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他们依稀知道队长家是做调味料生意的,第一次看到他家给他寄的酱料和粉料被他送去充实食堂还觉得“有必要吗”,后来,艾玛真香。
李妈妈牌酱料现在在战队是要锁起来的,是公共财产,有专人监督,练习赛复盘选出的MVP才有资格吃上用它们炒的饭。
当然了,战队伙食再好也不能阻止队员们点外卖,年轻人嘛,熬夜会饿,睡不着会饿,消耗脑力会饿,突然之间就饿——在这件事上他们总能体会到自己和队长的年龄差距。
好比现在,他们想到吃的就又饿了,队长却一副吃得很饱满脸幸福的样子。
天哪到底什么时候开完会,他们什么时候能叫上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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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育谦最近不算特别忙。
吴泽却实实在在地忙碌了一段,有朋友结婚,请他去做婚礼摄影。
新人很有仪式感,要把整个过程全记录下来还要美美美,吴泽直接联系人拉了个团队,从调度到做后期从头到尾地盯着,确保不出差错。
新郎过意不去:“我还想找你做伴郎呢,没想到让你这么忙活。”
新娘:“别闹了他只能把你拍得好看,衬托起来那就丑啦。”
就这耿直劲,吴泽一度怀疑谁才是自己的真朋友。
忙,吴泽忙得只在电梯里和李育谦说了句“比赛顺利”。
还好新娘给的伴手礼里有巧克力可以送给他。
别的什么沐浴露润唇膏香水之类的,吴泽心里有鬼,拿给对方吧,自己就会先觉得太亲密了,会显得像在有心暗示什么。
巧克力是个惟妙惟肖的小狐狸形状,耳朵、肚皮和尾巴被白巧克力覆盖,蹲坐的样子非常可爱,有着圆圆的眼睛和俏皮的鼻头,有特色不普通,挺适合拿来送人。
就算他一瞬间想过有的人小时候可能就是这个模样,也不会被本人发现不是。
“你连我们明天打什么战队都知道啊?”下楼丢垃圾居然巧遇吴泽归来的李育谦更加开心了。
他关注了,看过了,大概潜意识有印象,可并不是特地联系上了,吴泽不说谎:“凑巧,其实我没记那么清。”
“那更是个好兆头了。”李育谦心情一点没受影响,“回去就吃,明天火速把FOX战队消灭。”
原来是这么个名字,吴泽想着他开心就好,给他鼓劲:“你加油,不过别影响你吃晚饭啊。”
“不至于,这哪……那你要来监督我吗?”李育谦忽然涌上了一阵勇气,“正好晚上打算煮面,我多煮点,你就别忙着做了?”
吴泽很想答应,可惜他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忙得饮食有点不规律,下午吃的午晚餐,只好拒绝:“我吃过了。”
“哦。”李育谦也觉得可惜,下次吧,下次继续鼓起勇气,“那你吃得有点早啊,是不是上一顿没顾上,家里最好备点吃的,晚上万一忙饿了……”
“确实。”吴泽在心里叹了口气,来了,自己的心机又上来了,“再说今天吃的也不合胃口,没吃饱。”
李育谦立刻重新拥有了勇气:“不然还是给你做点?少放点面?”
吴泽冲他笑笑:“又麻烦你了。”
“别客气啊,我麻烦你的时候还多——不是,多着呢,不是还。”一不小心展望未来了!
也可以有“还”,吴泽默默在心里接道。
李育谦晚上做的面里放了西葫芦和煎过的鸡蛋,做出的面汤很清甜。
吴泽陪他吃了会饭,聊了聊,听他说独居的烦恼就是有的菜一个人吃不完没法做,硬要附和:“我觉得也是,一个人吃火锅就不方便。”
李育谦没察觉哪里不对:“对,还有火锅。”
“不如改天一起?”对方太配合,吴泽顺利提出了邀请,“你可以把喜欢吃什么告诉我,回头发我也行。”
“我都可以,不挑食。”李育谦自己也知道说“不挑食”没什么说服力,笑着强调,“真的。”
不挑剔特定的东西就不算挑食吧。他只是能吃的东西都得衡量能不能吃得下而已。
不过和吴泽一起吃饭不太一样,他更自觉主动地吃东西了,一口一口地,随着饭把无比积极的尬聊冲动咽回去,反复咀嚼着话题是否合适,怕对方觉得他无趣,又怕对方会嫌他话多。
以这样忐忑的心情和谁相处本来有可能会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和吴泽相处却不一样,对方给的反应总是很快,自己提的话题他都能接上,也会主动当引导话题的人,哪里都清清楚楚地表明很愿意多聊聊天。
吴泽在写手机备忘录,“豆制品喜欢吗?喜欢哪种?腐竹,冻豆腐,油豆皮,豆卷……”
“腐竹。”李育谦看着坐在对面的吴泽手指飞快地按着屏幕,好巧啊,他的输入法也没开声音,他们都一样,“豆卷是什么?”
