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想法,他和焦容订婚了又怎么样,就算结婚,也不妨碍他对佟贝贝有意思。
直到祝总连着两次空降,还对佟贝贝关照有加,他才回过点味儿,意识到佟贝贝他是“碰”不了的。
仲耀辉:算了,长得好看的多的是,不缺这一个。
仲耀辉理了理领带:何况他和焦容的订婚宴在即,暂时也得收收心了。
想到焦容,想到焦容背后那位在总公司颇有权势的表姨夫,仲耀辉的眼底闪过从容不迫的自信——焦容和佟贝贝,他当然只会选择在事业上可以帮到自己的那个。
至于佟贝贝……
仲耀辉心底轻嗤:高嫁了又如何,娶回去当个花瓶?
男人都喜欢好看的,他能不知道?
说到底,这世上从来只有跟他一样克制得住本能、会做选择的男人才能走得远、站得高。
等着吧,他以后还真要看看,佟贝贝那传闻中的老公到底有多厉害。
结果一转眼,订婚宴上,仲耀辉就见到秦岭。
“来,小仲,带你认识一下,这位就是麓山的秦总。”焦容的表姨夫含笑引荐道。
麓山家大业大、商圈新贵,仲耀辉自己就是做地产的,能不知道秦岭吗。
他赶忙热络地打招呼,神情间无不带着恭敬和恭维,姿态之低,隐约有些点头哈腰的意思。
另一边,焦容惊讶地看着佟贝贝:“你怎么在这儿?”
佟贝贝眨眨眼。
他今天是跟着秦岭来的,说是朋友家孩子的订婚宴。
此刻看到焦容,他一下反应过来,今天这订婚宴的主角,不会就是焦容和仲耀辉吧?
佟贝贝:那可真是太不幸了——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自助餐台旁,佟贝贝端着手里的鱼子酱,无声又无语地回视焦容。
焦容看着佟贝贝,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他以为佟贝贝故意的,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到他们这里,几步走近,压着声音,切齿地磨牙,问:“你什么意思?故意来捣乱?”
佟贝贝顿时觉得手里的鱼子酱都不香了。
故意?
他故意什么?
故意一声不响地过来参加订婚宴,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给两位新人触霉头?
他们两路人,到底谁给谁触霉头?
佟贝贝没搭话,脚尖转了个方向,焦容哼了声,高傲地低声道:“行啊,来就来吧。”招待了这么多人,还嫌多一个佟贝贝吗?
焦容无不得瑟地说道:“我这订婚宴还行吧?”
六星酒店,最大的厅,请的人非富即贵。
跟着凉嗖嗖地问:“你不是都结婚了?老公是大老板吗?”
“怎么我看你连个喜糖都没有啊?”
“请柬呢?酒席呢?不会除了戒指这些都没有吧?”
焦容说着抱起胳膊,抬着下巴高傲地哼了一声。
佟贝贝没理他,神色如常地转身。
焦容觉得一拳头又砸在了棉花上,火气瞬间又起来了,抬手就要在佟贝贝的肩上搡一下,倏的,表姨父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
焦容赶忙敛起神色,端出微笑。
表姨父不是独自来的,身边领着仲耀辉,还有一个焦容没见过的男人。
焦容见那男人眉眼深邃、气宇轩昂,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疑惑。
仲耀辉端着手里的香槟走近,附耳低声:“是麓山的秦总。”
焦容:!
焦容正要含笑打招呼,眼一抬,却见那位秦总谁都没理,反而走向了佟贝贝。
佟贝贝和秦总就好像认识似的,两人站得很近,脑袋凑着脑袋,视线相交。
两人不知低声说了什么,秦总抬眼,唇边浮着笑意地看着佟贝贝,佟贝贝亦抬眸,含笑回视。
焦容耳边传来仲耀辉的低喃:“他怎么在?”
焦容也是满脸疑惑:佟贝贝认识麓山秦总?
表姨父这时笑了笑,收回看向秦岭那边的目光,为两人解惑道:“哦,那位是秦总的太太。别说你们,我一开始也吓了一跳。”
太太?
太太!?
佟贝贝和麓山秦总?
秦总就是佟贝贝的老公?
