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潋滟无比的混血眼眸含着笑意, 配合他此时的动作, 就像是一场无声而诱惑的默剧。
夏夜的微风习习, 吹拂在他涨红的脸颊, 凉得令人舒心却还是解不了渴。一两声虫鸣似在嘲讽他的纯情和无知, 他将手深入苏然的秀发, 希望可以找回一些主导权。
可惜无用……
不断的隐忍中, 泪水蓄满了他的眼眶。到那一刻, 他激动得双眼泛红, 满脸紧绷。
他听到了血液流过血管的声音,那样的悦耳, 让他不自觉地闭上双眼, 感受这片刻的放空。
淡淡的石楠花香飘逸而出,与清冽的马鞭草混杂在一起, 交融出今夜最迷人的香薰。
***
一个重温又升级的来回。
他早上醒来时,苏然正抻着脑袋, 静静看着他。
“宝贝,你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他连忙向被窝里滑了半个头,还嫌不够又用手拎起被子的边缘,罩住自己的半只眼。
只是太阳有点射眼, 他并不是害羞。
“不记得了。”
“那我重新来过。”
“别,我也为你服务了。要扯平,不能…多。”
他说着曲起了腿,炽热的感觉似乎又回笼到他的肌肤内侧。
“我和你扯不平了,宝贝,我爱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我不奢望能换回相同的份量,但请你接受我,不要抛弃我。”
修长的食指勾起被子,苏然一点点向下掀,仿佛在掀他的盖头似的,直到他整张脸都曝露出来。
圆润的指尖悬在他的脸颊上空,描绘着轮廓却不曾落下。
仿佛在等他的许可。
苏然真是太勾人了。
他一定要稳住自己的心神。
“我第一次将真心捧出来,如果你拒绝我,我会伤心。但如果你接受了又丢掉,我会痛不欲生。我们已经经历过无法回避的事实,我希望你可以对我负责。”苏然抬起手按压在他的胸口,“用心负责。”
他拿开苏然的手,在美人哀哀戚戚地眼神中勾起唇角:“是不是因为我看起来纯良,所以就都爱拿这套来框住我。”
“我没有。”
“没有吗?”
他捏着苏然微凉的手指,不让他乱蹭。
“你刚刚又在卖惨。什么无法回避,什么负责。明明是你情我愿,却说得好像我占了你的大便宜。”他将苏然的手放回到他自己身侧,又伸出手将他二人共同的被褥划出一道深沟,并仔细压实了,半侧着身体撑着头,“如果我今天轻易的答应了你,那将来谁爬了我的床,都来这一套,那我岂不是要对很多人负责了?”
“你不能谁都可以。”
“为什么不能?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现在很有钱,马上还会更有钱。”
“虽然我醋意熏天,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这也是我为什么非你不可的原因。我想获得你的认可,你的心,因为它在这个利欲熏心的时代实在太珍贵了。”苏然说着,偷偷用脚顶着他的脚趾,像用尾巴来试探的兽,“你也不是轻易答应我。我们已经相处很久了。我也符合你的条件,我干净,我能挣钱,我以前没喜欢过别人,今后也只爱你一个。别拒绝我,兴风,阿兴……”
“我考虑考虑吧。”
早就动了心,但为了拿捏苏然,他还是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穿衣镜里的红梅在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想起昨天晚上那场摄人心魄的情事,忍不住又红了耳尖。
“那我们算是交往吗?”苏然从身后揽住他,帮他系着扣子。
镜子里倒影出苏然修长的双腿,以及同样带着绯红点缀的倒三角,菱角分明的脸扣在他的肩头,细碎的头发轻挠着他的脸颊,他像是被古油画里神子环抱住的幸运儿。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苏然都是无可挑剔的,是一件造物者用来炫耀的完美艺术品。
“算。”他忍不住抚摸苏然的脸颊,向上向下,整理男人微乱的秀发,“你今天没有通告?”
“没有,我想和你去坐摩天轮。”
“?”
