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主播今天捡崽了吗[现代耽美]——BY：墨妄

　　所以……
　　让谢凛有些遗憾的是，他的造神计划并没有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一鼓作气地完成。
　　山神和河神，虽然可以维持存在的时间有所延长，但暂时还没有形成真正能够长久存在的灵魂。
　　-
　　其实，这个时候的谢凛不知道的是，如果一直维持这样的局面，造神是不可能成功的。
　　原因很简单——
　　“信”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而“不信”同样是。
　　大环境对神“不信”的情况下，就算有少部分人信了，也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好在，命运似乎总是眷顾于谢凛，转机很快出现了。
　　或许是厚积薄发，或许是机缘巧合，总之，在谢凛的山庄开了两个月后，在新的一年春暖花开的日子里……
　　一个成果突然登上了新闻。
　　一个玄学成果。
　　谢凛联系的众多实验室里，终于有一个，找到了让普通人、甚至是普通机器也能铭刻阵纹的方法！
　　这意味着，阵法终于可以量产，可以普及到千家万户！
　　近一年的漫长铺垫过后，在这一刻，玄学终于真正意义上进入了所有人的视野。
　　而谢凛直播间的观众们，在这一刻也终于彻底炸开——
　　“这不是余湘大学吗？刚刚那个小哥不就是之前那个何子明？”
　　谢凛的粉丝群里，再一次爆发了激烈地讨论。
　　“就是！我保证我没看错！”
　　“而且背景里有一个摆件是不飞升做的，我记得是有一天晚上他直播做的。”
　　“明明早就知道不飞升他说的玄学是真的，我为什么还是这么激动啊啊啊啊——”
　　“就是很激动啊！不飞升终于被正名了！这下看谁还不相信！”
　　“之前我爸妈还不信来着，刚刚看到新闻我爸人都傻了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灵气复苏也是真的吗？用机器也能刻阵纹的话，那不飞升那个大阵想要完成就变得容易许多了是不是？”
　　“不瞒你们说，我现在看到楼下有挖土机挖地，就感觉是在给不飞升刻阵（）”
　　“感觉快了！我们这也算是见证历史了吧hhhh见证灵气复苏！”
　　“别太乐观。还有很难搞的事情，比如有很多阵纹需要刻到国外去……”
　　“……”
　　晚上，谢凛的直播间里，突然多出了很多很多人。
　　弹幕的画风终于完成了彻底的转变。
　　质疑声完全消失了。之前就开始相信并试图说服别人玄学真的存在的人都骄傲了起来，而截止到昨天还在硬犟没有玄学的人则销声匿迹。
　　当然了，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少复读机。
　　更多的人都在弹幕里刷屏——
　　【我也想学玄学！主播教教我！】
　　谢凛却没在意这些。
　　他正坐在青丘山巅，英水河的源头处。
　　今天，他没有捏“神”。
　　因为傍晚时，他一回到这里，就感觉到，有什么变化悄然发生了。
　　灵气悄无声息地向这边汇聚过来。谢凛能看得到，它们在某种神秘的力量的牵引之下，逐渐凝聚在一起。
　　渐渐的，连直播间的观众都看得到，谢凛视线的落点处，一只身披彩羽的鸟儿和一只墨绿色、壳上有两断一连三道横纹的乌龟缓缓显露出身形。
　　这两个月来，直播间的观众对她们再熟悉不过。
　　【青青——】
　　【英英！妈妈的英英！】
　　【不！是主播的英英！你不可以跟主播抢崽！】
　　【啊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升级了（我瞎猜的】
　　谢凛的心情，在这一刻也难免振奋了起来。
　　面前，两个小巧的身影愈发凝实了起来，其气场也逐渐强盛。
　　谢凛能看得到，其中那散发着勃勃生机的灵魂。也能感觉得到，这两个灵魂，与山间、河中万物的冥冥之中的联系。
　　万物有灵。山神河神的灵魂本就是这山中、河中万物之灵凝聚而成。万物即是她们，她们亦是万物。
　　终于，两个新生的神祇彻底凝聚出了身形，灵魂也趋于完整。
　　鸟儿琉璃似的彩色翅膀扇了扇，乌龟短小的墨绿色尾巴晃了晃……
　　然后两双眼睛缓缓睁开。
　　谢凛一喜，但同时也有些怔忡——
　　为什么，他好像在那两双眼睛里看到了孺慕？
