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赔钱?赔什么钱?
一个破门他没把它踩碎还给它留了个全尸已经是不错了,把他的小楚哥哥锁进小黑屋里关了那么久,要是出点事贺砚修真的得疯。
垃圾破门,明天就把你烧了给我的小楚哥哥烤鸡吃。
气死他了。
给他刚才急坏了好不好?看楚鹤眠惨白着一张脸跟鬼一样,心疼死他算了。
看来还得仔细查查,楚鹤眠这情况不简单,过往的岁月里,一定过的相当不好,他这身体上的不足还有心理上的创伤,都比之前想象的还要严重。
楚鹤眠还有点使不上力气,低头的时候瞥见了贺砚修手腕上的抓痕,有点不好意思。
“少爷,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煮点夜宵吃吧?”
嘴唇还白的跟纸一样,哪有一点颜色,贺砚修皱着眉怕的不行,“别别别!小楚哥哥你快好好休息,我吃过晚饭了,我一点都不饿。”
楚鹤眠还以为他有点嫌弃自己,说话就更不自信了,声音都有点颤抖。
“我没事。”
“我有点不习惯黑暗,比较怕黑,我现在没事了。”
大少爷可不想让他逞强,可对上楚鹤眠那比较敏感又自尊的性格,不好把话说的很凶。
怕这小家伙内疚,一晚上再折腾点啥出来,更不好了。
“那你,给我下一碗酸汤饺子?”
楚鹤眠点点头,“好,家里只有水饺,可以吗贺少爷?”
“可以,啥都可以。”
等人下地进了厨房,贺砚修憋了好半天的坏脾气总算压不住了,妈的什么情况?到底怎么回事?谁把他的小楚哥哥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
贺少爷这会儿想扒皮抽筋的欲望都有了,这种情况明显是童年阴影,而且肯定是长期才能形成。
绝对不会是一次两次就打垮的。
楚鹤眠的性子虽然乖软,比较温柔细腻。
可他这个人韧性十足,野草一样,从不肯随随便便就向命运低头,生活苦成那个样子,也能咬牙坚持下去。
但被关在黑屋的那段时间里,楚鹤眠的眼泪居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要钱的往下掉。
贺砚修无法想象,他得害怕成什么样?
那种特别无助,快让人崩溃的感受,一定每分每秒都缠在他身上。
荆棘刺身一般,勒的他喘不过气,勒的他鲜血淋漓。
他坐在椅子上给萧逸柯发消息,【老萧,你说有幽闭恐惧症这类的心理疾病,该怎么治疗比较好?】
萧逸柯一看这消息就猜到了。
这么关心,肯定是家里那位藏得比较深的小楚哥哥。
【先去看个心理医生吧,不要自己盲目瞎猜,更别胡乱治疗。】
【听说现在中医调理治疗要比吃西药好一些,西药吃多了副作用会比较大,健忘啊,身体差之类的,你还是先带人去看看吧。】
贺砚修又打字,【有没有靠谱的医生推荐?我感觉我要带他去看病,小楚哥哥肯定非常排斥,有没有别的方法?这种治疗手段,我可以学吗?】
萧逸柯挑了挑眉,还真的有点意外,贺砚修这小子居然肯为了喜欢的人,做到这么细心的地步。
大少爷做事可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什么时候顾及过别人的感受?
【萧淑妃】:呦呵~狗儿子长大了!会疼人了!爸爸很欣慰啊。
【作者有话说:贺砚修:老萧你看上去有点不想活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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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应该需要一个抱抱
贺砚修简直想把萧逸柯从手机屏幕里揪出来打一顿。
这个时候还说那不着调的干啥?
果然是自己的媳妇儿,只有自己心疼。
【萧淑妃】:诶老贺,你那个小学弟身份的马甲,知道你小楚哥哥的事多少啊?不行你就换个身份交交心呗,反正这不都是你擅长的?
萧逸柯这么一说,反倒是提醒了贺砚修。
对啊,大号不好问,他可以开小号啊,反正网络科技这么发达,做小程序什么的不是他的专长吗?
