”
夏林显然没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不解地望着他:“哥哥,你又不是女孩,还怕我看啊?”
乔启升一时涨红了脸,有点结巴地说:“那,我是在洗澡!”
虽然夏林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害羞,可还是缩回头去:“行吧,行吧,我不看还不行。”
他接着说:“到时候我也让我妈做鱼给你吃,保证我们游的像鱼儿一样快。”
然而乔启升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说得鱼不鱼身上,全都是刚刚乔启升探头过来把他看光了的场面。
不公平!
他被看光了!
竟然被看光了!
十年的贞操就这么没了!
虽然夏林小时候他也没少看。
但这能一样吗?!
他以后还怎么当哥哥。
如何树立威信!
回去的路上夏林一直都在滔滔不绝,他为自己找到了目标感到无比兴奋,完全没注意乔启升有何异样。
到了楼道,他手背身后准备蛙跳上楼,看见还在外面磨蹭的乔启升不得不跑出去把人拉进来:“哥哥,你在干嘛?”
“哦,我在,我再回忆今天教练教的技巧。”乔启升随便扯了句。
“嗯,今天毛教练说了,我要加强腿部力量,所以我决定以后上楼我都跳上去!”夏林说着把手背在身后开始蛙跳上楼。
后面的乔启升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就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这件事情烦恼那么久。
而且其他队友也看到过,也没那么大反应。
真是奇怪。
他跟上去的时候,就看到夏林正在二楼半那里抓着扶手喘气,赶紧跑上去:“怎么了?”
夏林干冲他摆手不说话,有志者自己的嗓子摆手,半天才出声:“我的妈呀,哥哥,这哪是人练的,我要没了。”
看他这副模样,乔启升笑出了声:“平时多跑跑步,也比你上楼蛙跳好,还不安全。”
“是是是,哥哥说的是。”夏林站直了身子,甩甩膀子,“不跳了,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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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夏林背着书包,手里提着杨萍萍让他丢的垃圾,蹬蹬蹬跑下楼去敲乔启升家门:“哥哥,哥哥,快起床,走了,去上学!”
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乔启升也提着一兜垃圾走出来:“出发!”
虽然乔启升比夏林大四岁,但目前都还是小学生,而且俩人都在市中心小学,自然而然就一起上下学了。
加上晚上都要去游泳馆训练,理所当然的就同进同出,非常默契。
甚至小区的人见到晚一个小时去上班的杨萍萍时,都不得不说一句:“有个人带上学,可真情送哈。”
轻松不轻松的谈不上,杨萍萍就觉得,把儿子交给乔启升带着,心里也算放心。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年,因为乔启升即将小升初,不得不暂停这种模式。
而夏林在知道乔启升小学毕业就不能再跟他一起上学放学,而且又从市队被挑上了省队,可他还在专业队里混的时候,去乔启升家大闹了一场。
此刻,他正坐在乔启升家的客厅地上嚎啕大哭,仿佛受了比孟姜女还大的冤情,哭到小脸惨白,手脚发麻,十根手指抽的像鸡爪子一样伸不开。
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围在他周围怎么劝都不好使。
夏林边嚎边含混地说:“我不游,了,总,是追上不,上哥,哥,我也不,上,学了,哥,哥哥都走,走了,我还学,学啥啊,呜呜呜,我不,不学了,我,呜呜呜。”
已经在这哭了半个小时的夏林,终于把杨萍萍的耐心磨没,她撑着膝盖站起来,朝他大吼一声:“夏林!你有完没完?”
夏林抽搭一下,哭声停了一秒,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她一眼,而后再一次“哇”的哭出来。
这一哭,真的差点把杨萍萍送走,就在她伸手想要给夏林一巴掌的时候,乔启升从旁边挪过来挡在夏林前面,柔声说:“夏林,哥哥只是上初中,你也会上的呀。”
“可那还要好几年呢,我就不能下课的时候找哥哥玩了。”夏林瞪着一双小鹿眼,泪水在眼眶打转,“我不想跟他们玩,我想跟哥哥玩,哥哥好。”
乔启升笑笑:“同学也很好呀,而且我就算去了省队,也一样能见到你呀。”
“真的吗?”夏林望望他,又看了眼周围的大人,摇头,“不对,你骗我。”
乔启升耐心十足,把他搂在怀里拍了拍背:“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省队训练就在市游泳馆,你之前不是说要追上我吗?我在省队等你。”
第19章 意外受伤
为了快速赶上乔启升,夏林每天下午的自习课都用来去游泳馆训练了。
他必须要尽自己所能,以最快速度赶上乔启升,乔启升就是他的追赶对象,就是他的目标,除非有一天乔启升不游了。
然而就在他疯狂训练一年,终于在四年级开学前的游泳比赛中,依靠自由泳所有比赛项目成绩第一的突出表现,被市游泳队挑走的时候,他乐极生悲受伤了。
本来受伤可以避免的,但无奈夏林他太兴奋了,得知消息后,一个激动脚下踩空,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好在有缓坡,夏林及时停住,避免继续往下滚,身旁的队友跟在后面一路撵下来也吓坏了。
“夏林,怎么样?赶紧叫你妈来去医院吧。”王猛拉着他的胳膊往起拽他,可拉了半天没拉动。
“不行,我的脚……”夏林一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脚踝,皱着眉,“不能动了。”
就在此刻,张德英从楼上跟市队教练聊完,俩人正一前一后往楼下走,就见夏林捂着脚腕在缓台上,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跑下去:“怎么了夏林,伤着哪了?”