　　为什么，他好像看到了因果线，在他和这一双神祇之间缓缓相连？
　　然后他便看见，两个神祇同时开口。他听见熟悉的稚嫩的声音叠在一起——
　　“爹爹！”


第47章 不想飞升第四十七天 直播暗中讨论……
　　“……”
　　虽然于情于理他确实有被这两个小家伙喊爹的资格, 但是猛地听到这两个字，谢凛还是懵了一下。
　　然后当场就把直播关上了。
　　不管她们是喊他爹爹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他是天道、还是因为她俩本就是他“捏造”的神祇——他都不希望被直播间知道。
　　对面，小鸟儿叽叽咕咕地笑了起来：“爹爹别怕嘛, 青青不会把爹爹的秘密说出去的！”
　　乌龟的语速比她慢许多, 却也跟着道, “英英也不会。”
　　“……”谢凛满脑子都是问题, 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个问起，“你们知道我的……秘密？”
　　“我们什么都知道！”青青道, “我们知道我们是怎么诞生的，也知道爹爹就是天道，更加知道爹爹想要做什么。我们可是神欸！”
　　谢凛想了想，却也没再打开直播。
　　他想要问她们的问题, 也是不适合直播出去的。
　　“其实，爹爹想要做的事情，是不能只靠‘相信’这一种力量来完成的。”
　　谢凛怔住：“不能吗？”
　　“对, 不能。”青青道, “爹爹自己也很清楚的，相信这种力量可以凭空造物, 但不能改变事实……不是吗？”
　　见谢凛一副并没完全理解的样子, 英英道，“你太着急了青青，爹爹没有弄清楚凭空造物和改变事实的区别。”
　　“唔啊，那这样说！”青青道, “是这样的，爹爹很清楚，相信是一种特殊的力量。
　　“有些东西，比如我们, 就是凭借着这种力量诞生的。也有些存在，可以借助这种力量变得更强，比如爹爹所知道的龙凤二族。
　　“但这种力量，对我们神祇，和对龙凤的影响是不同的。神祇失去了它，就会陷入沉睡；而即使是现在，龙凤也依然拥有着强大的力量，爹爹有考虑过这是为什么吗？”
　　“……”谢凛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笑了，“没想过。说实话，我是到现在，才意识到神祇是因为失去信仰才陷入沉睡的，我一直以为跟缺乏灵气关系更大。”
　　“啊。”青青也愣了一下，“我们跟灵气关系不大的，灵气甚至不能影响我们的能力。”
　　她终于意识到了谢凛对于神祇的了解到底有多少，不得不从头开始讲起。
　　不过——
　　“爹爹！”她说道，“在讲这些东西之前，我想吃晚饭！”
　　“……神还需要吃晚饭？”
　　“不需要！”青青理直气壮，“但我想吃！”
　　一边，英英慢吞吞地补充：“……我也想。”
　　-
　　总之，在英英一边吃米，一边断断续续地讲解下，谢凛总算是搞清楚了她们之前提起的，神祇和龙凤的区别。
　　神祇，是完全由相信的力量创造出来的。
　　依托于这种力量诞生的他们，其存在也完全由这种力量所决定。当这种力量消退，他们便也只能消失了。
　　龙凤却不一样。
　　即使所有人都认为这两个种族纯属虚构，他们却依然存在，甚至，连那因相信而生的强大力量，都没有消失。
　　——龙族没有羽翼却能腾空，凤凰并非朱雀，却有百鸟来朝。
　　龙凤二族依然存在很好理解。这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事实，不会因是否被相信而变化。
　　而他们的力量的保留，看似不合逻辑，实际上却也有其原因。
　　相信的力量，其作用非常精确。人们不相信龙凤的存在，否认的，仅仅是他们的存在这件事情而已。但没有人会不觉得龙凤应该有强大的力量，所以这些能力便被保留了下来。
　　“爹爹的情况，跟龙凤是相似的。”最后，青青这样说道，“爹爹跟天道本为一体，这是事实，无论别人怎么想，都不能改变。”
　　“那么，要怎么做呢？”谢凛问道。
　　“两种办法。”青青抬起一个翅膀，支起两根羽毛，比了个挺抽象的“2”，然后说道，“第一种会比较直接，简单来说就是爹爹直接改变你就是天道这个事实。”
　　谢凛无语。
　　他要是有这样的办法，就不会在这里发愁了。
　　青青又笑了起来。
　　“那就只有另一个办法了，”她说道，“爹爹有没有意识到，你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信仰的力量，并不只是相信这一种，它还有后半部分，那是崇敬和仰慕，是热忱至极的爱，是对其存在的强烈渴盼。”
