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哥,别想不开!”
容许向着弘宇诡异一笑。
他美到令人心悸的脸上透着反派才有的邪魅,轻扬嘴角,反手抓紧了弘宇——
“和我一起,坠入深渊吧。”
弘宇:“……?!”
弘宇挣脱不开,脚下轰隆一声模拟音。
容许直接将他拖下了水,两人同时跌落到地上,旁边全是轰塌的声音。
响声再次惊动了身边的人。
陈明辉也终于向他们走来了。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突然……”
弘宇还没说完,刚将容许扶起就看到陈明辉,手直接一抖。
“别骂容哥,是我拖累的!训导员,骂我吧!”
“不,骂我。”容许赶紧抢了他的话锋,“训导员,你应该能明察秋毫吧?”
弘宇和围观的小伙伴们:“……???”
到底什么情况*2,怎么两个人还抢着送死?
“干得不错啊,容许。”
“嗯……”
“受伤了吗?”
容许一愣,摇摇头。
“没有就好,好好表现。”陈明辉嘴角挂着抹嘲讽的笑意,好像嘲笑了容许一秒又敛起,“认真点,我信任你。”
说完,陈明辉将手背到了身后,又悠然走开了。
容许:“……”
不是……这个训导员怎么回事,就不能稍微配合下吗喂!
容许有种被看破了的感觉,气恼转身,在人群旁边看到了祁寒择。
隔着人堆,祁寒择也只能短暂地投来些目光。
他也是没有过来,脸上只露出了些笑容……看起来颇有些无奈的笑容。
容许想跟他说点什么,哨声响起了,全员重新集合。
……他连搭话机会都没有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祁寒择又回到了金玉仁身边。
……这种无奈感又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也觉得他是装的?
演技有这么拙劣?
容许泄气了。
反正出风头也没用,装假想被人骂、换下安慰和关注也没用,不同组就是不同组,吸引起来难度重重。
算了!那就自生自灭,随便混过这两天吧,他已经不想努力了,想躺平。
容许自暴自弃状态,随便和弘宇一起搭档,随缘发挥。
他甚至气得不想回公寓了,赌气地想着干脆把床铺也换组、给那个金玉仁算了……这么想着的时候,状况突生。
已经是训练快结束的时间了,大家都放松了警惕。
就这么最后一轮大家用的是飞刀,真实的飞刀。
不知道谁的飞刀打斜,居然嗖地飞了过来,向着个正在弯腰捡东西的同学飞去。
按这个轨道飞行,正好能扎中他的脖颈。
弘宇要去拦,但容许比他先一步冲了出去,速度也更快。
他眼疾手快,直接将行进中的飞刀夺了下来。
捡东西的同学才意识到,刚站起就吓出一身冷汗。
“谢谢你,容许!要不是你出手……我现在死定了啊!谢谢!”
“是。所以下次警觉一点,趁你还有命。”
容许不冷不热地送回他一句,扫视全场,又训斥了那个将飞刀打歪的同学两句。
临近放学了,训导员也临时有事被叫走,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
容许走到竹筐边,将飞刀扔了进去,同时攥了下掌心,皱了下眉。
“容哥,你没事吧?”
“比你强。”容许将手背起,也瞪走了赶来的弘宇,“快去把最后一组做完,别耽误我吃饭!”
“哦,好。”
弘宇不明所以,只能讪讪地重新跑开,老实地重新去补交训练作业了。
容许也没再看掌心里的状况,只是将手攥紧,若无其事地将长袖子套下来几分,快步走出了训练场。
他打架打得多了,速度、反应力早都练了出来,现在作战很少有人能在近身中伤到他。
可能也是近期打出了自信、好久都没怎么受伤了,掌心忽然被刀刃划破这一下,疼痛蔓延起来,还真有些疼得神经都隐隐作跳。
……容许微微蹙着眉,捏着掌心,刚到更衣室打算去换下衣服,迎面碰上了祁寒择和金玉仁。
金玉仁按着脚踝,祁寒择也在旁边,刚把训练服换下来。
“怎么了?”
