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体已经变成习惯,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诶,那不是你们剧组的晞朗,你一见钟情的那个小后生?”
“别乱说,就是人不错问了你一嘴,弄的跟什么似的。”章胧看过去,晞朗带着口罩在两个石块间蹦来蹦去,活泼得不行。
一没长大的小孩儿。
章胧不自觉带了点笑意,“我打个电话问一下,你先等着。”
“呦呦呦,章哥好关心人家呀。”赵海靠边停车,打趣道。
“你正常点。”章胧好笑。
“喂,小郎。”章胧看向窗外,晞朗接到电话没有立刻接通,呆愣两秒猛地蹦了两下,激动地炸了毛。
赵海也看到了,忍不住咋舌,“章哥真有魅力啊,这妥妥的一个小迷弟啊。”
心里对于之前章胧对晞朗言语间的赞赏了然,谁能抵抗一个小迷弟,成熟稳重的章哥也不行,看他的样子,很吃这套啊。
“前辈。”两个字带着活力的张扬。
“嗯。”
“怎么了吗?”听着有一丝小心翼翼。
章胧笑笑,这个角度晞朗背对着他低头接电话,能看到一头的毛绒绒,“怎么还不走,不准备一下进组吗?”
“啊?你看到了。”晞朗四处张望没看到人,听着前辈温柔的语气,晞朗叹了口气,“我经纪人堵在早高峰上了,我得等他。”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委屈的告状。
章胧心里暗叹,果然是个小孩。
“跟着我回吧,跟你经纪人说一声,直接去剧组。”
“不合适吧?”话是这么说,偏偏语气是一副可惜不已。
诶,这小孩,很难让人不喜欢吧。
章胧伸出车窗招了招手,“我们都回剧组,一道顺路,不防事。”
晞朗眼前一亮,屁颠地跑过来,扒在车窗上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前辈。”
章胧没忍住,伸手在晞朗头上揉了把,“上来吧。”
晞朗嘚瑟得不行,“嘿嘿,好。”要是身后有尾巴这会儿都要转成螺旋桨了。
“这是我的经纪人赵海。”章胧介绍道,“晞朗。”
赵海呲牙打招呼,晞朗上车一转头瞬间收了表情,矜持的点点头,“你好。”
赵海:……
赵海:“你好。”
赵海扭回头,很好,终究是我不配了。
他想看晞朗跟章胧说话的样子肯定是个活泛性子的,没想好嘛,不怎么理人……不,是变脸大双标。
章胧看到这一幕捂着脸偏开头笑,前辈的低低笑声在耳边响起,晞脸一阵脸红,“前、前辈。”
声音都低了一个度。
章胧更乐了。
这小孩儿对自己比别人热情,但没有这么明显地毫不遮掩,真是……他摸摸晞朗的头,第一下之后第二下就更加自然顺手,晞朗非但不觉得突兀,甚至想扑到人身上蹭蹭。
前辈人真是太好了!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在这儿等,带着他一起回剧组,对他真好。
“我跟我经济人说一声。”
章胧点头。
晞朗低头打字,突然觉得李东不那么可恨了:你不用来了,直接去剧组安排的酒店,章前辈带着我回去了。
他这会儿要是发语音,语气一定嘚瑟又炫耀。
李东:打字的时候也这么舔,你跟我说你前辈人又不知道。
晞朗:滚吧,没用的东西
晞朗:【图片】
竖中指的表情包。
空气中有股香气,不浓腻,但因为封闭狭小的空间味道不散。
“前辈……”晞朗皱着鼻子轻嗅了几下。
“怎么了?”
晞朗疑惑,“一股烟味。”
章胧惊诧,体贴询问,“鼻子挺灵,觉得难受吗。”狗鼻子啊。
“嘿嘿。”晞朗朝章胧身边嗅了嗅,“不难受,没什么味道了,现在都是前辈身上的味道,很香。”
章胧哑然失笑,要是换个人他肯定会觉得这话是在调戏他。
车到酒店,两人的房间相邻,晞朗跟前辈道别,“麻烦前辈了,谢谢前辈的照顾了。”
章胧点点头,挥了挥手。
赵海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这小孩挺有礼貌。”
章胧喝了一口,“不是小孩,他比我小一岁,面嫩。”
“是吗?看着真年轻。”赵海开始收拾东西,大部分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只剩收尾工作,住的时间不短,一些东西还是私人的好。
比起这边的井井有条,晞朗那边算是遍地狼藉,杂乱无章,各种东西铺了满地。
晞朗心烦地绕开走到窗前,李东去买午饭了,东西放下就走还没回来。
手机铃声响起,晞朗接起电话,“妈。”
“乖宝,这几天有桃花运……”
“唉呦呦。”晞朗夸张地应了一声,背过身躺倒在床上,身体弹了弹,“我滴妈呀,您就别提了,你骗我去拜求子观音庙丢大脸了,这事咱能不提了吗?”
