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于贝小时候就身体不好,生了场大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哑巴了。”
回应顾尺的是于浩,他当然不可能和顾尺说实话,随便编排了个理由就想把顾尺敷衍过去。
顾尺挑眉,“所以他原本是会说话的?”
“是啊。”于杰忙附和。
“当初我也带他看过不少医生,都没治好。”
于杰装模作样,表现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好像真挺关心于贝似的。
当年丁薇和于贝被唐蓉带人打得那么惨,于杰就和死了一样,不闻不问。
别说带于贝求医,就是医药费他都没掏过一分。
“我听说他是十五岁才到到于家的。”顾尺不紧不慢又喝了口酒,于杰和于浩拙劣的谎言根本骗不过顾尺的耳朵。
“......”于杰没料到一个陪床的,顾尺会这么上心。
“是啊。”于杰面不改色依,“以前小贝一直和他妈妈一起生活。”
“后来他上高中,我想给他更好的教育,就把他接到身边了。”
“毕竟是我的亲骨肉,我也希望他将来能有个好前途。”
“现在他跟着顾少,好前途就已经谋到了。”于杰这时候还不忘奉承顾尺。
“于总,还真是好父亲。”顾尺淡淡笑了笑,一句话没有夹枪带棍,却把于杰讽刺得够呛。
于杰自己听着都觉得尴尬,喝了口酒后,忙岔开了话题。
顾尺也没再抓着不放。
酒局结束,于杰和于浩亲自把顾尺送上车,看着顾尺走了,脸上舔着的笑才收起来。
“爸,这顾尺怎么对于贝的事这么上心?”于浩向来是最讨厌于贝的,现在看于贝跟着顾尺日子好像过得还不错,心里多少觉得不痛快。
“他上心才好。”于杰敛回追随顾尺车尾灯的目光,“他只要一天没对于贝失去兴趣,多少就得给于家面子。”
“啧!”于浩丝毫不掩饰心里的不屑,“一个小野种,能让他上顾尺的床真是抬举他了。”
“和他妈一样,都是勾引人的贱蹄子。”
宾利车上,几杯茅台还喝不倒顾尺。
顾尺默了几分钟,随后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顾尺。”
几声忙音后电话接通,傅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粗重中还夹着一丝情欲。
“这么晚,坏你好事了。”
顾尺一听他这声就知道怎么回事。
傅深会心笑了笑,随后开口问,“怎么了,突然电话过来。”
顾尺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你们家路星的嗓子现在怎么样了?”
傅深的另一半路星是一条深海小人鱼,也是个小哑巴,不过不久前有能说话了。
“已经痊愈了,现在话比我还多。”傅深只要说起路星,语气永远是宠的,“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喔,我最近养了个小东西,嗓子不太好,想找个靠谱的医生给他治治。”
顾尺话音落下,就听傅深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
“这事儿好办,我们家路星就是我大哥治好的。”
傅深的大哥傅泽,海归医学硕士,医学造诣非常高,而且顾尺和他交情也不错。
“那行,我改天带他上门去拜访。”
知道傅深正和爱人温存,顾尺问到良医,便没再打扰。
顾尺进屋的时候,于贝正蹲着地板上守着雪球睡觉。
顾尺没动声色,直径走到于贝身后,拎着他后背的衣服把人提起来。
于贝看清身后的顾尺,眼睛闪闪的朝他笑。
“回房间休息。”顾尺拖着人上了二楼卧室。
于贝的东西已经全搬回来,齐整的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关上卧室门,于贝主动凑上来,小猫似的仰着脖子在顾尺身上嗅了嗅。
还好酒味不是很浓。
顾尺鼻子可比于贝还要灵敏,身上的酒味他自己也不喜欢,拿过衣帽架上的睡袍三两下进了浴室。
好几天没住顾尺的卧室,现在回来,于贝当然很开心。
脱掉鞋袜,爬上床,于贝偷偷把顾尺的枕头抱过来,上面全是顾尺身上沉香的味道。
