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谁呢?你这后面露脸的照片可比前面戴口罩的多多了,发现认错了也没见你按快门的手停下来啊。”
挽尊的话就这么被戳穿,李小兔有点儿窘迫,但还是嘴硬道:“阿这………那反正拍都拍错了,他人长这么好看,不就是专门给我拍的!”
代拍却一眼就看出了什么端倪,眼神调侃的上下打量着她:“你该不会是………,准备爬墙了吧?!”
“我对秦艺的爱天地可鉴!”李小兔有些心虚,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对好看的人,那只是单纯的欣赏!人嘛,人……食色性也!”
“哦?那好吧,为了证明你对秦艺的爱,你把图片都给我,我来替你承担这良心上对自我的谴责和道德上对自我的批判!”
说着,便探过身子准备来抢,却被李小兔整个抱在怀里弯下腰,死死的护住,视死如归道:“对不起,就在刚刚,我发现我对秦艺已经没有爱了。现在我宣布,我从今以后有且仅有一个真爱,那就是——”
说到一半,李小兔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连爬墙对象的名字都不知道,尴尬的卡在了宣誓词的重要部分。
饶是如此,她还是硬着头皮坚持说下去:“总之,我换新墙头了,特地通知你一声。”
“…………突然觉得秦艺有点倒霉。”
“他才不倒霉呢,”李小兔哼了一声,不屑的说,“人也不红,架子倒是摆的大,平日里追线下接机,永远都摆着一副臭脸,活像我们欠了他多少钱似的!他那个助理,跟在他身边,成日里就跟个地主家的长工一样,被呼来喝去还不敢说什么。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一直因为他那张脸长得还不错,所以暂且忍着。没想到前段时间居然去动了鼻子,我是谁,人形脸部扫描机哎!哪个明星动了什么地方,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好吗!”
“作为一个颜狗,我可以忍受他脾气差,忍受他没文化,忍受他臭脸,但我绝对不忍受他整容!这是底线!”
李小兔语气激动的控诉着秦艺的桩桩罪过,代拍边听边心想,你以前可不这么说,你以前喊人家亲亲小宝贝的。
不过她也好奇:“那你看你新墙头整没有?”
李小兔立刻语气转好,微笑着夸道:“那当然是纯天然妈生脸,你不知道,我当时离他那么近,连脸上的小绒毛都看见了。别说整容,妆都没化!就纯素颜美貌暴击,我活了二十多年,追的星大大小小不下十个,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当时就给我整得不好意思了,不该凶他的…………”
不过她也有点窃喜,要是没让夏归璨摘口罩,那就错过这么一个绝世大美人了!
“行了行了,知道他好看了。”代拍被李小兔的秒变脸给弄的哭笑不得,但还是认真给她分析,“《Dream111》不是明天就最后一轮海选了吗,他这个时候到沪市,根据我的经验来判断,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参赛选手。你到时候去拍摄地点蹲蹲点,说不定能有收获。”
“是个好主意,我要当他的第一个站姐!”
李小兔兴奋极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作者有话要说:
秦艺:?????格老子的,抢我粉丝不说,把我站姐也给抢走了?????
夏归璨:……要不,你把鼻子里的假体给取取?
