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来,容许就是比较说不好。
他说自己要去城市的各个地方测试之前那个网络,所以到年前可能时间都不是很稳定,有时候闲下来有时候忙。
祁寒择十分理解,他也心疼,所以力所能及的地方能帮就帮,哪怕容许半夜十二点回来,他也守着,将容许接回家。
“……年后吧,也许。”
祁寒择也只是红着脸给个大致的时间,说不好。
他也想工作稍微稳定一下,再鼓起勇气正式去容许家里提订婚仪式的事,敲定各种细节,可能还需要……
但周五的晚上,容许忽然过来找他。
“去……购物?”
“嗯。周末了,明天家里要来些客人,咱们可能也得回去一趟,稍微准备一下。”
“人多吗?”
祁寒择有些莫名紧张,因为还是第一次正式去容许家里拜访。
“还行,你正常发挥就好。”
“但……”
“没什么可‘但是’的,快点,一会儿商场都要关门啦。”
祁寒择相当困惑,还是跟着容许一起去购物了。
他们不但买了一些食材、高级的酒之类,还买了衣服。
尤其是祁寒择几乎是被容许拖去买衣服的,用容许的话讲,总不能去见客人还穿着维安那身学院装制服。
祁寒择首次穿上这么正式的服装,对镜子里的自己都感觉陌生,相当不习惯。
但容许却眼前一亮。
他在祁寒择身边转了三四圈,一会儿看看他的侧面,一会儿又掏出了手机。
“真帅。我拍张照片,当手机屏保?”
“……别。”
祁寒择这一声说的超级小声,脸好像都快红透了。
“你怎么这么害羞啊,明明是只狼。”容许捏了捏他的脸,凑近他,故意比他还小声,“那天在车上,不会已经用光了所有勇气吧?”
“我……”
“逗你的。”眼看着祁寒择更加窘迫,容许也被逗笑,重新捏了下自家这只狼的脸。
“看你那么紧张,逗你玩玩。不过……我多少还是有些期待呢?想知道哥哥如果不来打断……会怎样。”
“……”
祁寒择低下头,都不敢继续接这个话题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相当晚,今晚容许又是不在新家这边过夜,而是要回到程原那边去。
分别的时候,容许好像看出了祁寒择眼中的失落,主动凑了过来。
“干嘛,分开一晚上就想我?”
“……”
祁寒择全程都处于之前的状态,没说话,但却极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那就再多等一小段……嗯,一小段时间。”容许双手揽住祁寒择的腰,靠近他的胸口,“我保证,你肯定等不了太久。”
“好。”
容许也不顾后面的警卫们有没有望向这边,踮起脚尖,在祁寒择侧脸上留下浅浅一吻。
“给你留个印记。”容许开了个玩笑,“带着这个回去吧,不许擦掉。”
“……嗯。”
“我的呢?”
祁寒择望着容许。
后面还有人在盯着他,包括在楼上偷望着门口的程原。
但他又忍不住,所以捧起容许的手背,在上面轻轻贴了下。
“……回去吧。好好休息。”
“傻子。”
容许小声嗔怪了句,但也没计较。
他又踮脚亲了下祁寒择,正好一左一右,然后开开心心地跑回去了。
祁寒择因为这两个浅浅的吻几乎失眠了半宿,梦里都是清浅甘甜的气息。
他也知道要好好准备,所以次日还是早早起床,尽量让自己振作,按照容许的要求换上正装,来到容许家门口……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容许家。
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如此震撼。
祁寒择差点呆站在原地。
庭院里全是客人,几乎挤满了这宽敞的地方。不仅如此……
庭院正中迎着清澈的喷泉水,置放着香槟架与华丽的蛋糕架,前方还设立了数个花园拱门,最大的拱门下搭起仪式台,还布满了座椅。
陈武也在其中,还笑着过来和他打招呼。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你就当是秘密任务吧。”陈武拍了下他的肩,“总之,先透露一句——恭喜。”
祁寒择继续抬头,看到了更令他震惊的人。
“哥哥,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前段时间还出去协助解救了人质,现在变成在中央星也闻名的英雄啦?”