顾尺从浴室出来,身上的真丝睡袍垂摆感非常好,半开的胸口处还有一枝手工刺绣的深紫色樱花。
量身定做的浴袍将顾尺身体的线条拿捏得很好,宽肩窄腰。
于贝第一次见顾尺穿这件睡袍,眼睛一时间都挪不开了。
顾尺身材好,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于贝作为亲身感受过的,当然再清楚不过。
大脑不受控制想到和顾尺肌肤相亲时,他身上肌肉的触感,于贝混身烧得厉害。
顾尺见他盯着自己发呆,三两步走到于贝面前。
于贝条件反射的往后躲了躲。
“刚才还盯着看,现在知道怕了。”
顾尺敲了下于贝脑门,指尖还带着湿气。
“快去洗澡。”
“再看,现在就办了你。”
于贝一听这话,吓得仓皇逃跑,躲进浴室里,把门给反锁了。
但他脑子里还在回想顾尺刚才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话的样子。
于贝摸了摸头,被顾尺敲过的位置酥酥麻麻的,他心跳噗噗跳动得特别快,那种感觉很奇妙。
第三十九章 你亲亲我,就不哭了
蓉医。
“别怕,不会痛。”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眉目含笑,扶住于贝的下巴,轻缓的将检查工具送入于贝口腔。
异物入侵深处的感觉非常明显,于贝难受得眯紧眼睛,抓住衣角的手指蜷缩得更厉害。
一番细致检查后,冰冷的金属终于从他口腔深处退出来。
“那边是卫生间,你可以处理一下。”见于贝捂住嘴想吐,傅泽抬手给他指了个位置。
于贝忙点头,飞快冲进卫生间。
“他的喉咙没事。”
傅泽一边和顾尺说话,一边收拾诊疗台上的工具。
“你说他很小的时候就不说话了,我估计要么是他自己不想说。”
“要么就是受过某种刺激,暂时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所以他以后是有可能开口说话的?”顾尺听了傅泽这番话,归结后,得到这个结论。
“嗯。”傅泽点头,“不过究竟能不能恢复还得看他自己。”
“他现在这个状态吃药肯定是没用的。”
“你要是真想给他治疗,不如先去了解一下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不再开口了。”
“找到根源,我们再制定治疗方案。”
顾尺思量片刻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对了,这小孩儿你从哪弄来的?”傅泽笑,他和顾尺读书时候就认识,从没见顾尺对谁这么上心过。
“于家送过来的。”
顾尺简单说了于贝的来历,至于其他没多提。
傅泽闻言后,也没有深挖的意思。
二人谈话间,于贝从卫生间出来了,眼睛红得像兔子,还蒙着一层水雾。
顾尺朝他招手,于贝揉了揉脸,立刻小跑到他跟前。
“我们先走了,你忙。”
“改天请你吃饭。”
顾尺带着于贝准备离开,临到出门,于贝懂事的和傅泽道了谢。
回程的路上,顾尺一直没说话,车厢内的气氛也有些压抑。
顾尺看着面色如常,于贝还是能感觉到他不太高兴。
于贝埋头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眼睛润润的。
顾尺一定很失望吧,对他是个小哑巴感到失望。
医生连药都没有开,应该是治不好了......
于贝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根本不敢看顾尺。
昨晚顾尺说要带他看医生,治疗嗓子,于贝偷偷期待了很久,但又很害怕。
还和丁薇一起生活的那几年,于贝每天都是大把的药吞下去,可现在还是个哑巴......
其实于贝以前一点也不怕自己永远只能做个哑巴,但是现在他怕了,怕顾尺不喜欢他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的人很闷,就像现在,他都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打破车厢里的沉静。
顾尺那么优秀,没道理喜欢一个小哑巴......
