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它们会死吧...”
于贝突然有些苦涩,话腔也有些哽咽了。
顾尺手上打了泡沫,温柔的给于贝搓起背。
“聚在一起相互取暖,就好了。
“而且不是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吗,很爱它们,会给它们做窝。”
“先生,也给我做了窝...”于贝埋着头,很小声的说了句。
他不确定顾尺有没有听见,只是顾尺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再动手的时候把他翻了个面。
面对面坦诚相见,即便已经很多次,于贝还是会害臊到脸红耳热,而且他能感觉到顾尺动情了。
很久没和顾尺亲密了,于贝不想克制,主动贴上去吻了顾尺。
顾尺却没有要进一步的意思。
“不弄了。”顾尺整理着于贝已经润湿的耳发,“怕你禁不起折腾。”
“可是,先生...”于贝低头看向顾尺腹下,“会很难受吧。”
顾尺无奈笑了两声,贴到于贝耳边,“我也是男人啊,喜欢的人就在面前,如果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我该完了。”
于贝烧得耳朵发烫。
顾尺拿过一边的浴球,打满泡沫开始在于贝身上擦拭,照顾到他身前每一寸白皙滑嫩的肌肤。
动作太痒了,于贝忍不住勾起身子发笑,不安分的扭动身体,水花四溅,把顾尺打湿了个彻底。
顾尺也没再使坏了。
“我发现你吃了东西,把肉都长在肚子上。”
浴球停留在于贝下腹,闻言,于贝自己也低头看了看。
他的肚子确实比之前凸起些。
“汤喝得太多了...”
于贝捂住嘴,有点不好意思。
顾尺轻轻笑了两声。
“先生,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于贝被顾尺洗的干干净净,但顾尺的那处却越发精神。
说实话,问出这些东西,对于贝而言真的很羞愧,但他又不想让顾尺难受。
顾尺确实也不舒服,毕竟没有发泄。
“那你帮帮我。”说话间顾尺抓住于贝的手腕。
手心蓬勃炙热的感觉,于贝羞愧又莫名兴奋,根本不敢和顾尺对视。
被顾尺从浴室抱出来的时候,于贝只觉双手酸疼,手心好像都被磨掉了一层皮。
壁挂的吹风机鼓噪起来,于贝微微闭眼,看着镜面上顾尺给他吹头发的动作。
顾尺垂下眼帘,似乎是有心事。
一切收拾妥当,二人都上了床,顾尺特意没关小夜灯。
朦胧的光线在冬天里显得更加温馨。
顾尺侧身看着窝在怀里的于贝。
“今天在你学校门口,我看到我妈来找你了。”
顾尺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怀里的人几乎是瞬间紧绷起身体,顾尺感知得很清楚。
于贝心猛然沉到谷底,原来顾尺全都看到了,只是放到现在才问。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来找你?”
顾尺没有生气的意思,也不是质问,就像和于贝话话家常。
“她是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其实这就是顾尺内心猜想。
顾尺一语中的,于贝瞬间呼吸都停止了。
究竟要不要和顾尺坦白,于贝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是权衡利弊后,他撒谎了。
顾尺不会放他走的,于贝很清楚这一点。
“没有。”于贝看着顾尺摇头,“伯母什么都不知道...”
“她来找我,只是因为车祸的事。”
于贝尽量让自己的话更有可信度,还故作轻松的朝顾尺笑。
“还有...问我一些关于先生的事。”
于贝的回答顾尺未置可否。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先生和伯母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话都到这种份上了,于贝顺水推舟问出了心里一直的疑问。
“没有误会。”
顾尺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于贝。
“以后你别再和她见面了。”
“她说的话,你也别信。”
顾尺突然起了情绪,于贝一时间不敢再说话。
他能感受到顾尺对罗楚洁的抗拒。
罗楚洁说他劝不动顾尺,现在于贝亲自见识了...
察觉自己的态度吓到于贝了,顾尺默了几秒,才开口。
“抱歉,我太激动了。”
“小贝,总之你别再见她了。”
“我不喜欢你见她。”
顾尺很久没有这么直白的在于贝面前表现出对一个人的厌恶,于贝很难想象,罗楚洁究竟对顾尺做了什么,才能让他这么讨厌。
“好...”