　　“相信的力量使神祇存在、赋予我们能力，爱和愿望也同样是我们力量的泉源……神祇的能力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满足人类的愿望而产生的。
　　“爹爹，你所需要的，或许并不是别人相信你是个人这样的事情——事实上这并没有人怀疑，你需要的是被全世界喜爱，即使你不存在，所有的人也都盼望你存在。
　　“当这个愿望足够强烈，作为天道的你，作为最原初的神祇的你，说不定就能获得满足这种愿望的能力。”
　　“……”
　　谢凛终于有所恍悟。
　　如果是这样的话，白天的他，希望晚上的他进行直播，其理由就非常充分了。
　　他要想成为真正的人，就不能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幕后英雄。他必须得为人所知，必须得被了解和喜爱，必须得努力让所有人盼望他活着……他才能活下去。
　　那么……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神祇的能力都来自于别人的愿望，”他说道，“那我化身为人的这个能力，是否也不能凭空产生？
　　“是否也是因为有人、有很多人盼望我这个天道能够做一些什么，我才获得了行走尘世的能力？”
　　“呀。”青青想了一会，看向英英，“我不知道诶，英英怎么看？”
　　“或许天道是有一些特殊的欸。”英英犹豫道，“但也不排除爹爹说的这种可能。”
　　她又想了想，继续说道，“因为，我们的能力，就像我们的诞生一样，不仅需要信仰的力量，也需要天道的认可。
　　“但爹爹作为天道，肯定不需要自己认可自己……所以能力的产生方式跟我们肯定还是有所不同。
　　“不过爹爹不用担心，满足愿望这种能力肯定是有的！”
　　谢凛垂眸，沉思了一会儿。
　　他是认为，天道产生能力的方式，应该跟青青英英这些神祇也差不多。
　　所谓的“天道的认可”，或许会得来的简单一点。只需要天道自己判断好，这件事可不可行就足够了。
　　但信仰的力量，应该也是不可或缺的。
　　毕竟，白天的他，真正作为天道的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能力，不能改变太多的事情。
　　——这足以证明，天道的能力，也不可以凭空产生。
　　但，唯一的问题是，三十年前，那个使他诞生的强烈的愿望，从何而来？


第48章 不想飞升第四十八天 直播扫地出门……
　　这世上知道天道存在的人本就不多, 会盼望天道让这个世界发生变化的人……
　　好吧，其实修行界的每一个人应该都会有这样的愿望。
　　至少，在谢凛出世、折腾着让全世界都知道玄学之前, 全修行界谁不盼着灵气复苏呢？
　　但谢凛觉得, 自己的出现, 肯定还另有原因。
　　很简单的道理, 灵气复苏之前，全修行界, 谁不盼望灵气能再丰富一点、修炼能再容易一点呢？
　　也没见当时的天道想方设法去完成他们的愿望。
　　当时的修行者还更多呢！而且，肯定会有很多难以踏入仙门，但对修行界有所了解的凡人也有这样的愿望。
　　但排除了“这是修行界共同的愿望”这样的可能之后，可能提供这种强烈祈愿的存在, 便不多了。
　　心中隐约有些猜测浮现出来，但终究都没有依据。谢凛叹了口气，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爹爹不会担心……”青青看他一直在想东想西, 好奇问道, “到底能不能得到足够多的、让你变成人的愿望吗？”
　　——如果这愿望不够多，他就永远不能脱离天道了。
　　“担心没有什么意义啊。”谢凛笑了, “我能做的事情终究有限, 结果如何……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可是爹爹本身就是天命欸。”青青歪歪脑袋。
　　谢凛笑了，“天道或许是万物轮转的规则和规律, 却不是天命，尤其不会是人类的天命。
　　“人的命运，从来都取决于自己的选择和行为。天道，可管不了人心。”
　　——确切地说, 天道管不了的，是七情六欲。
　　人的情感和心愿，正是天道也无法管控的存在。
　　或许，这也正是，人类的强烈愿望，能够赋予天道新的能力的原因吧。
　　毕竟，愿望，就是变数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