“脚,脚腕。”夏林捂着脚腕不松手,他稍稍一动就疼的起鸡皮疙瘩,只能维持现状。
后面跟着的市游泳队主教练杨凡义过来蹲下身,把下令手拿到一边:“我来看看。”
杨凡义才刚刚碰一下脚腕,夏林就疼得想一脚把他踹下去,但只能紧咬牙关,闭着眼:“疼,教练。”
“赶紧,先去校队让队医看一下,然后去医院。”杨凡义说着,拉着他的手就要背,被夏林拒绝。
“教练,不用背,不用背。”夏林在王猛的支撑下站起来,左脚悬空,“我自己能行。”
“行个屁,行刚才龇牙咧嘴的。”张德英埋怨一句,蹲下来,“来,我背。”
“真不用,我缓过来点了。”夏林连声拒绝,这才刚刚被选上,就受伤,岂不是给自己闯关加难度。
就在几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从外面买吃的回来的乔启升看到这一幕,疾步跑上来,抓着夏林的胳膊紧张道:“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夏林见到乔启升,见到亲人一样,瞬间软下来:“哥哥,可能崴到脚了……”
“你帮我拿一下,我背你。”乔启升把手里那兜吃的塞给王猛,从他手里把夏林接过来,直接把人背在身上下了楼。
争着要背都被拒绝的两个教练站在原地,对视片刻,赶紧跟了下去。
——队医室。
“夏林,你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乔启升看着他红肿的脚腕除了心疼,还想给他两巴掌。
作为一个运动员,身体的健康是绝对第一位,受伤是大忌。
“你别生气,我就是一高兴……就……”夏林没说完,倒是被王猛给接上话。
“他一激动,从楼上滚下去了,还好有缓台,不然……”王猛没说下去,他明显看到这个夏林口中“哥哥,哥哥”叫着的人,冷了脸。
跟平时夏林描述的也不太一样啊。
然鹅乔启升的话被队医打断:“我只是做了简单处理,冰敷,初步判断骨头没事,但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我不去,杨教练呢?哥哥你帮我叫一下他呗?”夏林央求,拉着乔启升的手晃悠。
乔启升语气严肃地说:“你等着。”
随后他指着旁边的王猛:“你,看着他,别乱动。”
不知道是被乔启升的语气吓到,还是被他的表情震慑住,一向有点虎的王猛点点头。
没一会,杨凡义就随着乔启升进来,看到躺在床上,脚腕还贴着冰敷袋的夏林,好一阵心疼:“哎呀,你说说你,激动个什么嘛。”
“教练……我,你不会不要我了吧?”夏林担心的不行,必须立刻确认这件事。
“嗐呀,你想多了,有病先休息,而且你入队要等到九月份呢。”杨凡义见他担心的模样,似乎这样不够,拍拍他的肩膀给她吃定心丸,“你安心养伤,伤好了才能全力以赴。”
夏林似乎还是不太信,看向旁边的乔启升,见他点头,也跟着点点头,但还是觉得不稳妥,伸出小拇指到杨凡义面前:“拉钩。”
本来严肃紧张的氛围,叫夏林这个“拉钩”给打破,杨凡义偏过头笑了下,哄小孩似的把小指伸过去跟他勾住:“一言为定。”
“不行,杨教练。”夏林勾着他的手指不肯放,嘴里振振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病好了就入队,谁骗人谁小狗。”
看他一脸真诚,本来觉得这个仪式太幼稚,他五岁女儿都不玩了的杨凡义,敛去笑容,很正式的跟着重复一遍,还被迫拇指相扣盖了个章:“放心,一切等到你把病养好。”
夏林心满意足的松开手,刚才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那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