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下合同后池榆就开始看综艺往期。不管是什么性质的综艺, 都免不了PK, 这个恋爱综艺也一样,有PK就有输赢。池榆想赢, 所以他看得很认真,笔记也记得很认真。
江沉砚陪着池榆一起看综艺。
不过他不是想赢, 他在想如何秀?
综艺录制的前一天晚上,池榆早早洗了澡准备睡觉。
保持精力充沛,才能更好的赢下游戏。
池榆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卧室灯光亮起的时候,一道细小黑影咻的一下从房间对角跑过来窜进床底……
啪。
毛巾掉在地上。
池榆条件反射冲到客厅。
“有虫子!”
江沉砚原本不知道在看什么,脸上笑眯眯的, 闻言面色严肃起来, 他合上电脑, 三步并做两步跨进卧室。
床上,床下,柜子里,桌上,抽屉里……直到江沉砚把整间卧室翻了个遍,没有发现虫子的影子。
池榆手里拿着捡起的毛巾, 站在门口疑惑道:“奇怪,怎么会没有……”
江沉砚这会儿不找了,他抱臂倚在墙上看着池榆,“装?继续装。”
“真的有虫子。”
池榆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中已经有了点委屈。
“哦?”江沉砚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好像信了,又好像没信,“是什么样子的虫子?”
“我没看清……刚刚灯一亮,一个很小的影子咻的一下,从房间那头窜到这头。”池榆回忆着,还手脚比划着,“然后蹭蹭蹭钻进床底下不见了,那速度好吓人。”
“哦豁。”江沉砚给他鼓掌,“不错,还有细节。”
池榆:“……”
“演得很生动,可惜啊……”江沉砚轻叹了口气,迈步朝池榆走过来。
江沉砚往前一步,池榆就后退一步。两人一进一退,直到池榆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你……”池榆底气不足,这样的江沉砚让他感觉到危险。
“我什么?”灯光被高大的身躯挡住,池榆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下,江沉砚低低的嗓音中带着危险气息,“我有没有说过,下次再骗我说有虫子实际上没有,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池榆后背几乎完全贴着墙,他看了江沉砚一眼又低下头:“可是刚刚真的有……”
“有什么?”江沉砚贴进池榆,“就算真的有虫子,我在这里,你不用怕。”
“但是,如果没有。”下颌被扭住,池榆的脸被迫抬起,而后嘴唇被不轻不重咬了一下,“撒谎的男朋友……是要被惩罚的。”
很久以前在福利院,池榆确实有一次用“有虫子”骗过江沉砚,当时的惩罚是被江沉砚摁在床上挠痒痒。
今时不同往日。
惩罚自然也与那时不同。
不过,不管惩罚是什么,池榆今晚的早睡计划都绝对是泡汤了。
也确实是泡汤了。
第二天的综艺录制。
池榆让他助理一大早去买了咖啡。
他十分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熬了个大夜的人,他得靠咖啡提神,而江沉砚就神清气爽?
不过好在今天的江沉砚比较体贴,所以池榆也就不跟江沉砚计较了。
为什么说江沉砚体贴?具体表现在:首先,综艺录制时玩一个靠腰部发力1V1的拔河比赛时,江沉砚说:“你们池老师腰疼,换个游戏。”
然后节目组就换了个游戏,池榆今天精神不济,最后他们队伍还是输了游戏,惩罚是每人跳绳200次,江沉砚又为他说话:“这个惩罚不行,他膝盖疼。”
最后录完节目大家相约去吃火锅,今天的几位嘉宾都是无辣不欢的,本来是要红油锅,但江沉砚要了个鸳鸯锅,说:“他口腔溃疡不能吃辣。”
池榆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直到这期综艺播出,直到他们录完节目后面吃火锅也作为彩蛋播出,池榆看到粉丝的评论,才意识到不对。
“腰疼?膝盖疼?还口腔溃疡???说实话这三样单独看都没什么,但是放在一起就怪怪的,@江沉砚,你不对劲!”