于贝乖乖点头,“先生不要生气了,我听话。”
二人默契的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于贝愈发觉得不告诉顾尺罗楚洁说的那些话是正确的。
否则顾尺可能就不是简单的说一句不喜欢了。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一直到后半夜才陆续入梦。
于贝下意识蜷缩起身子,捂住微微凸起的肚子,这样好像更有安全感。
漫长宁静的夜晚,于贝做了一个很安静的梦。
绿皮火车的硬座车厢,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视线一直茫然的投向窗外。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没有目的地,也没有计划,唯一清楚的是他离开顾尺了。
应该会在一起全新陌生的城市,一个人重新开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妈,我回来了......
“小贝,你没事吧?”
浴室外,顾尺曲指在门板上敲击几下。
“没,没事!我马上就好了!”
于贝撑着马桶站起身,冲水把刚才吐出的酸水全都清理了。
怕顾尺知道了担心,于贝就没敢说不舒服事。
接了两捧清水漱口后,于贝开了浴室的门。
换好西服的顾尺就站在门外,见人出来,视线上上下下把于贝扫了个遍。
“先生要出门了吗?”
于贝故作无事的笑。
“嗯,准备去公司了。”
“记得吃早饭。”
今天上午于贝没课,但顾尺忙到没时间休息,公司还有几个会议他必须出席。
“好,先生开车注意安全。”
于贝点起脚尖,吻了吻顾尺的侧脸,笑得很甜,“也不要太辛苦了。”
顾尺轻笑着在于贝腰身捏了一把,“在家要乖。”
送顾尺到门口,看他进了电梯,于贝才自己回来。
最近于贝越来越怕冷,暖气顾尺都一早起床就开了,屋里温度高很舒服。
简单吃过早饭,于贝抱膝坐在沙发上,默了会儿,从沙发的坐垫下面掏出一样东西。
很久没被磨合过的钥匙,钥身已经生锈了,系在尾部的红色毛线编织的绳子都有些发朽,好像稍稍发力,就能拽断。
于贝低头看着掌心的钥匙,小时候的回忆一幕幕的涌上来。
除了学习之外的事,于贝记性都不太好,钥匙一类的东西总是丢。
为此,丁薇没少换门锁。
后来,丁薇想了个法子,让于贝把钥匙挂在脖子上,除了洗澡都不许摘下来。
这个办法真的很有用,从那以后,于贝就没再丢过钥匙了。
只是后来,于贝走了,丁薇也走了...这把钥匙再也派不上用场。
但是于贝没舍得丢,这个是他锁住和丁薇在一起时全部的回忆,最好的办法了。
如果真的离开这里,那应该要回去看看吧。
于贝正想得出神,顾尺突然一通电话打回来,将他的思绪瞬间拽回。
“先生?”
匆匆收拾起东西,于贝接通了顾尺的电话。
“小贝,马上帮我收拾几件衣服,下午我就要飞海城出差一趟。”
于贝木楞住了,事情发生得也太突然了。
“临时决定的。”顾尺解释,“一会儿方宇会过来取行李。”
于贝当即从沙发上起身,迈步朝卧室走,“先生要去多久?”
“大概三天左右。”
“很重要的项目,必须要过去。”
于贝听出了顾尺话里的歉意,他不想让顾尺有负担,笑腔道,“嗯,我马上收拾先生的行李。”
也不是第一次给顾尺收拾出差的行李箱,于贝很清楚需要些什么东西。
方宇上门的时候,于贝一切都收拾妥当。
“顾总今天下去飞海城,您要去送送吗?”
清楚于贝和顾尺的关系,方宇下意识对于贝用起了敬语。
“不用了,方宇哥。”
于贝摆手,把东西交给方宇,“我还是别去打扰先生工作了。”
“嗯。”方宇当然没有多劝,“那我先走了。”
“辛苦了,方宇哥。”
方宇行色匆匆,没在公寓多做停留。
顾尺一走又得三天,于贝看着空荡的房间,很失落。
他和顾尺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已经不多了,现在更加所剩无几......
“先生在酒店吗?”
