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我们打算考试前一个星期再留校复习,不会像你们高三提前那么久的。”庄文曜笑了笑,“我们不一样。”
“唔……”陆之恒低着头,说,“我本来是想留校学习的,但是这周末有明星来溶城录综艺,我们班同学就趁此机会回去放松一下,都回家了。而且孟圆姐这周末回溶城给段曦过生日,他也不留校了……”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陪陆之恒留校了啊!
“怎么赶得这么巧啊……”庄文曜有些意外和唏嘘,“那咱俩就一块回家呗,反正在家也能学,我可以去你家陪你自习……等等,我们可以一块留校啊!”
陆之恒:“嗯?”
庄文曜灵光一现,激动地说:“咱俩同学都走了,你一个人住,我也一个人住,那咱们可以一起住啊!你来我宿舍住吧?”
周末留校的人是少部分,为了搭个伴,也会私下里调换宿舍、住到一起,是被允许、很常见的现象,但多发生在同班或同级生之间,跨级的还真比较少。
“啊……”陆之恒心动了,但还是有点犹豫,“可以吗,你舍友愿意吗?”
“怎么不愿意呢!他们人都挺好的,而且那么喜欢你,肯定同意你来住啊!”庄文曜已经替他们做好了决定,兴高采烈地拉住他的手,“你等我回去问问他们!”
“嗯!”陆之恒也很高兴,漂亮的脸蛋漾满笑意,无意识地晃了下胳膊,两人交握的双手荡来荡去,“不行的话我们再一块回家!”
“好!”完全沉浸在欢喜与期待中的庄文曜,早就把尺度二字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甚至没能察觉,不刻意注重尺度的相处,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两人慢吞吞回到男生公寓,不得不分别。
陆之恒:“那我先回去了?”
庄文曜愣了一秒,才意识到,陆之恒现在搬到1楼了啊!
高三的待遇真是好,日常通勤都很方便,不用爬楼。
慕了,真想跟他一块上高三!
“嗯,拜拜~”庄文曜冲他摆摆手,“等我好消息!”
“好!”陆之恒望着他的背影,笑。
……
“什么?陆神要来我们宿舍住?”张烨然眼睛瞪得像铜铃,“好啊!让陆神睡我的床!”
张芮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新奇又兴奋:“班长,睡我的床也可以!”学神的仙气谁不想沾沾呢?
“睡我的也行!”祝金融也憨憨地笑着。
庄文曜开心极了:他就知道,陆之恒一定会得到311的集体欢迎!
“那我就让陆神自己选吧,他习惯睡哪张床就睡哪了?”
“哎,”张烨然提供了一种新思路,“留校不是周末两天吗,两个晚上两个中午,你让陆神一觉换一张床,把咱宿舍睡个遍!这样咱311就是学神开过光的宿舍了……”
庄文曜听到“睡个遍”就狠捶了他一拳:“想什么呢!不正经……”
“哎,我可没乱想哈!”
笑闹间,庄文曜给陆之恒报喜:
曜:[他们同意啦!]
陆之恒:[真好!谢谢~]
庄文曜刚想打字:[你怎么又说礼貌用语]
陆之恒接着来了条:[是说给你三个舍友的]
庄文曜笑了,改成:
曜:[嘿嘿]
曜:[/兔兔卖萌]
接着陆之恒发了一个两只小猫熊抱在一起、肉肉的脸蛋蹭来蹭去的表情包。
庄文曜一下子被萌到了,嘴角疯狂上扬,但转念又想:他哪来的新表情包?还是这么可爱的!这是和谁聊天存下的!
暗戳戳吃醋醋,随手返回消息列表,忽然发现五分钟前刑晓辰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晓辰:[学长,在宿舍吗?]
晓辰:[可不可以来楼梯间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晓辰:[/眯眯眼]
啊,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老被人约谈?
庄文曜放下手机冲了出去,一开门就看到刑晓辰从5楼下来,站在3楼的楼梯口,不知等了多久。
“不好意思啊晓辰,刚刚有点事,才看到消息。”庄文曜有些愧疚地挠挠头,“你有事?”