“@江沉砚,你不对劲+1”
“我说池榆哥哥怎么感觉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还一直喝咖啡,现在我懂了。”
“我也懂了,嘶哈嘶哈江沉砚好猛!”
“这是真的猛!吸溜吸溜……”
……
池榆一开始不明白大家为什么揪着江沉砚不放?这跟江沉砚有什么关系?
看到后面,他懂了……
池榆懂了,也明白了某人是故意的。
什么体贴?原来都是为了秀!
当天晚上,江沉砚被池榆以“睡沙发对沙发有好处”为由,赶去睡了一周的沙发。
*江沉砚和池榆出柜的事情,褚文也知道了,并打来了慰问电话。
“哥,就那个什么……我看微博了,你和江哥那什么我知道了,我妈也知道了……就那个,别人谈恋爱都得那个啥嘛……然后……反正……就是我妈喊你过年回来吃个饭!”
挂电话之前褚文又补充:“带上江哥!”
这一通慰问电话可以说被褚文打得艰难无比,但池榆明白了。
小姨希望他带江沉砚回去。
名义:见家长。
池榆是孤儿,养母也不在了,现在他唯一的长辈就只有小姨。别人谈恋爱都是有见家长这个流程的,池榆也应该有。
池榆应下了,并在过年放假的时候带江沉砚回了一趟小姨家。
小姨看他带江沉砚回来很开心,多做了几个菜,都是池榆喜欢吃的,小姨还给池榆和江沉砚一人一个如意翡翠,算是认定他们的关系。
就是褚文带着一堆他的小伙伴上门说是要给池榆撑腰,让江沉砚以后不敢欺负他……把池榆弄得哭笑不得。
吃过晚饭,池榆陪褚文送他的那群小伙伴,送到路口,褚文说要去买零食,池榆就说他自己回来。
门没有关上,池榆来到门口正欲推门,听到里面传出小姨和江沉砚的对话,他顿住脚步。
“阿姨不是思想封闭的人,只是阿姨经历的事情多了,看得多了,对人世间的情情爱爱不是很相信,一对男女有婚姻做保障,有孩子做牵绊都没办法走完一辈子,更何况……”小姨说到这里顿了顿,“当然,阿姨也知道这不是绝对。只是,小榆这孩子我看着长大,他吃过太多苦,我希望他以后的路都能平坦。”
“阿姨的意思我明白。”相比小姨的严肃,江沉砚的声音要轻快很多,他说着,“阿姨说的对,没有缘分的人,用婚姻也绑不住。”
“但是,有缘分的人,即便相隔十多年也可以重逢。”
走廊变得很安静。
江沉砚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到池榆耳朵里。
“阿姨,您说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但他在福利院的时光,是我陪他度过的。”
小姨愣了好一会儿,“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而后又喃喃道,“也是,小榆这孩子,越是珍重一个人,越是藏得深。”
两人聊起了别的话题池榆才进去。
吃过晚饭后,两人在小姨家池榆曾经住的房间睡了一晚,第二天的飞机。
一路上江沉砚都很沉默。
像有什么东西急需宣泄,却又总是不是时候。
直到回到家,池榆洗澡的时候江沉砚就闯了进去,一个人洗变成两个人洗。
今天的江沉砚有些古怪,亲吻比往常温柔,掠.夺却毫不留情,而且还很恶劣,池榆咬着唇不说话,却还是从齿缝中流泻出几句闷哼。
江沉砚将人拥进怀里,心情很好的贴着池榆耳朵说悄悄话:“我现在明白了,那个你好感过的,比你大三岁的男生,其实就是以前的我对不对?原来你这么早就喜欢我了啊,怎么不说呢?这么害羞啊。”
池榆想翻个白眼,但发现自己没力气,而且对于这个动作他也不得要领,索性放弃。
池榆有气无力道:“……你怎么才反应过来?”
这话在某人听来像在撒娇。
“你想再来一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