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读原著,想配哪个角色,给我交上来一份人物小传,字数没要求。”薛荧惑:“一会儿的线上会议兮姐负责。”
姚兮:“得令!”
“老大,化麟您心目中有人选吗?”姚兮问的毫无负担,因为她不需要配男角,“最后是要从他们仨里面找吗?”
她说的是姚南、莫羽、叶雏光。
青年音里,只有这三个最适合,至于万金油犹大,估计肯定又要配多个角色。
“大概率是。”薛荧惑说:“为了保证公平,我会随机抽取一段戏份,和三位老师进行现场合作,希望各位能把握好这次机会,把角色争取下来。”如果争取不下来,还有线上其他员工,火龙果最不缺的就是优秀人才。
他们都知道,配角可以有很多,但主角只能有两个,这本《片甲不留名》更是尤其突出化麟,大多数时间薛荧惑的司潜更像是一个背景板的存在。
整个声圈,唯有真正有格局的顶流才能做到如此的谦让,甚至可以用“牺牲”来形容。
如果薛荧惑亲自配化麟,一定会在他精彩履历之上锦上添花,让他在职业生涯里更进一步,如今他甘愿作配,就像是把一座闪闪发光的王位硬生生托上去,用自己铺路。
这是一把华丽又锋锐的双刃剑,无论是谁,把化麟配好,他会在声圈声名鹊起,人人想起他时都会把他和薛荧惑放到一块交口称赞。而反之亦然,如果化麟翻车,这个人会在声圈一蹶不振,人人喊打,遗臭“万”年。
就是这么严重,因为托着它的是薛荧惑。
“确定人员之后,我会请老肖过来讲戏。”
“是影帝肖望失吗?”姚兮:“哇老大,您这真是下血本啊!天啊,我为什么不是个男人!”
薛荧惑:“网上大把的人都在争取,光是火龙果员工,这几天知道风声,毛遂自荐的就有几十个,如果你们三个不能胜任,我只好把机会留给其他人,所以请大家认真对待。”
“整个阶段我和犹老师也会一直把关,为了呈现更好的作品,各位老师辛苦了,散会吧,犹哥留一下。”
犹大点头:“得嘞。”
姚南:“老大。”
“嗯?”
“咱这算不算配音圈的突破啊。”
“怎么说?”
“以前强.暴戏太阳底下肯定不让出,现在那边儿接受程度越来越高了啊。”
薛荧惑闻言笑道:“不谈出发点的好坏,一部好作品离不开戏剧冲突,这本书的内容我看了,这场戏删掉会褪色很多,投资方也会力争。”
资本当然不会允许自己看中的精美糕点缺斤少两,不然还怎么割韭菜。
薛荧惑不是万能的,他充其量也就在逢城这个地方有权有势,虽然也足够牛逼,但市场竞争一家独大绝非长远之路,他很是喜闻乐见资本能推动社会上更加开化的局面形成。
某种程度上来说,国民的接受程度越高,就越能证明他们明辨是非、知晓黑白的能力越强。
“加油加油!”姚南受到了鼓舞:“好好干!干好了可以强.暴老大!”
薛荧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要不你留下,我给你开开小灶?”
姚南吓得转身开溜。
“南哥!”
姚南回头,是莫羽叫住了他。
姚南其实对莫羽的态度很复杂,虽说火龙果在薛荧惑的领导下几乎没受过挫折,他们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共患难,但毕竟一同共事了好几年,肯定要比圈子里其他人关系近。
只是这几天他越来越发现,莫羽似乎并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友善,他对叶雏光用得那些招数,明显感觉到叶雏光对他产生了威胁。
好歹是个几百万粉的声优大神,为什么这样没有容人之量,这是姚南一点也想不通的。
“怎么了?”
