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川还抽空跟广浩波学了几天冲咖啡,每天早上有模有样的给路阳冲。
中间两人还因为这事儿小吵了一架,起因是陈宇川早上给路阳冲咖啡的时候一直在跟广浩波打电话请教,那杯咖啡陈宇川自认是冲的最好的一次。
但路阳还是挑了半天毛病,水温不对,淡了,味道不好等等。
陈宇川上班出门前扔下一句:“下次我不给你冲了。”
但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只忍了一上午,中午休息时间就风风火火冲到路阳办公室,小磊远远看他那架势还以为他是来干架的。
陈宇川关好办公室门,后背靠着路阳办公桌,抬腿挡着路阳办公椅,气冲冲地跟路阳掰扯了半天,问他早上那杯咖啡到底哪儿不好。
最后路阳说:“你非得跟他学吗?”
“那我跟你学啊?”陈宇川反问。
路阳说:“为什么不可以跟我学?我是不会吗?”
陈宇川当时愣了一小下,反应过来之后笑了半天。
他当然可以跟路阳一起学,怎么学都行。
路阳生日礼物的事儿陈宇川还是没想好,最后他去找凌群他们商量,陈宇川顺便把他跟路阳已经复婚的事儿跟他们说了。
凌群问他这次办不办婚礼,陈宇川点点头说办。
但凌群在问他具体什么时间办婚礼的时候陈宇川没说出来,因为他跟路阳还没定好具体的时间。
陈宇川只说:“应该是快了,到时候再跟你们说。”
凌群喝了不少,嘴也快,笑笑说:“你自己结婚,现在都给我们发口头请帖了,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办婚礼?我跟你说,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路阳其实早……”
华博学坐在凌群跟陈宇川中间,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刚好来得及捂住凌群想继续说话的嘴。
但陈宇川又不是傻子,凌群虽然话说一半就停了,但他根据凌群没说完的话,再结合最近路阳忙得有点不正常的频率,猜也猜得出他到底在准备什么。
陈宇川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往身后的沙发里一靠,冲着华博学跟凌群一抬下巴,笑眯眯地问:“跟我说说吧,什么情况啊,路阳跟你们私下里都谋划什么了?不让我知道?”
凌群拍开华博学手,干笑两声否认,“什么都没有,真的,我们能瞒你什么啊,我们什么都没瞒你们。”
陈宇川不信,但没着急追问,最后他跟凌群喝了两杯,话题转了好几圈,到底还是撬开了凌群的嘴。
陈宇川从凌群酒吧出来之后就给路先锋跟满筠心打了视频电话,直接问他们现在还不回来,是不是在海岛上给他们准备婚礼。
路先锋扯了半天闲话,本来还想瞒着,最后干脆承认了,“是在给你们准备婚礼。”
路先锋这些年,一直以为他们最后取消婚礼,崔秀君身体好了之后也没再办,是因为他当初放出去的狠话。
他说:“之前你们没办,我们也不是不接受你,现在你们复婚了,是得给你们补一场婚礼,这是正事儿。”
陈宇川听着路先锋看似随口解释的那句,心里一酸。
当初隧道那次事故之后,路阳躺在医院那一个多月,路先锋跟满筠心没说过一句责备他的话。
那一个月里,陈宇川明显的看出路先锋跟满筠心一下子就老了很多,那是瞬间遭受巨大变故,又恐惧又无力之后的苍老,谁都阻挡不了,因为病房里躺着的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陈宇川那时候不敢看路阳,更不太敢见二老,反倒是满筠心还经常安慰他。
陈宇川挪开手机镜头擦了擦眼,再看镜头之后对着那边的路先锋跟满筠心笑了笑,“爸,当初不办婚礼,不是因为你反对,后来我们就是有点懒了,这么多年,我有路阳,我也还有爸妈,特别好……”
路先锋受不了陈宇川突然煽情,说了两句之后就走了。
陈宇川又笑呵呵地跟满筠心商量:“妈,我现在知道了,你们别跟路阳说,就假装我还不知道。”
去海岛的机票定的是路阳生日前一天,当天夜里他们就到了路先锋跟满筠心住的酒店。
一切都在路阳的安排中,陈宇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跟着路阳的节奏。
但路阳生日那天早上,陈宇川天还没亮就把他戳醒了。
路阳一睁眼,陈宇川先低头在他眼睛上亲了亲说:“生日快乐,阳哥。”
路阳动了动,揽着陈宇川腰还想拉着他再睡会儿。
陈宇川挣扎了一下,拉着路阳胳膊硬拽他起了床。
“阳哥,我想看日出。”
陈宇川脱了睡衣打开衣柜,从里面挑出两套西装搭在床上,“待会儿我想去拍几张好看的照片,我们穿正式一点吧。”
路阳一看那两套西装,是他提前空运过来的婚礼衣服,他抬手挡了一下说:“小川儿,我们今天还是换套别的衣服穿吧。”
“我看这套好看。”陈宇川坚持,直接拿起自己那套开穿。
路阳没法,他现在不可能再去扒陈宇川身上的衣服。
陈宇川坐在床沿边,刚穿好的白衬衫下摆,随着他穿衣服的动作一起一落,衣摆时不时盖住腿.根。
他抬腿穿西裤时,路阳视线落在陈宇川大腿.内侧新多出来的一道很长的红痕上。
那是之前陈宇川去办公室找他掰扯咖啡的事儿,被他办公桌角磨出来的。
那天中午路阳弄得有点狠了没注意,晚上陈宇川洗澡的时候他才发现。
路阳一直等到陈宇川穿好西裤才挪开眼,自己转身捞起另外一套西服,就算现在穿这套也没关系,他还准备了两套备用的。
陈宇川早就注意到了路阳的眼神,他赤脚走到路阳身边,半靠半贴着路阳肩膀,“阳哥,你刚刚看哪儿呢?”