刑晓辰看上去非常慌张,来回踱步,听到庄文曜的声音浑身一抖,转过身来,孤注一掷般,猛地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庄文曜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出什么事了?别怕,大胆说就行……”
“学长……我……”刑晓辰咬着下唇,憋得脸通红,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说,“我喜欢你!”
庄文曜:?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告白日hhhh
第117章 形同陌路
庄文曜板起面孔:“晓辰啊,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只要说出了最艰难的四个字,刑晓辰的心里话就源源不断地倾诉出来,“学长,我来一中之前、看到你拍的宣传片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算是一见钟情吧……上天眷顾,我考上了一中的航空班,见到了学长,我才发现,学长你比宣传片上的还要帅、还要优秀……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开玩笑!学长,可以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吗?我想……我想和你在一起!”
庄文曜傻眼了。
这个世界为何如此荒谬!
他实在是太慌了,搬出一套避重就轻的话术:“晓辰啊,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才刚上高中,很容易对学长学姐啊,产生一些崇拜或者依赖。我那时候也是这样,特别迷我的学长……但是这不一样……”
“不是的!”刑晓辰拼命摇头,“我分得清崇拜和喜欢!我说过了啊,我在来一中以前就喜欢你了!你在宣传片里的样子,简直就是我理想中的样子!就算现在你成了我的学长,我还是很崇拜、很喜欢你,但我并不想太依赖你,而是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优秀的人!学长,我喜欢你!”
“……”庄文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甚至不知如何进行表情管理,神色晦暗不明。
他非常震撼,甚至有点佩服: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这四个字!
他庄文曜和陆之恒十年情分,都不敢说“喜欢”,意外说漏嘴了,还要想办法掩饰过去,以维持现在的关系。
但是他刑晓辰,还有沐绵,他们才和自己才认识多久,凭什么这么容易就表白!
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他真的理解不能。
刑晓辰显然误会了庄文曜的情绪,问:“学长,你歧视同性恋?”
“没有!”庄文曜立刻反驳,“现在什么年代了,我怎么会歧视……”
作为一名喜欢同性的特殊群体之一,刑晓辰的感情显然比较脆弱敏感,很在意庄文曜的态度:“那就是我不够好?你不喜欢我……”
“不是啊!”庄文曜连忙否认,“你很好,很优秀也很努力,我一直都挺喜欢你……啊不是,挺、挺欣赏你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不代表……”
“我明白了,”刑晓辰忽然抬起头,鼓起勇气朝他迈出一步,“学长,你没有喜欢过同性、没有和同性.交往过,所以不适应,对不对?”
“……”这句话我只能认同后半句!
“学长,没做过的事,可以试一试!其实……”
正当庄文曜正犹豫着如何作答的时候,刑晓辰忽然又向他靠近了一步,抛却了一切紧张、担心和顾虑,孤注一掷般说道,“我愿意给你试!”
庄文曜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一时懵了:“啊?”
什么叫“给我试”?
刑晓辰的脸红得不能再红,再也没有勇气重复刚才的话了。
庄文曜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接着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不是的,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
“刑晓辰!”
他猛地大喝一声,导致刑晓辰条件反射般一个激灵、挺胸抬头立正站好。
“我对同性恋没有任何偏见,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助长这种不良的风气在我们的集体中蔓延。”庄文曜的表情像站军姿时那样严肃,完全没了私下和朋友相处时的阳光活泼,沉声道,“我不管你受到了谁的影响,你都应该时刻坚守自己的原则,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只有懂得爱自己,才有能力爱别人。我言尽于此,现在请你马上回自己宿舍,收拾内务、早点休息、停止胡思乱想!这是命令!”
庄文曜最最不想用学长的身份压他,觉得这在任何情况下都是非常傻逼的一种行为。但是刑晓辰的执念太深,攻势更是近乎“死缠烂打”。庄文曜这个情感方面的小白,哪里想得到别的办法?
刑晓辰眼眶开始泛红:“学长……你再考虑一下呢?”