容许其实已经瞥到金玉仁露出的脚踝处有些红肿,但还是明知故问。
“……我带他去下医务室,不小心扭到了。”
“哦,自己不能走吗?”
容许问完,场内空气好像静止了几秒。
“我能。寒择同学,不用……”
“去吧。”容许面色平静,“挺严重的,好好处理。”
说完,容许退出了更衣室,训练服也不想换了,就这么穿着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容许:我还能说什么。(微笑)
第24章 我还是第一次……为你争取破例
容许一个人坐在学校北侧、幽静位置的一条长椅上。
这边靠近他们的公寓楼,穿过北门就能回去,可他不想回去。
他本来都已经按了信息,想告诉程原今晚回家去住,但是话到嘴边,信息删减了几次,就是发不出去。
最终也只问了程原,今晚回来吗?
而他这个靠谱大哥果然也相当亲切地给他回——在忙。
“在忙”的含义在别人家大哥那里可能是有些正当含义,在程原这边就说不定是在干什么了。
容许冷哼了声,盯着屏幕半天,用没受伤的左手又默默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更烦躁了。
他将右手抽了出来。
伤口被刀刃划伤的地方不长,但有那么一寸略有些深,外层鲜血大部分凝固,但一动还是有些新鲜的血液渗出来。
他们这些有兽人血统的人,对于这种程度的伤其实处理也行,不处理也行——不处理,最多也只是再疼一段时间,自己就会慢慢愈合了。
……容许是想赌气不回去的,但肚子相当及时地响动了两声。
吃习惯了祁寒择做的各种好吃的,回家冲麦片加牛奶反而有点咽不下去了。
算了。还能死不成?
容许真是觉得自己狼狈,所谓动心则乱,潇洒这么久还能栽在一个不读空气的家伙身上——
他一起身,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你干什么,追踪?”
容许有些讶然,自己警戒地将手重新背过去,接连退后了两步。
他真的是搞不懂,祁寒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去医务室了吗?
祁寒择也是跑得比较急,能看出他喘息依然未定。
但他也看出了容许的疑虑,直接开口:“我没去。”
“哦?”容许冷笑一声,“你抛下可怜的组员,自己走了?”
“……也不是。”祁寒择顿了下,“找了其他人。”
正好弘宇刚忙完最后一组训练、气喘吁吁地出来,迎头就被祁寒择抓走了。
弘宇一脸莫名,现在正带着金玉仁在赶往医务室的路上。
“弘宇没跟你说多余的吧。”
祁寒择摇摇头。
“那就好。”容许继续冷笑一声,“今晚我不一定……”
“手。”
“……”
祁寒择也没多等,直接将容许藏在身后的手拖了出来。
他也不容反抗,望到那道血痕的时候眉心也跟着敛起,更是将容许的手腕攥紧了几分。
容许试验了两下,不敌对的情况下,挣不脱。
“什么意思,祁寒择?”
祁寒择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就拉着他往前走。
好巧不巧,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医务室今天居然关门了片刻,校医跟随出急诊去了,只剩门诊接待的医生给他们开了些消炎和止血的药水与药膏。
容许本来就累,一抵抗伤口还挣裂地疼,干脆任由他去。
他们又回到了公寓,祁寒择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打了清水,让容许先清洗下伤口。
“不要,太冷了。”
“……抱歉。这回呢?”
祁寒择又向水里添加了些热水,调成温度适中的,重新端了过来。
容许瞟了他一眼。
“不要,太疼了。”
他又换了个说法,清晰地传递着不想看到这个人的情绪,但祁寒择还是靠近了过来。
他按住了容许想挣脱的手指,带着手指一同浸入水中,同时轻声说了句:“乖。”
容许:“……”
容许白皙的面容还是跟着赤红了几分,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字。
他任由祁寒择帮他轻轻清洗了下伤口,又拎着擦干——全程都感觉不到什么疼了,诧异的成分更大。
……祁寒择会说“乖”,前所未闻。
而祁寒择本人也没多做什么解释。
他脸上一样挂着两分不容易被发现的微红,拉了椅子让容许坐下,而他坐在另一端,像个医生一样展开了药水,药膏。
“你挺习惯处理伤口?”