第010章 当大明星
宁元齐给夏归璨报名参加的是一档由目前最大的视频平台全力打造的选秀节目,《Dream111》。
当下市场娱乐产业高速发展,选秀类综艺在如今百花齐放的文娱产业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了。在《Dream111》之前,已经有过大大小小十几档同类型的节目。有的一经上线便火爆全网络平台,一夜之间带火十几个名不见经传的素人练习生;也有想分一杯羹,却在播出后收视率跌得一塌糊涂,扑得血本无归的;不过更多的是平平无奇没什么讨论度,吸引的都是些爱看选秀的路人观众,夹在扑和火中间混吃等死。
宁元齐作为一个大学毕业就进了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资深经纪人,之所以在同期那么多综艺中一眼就选中了《Dream111》,无非是其背后有他认为的一档节目必火的两个重要的因素:
1.资本;
2.制作团队。
《Dream111》不仅是将独播权卖给了目前国内最大的网络视频平台——极鸟,拥有着其他节目难以企及的用户数量,能够在尚未开播前便集结一大批等待追更的观众,并且背后的投资方还是大名鼎鼎的越氏集团及其名下的煜星娱乐公司。有了强大的资本在身后保驾护航,无论是节目播出期间,还是决赛夜成团以后的团体运营,都可以为《Dream111》提供前所未有的曝光度和流量。
而这档节目的制作团队,更是业内有着“金牌策划”之称的陨石传媒亲自操刀。他们曾经作为吃螃蟹的人,筹办了国内第一个选秀综艺,吃到了最大的红利,却被一些声音质疑。很多人都认为站在风口上,即便是一只猪也能起飞,陨石传媒并没有多厉害,只不过是运气好,恰巧遇上了谁做都会爆的题材而已。
“我们必须要向所有同行和观众们证明,陨石传媒并非是站在风口上起飞的猪,而是打造风口的人。”
豪言壮志之下是必胜的决心和过硬的专业能力。
宁元齐和陨石传媒的其中一位负责人打过交道,他非常清楚有这个制作团队所在的节目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Dream111》一定会成为选秀类综艺一个不可逾越的里程碑。
因此,哪怕要低声下气去求得一个临时插队的名额,他也必须替夏归璨拿到这张入场券。
宁元齐比谁都更愿意相信这个风姿绰约的少年未来必将光芒璀璨,所以,他想的是,一定要让夏归璨从第一次真正出现在公众面前时,就接受着万千目光的注视和光环。
这是宁元齐要给夏归璨打造的星途,不要籍籍无名,要一朝名动天下知。
夏归璨身处其中,还不太能明白宁元齐的想法,他只是本能的相信着自己的经纪人,像小孩子面对家长的指令一样乖乖听话照做。
在节目组专门为选手安排的酒店休息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敲门。
夏归璨稍微有一点赖床的习惯,按照以往的生物钟,他现在应该还顶着白绒绒的猫耳朵裹在柔软的被子里打滚,但还好有宁元齐远在京市的催早起电话,才不至于让这只小懒猫在工作人员面前出糗。
刚洗漱打理好自己,困意尚未消散,夏归璨到现在都还是懵懵的,抱着一罐牛奶跌跌撞撞的去开门。
何方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漂亮的男孩低垂着眼睫,猫儿似的圆眼半睁不睁,含着一点朦朦胧胧的睡意,如同春日午后令人昏昏欲睡的缱绻;但整个人又是乖巧的,至少从双手捧着的牛奶看起来是,散发着未成年小孩子的天真和毫不设防。
这两种全然不同的气质混合在夏归璨身上,却又异常和谐,令他成为一个光是站在那儿,就足以引来无数视线的发光体。
“我操,”何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宁元齐也真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啊?初中毕业了吗你?”
夏归璨幼相,长得显小,本身年龄也不大,没成年,也不怪老有人觉得他比实际年龄还要小很多。
搁何方眼里,就是个精致耐看的漂亮娃娃,还容易一不小心就摔碎了的那种。
“十七,快成年了吧。”夏归璨停下嘬饮,认真的想了想这具身体的年龄。
“哦,那倒还好,十七岁虽然也没成年,但打个擦边球,上面审查也不会说什么。”何方松了口气,“宁元齐真要搞个初中没毕业的就送过来选秀,那整个节目组就跟着他一起玩完吧。”
“走吧,我先带你去海选的地方。”
夏归璨点点头,出门前看了一眼自己收拾妥当,放在门边的行李。
何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只是海选,暂时还不会搬进选手宿舍里住,等最终名单确定了,会有专人替你们把行李运送过去的,不用担心。”
“谢……谢哥哥。”夏归璨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刚睡醒的嗓子没有平日里那么放松,清亮中捎带着一点儿低低哑哑的糯意。
他背上猫咪形状的毛绒书包,外面厚厚的裹了一层纯白色的羽绒服,懵懵懂懂的跟在何方后面。
酒店距离海选的体育馆不远,不用打车,步行几分钟就可以到达。
刚出门,阴沉沉的天空就下起了雪,柳絮花一样,轻轻飘飘的打着转儿从天上飞下来,温柔的落在它们所能触碰到的地方。
一片雪花顺着溜进了夏归璨的脖子里,随后是更多的雪花,落在肩上,头发上。
他本来还迷懵着,这一下子就给冰得清醒了,整个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本来就圆乎乎的大眼睛睁得更圆了。
何方则是暴躁的骂了一句,“操,怎么还下起雪来了?我也没带伞啊。”
随后又转过头问夏归璨:“小孩儿,你带了没?”