他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默默喜欢着庄文曜,但是从没打算表白,而是把他当做努力的方向和信念,去追逐和仰望。
但是今天,庄文曜在球场上的表现太过鲜明耀眼,在刑晓辰眼里更是光芒万丈,令他心心念念了一整晚。于是荷尔蒙上头之下,就做了这个冲动的决定。
他很清楚,表白这一步凶险未知,没有回头路。这一脚下去,成则功德圆满,败则万丈深渊。
他做好了面对最坏的结果的准备,但还是想争取一下,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天堂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他并不知道喜欢庄文曜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
“……”庄文曜在心底叹了口气。
既然对方如此决绝、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他只有同样干脆果决,才能让他清醒。
“晓辰,我实话告诉你。”庄文曜控制着语气,尽可能地温和平静,“我有一个,从小时候起就很喜欢的人,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他,甚至比以前还要喜欢……你懂我意思了吗?”
其实不用刻意控制,他谈到那个人,神情语气便都会柔和下来,甚至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笑意,或者说,幸福感。
虽然,他对陆之恒从小到大的“喜欢”,不是同一种“喜欢”,是有变化的。但是既然都是对他一个人的,那这样说也没错吧?
看着庄文曜的表情由阴转晴,刑晓辰愣住了:“学长喜欢的人,是男生还是女生?”
庄文曜并不打算向他出柜,一来避免令他燃起无谓的念头,二来是对自己和陆之恒的一种保护。他稍稍正色:“这不重要,重点是……”
“不是我。”刑晓辰悟性极高,立刻听懂了话中的弦外之音:他不会有任何机会了。
刑晓辰飞速转身上了楼,灯也不知道开,就这么只身钻进了黑暗的楼道里。
庄文曜却没有立刻走开,呆立半晌,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只是心里怅怅的,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直到宿舍楼里吹响了熄灯号,庄文曜才猛地回过神来:淦,还没有洗澡洗漱!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宿舍,抹黑躲着宿管大叔的巡查,把该做的事都做完,蹑手蹑脚地上了床。
太累了,今天一天都太累了。
庄文曜的脑海纠结一团,但无法抵挡身体的疲惫,很快昏睡了过去。
……
总所周知,庄文曜的作息一向很规律,不需要别人督促,起码311的舍友们知道。
因此,当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个整理好内务准备去吃早饭去教室之前,看到庄文曜还在睡,并没有太担心。
张烨然最后一个出门,悄悄带上门:“曜哥昨天打球累了,可能是想多睡一会吧,咱不打扰了,先去吧!”
张芮、祝金融:“好!”
然而,当早读前五分钟,庄文曜的座位还是空着的时候,张烨然突然意识到不对,当机立断拿上钥匙跑回宿舍把人从床上薅起来:“曜哥你搞什么啊?不上课啦!”
庄文曜在梦里被他摇醒,非常没有实感。这时早读的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而梦中人终于意识到今天周三,是英语早读!而他们的Summer老师,可是出了名的严格!
庄文曜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麻溜穿衣服:“你怎么不叫我!”
张烨然给他塞书包:“这不是来叫你了吗!”
两人风驰电掣狂奔到揽月楼:“完蛋啦——”
教室里,大家呜呜泱泱大声朗读英语。
讲台上,Summer老师指着他俩训话:“从开学,到现在,我的早读,从没有人迟到过!你俩是第一个。”
张烨然悄咪咪举起小手:“老师,病句……”
“Shut up!”Summer老师气坏了,“你迟到还有理了?”
“报告老师,张烨然同学没有迟到。”庄文曜说,“他早就到教室了,是为了回去叫我才晚来的。”
Summer老师瞟了他一眼:“你要是反过来说我还可能相信。”
“是真的!”张烨然原本不打算解释,和同桌一块受罚也无所谓,既然庄文曜都替他说了,便自己辩解起来,“我很早就到啦!我舍友都能给我作证的!”
坐在第一排专心读英语的张芮,实则时刻留意着他们仨的情况,这时候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朝Summer老师点了点头。
“……”Summer老师很信任张芮,因此不再责怪张烨然,转而把矛头对准了庄文曜,“没想到迟到的人是你啊,班长同学?昨天晚上干什么了,睡到现在,连你是谁都给忘了!”
庄文曜愧疚难当:上高中以来,从没因为睡懒觉迟到被老师训过。
Summer老师一通输出,从早读的好处讲到英语的重要性,以及“被窝是青春的坟墓”等等观点,宣布了最终的审判:“行了,我也不多说,你心里有数就行。班长同学,老规矩,拿着书到走廊里站着读去吧。下了早读去我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