焦容和仲耀辉同时瞪眼看过去,齐齐震惊。
秦岭带着佟贝贝走近。
见这对订婚宴的主角面露惊愕,秦岭主动介绍佟贝贝道:“我太太。也是绿源的员工,不过最近要离职了。”
佟贝贝没看两人,礼貌地回视了表姨父一眼,表姨父对他笑笑,举了举手里的香槟,以示敬意。
表姨父也是率先开口的那个,很给秦岭面子:“秦总金屋藏娇啊,以前从来没听说你结婚,也从来没见过你太太,今天真是狠狠吓了我一跳。”
秦岭:“刚领证,还没正式公开。”
表姨父:“哦?这么说,我是最先知道的?”
秦岭:“必须。”
表姨父听得很开心,握着香槟哈哈直笑,继续和秦岭聊着。
旁边仲耀辉和焦容的脸色都很不妙,只是各自不妙得不太一样。
仲耀辉:佟贝贝的老公是秦岭?那他想泡佟贝贝的事秦岭知道吗?秦岭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有什么后果?会不会告诉焦容的表姨父?
焦容:难怪佟贝贝住金恒府、坐豪车,随便买张床就近百万。
佟贝贝怎么认识秦总的?秦总怎么会看上他?这种狗屎运怎么就落到佟贝贝头上了?
两人各怀心思,各自惴惴。
不过有一点非常统一——再看向佟贝贝,两人的眼神要有多酸就有多酸,酸得都能拿来泡N坛鸡爪了。
两人再一对视,相互又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各自根本不想看到的内容——
焦容:怎么,心心念念的人嫁了富豪,很遗憾?
仲耀辉:别没事找事。
焦容:我没事找事?到底是谁现在都没放下佟贝贝?!
仲耀辉:你有病?
焦容:仲耀辉!
对这些,佟贝贝一概不知。
他只是感叹世界之小,这第一次以“妻子”的身份跟随秦岭出来,就是这么一个他根本不想出席的场合。
好在秦岭只是待了一会儿便带着他离开了。
这场订婚宴留给佟贝贝的记忆,最终只剩下这家酒店的鱼子酱很好吃,没有别的。
这日,午饭后,人事的同事过来了,找到佟贝贝,热络又客气地表示离职手续走完了,“把电脑交了,你今天就可以收拾收拾了。”还格外贴心地递过来两个空纸箱。
佟贝贝根本不需要纸箱,电脑一交,抽屉拉开,取出简单的几样物品,起身、走人,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新生活,万岁\(≧▽≦)/
第12章
离职不上班的第一天,不用早起,佟贝贝睡到九点半才醒。
醒来后赖在床上,张着手脚,好好地伸了个又大又长的懒腰。
爽!
起床后,佟贝贝不紧不慢地洗漱、弄吃的,又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泡了杯红茶,端着走到客厅落地窗前,边喝边晒太阳。
晒着晒着,佟贝贝闭上眼睛尽情地感受这份悠闲,太舒服了,舒服得他浑身每个毛孔都轻松惬意。
中午,佟贝贝简单吃了些,反正没事、也不用上班,他躺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又闭眼小憩了二十分钟。
下午,他去了婚房那边。
大家电都安装得差不多了,家具也在陆陆续续入场。
他不紧不慢又不失效率地继续逛家装城,东西买买,累了就找个店坐下来喝喝茶、刷刷手机。
再不用整天闷在办公室,更不用朝九晚五,时间随他支配。
这么轻松惬意地过了一周,肉眼可见的,佟贝贝的气色变好了,俊朗的模样里增添了闲适,气质神态都变得更温和、更明媚了。
秦岭看在眼里,明白他年轻的伴侣为什么执意要辞职了。
而佟贝贝心情好气质佳的样子,也反过来影响了他。
秦岭近来一见佟贝贝就觉得放松,工作的疲惫和压力都得到了缓解释放。
时间一晃,年末。
秦岭更忙了,忙得平时只能和佟贝贝通几通电话,日常不在,整天飞来飞去。
佟贝贝一个人也挺惬意的,还很充实——房子经过他一个多月的收拾,总算快要收尾了。
眼看着快过年了,佟贝贝开始置办年货、打扫卫生、做一点可以速冻起来的吃的。
他做了不少,分了一些给闵恒,又分了一些给一直帮他搭手弄房子的司机老张。
老张的家不在本地,年前就要返程、回家乡。
他见佟贝贝给他分了这么多吃的,还多是肉类,格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本来还要买点带回去的,你送我这么多,我都不用去超市了。”
佟贝贝笑:“这不是刚好吗?”
老张来拿年货的,和佟贝贝站在楼下聊了会儿天,聊到过年,老张突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秦总今年过年回不回得去。”
?