“小玉。你们……为什么……”
“我们受邀来参加‘聚会’呀,顺便来旅行,不行吗?”祁玉眨眨眼,抱着最小的那个弟弟,身边跟着欢呼着跑来跑去的孩子们,“怎么,别告诉我你也是第一次知道?”
“啊……?”
“不会吧,你根本就不知道?”祁玉忍不住笑出声,“别说,容容的爸爸做事还真是……有自己的风格啊,难怪容容都这么独特,我好喜欢。”
“……”
祁寒择彻底站得僵硬。
他机械地望向另一侧,金洋他们都走了过来,且都带着不同的表情。
弘宇:“哇,老大,你居然能藏到今天……真是好大的惊喜啊!”
金洋:“或许不是惊喜,是惊吓?不管怎样,这次应该彻底要说‘恭喜’了吧?”
恭喜……第二次。
祁寒择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但他确实还没缓解过来,尤其是当容许向这边走来、同样身着正装的时候。
容许一身洁白,好像天生就能融到圣歌与鲜花的海洋中。
“今天……”
“嗯。我说是有人过生日,你信吗?”
“骗你的,还真在思考是谁过生日啊。”容许敲了敲他的头,虽然穿得正式一样不客气地欺负他,“引荐你个人,可能你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引荐的人就是跟在程原旁边的另一位家长,他口中所谓的BOSS,石泰安。
祁寒择一下子就更傻眼了。
这位BOSS……不就是他之前在围墙外见到过的那位老伯吗?
那天晚上穿得随意但站得笔直的老伯现在也在打量着他,虽然总体上并没有什么家长的架子,哈哈大笑。
“吓到了,小伙子?或者应该说叫你寒择,因为要娶我们家容容了?”
“……您好……”
“不用那些啰嗦的过场。”石泰安倒是摆摆手,“早跟你说过了,看上就来追,不过也得给你搞份大礼、送个惊喜,毕竟头一次登门,对不对?”
很大一份礼物,也是最郑重的礼物。
需要祁寒择和容许一起站到台前去宣誓,去重新戴上之前的戒指——
容许还回以祁寒择一个同款,一样的小猫靠在小狼旁边,只是身体都更紧密地依偎在一起,是对望着彼此的。
就像他们现在一样,彼此对望时,喧嚣仿佛都停止了。
——我把你的容容交给你了,你们要互相照顾,以后好好过日子啊。
——我可比老爹要严格。好好对我弟弟,我会随时监督你,反正离得也不远,知道吗。
两位家长的话还停留在祁寒择心中,他默默发誓,一定铭记。
就像铭记住现在这一刻的震撼一样——震撼过后,散开的都是幸福的光热。
这何止是聚会,而且是专属于他们二人的……结婚仪式。
在作风豪放的老爹面前,订婚的步骤都直接省略、他们要直接迈入婚姻殿堂了,虽然是之后再去领证。
“吓了一跳吧?”容许还坏坏地跟他咬耳朵,“和我计划的也不太一样呢。之前跟哥哥商量,大赛完他就想让咱们订婚的,但BOSS说不用那么麻烦。”
祁寒择才知道,原来之前容许一直刻意没公布他们的恋爱关系,是因为这个。
一切都是为了现在的惊喜,从天而降。
“是吓了一跳,但……没关系。”
“嗯?”
“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祁寒择牵着容许的手,紧张到语无伦次,“会一直对你好,完成承诺……一定。”
“那当然了,你可是起誓过的。起誓生死相随,忘不了吧?”
祁寒择摇摇头。
他在各路客人前转了许多圈,牵着容许,接受着海洋般的祝福……开心过头,也会有些晕眩感。
没有战乱与纷争,从今以后,只有平平稳稳的幸福。
“那你是不是该改个口?”
“改……什么?”