视频聊天的界面上,顾尺身后的陈设布局,看起来就是酒店的样子。
“海城应该很冷吧?”于贝身上裹着被子,整个人缩在床上,像是冬眠的小仓鼠。
“这边在下雪,的确很冷。”
“那先生要注意保暖。”
于贝注视着屏幕里的顾尺,眼睛很久才舍得眨一下。
“应该把你一起带过来的。”顾尺调整着坐姿,换了个更放松的姿态,“外面的雪,你一定会很喜欢。”
“已经可以堆雪人了。”
于贝露出一脸的羡慕,反正也就只能想想了。
“我要是能变小一点就好了,先生可以把我揣兜里,走哪都行。”
“那我倒是想。”于贝的异想天开,顾尺也附和着,逗得于贝一阵傻笑。
“先生,今晚可不可以不要挂电话啊?”
“我一个在家,有点害怕...”
说话间,于贝身上的被子都被收紧了。
“不需要一直和我说话,只要别挂断就好了...”
“好啊。”
顾尺笑着答应。
于贝躺下来,留了小夜灯,手机被他靠在顾尺的枕头上,和自己面对面。
顾尺在换衣服,穿上于贝给他准备的睡衣。
于贝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等到顾尺也躺下的时候,才小声说了句“晚安。”
顾尺看着人把眼睛闭上。
于贝很乖,软软的睫毛微微有些发颤。
也不知道这种的状态持续了多久,于贝偷偷睁眼的时候,顾尺似乎已经睡着了。
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顾尺平和的呼吸。
“先生?”于贝几乎是用耳语的音量叫了顾尺一声。
顾尺没应。
于贝抿唇笑着,眼睛瞬间就润湿了,“先生,我想悄悄告诉你,我的小秘密。”
于贝换了语气说话,软软的,还有些神秘,身体也朝靠在枕头上的手机挪近了些。
“先生,我真的很喜欢你吖...”
“真的特别特别喜欢。”
“我肯定不会再这么喜欢任何一个人了...”
“遇见你,我把所有的好运气都用光了。”
于贝注视屏幕上安然的顾尺,笑里都是幸福。
于家所有人都讨厌他,从小到大身边因为他是哑巴,欺负不待见他的人不在少数,于贝都已经习惯了,也安于那种状态了。
但是顾尺不会。
顾尺从来不会轻视他,还会夸他很棒,让他原来自己也不是那么差......
于贝受宠若惊,又甘之如饴,就想在顾尺面前更好些......
默了好几秒,于贝又用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开口,“要是我走了...你一定要更幸福才行啊。”
顾尺清醒的时候,自己大概率不会有机会说出这些话了,于贝不敢憋在心里。
如果不说出来,一定会成为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吧。
但话真的出口了,却让更他难受。
无数幻想过说出这些话的场景,但是唯独这一种,是于贝没想到的。
狠狠抹干净润湿的眼睛,于贝忍住哭腔挂断了顾尺的视频通话。
“唔...呜呜呜...”
屏幕彻底熄灭的时候,于贝再没办法克制情绪了,终于还是崩溃的大哭起来。
“您好,麻烦要一张去简城的票。”
蓉城城东汽车站,于贝起了大早过来的,赶上周末,车站人不少。
“您的票和证件,请收好。”
柜台的售票员很快办理完于贝的业务。
道过谢,于贝收拾好东西,坐到候车室去了。
好多年没来过大型车站了,起码得有五年,于贝对这里的环境生疏得没什么安全感,一直抱紧怀里的包,低头看着手里印着熟悉字样的车票。
终于下定决心要回去看看了,于贝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近乡情怯。
蓉城到简城,四小时的车程,于贝没松开过手里的钥匙,一直在手心撰得紧紧的。
车子停在简城刚下完雨的南站,空气里都是湿润的味道。
从老旧的车站出来,于贝看着眼前被翻新的街道,已经完全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了。
好在曾经住过的地方,他记得很牢。
车站外多得是跑野滴的师傅,叫嚷着揽客,但是于贝没敢贪小便宜去坐,还是找了正规的出租车。
司机明显是本地人,于贝报上地名,那人很熟络的载于贝行驶上正道。
五年的时间,简城发展很大,街道比从前更宽敞,市中心的老旧小区也大多翻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