佟贝贝觉得这话有点怪。
什么叫“回不回得去”?
难道还能有什么阻止秦岭回家过年吗?
老张压低声音,说悄悄话的架势:“我跟你说啊,还不是因为秦总之前那个吗。”
那个?
老张:“就之前准备结婚那个。”
啊,前任啊。
前任怎么了?
老张:“去年过年,秦总没回家,秦总他爹从乡下上来过年的,你猜怎么着,秦总他爹不喜欢秦总找的那个,说那个人妖里妖气,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父子俩就闹得不是很愉快。”
啊,这样啊。
佟贝贝的指腹刮了刮无名指上的戒指。
老张也是好意:“反正秦总他爸那边——你以后可能要多担待了。”
转头和秦岭通电话,佟贝贝问起过年,秦岭:“年前我们刚领证的时候我回去过一次。最近太忙了,今年过年不准备回去了。”
佟贝贝以为秦岭的爸爸还是像去年那样来城里过年,秦岭道:“去年闹得有点不愉快,他今年也不打算过来。我弟到时候会回去陪他过年。”
这样啊。
佟贝贝:“那你过年还出差?”
秦岭笑:“我倒是想,可没人会陪我除夕夜年初一的耗着,大家都要过年。”
既然如此——
佟贝贝:“那我们一起吧。”
当然。
秦岭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秦岭:“我尽量赶在除夕夜之前回来。”
佟贝贝:“好。”
除夕夜前一天,小年夜。
“叮咚。”
秦岭到了。
佟贝贝打开门,眼一抬,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纯白的玫瑰。
他愣了下,秦岭递给他。
佟贝贝接过,看看怀里的玫瑰花,神色间带着惊讶,过了会儿,惊讶转变成一点羞赧,怪不好意思的。
佟贝贝:“谢谢。”
他还是第一次收到玫瑰。
秦岭也是第一次送人花,进花店的时候花店老板问他需要什么、送给谁,秦岭说送给老婆,老板推荐了红白蓝三种玫瑰,秦岭最终挑了白的,主要是觉得佟贝贝温温和和的,和白色很称。
如今一看,果然很称,还很巧——佟贝贝今天穿了身米白色的毛衣。
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花,都很配他。
秦岭还带过来几瓶红酒,都是他原本放在家里私藏的。
佟贝贝见他带了好几瓶,放花的时候随口道了句“太多了”,秦岭:“没想今天都喝完,剩下的放你这儿。”
佟贝贝就给秦岭找了个半空的柜子,放那几瓶红酒。
秦岭把红酒放进去的时候,发现那柜子里存的都是佟贝贝囤的干菌、干木耳、酱油料酒什么的,莞尔道:“你要是做菜的时候需要红酒,刚好有了。”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开瓶器,也跟着放了进去。
佟贝贝拉开流理台下的一个抽屉,摸出一个崭新的开瓶器,“我也买了。”
两人相视而笑。
午饭随便吃了点。
吃完,佟贝贝打开客厅的投影机,准备了点零食,秦岭找出杯子,开了瓶红酒,两人坐在一起看电影,悠闲又放松。
看着看着,可能是红酒的作用,也可能是生物钟作祟的关系,佟贝贝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秦岭因为工作忙,向来没什么午睡的习惯,可今天不知是过于放松的关系,亦或者是受到了年轻伴侣的影响,没一会儿,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客厅的窗帘拉着、室内暗沉,幕布上投放着的电影,沙发上,佟贝贝歪靠着枕头,半躺半坐,秦岭微仰着头,闭目靠着沙发靠背,幕布上的光时不时反射在两人静睡的面孔上,沙发旁的宠物笼里,牛郎和织女在爬架上拱来拱去。
无比闲适的半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秦岭睡得格外沉,连梦都没有,一觉醒来睁开眼,身前、腿上搭了条毛巾被。
抬起手腕看表,竟然已经四点多了。
他身边没人,投屏的电影也暂停了。
只有茶几上两个还没收起来的红酒杯,告示着不久前他们确实坐在这里看了会儿电影。
“醒了?”
佟贝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岭扭头,见佟贝贝手里端着果盘,还有一个碗。
“嗯。”秦岭舒展肩膀,伸了个懒腰,“睡着了。”何止,是太好睡,太舒服了。
佟贝贝把果盘放到茶几上,手里的碗递给秦岭:“刚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