楚鹤眠这毛病肯定也不能急于一时,得慢慢来。
反正以后时间长着呢,总会有解决的一天的。
没一会儿,楚鹤眠那边就煮好饺子了,他看上去还是很虚弱,精神不太好,应该有心想给贺砚修解释两句的,又张不开嘴,上下唇瓣之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累的他不想说话。
贺砚修也就没问。
快速吃完东西之后让楚鹤眠早点去休息,自己也回了房间。
大少爷的这份善解人意着实让楚鹤眠放轻松了不少,贺砚修吃完之后连碗都没让他刷,自己放到洗碗机里之后刷了个干净。
还一直催促着他去睡觉,神情看起来还很随意,好像一点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
这让楚鹤眠多多少少有点心里有愧。
不过自己这会儿也确实状态不好,楚鹤眠也就没再坚持,大不了明天多干一点,肯定不会消极怠工就是了。
回房间之后冲了澡就一头栽在床上睡着了。
他头晕的厉害,毕竟已经好久都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了,心理和生理上都有点受不了。
洗完澡之后,已经累的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只想一觉睡个天昏地暗。
楚鹤眠不敢关灯,他一定需要一点光亮才能入睡,在学校的时候,不敢打扰室友,都是一个人偷偷握着手电筒,拉好床帘,或者等大家都睡了才敢开着手机光亮睡觉。
好在宿舍楼梯间的灯是长明灯,门上面的窗户会透进来光,所以一直都不是那种暗的彻底没光的场景,习惯了也就过来了。
贺砚修后来下来悄悄看了他两眼,见人开着灯安稳睡着也就没管。
没想到后半夜张嫣居然把电话又打到楚鹤眠手机上了。
挂断还要继续打,不接听拉黑,张嫣女士就把电话打到了辅导员那里,楚鹤眠没办法,只能坐起来接了。
“小王八蛋,翅膀硬了是不是?这几天干嘛去了?你赚的钱呢?打工了吗?”
“我看你是不想要我这个妈了!”
“我昨天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人是死的是不是!给老娘装作没听见?”
“钱呢?这两天干嘛去了!”
楚鹤眠头疼的不行,他端起放在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低迷。
昏昏沉沉的,下一秒好像就能晕过去。
他压着脾气跟张嫣对话,“我不是才给你打了五百过去,这么快你就花完了?”
“你吃饭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吧?”
张嫣的口气一如既往地恶毒,“五百块钱够干什么?你不是有能力赚钱了吗?才给妈妈五百块钱,孝死你算了!”
“没本事的东西,跟你那鬼死的老爸一个模样。”
楚鹤眠听着她的骂声,脑子里嗡声一片,委屈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他这么难受、这么脆弱的时候,他的亲妈在举着电话大半夜的问他要钱,还一句话比一句话说的难听。
“我没钱,我前两天赚到的都给你打过去了,你要是真的想逼死我,那你就随便吧。”
“拿着我的户籍证明,你去到学校闹吧,弄丢我的毕业证,弄丢我的学业证,让我永远找不到好的出路,只能在泥里爬。”
“你有本事!你就去啊!”
“你从医院滚出来,用你最后的力气搞垮我,毁了我!”
“去啊!打电话威胁我有什么意思?”
“有本事你就干。”
楚鹤眠是真的委屈的不行,铆足了力气想要活下去,偏偏有人就是要在他的伤口上不停撒盐。
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没什么气势可言,就是单纯的心如死灰。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觉得张嫣就这样带着他一块去死就好了,他是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可他不想活,张嫣那个女人的命却还硬的像块难啃的骨头一样。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自己的母亲“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意料中事,楚鹤眠其实很清楚他们之间的沟通模式。
他也明白,两个人的境遇到底是何模样。
可他还是觉得好累好累,想哭都没地方哭。
他唯一还能发泄一些的地方,就只有金主爸爸提供的这个房间,跪在床底下,趴在被面上,无声的掉眼泪。
这床被子,白天被他自己晒过,这会儿摸上去,好像还能触碰到阳光的温暖。
明明连一个陌生人都愿意给予他善意,生他的母亲,却要像仇人一般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楚鹤眠有时候在想,张嫣是不是从来都没爱过自己。
自己憋着哭了一场之后,反而清醒了不少。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外响起了贺砚修的声音,“小楚哥哥~你醒了吗?”