“豆皮卷起来炸过的——”吴泽抬眼看他,笑了,“一听炸过的那是什么表情。”
李育谦斟酌着说:“炸过的和芝麻酱一起吃很容易就饱了。”
吴泽问:“腻住了?”
“也不全是。”李育谦摇头。
“没事我喜欢,买,你想吃的话可以试试。”吴泽笑道,“煮好拿餐刀给你切这么一小块。”
李育谦看他的手势,拇指和食指间真的很小一块,也笑了:“不至于……”
吴泽比划时是比好大小转了一下,虎口朝前,把空隙展示了出来,转得李育谦的心跳都跟着乱了。
或许不是对方有什么举动的原因,是他终于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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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冲鸭!
第13章
尽管李育谦并不会因为常规赛开赛就忙起来见不到人,但是吴泽写好的备忘录也没有很快派上用场。
主要还是两人的时间对不上。
别看XXL常年以贫穷小战队的面貌示人,其实是有主场的,常规赛大部分时间可以主场作战,只有几场比赛要飞出去打。
感谢老板,靠人际关系强行蹭到了场馆。
陈年老选手李育谦没怎么感受到主场作战的优势,毕竟他在哪对食宿的态度都有忍耐的成分,早年出去比赛长途奔波也习惯了。
他好就好在哪怕现在已经给自己建立了宽敞安静的环境和更合胃口的饮食,也不会由奢入俭难只想跑回家。能坚持,忍得住。
忍不住的只有在微信上收到吴泽发的消息时的情绪了,忽悠忽悠的,像端着装水装得太满的碗走路,稍一不留神就会漾出来。
是一盒炸豆卷的照片。
李育谦只看缩略图眼前就浮现出了吴泽作怪地给自己比划的样子,对方的唇形有点像小猫嘴,一笑唇角翘翘的,模样怎么看都有点坏心眼。
啊,他好可爱。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经理假模假式地和李育谦寒暄,“在外边住得挺开心?看你脸上都长点肉了。”
有个笑话,XXL第一年主场落地时,有人担心过条件会不会不行,毕竟他们战队不止没一个体重超标的,队长还像常年吃不上饭的。
老板是个要体面的人,不止对场馆和客场队伍的安排做得到位,知道这个梗了还催李育谦增加点体重,只是他一直没能成功。
李育谦糊弄地回答:“还行吧。”
经理问:“有什么要紧事吗?不急着赶回去吧?”
李育谦实在没忍住:“昨天晚上你也这么问的,就不能换一换句式?”
“有用就行。你也体谅一下我们管理上的不容易,你不在这年轻队员都有点跳啊,咱们战队向来对每一场比赛都很重视,有个最好的状态那不是更好吗?”
比赛比完了复盘完了都该到晚饭时间了,这两天也没比赛,他留在这吃饭,作用很大吗?李育谦对经理的歪理不予理会,他看星雨管理得很好啊。
经理追上来:“小心被工作人员爆料你不和大家一起训练。”
“除了您谁会干这事?”李育谦停下脚步,“没看没有别人拦我吗,我感觉我不在这小崽子们挺自由的……”
小朝突然从拐角冒头:“我们没有。”
不止一个人的手伸出来拽他、捂他嘴、把他拖回去。搞什么,到底几个崽在那偷听。
“那别人又不敢来拦你。”经理放低了声音,“说要吃火锅呢,你就留下吃饭呗,不然吃着吃着想到你不在,眼泪都流进了锅里,汤底会变得很咸。”
什么鬼,都分不清是在留饭还是在腻歪人。
“吃一顿少一顿了。”经理苦口婆心。
李育谦倒是没和吴泽约好,他们还没有熟到随便在微信上说一声就能跑过去吃饭的程度,想约对方当面讲更合适。
小崽子们一个个探出头来,串一串糖葫芦正好。
李育谦没办法了:“明天不要又喊我吃饭。”
FLAG这东西就立不得。
第二天官方要各战队交一个常规赛开赛的VLOG用以宣传,需要在基地录一录,录完剪好还得审一下。
经理去联络不知道什么事情了。星雨很忙李育谦是知道的,小崽子的训练量比他要大,这段时间接手了他以前那些工作,没为任何事找过他,完全自己担了起来。
工作人员审完就发也不合适。
以前有其他战队发生过交的视频里录到选手在练新角色的事,还有过已婚选手在线撩解说的年度大瓜,也不知道哪路神仙一阵风吹动摄像师找到的神角度。从那之后大家都注意了很多,所有公开发的视频都得审,是战队规定。
李育谦无奈接过,干活,早干完……也不能回去吃晚饭了。
“这就叫什么,默默努力的孩子也有糖吃。”李灿捅咕星雨,“队长还是疼你。”
“也不知道谁直播小嘴叭叭,全网都知道队长出去住了。”小朝揽住李灿,给他看自己手机,“看到没,XXL战队队长LiY疑似即将退役,我看他是怕你又爆什么料吧!”