“那儿的姻缘可灵了,多少老太太小姑娘都说灵,你都30岁了,再没个媳妇算怎么回事?”
“您都说老太太小姑娘了,我一个大小伙子合适吗?”晞朗在床上打了个滚,“我这工作也不适合这么早找对象,再说您这四舍五入的算法,我就算二十五了您还不得说我五十了。”
“好了好了。”晞朗点着头嗯嗯啊啊地应声一片,他妈嫌聒噪哼了声挂了电话。
妈妈诶,你儿子长这么帅操个什么心呦。
晞朗喟叹一声,打了个哈欠,翻身下床收拾东西去了。
黑暗来临,寂寞的男女集聚在一起,在各色灯光的晃动下,随着节奏的韵律疯狂舞动自己的身体。
重音响的巨大震动,能穿透身体带着内部的心脏一起跳动。
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三楼往下中央舞池中疯狂舞动的人们,黑暗下谁也看不清谁的脸,他们蹦着,怒吼着,发疯着宣泄着自己。
章胧皱了皱眉,看着房间号往里走,走廊里侧的最后一间。
章胧一边低头打电话一边敲门,三声敲门一节律,屈起的手指落到第二下的时候门突然打开,燕隋拉着他将人拽到里面。
外面舞池的缩小版,黑暗中,明灭的各色灯光,舞动的男男女女,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人是燕隋喊来的,身份都是有头有脸大人物的孩子。
“操,这种场合你他妈穿西装来。”燕隋凑到他耳边喊。
“诶。”章胧揉揉耳朵,“下午临时有事,我都不想来了。”
“你敢不来。”燕隋已经喝了一轮,精神高亢,伸手把章胧的外套扒了,又去扯章胧衬衫领子,“穿的这么正经你是来嗨的吗?来来来,脱了脱了。”
“你。”章胧还没来得及阻止,胸前衣襟的三颗扣子直接被大力扯开,蹦飞出去。
燕隋目瞪口呆,抓了抓手,“我他妈没使劲,你衣服质量太差了吧。”
章胧无奈理了理前襟,没办法只能让它那么敞着,从燕隋手里拿过外套挂在门后衣架,随即一笑,“又没让你赔,愣着干嘛,不是喝酒?”
温柔的气质全然破坏,白衬衫裹出他结实的胸肌和腹部线条,三颗扣子敞开露出大片胸膛,连他脸上的笑容都带上一丝斯文败类的侵略性。
“嘿,你这幅样子倒和我有得比了。”燕隋满意地拉着人去喝了。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节制的人偶尔放纵起来,结果就是……赵海来接人的时候,晞朗衣襟大开,面色潮红,手肘上挂着西服外套,眼睛半眯着,一身酒气,落拓不羁。
“这,喝成这样。”赵海准备去扶人,晞朗挥挥手,“没事。”语句清晰,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燕隋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攀住章胧的肩膀,把脸上的金框眼镜拿下来往章胧脸上戴。
“唔。”章胧扶他站好,从他手里接过眼镜带好才问,“干嘛。”
架个眼镜腿让他左边的耳朵不舒服。
“挡脸啊,你不是大明星嘛。”燕隋是彻底醉了,摆摆手回屋里给家里人打电话来接他。
“走吧。”章胧收回目光示意赵海离开。
赵海对大晚上戴金框平面眼镜挡脸表示无语,但章胧没去掉就带着,估计是不忍心辜负朋友心意。
事实上他要是多嘴问上一句,章胧一定会扶扶脸上的平面眼镜,认真地来一句,“挡脸啊。”
车到楼下,赵海准备跟着人上去,章胧下车,“不用上去了,早点回去吧,明天让小孙过来就行。”
赵海看着人进楼,心想也没醉,说话清晰,步伐齐整,坐个电梯就上去了,能有什么事。
他伸了个懒腰开车离去。
晞朗洗过澡,披上浴袍从浴室出来,突然听到门口有轻微的声响,咔咔咔,他心下一惊,谨慎的走到门口听动静,声音好像是……钥匙在门上戳的声音?
“谁啊?”他喊了一声,思考着怎么办,先看看能不能吓跑。
门外的人显然没有跑,嗯了一声对突然的声音表示惊疑。
晞朗一愣,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前辈?”
