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微博一出,有人观望,也有不少粉丝直接开喷。
【嚯哟,收某人钱了吧,想往我们嘉嘉头上泼脏水,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说出的话有没有人信?】
【没有证据的一律归为造谣,望周知!】
【出事立刻反水的,不配做嘉嘉粉丝!】
数小时后,谭嘉铭工作室发布一条通告,
【近日,我司发现数条针对谭嘉铭先生的不实言论,引发大量公众议论,这样的行为已严重侵犯名誉权。
基于上述情况,我司代表谭嘉铭先生对上述行为做出如下处理:
一、请立即道歉并删除造谣微博。
二、如若再次发现上述行为,我司将追究当事人的法律责任,净化网络,人人有责。】
无论如何,‘是青青呀’的微博一出,两条内涵陆珩并不断阴谋论的谣言不攻自破,将他干干净净的摘了出去。
杨琼和江映容同时发消息解释事情经,并嘱咐陆珩安心养伤。
成年人的世界里,任何事都讲究一个证据。
尽管喻青一口咬定自己检查马具,口口声声说不清楚为什么肚带会突然松开,但别说江映容,就连不通世故的何文施都不会随意相信一人之言。
在场的几位主演,随便单拎出一个,都或多或少的在演技方面有些造诣,怎么可能被一个学生蒙混关。
喻青在江映容如有实质的目光里越来越紧张,不知不觉已经将衣角攥得皱皱巴巴,就在她掩饰不住身体细微的颤抖时,忽然听对方声音冰冷的问,
“你真的检查了?”
事已至此,喻青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再次点头道,“…真的。”
江映容眼底暗含冰霜,当着所有人面状似随意的挑了个问题,
“那么倒是请你描述一下,陆珩的马鞍是什么样式的?”
喻青哪里知道马鞍的样式,不都是一块垫在上面的皮革吗,闻言支支吾吾道,
“我…因为赶时间,我没注意。”
喻青说完,飞快地抬头瞄了一眼,见其他人表情不对,急忙补救,“应该是皮质的,黑色的…我仓促间也可能记得不对。”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末尾的字眼甚至低如蚊蚋。
江映容原本见对方年纪不大,一时犯错也有情可原,谁知她如此冥顽不灵,就这么把最后的机会浪费了。
何文施精益求精,将领皆仿照古代软马鞍制作,整体呈棕色,由两块鞍垫拼合而成,内里填充鹿毛,鞍垫间有月牙状缝隙,其上阵脚细密,藏有暗纹。
真正见的人无一不被这样的做工经验到,直言它是主角标配。
场务心直口快,当即喝道,“你想清楚,故意伤害的帽子戴上可就摘不掉了。”
喻青霎时间被吓得哭了出来,将事情和盘托出,用企求的目光看着江映容,
“江老师,我是无心的!”
事情真相大白,徒留一地鸡毛。
喻青默默删除全部微博,黑掉头像,只留下最新的一条,之后任凭谁喊话,也不再冒头。
【那些还在兢兢业业替谭嘉铭骂我的人,等到也被他利用完丢掉的那天,希望你们也会和今天一样替他找好借口。】
粉丝原本应与偶像互相成就,到了有些人的手中,却成为肆意攻击他人的工具。
喻青或许可怜,但她直到这种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依旧是推卸责任,即便另一方是她崇拜的人。
亲眼目睹对方互相攀咬的戏份,陆珩眉梢微挑,分别向两人道谢后,破天荒的登录微博,对着平板正在播放的综艺拍了一张。
【陆珩V:夜色已深,睡前不如来看一场综艺吧。】
发出几秒钟后,获得评论无数。
【珩珩你伤怎么样了!不要瞒着我们啊喂!QAQ】
【已N刷,请问啥时候拍新的?】
【夜色已深,看求生密码是为了把自己吓哭吗(哭笑不得.jpg)】
【啊啊啊我刚好看到珩珩暂停的地方,四舍五入我就是躺在他床上一起看的(狗头)】
陆珩只回复了前两条,便放下手机。
或许是药物原因,他还真有些困了。
一门之隔的盥洗室内,温热的水流划裴行之的锁骨、背脊,顺着两条笔直的腿一路淌进地漏。
雾气氤氲,镜中映出的人影模糊不清。
但裴行之清楚,里面的人一定连脖根都是红的。
本就不大的淋浴间内满是陆珩惯用沐浴乳的味道,空气中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小钩子,时刻撩拨着他的心弦。
裴行之从未洗这么久的澡,时间在他的胡思乱想中一分一秒的度,直到察觉到外面似乎黑了灯,才裹挟着满身水汽,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床头只亮着一盏小灯,陆珩只能趴着睡,脑袋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点英气的眉毛,因为主人别扭的姿势皱成一团。
裴行之那颗鼓噪不止的心忽然静了下来,潮湿的发尾承受不住水珠的重量,一颗颗坠落,他却毫无所觉。
陆珩不是真的睡着,一阵浴室门细微的开合声后忽然没了动静,不由睁开困倦的双眼,埋在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
“裴哥?你站在那不怕感冒吗?”