苏然开始帮他穿皮带,一格格深入,扣上,扣紧,又将他的身体掰过来,将那枚珍贵的六芒星胸针小心翼翼地别在他的衬衫上。
“是我校园时小小的愿望。如果我可以在学生时代遇到你,和你一起上课,在上铺趴在床沿偷看你午休,用零食勾起你肚里的馋虫。在开满紫藤花的长廊下吻你……”
苏然喜欢的事情和他一模一样,仅仅两三句他脑子里已经有了幻想。
这些浪漫的片段像粉色的樱花,层层叠叠盖住那些他和另一个人的,不愉快的过去。
“咳、”他红着脸颊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你比我大一岁,我不会和你同寝的。”
“那我便是你是苏学长。”苏然微微屈身,握住他的腰将他抬起,从下而上地吻住他的唇,在交缠中沙哑着低喃,“……傅学弟。”
他被苏然吃得死死,刚穿好的裤子最后又只能换了一件。
苏然倒是聪明的很,从一开始就穿着空气西装。
吃过早饭后,苏然显得更加神清气爽。
***
今天是工作日,游乐园里行人并不多,但他们还是戴着口罩、墨镜、鸭舌帽。
苏然出门时在衣帽间挑了好久,一定要和他穿同款才肯罢休,于是平日里西装革履的苏然穿上了白色的宽松卫衣,蓝色条纹运动裤,银色的球鞋,还有和他同款的白袜子。
头上压了一顶灰色的鸭舌帽,整个人看起来真有几分学生的模样。
苏然与他十指相扣,两个180+的大男生在步道上走着,侧目的行人众多。
“看着好眼熟。个子高的那个怎么那么像苏然。”
“然哥不是这种穿衣风格,不可能。”
“但是个子稍矮的那位胸前别的胸针,好像是然哥的……”
“哎呀然哥这么红,同款山寨很多的。”
“也是,不过这俩人看着也好帅!还同吃一根冰淇淋。”
“我的天,亲了亲了。”
“舔奶油虽然是老套路,但真是百嗑不腻啊!”
……
游乐园新研发的≤“噼里啪啦”杨枝甘露冰淇淋≥,说白了就是冰淇淋里面加了跳跳糖。
他咬了一口含在嘴里,正感受着小精灵的上窜下跳,苏然低头就舔过他的嘴角。
跳跳糖的滋味似乎一下子蔓延到了嘴边,酥酥麻麻扩散全身,他脚底都像是踩了棉花。
冰淇淋吃完正好走到摩天轮前,这里的座舱做了特别的设计,并没有座位而是啤酒桶状仅供人站立的形状。
通体360°环绕的玻璃给顾客更好视野的同时又加了一层镀膜,让外面的人很难窥探到舱内。
这反而让苏影帝更加肆无忌惮,从一进去就黏在他的身后。
“阿兴……”苏影帝蹭着他的脸颊,又开始种起了草莓。
摩天轮行进得很慢,随着时间的推移,马鞭草的气味越来越浓,将他这只吸血鬼牢牢地定在原地。
苏然摩挲着他卫衣上的胸针,他的手指微凉又带着薄茧,不断转动、拨拧着,仿佛对那颗六芒星的角度永远不够满意。
座舱在狂风中轻摇,发出吱呀的呜咽。
苏然一定是弄错了,可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bgm《MY BOO》 歌手:易烊千玺
第七十章
还是那个红瓦粉墙的小阁楼, 今天井上公子又招了金鸣过来,和他商讨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酒红色的奢华沙发上,韩若金支起他光洁瓷白的腿,吸着细枝香烟, 吞云吐雾, 他眼眶深凹,狭长而微眯的眸中透着颓靡忧郁, 像一朵开到极致艳丽要败的紫色睡莲。
金鸣拘谨地坐在对面, 不敢言。
现在娱乐圈一半人都在传韩若金是个爱而不得的疯子, 还有一半畏惧傅家的势力也不敢和韩若金合作。
总之, 韩若金已经在圈内销声匿迹了两个月了。
苏然有红, 韩若金就有么无人问津。
他本以为今天来, 韩若金是来找他想办法卷土重来的, 然事实却是……
“内娱混不进去就算了, 你也不必苦恼。我下个月就要回M国了, 届时我会以井上公子的身份举办一场假面舞会, 邀请各位豪门人士的同时我也会邀请几位导演来参加,其中包括你。”韩若金敲了敲桌子上的黑色请柬, 继续说道。“帮我个小忙, 价格你来开。”
金鸣拿过那张请柬,黑色的封面打开里面是一层金箔, 文字镂空雕刻着他的名字,右下角还有一朵紫黑色的玫瑰花瓣, 看起来诡异又高级。
“井上公子太客气了,我不是一直都在帮你的忙。你有事尽管吩咐。”
韩若金斜斜睨了金鸣一眼,说道:“我要你向傅兴风认错,供出老孙, 并在宴会上捐出《摄破皇魂》的全部盈利所得,以此博取他的信任。然后,将迷药下在他的酒里,把他带进我的房间。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
金鸣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苦笑道:“我现在大部分的家底,都是来自于那部戏,要是全捐了,我就成负翁了。”
“这你不用担心。你捐的钱,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如果有更好的想法,可以让傅兴风相信你,不捐钱也可。”韩若金夹着烟,微耸了下肩膀,“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方法。金导演,开个价吧!”
