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姜眉眼微弯:“体验不错,下次还赌吗?”
“陆珩姜,我怎么觉得你……”
宁星意半起身欺近他,勾住他的颈环轻轻拽向自己,鼻尖几乎相对,陆珩姜这次不止看到胸膛,甚至能一路看到腰线、腹肌,圆润的肚脐。
“在占我便宜,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安抚我根本憋不住。”
陆珩姜:“确实。”
“……?”
宁星意愣了,居然有人这么不要脸的承认吗?
他输了,这个人才是真的畜生。
陆珩姜:“我本来以为你会受不了的哭,还会求我,结果居然忍住了,很强啊小星儿。”
“当然!”
宁星意一扬下巴,露出尖削却形状美好的下颚,以及绷直了的颈部曲线,还有喉间凸起的一颗小珠子。
“不对,不许叫我小星儿啊,喊哥!”
“好,哥。”陆珩姜轻笑,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宁星意心里舒畅,准备松开他的领子,结果看到了他的脖子。
他并没有强迫症,但看着陆珩姜的颈环歪歪斜斜总觉得不顺眼,于是伸出手解开,还没来得及扣就被陆珩姜一把握住手。
“干什么?”
“解颈环啊,歪了,帮你戴好。”
陆珩姜胸腔里的气一下子散开,咬着牙说:“以后不要随便去解别人的颈环!还有,明天开始我给你讲的每一个关于哨兵的事,你都给我牢牢记在脑子里,忘掉一个我就拧掉你的脖子。”
“为什么?”
“自己查!”
宁星意“哦”了声,“你把头抬起来一点啊,都不方便了。”说着自己倾身展开双臂绕过陆珩姜的脖子,以一个极似拥抱的方式,帮他在颈后扣好了颈环。
“好了。”
陆珩姜感觉自己再跟他待一会,不是被撩死就是气死,磨着牙说:“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
他精神力好了一些,撑着地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轻轻喘了口气压下脱力。
“你把衣服换下来放着,我洗干净了你明天再穿,我给你找我的睡衣。”陆珩姜起身上楼,单手扶着扶梯走的很慢。
宁星意摸出手机,找到哨兵百科app,飞速打字搜索了一下为什么不要解别人的颈环。
app做得非常人性化,人工智能火速回复,还有声音文字两种版本。
宁星意懒得看,于是选择了语音版本。
接着,人工智能机械化又礼貌的声音响彻客厅。
“尊敬的哨兵您好,颈环是非常私人的东西,对方愿意让你解颈环,就代表同意与你结合,灵肉相交,精神交付,祝你们有个美好又刺激的超爽体验。
如果对方不愿意,强行解别人的颈环等于脱别人衣服等于强/暴,牢底坐穿呢,切记不要做违法的事情哦,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哨兵,人人有责。”
?
??
宁星意差点把手机扔了,艹,他可真是个畜生啊。
对不起水晶大白菜,哥真的不是要强/奸你,宁哥用人品保证,用十八厘米的使用权保证也行,他绝对没有任何不轨思想。
“宁星意。”
宁星意抬起头,与陆珩姜四目相对,显然,他也听见了这条语音,而且非常清楚。
此时,智能语音还在尽职尽责:“精神结合的过程虽然爽到无法用语言描述,但也请温柔对待哦,不可以太过凶猛粗暴,适当的用精神力给予对方安抚指引,神经敏锐度增高会带来更加极致的体验,精神体也是个……”
作者有话要说:
崽儿,你哥做梦都希望你有不轨思想,以及,你的十八厘米使用权,可能派不上用场了,请知悉。
第31章 夜月昼星(一)
宁星意手忙脚乱按掉手机, 结果后台还是在孜孜不倦教学。
“如果您是初次,我们还有详细的系统教学,图文并茂视频清晰, 教您如何找到对方最敏感……”
陆珩姜:“你在听些什么?”
宁星意淡定的解锁退出,说:“如果我说,我的手机有自己的想法,你相信吗?”
陆珩姜:“可以啊,你还可以跟我说你的手机发情了, 你需要给它找个女朋友吗?”