迷迷糊糊的大少爷,嗓音有些低沉,又夹着点鼻音,感觉像个乖乖的大狗。
楚鹤眠赶忙起了身去开门,“少爷。”
话音刚落,贺砚修就俯下身轻轻抱住了他。
他好像还没睡醒,压在楚鹤眠身上不小的重量,“小楚哥哥,我闻到你身上有悲伤的气息~”
“我觉得你应该需要一个抱抱。”
很绅士的一个拥抱。
但是无比的温暖和有力量。
贺砚修的话让楚鹤眠有短暂的失神,大少爷身高腿长的,楚鹤眠那小身板在他面前真的有点不够看,他觉得贺砚修一只手都能把他举起来。
男孩子身上还带着一股很好闻的香草气,楚鹤眠不懂,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就是觉得有那么一刻,从贺砚修身上延伸出的温柔,像钢笔质地坚硬的笔尖,染上漂亮的彩墨之后,在自己的身上,很轻很淡的画了朵花。
艺术生的思维比较发散,也喜欢幻想构思。
但楚鹤眠的生活太过压抑,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直击灵魂的创作灵感了。
他很久没画画了。
太贵了。
楚鹤眠上不起,他只能学普通的专业。
明明他那么有天赋……
“贺、贺少爷。”
“嗯?”
“怎么了?小楚哥哥。”
大少爷没睡醒,说话有点慢吞吞,还有点奶音,楚鹤眠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您上去继续睡觉吧,我没事了。”
贺砚修没动,感觉好像有点没理解楚鹤眠的发言。
也有可能是没听进去,大脑又开始睡眠了,总之整个人显得很迷糊,眼睛都睁不开。
楚鹤眠不想睡了,他觉得自己一合上眼眸就会想起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想去把厨房再收拾一下,然后把明天的食材处理处理。
可大少爷堵在门前不走也不是个事,他便好言又劝了劝,结果贺砚修直接挂在他身上睡着了。
他在一楼住,贺砚修在二楼,这个时候总不可能把他再拖上去吧?
这也不科学。
想了想,还是扶着大少爷在他睡得床上躺下了。
“您在这睡一会儿,一会儿醒了,自己再上去。”
贺砚修没吭声,呼吸声均匀,看起来像是又睡了过去。
楚鹤眠帮他拉了拉被子,决定出去给自己找点事做。
他刚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带上门,躺在床上的大少爷马上就睁开了眼,眸中一片清明,哪有一点迷糊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贺砚修:我媳妇儿这是摊上了一个什么妈?气死我了老妖婆!
(日常求评论)】
第13章 你听到我哭了吗?
等人一走,抓起楚鹤眠的手机就翻看了起来。
他的手机里非常干净,微信上没有什么人,qq到现在都还没登录上,翻看了一下通讯录,联系人少的可怜。
还是很早之前他摸过一次点儿的配置,都没有加进来什么人。
唯一的新面孔就是他自己,楚鹤眠给他的备注就是简简单单的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个备注为‘爸爸’的电话号码,贺砚修对比看了一下,还是之前很老的那个号。
这应该是楚鹤眠的生父在世的时候用的,现在早就已经停机了。
朋友圈也干净的像一块白色幕布,没有丝毫的生活气息,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上活过一样,让人抓不到存在感。
过了半个多小时,楚鹤眠还没回来,贺砚修估摸着他又去干活了,打了个呵欠下了床,“小楚哥哥~”
楚鹤眠正在收拾阳台,听见他声音赶紧回了头,“怎么了贺少爷?”
“您睡醒了吗?是不是床不舒服?快回房睡去吧。”
贺砚修那么高个的大男生,站在客厅里真的挺显眼的,还在揉眼睛,好像没听见楚鹤眠说话一样。
好半天才走过来扒拉着阳台的门小声问他,“你怎么不睡觉啊哥哥?”
“大晚上的干什么活?”
“这会儿多冷啊?你快进来,别感冒了。”
说完就伸出手过来牵他。
贺砚修这个人身上很暖和,但是手好像常年都是冰冰凉凉的,怎么也捂不热那种。
一年四季都是这样,楚鹤眠握上去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只有在真正大汗淋漓的时候,大少爷的手才会变得火热。
“我不是说过了,家里的活不着急,你才刚来两天,正常作息。”
“你这样搞得,我好像那个压榨员工的不良老板一样,我可没虐待你啊,你不用那么辛苦,阳台上的杂物堆得久了,你要收拾,也挑个天气好的时候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