莫羽:“南哥,这个角色我感觉最适合你,非你莫属啦。”
姚南笑道:“别说好话,我声音和化麟一点都不搭。”
其实是他声音和薛荧惑不搭,两个人定位都太攻了,有那么一丢丢撞型,而且粉丝对他们早已经有了免疫一般的认知和辨识能力,他真上去,很多人极容易产生先入为主的感觉,这样导致这部戏压力和难度都会变大。
配音圈需要新鲜血液,一直都是薪火相传,他们老人有时候更需要把机会让给新人,为了呈现更好的作品,也为了维护声圈的平衡。
他们不能只注重眼前的利益和声优本身的发展,毕竟——如果声圈失衡,他们也无法独善其身。
姚南相信,如果不是投资方的硬性要求,薛荧惑恨不得能把司潜的位置也让出来,毕竟这位自己的文笔也不差,他就算自己写文也能自给自足。
投资方不可能把薛荧惑撤掉,刚才薛荧惑选人的时候把他带进去,完全是顾及他面子,实际上他心里清楚,自己多半没戏。
莫羽也笑起来,“那南哥,您觉得谁更合适呢?”
姚南是个人精,不然也不会和薛荧惑一见如故,一拍即合,他立马看出来,莫羽是在探他的口风,心下有些好笑。
他感觉自己快不认识莫羽了,分明记得这个人一直以来都还挺稳当,心态什么的也都还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老大不是说要考核么,谁合适还要看月底呈现的效果,不过快过年了,估计得三月份了吧,加油。”
作者有话说:
存稿箱:老苦取这俩名字,想了一个多小时,笑不活咯
第56章 路哥开麦
“这样真的好吗?”路今坐在叶雏光卧室的沙发里,“这屋子,薛荧惑都没来过吧?”
“他进来过的。”
“嗯?”路今眼前一亮:“发生点什么了吗?”
“能发生什么?”叶雏光有些魂不守舍:“快过年了,你又闲了。”
路今:“……我记得是您找我来的啊!叶老板!”
叶雏光:“我这几天又梦到收音机了。”
路今:“这么多年,还没放下呢。”
“放不下,那是我的救命恩人。”叶雏光皱眉:“我感觉我好渣。”
“嗯?兄台何出此言?”
“我放不下收音机,又喜欢上了薛老师,我感觉我出轨了……”
路今:“………………”
“这俩人,你哪个进过轨?”
叶雏光看了路今一眼:“你不说话我不会以为你是哑巴。”
路今没忍住嘻嘻哈哈的笑了半天:“擦,你是真要命!”
“我的建议是你不要把过多的心思放到一个虚无缥缈的人身上,这么多年你也做了很多努力,问了那么多人,至今没找到,只能说没缘分。”
“薛老师不香吗?他对你那么好,和他试试又没坏处。”
“我知道。”叶雏光垂眸,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我明白的。”
可正是因为努力了太多年,反而不甘心。他知道他不会和收音机有什么可能,毕竟做这种职业的人,哪能那么巧就是同性恋,就算是,也会隐藏自己的性取向,混入到普普通通的世俗之中,他虽然不耻找同妻,但同志的圈子里,这种情况就是很多。
说不定那人早就结婚生子,甚至变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或者为了照顾妻儿换了其他更顾家的工作也说不定,不然电视台怎么至今都找不到他呢?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健康,陷入了僵局。现在已经能和声圈顶流这样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执着于一个多年前隔着收音机的人,他连自己都觉得愚蠢。
可是,人就是很容易钻进牛角尖不是吗?
如果他不能把这桩心事很好的了结,他会认为自己对薛荧惑的喜欢是不纯粹的,那样对薛荧惑好不公平。
“我困了。”路今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宝贝儿,十一点了,该睡了,我妈前天发我一消息,说90后少女熬夜十年,脸上长了老年斑。”
“可是你又不是少女。”
“我是少男啊!”
“最近爱上了新开那家早点,通宵吃很没仪式感,我已经把作息暂且调整了。”路今站起来,看到在沙发上蜷缩成一个团的叶雏光,“啧”了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奶?”
叶雏光抬起头看他,“什么屁话?”
路今:“……”果然是错觉,他只有对薛荧惑才那么软乎。
“以前认识祁渣男的时候,你不知道自己多高冷,好家伙,那就是一台人形制冷机。不过好在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说制冷了,冻死都不亏。”
“是啊。”叶雏光笑笑,“他和庄悦在一起了吗?”
“没关注,不过听说每天还联系呢吧,渣男怎么会拒绝。”
叶雏光懒得嘲讽,路今走过去弯腰看他,“抑郁?”
叶雏光:“我生活的比你还好呢,你都没抑郁,我抑郁什么?”