裴行之骤然回神,同手同脚的走到床的另一侧坐下,低声问,
“我吵醒你了吗?”
陆珩心想他真睡着连打雷都不见得能听到,那点声音算什么,抱着枕头摇了摇头,注意到对方滴水的发梢才稍微精神几分,
“裴哥,你还是吹干头发再睡吧,不然明天指定头疼。”
这么简单的常识,裴行之今晚却像生活白痴一般,屡屡失误。
等他吹干头发躺下,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惊喜太,反而开始患得患失。
裴行之躺在床的最外侧,只要稍一翻身,就会掉下去,两人中间隔了条银河,再塞进一只成年阿拉斯加也不成问题。
身侧的陆珩呼吸逐渐均匀,睡颜干净纯粹,十分诱人。
裴行之一动不动地躺了许久,僵硬的身体才逐渐放松,在昏暗的光线中微不可查的向另一侧偏了偏。
曾经他睡觉都会刻意开一盏夜灯。
原来黑暗是令人窒息的毒药,也可以是不愿放手的蜜糖。
裴行之闭上眼睛,左手指尖微动,轻轻和陆珩露在外面的手碰在了一起。
后者大概觉得痒,反射性地动了动指尖,却没有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格式参考微博,只是想尽量严谨一些,没有内涵的意思!QAQ
马鞍资料来自百度,非复制粘贴。
第32章 察觉
网络上的舆论风云变幻, 这一晚,不少人彻夜难眠。
谭嘉铭敢把话说死,自然是因为他有所依仗。
曾经拍一场偶像剧时,由于嫉妒同组演技在线的男配, 暗中设计对方骨折。
这样大的丑闻都没能激起半点水花, 甚至除那名男配的粉丝外, 再无人关心。
谭嘉铭刚从手术室出来, 因为麻醉失效的缘故,干躺在床上疼得睡不着, 便使唤起旁边昏昏欲睡的助理,
“把我手机拿来。”
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把陆珩打压到再起不能, 难解他心头之恨。
谭嘉铭让助理调了个上镜的角度,顺便露出半只吊着的胳膊, 拨通视频电话。
铃响三声后, 对方竟然直接挂断了。
陆琮自医院离开, 电话打给了某位恰好在G市出差的合作伙伴。
生意做到这个份上,对面的也是人精,稍作寒暄后便进入正题,
“陆, 我只知道她的丈夫几年前去世了,留下大笔遗产, 亲生儿子被继母赶出家门, 当时还上过花边新闻。”
陆琮听不出情绪的应了一声,一个个单词从他口中流淌而出,纯正又优雅,“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电话那头的人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声, “陆,这么多年过去,你竟然还是个弟控!”
陆琮不置可否,皱着眉催促,“我的时间很宝贵。”
冯禹接到电话时,还以为是恶作剧,家产被夺,令他防备心极重,压根不相信还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连续近24小时未睡,陆琮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他捏了捏鼻梁,眼角眉梢显露出一丝疲态,耐着性子道,
“我可以帮你夺回家产。”
酒意上头,冯禹自嘲地笑了一声,“说吧,你又有什么条件,想要我爸留下的股份还是秘方?”
听到他醉醺醺的声音,陆琮下意识皱了皱眉,有些看不上这般受挫后便一蹶不振、只能借酒浇愁的人,
“利益相同罢了。”
陪同冯禹喝酒的朋友了解的则更多一些,他瞄了几眼刚发进来的消息,猛拍了几下大腿,直接把冯禹吓清醒了。
朋友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晃了晃,既是激动,也是真心替友人高兴,为了避免错过机会,他压低声音提醒道,
“对面是陆琮啊!”