陈宇川说话时贴着路阳脖根,故意拉长了音调。
路阳一只手顺势圈住陈宇川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扣了扣,另一只手隔着西裤摩挲了几下陈宇川之前被桌角磨破的地方。
路阳用了一点力道,陈宇川有点疼,仰头咬了一下路阳下唇。
但陈宇川想到待会儿的正事儿,很快就松了口,握着路阳手腕没让他继续,贴着他唇边说:“路阳,现在不行,得等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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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川拉着路阳走到海边时,太阳刚刚挂在海面上,很美又很长的蜿蜒海岸,软软的金色沙滩,一条很长的两边摆满了鲜花小路。
旁边是一群拿着手捧花的朋友,看到他们之后就是一阵吆喝跟口哨声,远处正面对着他们的,是穿着礼服的路先锋。
满筠心坐在一架三角钢琴前,手一落,音符随着海浪跳动。
路阳看出来了,他是被陈宇川骗了。
“小川儿,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陈宇川说:“路阳,抱歉了,偷了你原本准备的婚礼,还提前了几天,今天天气很好,我们结婚吧。”
“结。”路阳很坚定地回了一句。
凌群端着一个礼盘冲他们走过来,礼盘上放着两朵写着“新郎”的胸花,站在他们身侧之后说:“两位新人,赶紧的,戴胸花。”
陈宇川拿起托盘里的一个胸花,正对着路阳,“阳哥,你知道我不喜欢麻烦,这次没请主持,也没带摄像师。”
“那些都不需要。”路阳拿起另外一朵。
陈宇川先正了正路阳本来也不歪的领带,一边给他戴胸花,一边嘀嘀咕咕的说:“这对胸花是我特意挑的,凌群之前带我去了好几家花店,有兰花,有铃花,有蝴蝶兰,百合,非洲菊,但我的审美就这样,我就喜欢颜色鲜亮一点的,结婚就得是红色的,最后我还是选了红玫瑰。”
陈宇川给路阳别好玫瑰胸花,低头在他别着胸花的胸口上亲了一下。
路阳拿着自己手里的胸花给陈宇川戴好,说:“红玫瑰很好看,颜色好看,结婚是得红色才行。”
太阳一点点升高,海浪之上铺满了耀眼的粼粼波光,高高低低的光点一直从海面延伸到陈宇川眼底,显得特别的亮。
淡淡咸腥的海风吹过来,陈宇川头发没有用发胶固定,海风吹起他额前几根发丝,盖下来的时候有点儿遮眼。
路阳抬手理了理陈宇川有点乱的头发,不再遮眼之后,陈宇川眼底原来那点光也在路阳眼里缀了一层。
耳边是一直没断过的掌声跟祝福,一开始人群里都是他们认识的人,后来又多了很多他们不认识的。
陈宇川挎着路阳胳膊,向前迈了一步,两人穿过鲜花拱门一直往前走。
陈宇川最后特别用力的抱了一下路先锋,又跑到满筠心身边抱了抱满筠心,“谢谢爸妈。”
路先锋咳嗽了一下,“别抱了,赶紧进行下一步吧。”
路阳说了一点感谢来宾的话,之后问陈宇川,“下一步是什么?跟我说说。”
陈宇川没设定太多繁琐的步骤,本来就是想自在一点。
他拉着路阳,想了想说:“路阳,年轻的时候没跟你办场婚礼,后来想想的确有点遗憾,虽然我们已经在一起十七年了,但我还是很想跟你念一遍婚礼誓词。”
陈宇川说完,想了半天誓词的第一句也没想起来,他习惯性地低声说了句脏话,“真是操了,路阳,我之前特意背了好几遍誓词,我现在好像给忘了,我从小就不会背书,我先好好想想。”
身边的人听到陈宇川的话,一阵一阵笑声传过来,而站在他们身侧的几个人更是开始起哄,“陈宇川你行不行啊,誓词都能忘?”
陈宇川抬手摆了摆笑他的人,摸了摸口袋,“我之前就怕自己忘,特意提前打了个小抄,你等我……”
他没说完,手在裤子口袋摸了半天,但是兜里很空,什么都没有。
陈宇川呲着牙不信邪地摸遍了里里外外所有口袋,还是没有。
这回是真邪了。
他转头看向凌群他们,“你们现在能不能派上用场?咱之前是不是说好的?谁来提醒我一下。”
显然他这时候选择的场外求助选错了对象,几个人非但不提醒他,还在不停起哄,“没事儿,你慢慢想,反正没录像。”
陈宇川跟他们对着扯了几句,说他们不行,关键时候一点用没有。
路阳笑着看着陈宇川跟他们闹了一会儿,最后拉住陈宇川手腕,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他们不会,我会,我说一句誓词,你重复我说的。”
陈宇川说:“行,你说,我跟着重复你说的……”
路阳跟陈宇川面对面站着,看着陈宇川缓缓开口:“我路阳,跟陈宇川先生结为合法夫夫。”
“我陈宇川,跟路阳先生结为合法夫夫。”
“从今以后永远拥有你。”
“从今以后永远拥有你。”
“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爱你,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这句誓词陈宇川在参加过的无数场婚礼上听过无数遍,他一开始还能忍住,路阳说一句,他就一句一句跟着重复,一个字没落,但真到了这一句的时候还是一下子就红透了眼,他低头捏了捏发酸的眼眶。
路阳伸手捧起陈宇川脸,手指在他脸颊上摸了摸,“还有最后一句呢,你还没说完。”
陈宇川慢慢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抬头回看路阳,笑着重复他们的最后一句誓词:“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爱你,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正文完——
【久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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