“不习惯。”
“是吗?”
“不习惯……你受伤。”祁寒择停顿了下,“怎么弄的?”
“你都不知道怎么弄的,怎么知道的我受伤?”
“嗅觉。有血的味道……还有感觉。”祁寒择低下头,“你在躲闪。”
祁寒择的嗅觉非常灵敏,可能比一般的Alpha还更要灵敏十余倍。
他一下就能从容许身上分辨出些许血的气味,这气味他再熟悉不过。
加上容许之前将手藏在身后这个动作,他也看得到。
所以他更不可能放心,直接扔下了金玉仁,交给弘宇,自己第一时间跟了过来。
“关心我干什么?”容许还在嘴硬,虽然气也再次消了不少,他都没想到这种细节祁寒择都能放在眼里,“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关心,是吗?”
“……不。我是……”
祁寒择一紧张就说不出话了,药水都倒歪了些。
消炎药水倒在伤口上,乍一接触有种近乎腐蚀般的效果,容许顿时也忘了言辞,呼痛了声。
“很疼?对不起,我……”
“你对不起什么?”
“我……轻点。”
容许气不打一处来,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祁寒择一眼。
但他也笑不太出,索性连痛都不忍了,故意说出来更让他着急。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屋外又来了别人。
林乘、金洋他们,每次就少不了这几个人。
“应该伤得不算严重吧,不知道他们回没回来,反正老大也不让我靠近……”
“你做得还算对的。”金洋竖了下拇指,“好帮手,回头给你美言两句。”
“啊?真的?”
弘宇都没搞明白他到底做什么了,只挠挠头,但还是一脸开心地将评价收下了。
他上去就要敲门,想问祁寒择在不在家。
屋内忽然传来一句类似喘息的声音。
弘宇:“……?”
他顿时就不敢敲门了。
“怎么了?”
“我觉得,里面好像……”
金洋也靠近过来。
隔音不太好,断断续续的对话能从屋内传过来,加上他们的听力还都比较敏锐……
他们清晰地听到容许在喊疼。
声音还很软糯,和平时截然不同,像是故意的、撒娇的那种声音。
“好疼啊,你轻点……”
“对不起。这样呢?”
“还是很疼!”
“……乖。稍微忍一下,好吗?”
金洋:“……”
啊???
任凭他再有勇有谋,跟随祁寒择见识过不少场面,此刻都有几分难以淡定。
“里面在干什么?”林乘在下面等得不耐烦了,好奇地刚要凑上来,就被金洋重新从台阶上推得退了下去。
“别上去,会被灭口。”金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姑且当没听到,“走,换个地方交流。”
……
不过经过这一次,容许也老实了许多。
他真是拿祁寒择没办法,认命了。
不同组而已,又不少块肉,任他发挥去吧。
……没办法,谁让他还是真的即使与金玉仁同组、也一直关注着这边的。
所以容许打算就这么坚持到训练课结束,反正也不过半个月左右的强化训练时间。
祁寒择的行动路线倒是稍微怪了些。
他要去打工,往往都是回公寓给容许准备好饭菜就直接出门,但往常都会八、九点左右就回来,现在却要更久的时间。
容许也问不出来祁寒择在干什么,问的话总会被他支支吾吾地回避过去。
容许就不问了。
反正他虽然疑惑,也觉得祁寒择不会是出去干坏事的人。
不过这种疑惑还是在某天晚上爆发了下,那天容许洗漱完,看了下表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还没听到熟悉的开门声。
他马上发起了通话,居然还没人接。
容许的心都悬起来了,他一边让自己冷静,一边又连外衣都重新套好,想出去他之前打工的那家小店先去看看……
吱呀一声,门又打开了。
祁寒择带着一身凉气回归,看到容许在门口直接愣了下。
“怎么不好好休息,还有伤……”
“你去哪儿了?”
“……过两天。”
“嗯?”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祁寒择略微低头,“再等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