宁星意:“其实是我非常听你的话,争分夺秒的汲取知识。”
“你手机还是继续发/情吧。”
宁星意:“好吧是我去查为什么不许解别人颈环, 谁让你不告诉我。”
“上来洗澡,别看那些所谓的教学片子,实在懒得从头听哨兵课就不听, 想知道什么就问我, 别去问凌初。”
宁星意连连点头, 咬牙切齿的骂了哨兵百科几句, 没事搞什么颜色!他看起来很缺颜色吗?
再搞一会, 陆珩姜可能会亲手给他颜色看看了。
这人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色批, 觉得自己对他图谋不轨, 想上他啊?以后会不会不给他安抚了?
不行不行。
“那个, 陆珩姜。”
“嗯?”
“你知道的对吧,宁哥是个直男, 只喜欢女孩子的那种直男,对男生没有半点想法的, 所以……”
陆珩姜转过身, 把睡衣扔进他怀里:“洗澡。”
宁星意感觉他这么聪明一定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便也没再多说, “哦”了声抱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陆珩姜不在楼下,宁星意支棱起耳朵,用他非常敏锐的听力听见了水声,他在洗澡。
宁星意躺上床,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谢非发来的微信。
【宁哥上次你失了我的约,知道我有多么失望吗?这个生日没过好我会失望一整年,咱们俩的感情还不如卖红薯给你的老大爷,那天我看见你跟他笑了。】
宁星意从来不吃烤红薯,飘过问号的同时决定不理这个傻逼。
过了几秒手机又震。
【我知道你没睡,你理我。】
【宁哥,我有件正经事要跟你说,我保证你听了五百年的老风湿都能直接参加百米跳远。】
【宁哥宁哥宁哥宁哥!!!】
宁星意:【睡着了,再吵拉黑。】
谢非立马拨了一个语音通话过来,宁星意按掉一遍又拨来,烦不胜烦的接了:“说。”
“宁哥,下个月我就要来你学校了,开不开心激不激动?别说,我知道你欢迎我,礼花就不用炸了,给个拥抱就行。”
宁星意笑了声:“我看你皮又痒了,挂了。”
谢非也不恼,忙道:“哎别别别,我听我叔叔说,今年的哨兵选拔考核定在你们学校了,估计这个月中旬就会发文件,八九不离十,你别往外说啊,他要是知道非揍死我不可,到时候咱俩一块训练,一块儿去塔里受训啊,周寻应……”
“训什么训,你这废物还是去街边卖红薯吧,哥下次瞧着了也跟你笑,挂了。”宁星意在谢非的嗷嗷里挂掉了电话,没听全他残留的下半句。
宁星意知道哨兵选拔考核,这是除了考军校之外,另一个可以做军人的渠道,而且不是普通的军人,是特种军。
各国的硬性规定,高校界每年都会有一场哨兵选拔考核,为期三个月,体能、精神力以及各种能力达标的哨兵,即有资格毕业后进入塔里受训。
塔,就是专属于哨兵的军校。
宁星意曾经最向往的地方。
他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屋顶的吊灯,久了眼眶有些酸他却没有闭眼,直到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他才眨了下眼睛。
无论是军校还是塔,对他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他连想都不敢想。
房间里有淡淡的香薰气味,应该是陆珩姜在他洗澡时点的,很轻很淡的竹叶味,床单枕头都是上好的布料,就算没有被安抚,躺在上面一样也不会难受。
宁星意转过身,抓起枕头把自己埋在了下面,其实他也不是不肯学,从小到大他比任何人都想做第一,做牛逼的哨兵,通过自己的双手带着宁潋离开秀水路那个破地方。
可宁潋看到他拿奖状回家,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惧怕排斥。
她脸上那种勉强的笑意太过刺眼,整夜的坐在沙发上发呆垂泪更让宁星意不敢去想哨兵两个字,更不想去了解哨兵的世界。
他怕自己多想一次,只要踏出了哪怕一步,就收不住内心的渴望。
不知,则不羡。
他觉醒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从有可能会崩溃再到陆珩姜说有办法救他,其实他都没敢多往外想一步,只希望不崩溃,不伤人就好了。
宁星意憋得厉害,从枕头里翻身出来,拿起手机翻了一会微信,想找徐彻,他是个普通人,想找凌初,却又不知怎么解释前因后果。
良久,他找到了陆珩姜。
【陆珩姜,你睡了吗?】
陆珩姜从卫生间出来,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了一些,向导与哨兵结合之后会有结合热,他即便是强行用精神结合,也会有一个伪结合热出现。
灼烧感在四肢百骸游走,每一根神经都像是在被焚烧,迫切渴求哨兵的拥抱、唾液,各种意义上的肢体接触。
他冲了几遍冷水澡,勉强把热意压下去,看到手机亮起,拿起来却只有一条撤回提示。
【怎么撤回了?】
宁星意:【不是本人,本人睡着了,他把微信号卖给我了。】
陆珩姜嘴角微勾,这人,大半夜睡不着又想跟他玩什么?