说到底,顾尺还是介意他不会说话的。
有一天,他也会被顾尺厌倦,只是时间早晚。于贝能做的,就是尽量让那个时候来得更晚一点。
回到顾宅,顾尺没提傅泽说的话,进了书房。
今天是年假最后一天,复工后,顾尺需要处理的工作还有很多。
管家准备了于贝平时爱吃的小零食,还有新下载的小游戏,于贝却一样没碰。
就连雪球找他玩,于贝也没理。
于贝躲回卧室,蹲在地板上有些不知所措。
他尝试张嘴说话,发出声音,但距离上次开口已经过去太久了。
久到于贝已经完全忘了,应该怎样说话,怎样发出声音。
尝试了很多次。
于贝趴在膝盖上哭了。
他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是个没用的小哑巴,说句话,明明只是张嘴这么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到。
于贝惩罚似的揪自己喉咙,停手的时候,喉颈间的皮肉已经附着上一层血珠。
他都不觉得疼,只是心里难过。
顾尺忙完工作上的事,已经是晚餐时间。
于贝怕顾尺看出异样还用冰水敷了敷红肿的眼睛。
眼睛的红肿能够消除,但脖子上的血淤没个五六天是好不了了。
吃饭的时候于贝基本没敢抬头。
顾尺把于贝的异常看着眼里,却什么也没说,等用完晚餐,才抱着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于贝背对顾尺坐着,做贼心虚一样,都没敢回头看顾尺。
“想看什么?”顾尺拿着电视遥控器,询问起于贝的意见。
来顾家这么久,于贝还是第一次和顾尺一起坐在电视面前。
平时,顾尺几乎不碰客厅摆设一样的电视机。
于贝摇头,他没什么想看的,跟着顾尺看就好了。
顾尺见他不肯说也没生气,随便找了部先电影放着。
于贝支着下巴,认真盯着电视。顾尺将他松开,拿过搁置在一边的手机。
百度:小孩儿喜欢看什么节目。
电视上正在放映的是一部国外的商战片,顾尺看还能提起兴趣,对于贝而言就太枯燥了。
于贝才看了五分钟,就悄眯打起哈气,他刚把嘴阖上,顾尺突然换台了。
于贝身子一僵,还以为自己打哈欠被顾尺发现了。
顾尺慢条斯理将电视调整成搜索模式,片刻,童年记忆里熟悉的《猫和老鼠》片头交响曲钻进于贝耳朵里。
“这个喜不喜欢?”顾尺抱着于贝,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说话时声带带起的振动,弄得于贝骨头麻麻的。
于贝一时间都忘了回应顾尺。
“问你话呢。”顾尺捏于贝的脸。
[喜欢。]
于贝点头,认真看起电视,但其实他只是看起来认真,大脑的思绪全被顾尺搅乱了。
很久,于贝才真正把精力集中到电视上。
滑稽的配乐,加上猫和老鼠之间搞笑的互动,于贝渐渐忘了那些不开心,开始无声的笑。
顾尺早过了对着动画片傻笑的年纪,但看于贝这么开心,陪着也看了几集。
确实还算有意思,顾尺难得的也被逗笑了。
动画看得太过投入,顾尺注意时间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休息吧,喜欢明天再看。”
于贝意犹未尽的点头,准备起身穿鞋,顾尺却就着将他抱住的样子,踩上拖鞋,朝楼梯口走去。
于贝下意识抱在顾尺的脖子,因为开心,没穿鞋的脚丫还在空气里乱动。
回到房间,顾尺先把于贝放回床上,撩开他的裤腿,又给他膝盖上好了大半的淤青上了点药。
“你脖子怎么了?”顾尺突然开口问,于贝皮肤白得和羊脂玉似的,稍微受点伤就特别扎眼。
刚才玩得开心,于贝都忘了遮掩脖子的事情,结果就被顾尺发现了。
顾尺一手挪开于贝慌乱捂住脖子的手,另一手去挑他的下巴,瞬时那块血淤就没地方躲了。
“怎么弄的?”顾尺松了于贝,皱着眉,听语气不太高兴。
[不小心弄到的...]
于贝真的很不擅长说谎,特别是在顾尺面前说谎。
只看他比划的动作,顾尺就知道他在心虚。
于贝的这个解释顾尺没做评价,只是顿了几秒后和于贝一个对视。
“你是不是真想被扔去喂鱼?”
[......]
顾尺太久不提这一茬,于贝都险些忘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想这里究竟怎么回事?”
顾尺耐着性子,还没发火。
知道骗不过顾尺,于贝立马怂了。
[想说话...]于贝的眼睛肉眼看见的暗淡下来,[但是说不了......]
顾尺愣住,视线落在于贝埋下的头上,一时间没开口。
很久,顾尺才揉了两下于贝的头发。
“会好的。”
顾尺这话不是安慰于贝的信口开河,术业有专攻,傅泽既然说有得治,那就一定有办法。
“以后别这么干了。”顾尺说着,又给于贝上了点药。
于贝扬起下巴,配合顾尺的动作,只是看到顾尺温柔的面孔后,鼻子有些发酸。
[先生,我以后真的不骗你了......]
于贝很认真的比划,不想顾尺觉得他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