李灿闭嘴了,看看戴了耳机对着电脑看视频的队长,没听见,安心了一点,老实地继续训练。
星雨看了小朝一眼,对方一副“啊真是没意思”的表情,也回去训练了。
星雨又望向靠在椅子上干活的李育谦。他以前很为自己始终得不到队长的认可而烦恼,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格的继任者,是队长无奈之下的选择,也担心自己接任之后连亲弟弟都管不住,队伍乱了带不起来,而这些烦恼现在都解决了,小朝不算难管,队长也只是没有把对他的认可说出来而已。
队长是对的,那他要更加努力才行。
李育谦是不知道那边有个小崽子在自动打鸡血,知道了会想给自己也来一针。他强按着被猫抓似的心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审了几遍,回复工作人员没问题,再看未读消息,没有吴泽发的。
唉。
漫无目的地翻着朋友圈,李育谦印象里很少看到吴泽发这个……啊。
吴泽发了张杯子里有西瓜的饮品照片。
拍得很漂亮,气泡仿佛就浮在屏幕下,西瓜中间夹着晶莹剔透的冰块,清清爽爽的,背景虚化了,看桌子不像在家里,大概是出去喝酒了吧。
李育谦默默地按了一下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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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现在的移动通信技术,从发完朋友圈就总在注意手机的吴泽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赞。
他俩的对话还停留在李育谦说战队有事会晚点回,吴泽回复了“加油”的表情包。
回完消息没过多久吴泽就出来跟刚从国外回来的合伙人喝酒了。
特地跟李育谦报告一下有点太刷存在感了,发朋友圈就没有这种顾虑,毕竟看到的人并不知道发的人指定了给谁看。
“嚯,跟我出来这么开心的吗,还拍照发朋友圈了,头一回啊!”合伙人一眼瞄到,很是惊奇,“我来认领下,让大家伙都羡慕羡慕!”
吴泽没有阻止,果然对方很快放下手机说:“你这就没意思了啊,啧啧啧,不得了,难怪我听说有的人一落入爱河就惊涛骇浪……”
吴泽但笑不语,听他问“进展怎么样了”才淡淡回答:“还行吧。”
“抓紧时间啊!怎么今晚这大好的月色不约人家!我不重要的,为了兄弟的幸福这酒我可以不喝!”
吴泽微微摇头:“他最近挺忙的,就算有时间也还是休息好最重要。”
“噫,你怎么这个画风!不是,见缝插针啊?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男人总要去做运动的吧,你约他他答应,就是成功一半了!没有男人不想在意中人面前展示一下的,我家那位现在体能训练还喊我陪着呢……”
吴泽十八九岁就跟合伙人认识了,那时是在摄影论坛里,他已经学了一段时间,算是半个技术党。
论坛里有个经常冒泡的器材党,还是个情怀党,忠于某一品牌,认为它就是最好的,某一品牌就是信仰。
那个品牌吧,确实有过表现极其优秀人手一部的年代,只因不是大厂,随着技术变迁渐渐就追不上时代了。
当时的品牌最新款出现了一些为人诟病的问题。这个情怀党每天和人吵架,吵翻了天,还声明没有数据支撑都是嘴炮,说自己要在某场馆开箱100台最新款机器证明该品牌没有这个问题!
吴泽当天在那个场馆附近拍片,结束时想起这事,到那边去看了一下。
没想到,真的有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百无聊赖地坐在场边,身旁摆了一大堆纸盒子。
该不会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