金鸣脸上堆起笑容,好奇地问:“你邀傅兴风,他能去吗?”
“我是以井上公子的身份向他邀约。井上先生和傅家以前可是世交,傅谨不会不给井上这个面子。傅兴风又等着拿祖产,一个聚会而已,他为何不去?”
“哦,哦。”金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还是没有说出个价码。
韩若金以为金鸣这是想就着他的价码讨价还价,所以才未开口,便随意说了个数。
“1个亿。”
“井上公子。”
“还嫌不够?”
“不是……”
“你要少,说吧。只要我出得起。”
金鸣将请柬回折,小心翼翼地推了回去,吞咽下好几口,仿佛下了重大决策似的。
“井上公子,你让我演强迫人的戏码,几百遍,我都成,让我当撞伤你的坏人,我也能认。可是……”金鸣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不敢看韩若金,“兴风是我的好兄弟,你让我把他送到你床上,我做不到。我和死鬼虽然混蛋,但我们从不敢强取豪夺的事情。我、我我不是说你混蛋啊,我的意思是,做那事吧,也要两情相悦。否则你也不舒服啊!”
“哼。兄弟情义?”韩若金冷笑,“2个亿。”
“不是,这就不是加钱的事。我真的真的不能对不起死鬼,就算他现在不理我了,我还想以后能和他做回兄弟的。你让我做这种事情,傅兴风要恨上我一辈子的!”
“你以为凭你现在做的事,他就不会吗?”
“那、那我至少没害过他啊!老孙秋容那事,我至少还救过他一命,说不定哪天他就想开了呢!”
“酒肉也有真感情?可笑……哈哈哈,真是可笑。傅兴风泉下有知,应该会很开心。”
“井上公子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许你诅咒死鬼。”金鸣思索着,突然茅塞顿开,“你,你,你对他爱而不得,要与他同归于尽,那我就更不答应了。你要敢动死鬼的命,我就和你拼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若金在沙发上笑成了团,清越而嘹亮的嗓音刺激着金鸣的神经,他甚至想一拳揍在这清俊少年的脸上。
他从没有见过比韩若金更邪恶更混蛋的人,他后悔自己上了贼船如今两头为难。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将韩若金引荐给老孙,让他有机会和他那年迈七十岁的井上老父亲相认。
或许,他失去了发财的好机会,如今会落得负债满满,可他至少不会失去他的好兄弟。
TMD,死鬼!
劳资对不起你!
笑声突然遏制,韩若金站起身,任上身墨绿色的真丝长袍逶迤于地。
韩若金一步步走到金鸣的面前,抬腿踩在他的扶手上,俯身压向他,烟蒂在他脸侧的真皮沙发上烧出一个洞,也同时熄灭化作一缕呛人的黑烟。
金鸣惊恐地瞪着韩若金,差点没睁着眼睛晕过去,他抽搐着嘴角,眉毛狂跳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烟头偏一寸,就能把他的脸烫出个大坑。
韩若金动作如此危险,怕不是真疯了?!
然而接下来韩若金说的话,更让金鸣笃定韩若金是脑壳坏了。
“金鸣,你的好兄弟早就死了。”
“放屁!我看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金鸣扶着半边扶手,在沙发上站起来,跳到地板上脱离韩若金的桎梏,他拿上桌面的车钥匙,转身就去衣架上取自己的外套。
套上裹紧,开门要走。
韩若金一个眼色,门口的保镖又将金鸣拎了回来,铐在椅子上。
韩若金摆手示意那两个保镖回到门外站岗。
“金导演别那么着急走,我话还没说完呢。”韩若金重新坐回沙发上,一双裸足踩在黑色茶几上,高翘着二郎腿。
场景很香艳,好色的金鸣却吓得根本不敢抬头看。
死鬼是不是早就看出来这是个蛇蝎美人,所以韩若金几次勾引都不成?
苍天呐,眼瞎祸遗万年啊!
“麻烦金导演好好回忆一下,傅兴风从医院出来后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