夏归璨想了想,记起来宁元齐往他的小猫咪书包里塞过一把花伞,于是把书包调转方向背到胸前,低头认真的翻找起来。
何方一米八的大高个子,比夏归璨整整高出半个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是一小截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白皙嫩生的如同刚从洗出来的嫩藕,皮肤也没有其他的杂色,就像满目簌簌的雪。
唯独即将要没入衣领那个位置的因为太瘦而有些凸出的连接处,点缀着一颗朱砂样鲜红的小痣,就小米粒儿那么大小,若不经意看,很容易被忽略掉。
那一小点儿红,是何方眼睛里唯一的颜色,他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许久。
“可以走了吗?”
眼前忽然多出一道阴影,何方回过神,看着一脸天真淡然的夏归璨,顿时脸就跟烧着了似的,又红又烫,简直无地自容。本来叫着要找伞的是他,现在伞被找着了,却又羞愤至极,快步走在前面,再也不敢跟身后的男孩儿多说些什么。
人类还真的是很奇怪。
夏归璨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何方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态度大变,在前面带路带得越走越快、两条腿差点没起飞。
对人类一无所知的猫咪用不解的表情表达出了他此刻的迷惑,并且在何方火烧屁股似的表现衬托下,轻松的步伐显得他丝毫不着急,撑着萌哒哒的小花伞慢悠悠的走在广场上。
他们出来的时间比较早,但广场上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在维护秩序了,尤其到了体育馆门口,远远的就能看见一排穿着黑衣服的保安手拉着手堵成人墙,防止有狂热的粉丝突然从警戒线划出去的范围内冲进来。
节目方给站姐和代拍安排好了用于拍摄的地方,几十个高矮胖瘦各不同的站姐们挤在一起,其中也不乏有些人高马大的男站哥,个个都举着长木仓短炮,镜头对准着进出体育馆门口的选手们,每来一个就“咔嚓咔嚓”一顿拍,时不时夹杂着几句略有些缺德的交谈。
比如:
“这谁啊?”
“不认识。”
“有点丑。”
“感觉图卖不出去了。”
毕竟参加最后一轮海选的有150多个选手,一个个又大多是素人或者名不见经传的练习生,鲜少有在此之前就有姓名的。所以即便早在一两周之前网络上就流传出了大部分参赛选手的名单,这些站哥站姐们也很难在第一次拍摄上下班就能全部都认清楚。
这种时候,一般都是谁丑谁尴尬。
李小兔也扛着她的大白兔(站姐们对于一款摄像机的昵称)来了,但她运气不太好,因为天气太冷赖了会儿床,选手都来了十好几个了,她才刚到——要不是同房间的代拍催了她好几次,恐怕这时候都还在酒店里呼呼大睡。
视野好的地方都被其他来得早的站哥站姐们占据了,没办法,李小兔只好自认倒霉,挑了个离体育馆大门口有些远的拐角处。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还没拍多久,又突然下起了雪,不能沾水的相机没一会儿便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李小兔气得破口大骂,手指也快冻僵了,按一下快门就得擦一下机身。
她每按一次快门,擦一次相机,就狠狠地骂上一句,压根没有精力再去管自己到底都拍了些什么。
而不远处,夏归璨正撑着伞慢悠悠的往这边走过来。
少年似乎是起了好奇心,伸出手去接绵绵软软飞舞下来的雪,冰晶落在他温热的掌心,温顺的化成雪水,沿着指缝间隙往下滴落。
至此,一片雪花完成了它的热传递过程。
“咔嚓——”
快门又一次被无心按下,再松开时,女孩暴躁的咒骂却卡在喉咙,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一幕,再也说不出话来。
听到动静的夏归璨往这边看了过来,捕捉到那单纯无辜的眼神,就像纯净的雪花一样,李小兔瞬间便被击中,几乎是凭借直觉再次按下了快门,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咔嚓咔嚓”的快门拍摄声未曾有一刻停下。
直到那个漂亮的男孩儿离自己越来越近,李小兔才猛然回过神来,也顾不上收起相机,结结巴巴的问:“怎、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夏归璨把这种面对喜欢的人的激动自动理解为害怕,于是尽量放缓了语气,把伞挪到相机的上方。
“在下雪,”他另外一只手往上指了指,“拿着吧,别把东西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