外面又唔了一声。
是的,他确定了,就是前辈。
“前……”晞朗拉开门,随即声音压在喉咙里,吃惊地瞪大了眼。
前辈衬衫大开斜靠在门框上,不正常的红晕从脖子蔓延到脸,金框眼镜下半阖的眼轻扫过来,嘴唇微张染上几分糜艳,一向温和的脸上此刻漫不经心地冷淡与散漫交染出让人惊心动魄的矛盾惑力。
第4章 章前辈表示绷不住了
章胧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手上的钥匙下意识地听从本能向前戳了两下。
晞朗低头看看被戳的肚子:……
“前辈。”晞朗哭笑不得,眼前人浑身酒气,不似其他人的酒后失态,身上保持着近乎本能的理智,“喝醉了吗?”
章胧嗯了一声,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晞朗浑身直发毛,前辈这个样子……太帅了啊。
行走的荷尔蒙!
“小朗?”他认出了人,伸手摸摸晞朗的头,手中的钥匙跟着啪啪拍在他脸上,“乖。”
晞朗木着脸没躲。
他想拉住人,章胧摸完头迈着沉稳的步子去旁边的房间拿钥匙戳。
“前辈。”晞朗看看走廊左右无人,不放心地跟过去,“你房卡呢,这里的门不是用钥匙的。”
章胧今天只记得两个房间号,这个捅捅不是他的,那个戳戳打不开,有些不耐,头凑近了瞧,找钥匙孔。
“前辈。”晞朗喊了一声没人应,他伸手想将人先扶起来,谁知章胧突然站起回头,好巧不巧,半空中的手径直擦过章胧的侧脸。
“唔。”章胧后退一步捂住耳朵,低低嘶了一声,“耳朵。”
晞朗吓了一跳,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碰到他的耳朵了,想起他曾说过耳朵受过伤,担心的问,“疼吗?受伤了吗?怎么样?我先看看。”
前辈的耳朵本来就受过伤,晞朗很小心地拉下他捂着耳朵的那只手,耳朵红红的,没有伤口和肿胀,他轻轻碰了下,“怎么样?”
“嗯。”章胧闷哼一声,弯了身子,声音低哑地委屈控诉,“你碰到我耳朵了。”
前辈看过来的眼里含着水光,委屈又执拗,丝毫没有半点白日里的风度,金丝框眼镜禁欲疏离,偏偏衣襟大开欲气满满,在这种矛盾的攻击性的冲击力下,委屈示弱简直是将所有风情集聚。
“章前辈。”晞朗痴痴地望着章胧另一种模样移不开眼,鬼使神差地往那红通通的耳朵上捏了一下。
“啊。”章胧低呼一声往后退,脚绊了一下顺着墙边往下滑,不知是累了还是站不住,晞朗直接搂住他的腰,箍紧免得下坠。
怀里温暖的带着酒气的身躯,是前辈!
晞朗心条如擂鼓。
大不敬啊。
“先回我那儿,走廊上不方便。”晞朗低头在章胧耳边道。
章胧趴在晞朗的怀里,不满地哼了声,不知道应了还是没应。
晞朗用力将迷迷糊糊的人拦腰抱起,章胧下意识揪着晞朗一小片衣襟,迷茫地睁开眼看着他,“小朗?”
怀里人不轻,晞朗却不觉得累,这么大一个前辈抱在怀里,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他嗯了一声回到自己房间,将人放到床上,收掉前辈手里的钥匙,接过手肘处挂的外套,去掉脸上的眼镜放到一边。
他蹲在章胧膝前,仰头看着他,“前辈的房卡呢?”
章胧乖顺地任由他动作,坐在床沿,低头看着他的脸,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想不起来了。”
晞朗:“谁把你送回来的?”
章胧:“经纪人。”
晞朗:“你经纪人呢?”
章胧:“我让他回去了。”
晞朗:……
晞朗无奈,“那先休息在我这儿,你一个人大晚上的,我也没有你经纪人的电话,今晚先睡这?”
章胧掐了掐眉心,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头疼。”
晞朗连忙让人躺在床上,“前辈先休息一下,我去倒水。”
倒了一杯水,又去浴室接了一盆热水,他找出备用的毛巾,端到床边,“前辈,我给你擦擦。”
章胧躺在床上,一手抵在额头,眼睛半睁着,听到声音只转了转眼珠。
晞朗喉头滚动,前辈衬衫卷起,细瘦的腰身白得晃眼。
上面的扣子崩开,像是外力扯开的,谁?
晞朗擦到脖子,章胧一脸昏沉,轮廓分明的脸上满是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