【哦,既然不是本人那我拉黑了,告诉本人,以后漂流瓶联系吧。】
宁星意:【微信主人跟我说,你是他点的陪聊,还有五毛钱的没聊完,请问一下到期了吗?】
陆珩姜眼底含笑,回了个:【还没有。】
宁星意趴在床上,意外他居然接得上梗,于是戳戳屏幕说:【我有一个朋友,真的是朋友,你别多想,他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珩姜心说你不这么此地无垠三百两,我还能勉强相信这是你的朋友。
宁星意:【他家里人很排斥他做个哨兵,希望他健健康康到老就好了,他自己也很矛盾,你能不能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陆珩姜眼底笑痕一僵,似乎能够想象出宁星意在打这些字时,眼底可能会有的委屈,藏在重重骄傲之下,很难察觉。
【人生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别人的建议与意见只是参考,只要你希望,就去做,没有人有资格左右你的想法。】
宁星意看着屏幕上的字,脑子里忽然想起他被迫喊陆珩姜的那句爸爸,有一瞬间觉得,如果他有爸爸,会不会也这么说话呢。
?
不对。
什么叫你希望就去做?
宁星意用力戳着键盘跟他强调:【我朋友!不是我!】
陆珩姜懒得戳穿他,打着字哄他:【好好好,是你朋友,我跟小宁哥道歉,那么此时此刻听了我的建议,你朋友怎么想呢?】
宁星意其实也知道这个所谓的“我有一个朋友”瞒不过陆珩姜,索性也就直说了。
【我不知道,其实从小到大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奶奶那么排斥我做一个哨兵,你知道吗,我能看出她的害怕,那种感觉不是装的,她每次听见哨兵这两个字的时候,人就会僵到手冰凉,就像是经历过什么极其痛苦的事情,跟遇到了天敌的小动物一样,把血液抽回去保护心脏那种本能反应。】
【其实我就算做了哨兵也不会伤害她,我能控制住自己的,陆珩姜,你之前见过我忍住了不打人的样子,所以我能的,对吧。】
陆珩姜:【是。】
我的小星儿很厉害,陆珩姜在心里补上了这句话。
他很想冲到隔壁去,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揉进怀里一遍遍告诉他,你不会,你能够控制好精神力,不要产生任何怀疑。
不要害怕失控,一切都有我,就算是耗尽所有的精神力,我都会护着你。
宁星意:【我不知道她到底怕什么,就算是不做哨兵也可以,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她觉醒的事,但是后来要登记没有办法。其实她要求我切断五感我都会答应的,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怕什么,我有能力护着她,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也许是今晚的安抚太过彻底,也许是精神联结让宁星意对陆珩姜产生了绝对的信任,不管怎样都好,他真的很想有一个人能够告诉他,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他不怕荆棘,也不怕刀山火海,只怕走错了路,让宁潋伤心。
能不能。
就像四岁时候那样,你从车上跳下来,逆着光向我走来,打跑了那些大孩子,告诉我要做一个哨兵,给我一个足以向往十几年的信念。
这次。
再告诉我一次,我应该怎么做。
哥哥。
这两个字冒出来的瞬间宁星意一下子惊醒了,看着自己发的那些大段的内容有些懵了,这真是他自己说的?
他是不是中邪了?
这人的安抚有鬼,一定有鬼,给他下蛊了!
陆珩姜其实也蒙着,他初次见宁潋只觉得他们祖孙俩的感情令人羡慕,却没有想到那个和蔼的老太太私底下却在扼杀他的梦想。
他反应很快,没花多久就消化了这些话,甚至还联想到了宁星意曾经成绩很好,后来一路下滑到现在只剩中等。
陆珩姜想了一会,这次用了语音发过去:“如果是我,我会想办法找出她到底在害怕什么,用行动告诉她我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她。一味妥协,给不了她安全感,只会让她更害怕失去你,倒不如让她依赖,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