“笨呀。别人不都会叫些更亲密的称呼,‘宝贝’、‘亲爱的’之类的吗?试试看,一次也行啊。”
祁寒择重新满脸通红。
他连这个都需要试验,尝试开口几次,都像得了短暂的失语症。
但他终究没有辜负容许的期待,极低极低地喊了声:“……老婆。”
容许都忍不住偷笑了。
他少许矜持,点了点祁寒择的掌心,算是回应。
也是种无声的暗示,回家再说。
“回家以后,我还想听你叫更多声。”
“……好。”
“回我们共同的家。”
“嗯。”
共同的家,亦是新生活的起点。
——被欢声笑语所缠绕、被亲人好友们祝福、亦是被中央城与赤土星等茫茫星系中无数居民们所祝福的,最幸福的起点。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部分到此完结了!一如既往,感谢所有支持、看文评论和打赏的小天使们!后面就是番外时间了,嗯……
第63章 番外一:突发状况
在突如其来的婚礼进行完之后,容许以为一切应该算是……嗯,水到渠成了。
但他没想到这后面竟然还有些小小的波折。
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赶得实在太不巧了。
因为之前没提前去登记申请,等申请婚姻登记表格发下来就又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
然后这一星期好不容易过去,祁寒择那边突然遇到个小任务,要去辅助巡查一下。
倒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活动,但却费时间且需要比较强的隐蔽性,对外也不声张,悄悄去。
正常婚礼结束后都有蜜月旅行的,还没安排旅行,甚至都可能还没请婚假,就要被派去做任务。
陈武还是知道这特殊情况的,本来想将祁寒择排除在外,但可能涉及到赤土星的一些情况,祁寒择依然是最佳人选。
祁寒择向容许道歉了许多次,又哄了他半天。
容许还是沉着脸不想理他,将身体转过去。
“真的……可能就再过几天。我马上就回来陪你,好吗。”
“等回来……带你去想去的地方,哪里都行。保证不会像上次一样,不会有危险……”
祁寒择在这边哄他,容许几乎没有听进去几个字。
他心烦意乱的主要还是另一件事,也是他对祁寒择没什么好气的主要原因——
“好啊。”
容许突然打断了祁寒择的话,搞得他一脸愕然,尚且不知道容许为什么突然态度转变这么快。
“要不你在走之前,将最重要的事做一下?”
“……做什么?”
容许冷笑一声,主动靠近过来。
他用双手勾住祁寒择的脖子,声音刻意娇软下来:“讨厌,你猜呢?当然……是做该做的事呀。”
最后半句几乎是贴着他的脖颈说的。
祁寒择不用多久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了。
“乖,再等两天。”但他的回应和之前也没什么两样,“……再等两天就好。”
“哼!”
容许当然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两天。
因为大赛前那次突然的第二次不适,他不得不又去医院做了两次检查,甚至还跟祁寒择去了趟研究所。
但是根据检验结果来看,似乎之前的药剂残留已经渐渐达到了微量的程度,几乎检测不到了。
上次那个Alpha只是稍微释放了下诱导剂,想让容许试试存不存在安抚的可能,理论上讲同样是微量的,和违禁的药剂作用也相差甚远。
一切按理论上讲,容许都不应该会出现什么异常才是。
所以医生也好研究所也好,都一时无法给出太大的结论,只能让容许隔一段时间就来做下检查,然后还是一样,再观察一段时间,先不要接受信息素的干扰与刺激。
但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又不是病人!
容许非常不满,所以将愤懑发泄在吻中,狠狠地咬了下祁寒择的嘴唇。
这一下几乎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祁寒择略带些无奈看着他,却只轻轻抚摸了下容许的头。
“……乖。我回来后……一定。”
他还是这么说。
容许也无奈。
他也发泄不出什么真实的怒气,最多埋怨两句,还是得被迫眼睁睁看着祁寒择上车。
然后他转头就去了医院,但结果还是没什么变化。
甚至医生都赞扬了下祁寒择,认为再等一段时间是比较理智的。
哼,理智。
容许闷闷不乐,只能用埋头工作的方式来泄愤解压。
一区地下区域瑟瑟发抖,仿佛迎来了场真正的暴风雨洗礼。
在酒吧里互相多对望了两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混混被教训,在一边看热闹的被抓,甚至有人喝了两口路边摊的汤、还没喊一声“好烫!”就已经看到旁边有人在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