冯禹不明就里,“哪个陆琮?”
朋友恨铁不成钢,心想大腿主动找上门了还在这里犹豫,明天醒了你都没地哭,
“奥里西斯家族和陆氏那场世纪联姻你总该知道吧,陆琮是他们儿子。”
最终两人合作以最快的方式达成。
冯氏主打食品行业,百年老字号,随着时间步入十二月,订单也越来越多。
可原本谈好的原料供应商一夜间如同私下约好那般,齐称原料暂时售罄,暂时无法供货,甚至几家新合作商趁机抬价。
而冯氏定金却已给了出去,资金链瞬间断裂。
各部门电话在这个深夜接二连三的打了进来,令潘云焦头烂额,哪还有功夫顾及一个艺人的死活。
顺心时他是消遣,放到现在那便是麻烦跟累赘。
潘云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仙。
最后还是有十年交情的姐妹告诉她,是自己包的艺人捅了娄子,被人家找上门了。
潘云几经辗转,终于打通陆琮的电话,接起来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温柔礼貌,
“你好,哪位?”
潘云赔笑道,“你好,我找陆总。”
周墨琴看了眼刚躺下不久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带上门,说起话来轻声细语,
“他还在休息,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吧。”
潘云误以为对方是陆琮的助理,顿了顿道,
“陆总跟我有些误会,不知道能不能抽出点时间,咱们当面谈谈,我一介女流,管理这么大的企业也不容易,一言不合,先把我后路断了,是不是有些…”
陆琮回来简单提过这件事,周墨琴总算听出点门道,怒气上涌,为了避免误伤,打断她的哭诉,再次确认,
“你贵姓?”
潘云:“免贵姓潘,这事儿吧我也被蒙在鼓里,都是误会…”
周墨琴忽然抬高声音,“误会?姓谭的是不是你的人,替他撑腰的是不是你,被打疼了你知道后悔了,踢到铁板晓得认怂了,我告诉你晚了!”
潘云顺风顺水惯了,闻言不免被呛出点火气,
“你一个助理就是这么替老板做事的?我告诉你你说了不算!”
周墨琴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我的话作不作数,咱们拭目以待,滚!”
病房内用作遮光的窗帘并不如酒店的效果好。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抹光线照进房间内,裴行之已经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渐渐转醒。
睡前胡思乱想半个晚上,今早头脑昏沉,他习惯性想掀开被子下床,却发现陆珩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他的腰上,因为他试图离开的动作,埋在被子里的人轻轻动了两下。
裴行之以为他要醒了,原地僵了片刻,飞快在脑中思索对策,谁知对方只是紧了紧放在腰上的手,便没了动作。
陆珩睡觉习惯抱着东西,从前是抱枕,住院后他的那只专用毛茸茸没能及时送来,身边又躺着一个自带热源的人,下意识就揽了上去,两人脸对着脸,呼吸相闻,浑然不知后者的心绪翻涌。
裴行之久久凝视着他散落在外的碎发,半晌后略显无奈的重新闭上眼睛躺了回去。
陆珩睡醒时,房间内只有他一人,恰好有护士敲门查房,陆珩将她叫住,下意识问及去向,
“裴哥呢?”
说完又觉得不够具体,正想补充,护士却已经伸手指明一个方向,表情看上去有些恍惚,“裴裴去食堂了。”
陆珩礼貌道了声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以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
裴行之推开门见他已经醒了,正小口小口的喝水,便把折叠桌拉开,将一个保温桶轻放在上面,接过只剩底的杯子问,
“今天还疼吗?”
陆珩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浓郁的骨汤味,替对方摆好碗筷,
“今天好多了,大概再过两三天就能出院。”
裴行之重新刷干净杯子,倒入现磨的豆浆,熟练加入两勺半白糖后递了过去,
“你说了不算,得听医生的。”
陆珩就着吸管吸了一口,豆浆入口甜香,温度适中,他看着坐在沙发上低头摆弄手机的男人,含糊问道,
“裴哥怎么不一起吃?”
说完吞下一口面条,熟悉的味道让他整个人愣了一瞬。
裴行之登录小号,习惯性点进热搜,打算看看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闻言抬起头跟他解释,
“早上去食堂买饭,顺便吃了,省得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