“妈的。。。”路今:“你把我找过来,就为了问我收音机和薛老师选哪个,你自己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叶雏光耷拉着眼皮,敷衍的“嗯”了一声。
“振作起来,我抱你去床上?”
叶雏光睁眼看他:“你说什么?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路今笑道:“懂了,我找薛老师,让他来抱。”
他说完转身作势要走,被叶雏光拉住胳膊:“哥,今年除夕,我去哪啊。”
路今一顿。
“他那边怎么样?”
叶雏光摇头:“他这几天太忙了,完全没提这事情。”
“我不想和他提,怕他工作分心。”叶雏光叹气:“路哥,我感觉,我总是一不留神,就会给他压力。”
路今嗤笑:“就你,还给他压力,我不是瞧不起你。”
“不是说他对你不够重视,而是压力这东西,对于薛荧惑这种强者来说,充其量是生活的调味剂罢了。”
“别老是有那些多余的担心,别说是他,就是你,好歹也是个爷们儿,不能脸蛋儿长得漂亮就把自己当姑娘了啊!”
“不管你是姑娘还是老……小爷们儿,你几岁开始养活自己,还努力考上了挺不错的大学,十几岁经济独立,现在财富自由了吧?”
“每年都给福利院和各种慈善机构捐款,还能给收养你的老爷子买上最好地段的墓地,宝贝儿,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吗?”
“还好他是薛荧惑,换一个男人都会觉得有很大压力。至于你那些别扭的小心思,正常,谈恋爱嘛,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初恋,总会患得患失,这种事情就应该矫情啊,不然你矫情什么?钱能赚,能力也有,脸也这么好看……”
“哥别夸了别夸了!”叶雏光说:“你说了这么多,除了我之外没人听见太可惜了,这些话您好好记住了,哪天赶人多的时候再展开说说。”
路今翻了个白眼,“我要去客房了,不出意外薛老师应该就在客厅坐着,我再不出去他该不放心了。”
路今走后,叶雏光拿起《片甲不留名》这本书开始看。
他很喜欢这个故事,甚至已经看哭过几次,特别是在代入化麟之后,那种横亘在胸口难以言明的悲伤,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他天生细腻,很容易共情,哪怕是这种和现实世界毫不挨着的修仙小说。在叶雏光看来,无论怎样的世界,人性都是相通的,感情和情绪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背景不同。
化麟和司潜之间有太多的阻碍,他们的爱情注定不会一帆风顺,甚至一个happyending的结局也会让人觉得意难平的程度。
他们裹挟着世俗的洪流,伤痕累累的碰撞到一处。叶雏光在幻想和现实中交汇,代入自己和薛老师,越是觉得现实得来容易,就越反而会惆怅,那饱胀的酸涩把他填满,他不知该如何开脱。
一定要争取下来这个角色。
就当是……就当是他想追求薛荧惑,最好的诚意。
“路老师。”
“哎!哎您客气了!”路今吓一跳。
薛荧惑笑起来:“我想问下,小叶每一年的春节怎么过。”
来了!
路今一屁股坐到薛荧惑对面,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极尽他写恐怖小说之能,把叶雏光描述成了一个无家可归、凄凄惨惨戚戚的小可怜。
事实上早年的叶雏光也的确如此,只不过他给夸大了。
薛荧惑一脸复杂。
他能明显感觉出路今的语言很夸张,因为没有哪个人在回忆的时候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腿肚子直抖。
但他没有打断,再多的语言润色也有事实依据,他要的就是那少数的几分真实。
“认识叶子第一年不知道他过得那么苦,毕竟看着很白净又漂亮一小孩儿,谁能想到当时他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薛荧惑给他开了一瓶酒,醒好就倒进杯里,他简单微调过,酒性不烈,口感温和不刺激。
路今欣然接受,毫不客气的拿起就喝,他不热衷品鉴,但也知道薛荧惑出品必属精品,因此一点儿没剩,一口端了。“嗝~”
薛荧惑要给他倒上,路今赶紧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自己来!”
“没事,你继续说。”
“哎,好嘞!”
“我去过他们家一趟,那房子四处漏风,里外温度简直没差别,待了一会儿差点把我冻废了,唉,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一样。我特别不理解,像叶子这种漂漂亮亮的小孩儿,是怎么在那种日子里活下来的。”
“我当时给他送过去一盘饺子,他全给了老爷子,老爷子您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