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秒钟,男生捂住右手,疼得嗷嗷叫。
“我以前叫彭鹏。大鹏展翅的‘鹏’。
男生面容蒙上痛苦神色,叹息道:“不过后面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事情。我改名叫彭朋了。朋友的‘朋’。”
江初言:“???”
……鸟没了???
……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江初言拍了拍彭朋的肩膀,以示安慰。
彭朋抱着篮球,关心地问:“学弟最近精神怎么样?听说你是因为心理原因才回家休养。我还担心了很久,学弟没事吧。”
江初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多大问题,“没事。”
“自从得了精神病,我的精神好多了。”
听到这话,彭朋咳嗽了两下,勉强笑道:“哈哈哈学弟真会说笑。”
江初言认真地注视着他,“我没有说笑。”
彭朋:“……”
“学弟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我们好久没有聚一聚了。刚好学生会今晚组织了聚餐,学弟要一起来玩吗?”
“好啊。”江初言随口答应道。反正他最近闲得无聊,出来玩一玩消磨时间也挺好的。
郁渊插话道:“少爷今晚有事,恐怕去不了你们的聚餐。”
“今晚有什么事?”江初言眉梢微扬,惊讶地问。
郁渊轻声道:“我能邀请少爷去看电影么。”
江初言犹豫了几秒。
现在他还清楚记得郁渊上次给他讲的鬼故事。那个关于鬼的冷笑话真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需要用一生来治愈:)
江初言竖起耳朵,警惕万分地问:“去看什么类型的电影?不会是恐怖片吧。”
郁渊失笑道:“不是恐怖片,是普通的喜剧。”
江初言把心放回肚子里,愉悦道:“好呀,那我们去看电影吧。”
比起陌生人,当然是和郁渊在一起玩更开心。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最熟悉的人就是郁渊。
“抱歉呀,彭朋,可能没办法陪你去聚餐了。”
彭朋压下眼底的苦涩,勉强笑道:“没事,下次有时间再聚吧。反正你已经回学校了,我们以后还有很长时间。”
旁边,郁渊眸色冷戾,酸涩的醋意在心底翻涌。
男生看江初言的眼神,他最熟悉不过。这个男生也暗恋少爷。
江初言忽然有点肚子疼,连忙说:“我去个卫生间,你们先聊。”
江初言离开后。
郁渊卸下伪装,眉眼阴冷地敲打道:“别奢望不属于你的东西。”
这句话没有直说,彭朋听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本来和暗恋的学弟约好了晚上聚餐,莫名其妙被这个男人横插一脚,彭朋说话语气忍不住有些冲。
“属不属于我难道由你说了算么?你是学弟的什么人啊?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彭朋烦躁地扔掉篮球,眉眼狠戾地像狼崽子,“我们只是竞争者,你凭什么管我?!”
“竞争者?”郁渊唇角漾开愉悦笑意,含着几分冷嘲。
很多年没有人敢对他说“竞争者”这三个字,更别提一个涉世未深的男大学生,简直可笑。
前世,郁渊从最底层一路摸爬滚打走上钱权顶峰,在高位浸淫权利多年,周身气质自带一股凛冽肃杀,根本不是彭朋这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能比的。
郁渊轻笑:“你配么?”
彭朋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根本听不了这种折辱的话,他攥紧拳头,挥拳直接朝郁渊鼻梁狠狠砸过去。
郁渊单手制住他,将男生右臂反扭到身后。
关节骤然错位,剧烈疼痛从关节处传来,彭朋腰背弓紧,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希望你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郁渊漆黑如墨的瞳孔阴鸷,莫名令人心底发寒。
彭朋脸色惨白地咽了下口水,脊背传来寒意,终于感觉到恐惧,颤声道:“我记住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江初言是我的人。”
郁渊松开掣肘彭朋的右手,眸色阴鸷:“你滚远点。”
彭朋揉着差点脱臼的手腕,连忙求饶道:“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招惹你们。”
男生离开后,郁渊抚平西装上的褶皱。
忽然有点后悔,他应该早点出手,不知道他以前在纠结什么。
少爷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回想起前几天心底的自卑和自厌情绪,郁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产生那么懦弱无能的想法,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他能将任何事情处理得游刃有余,唯独面对江初言的时候乱了阵脚。
可能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没有经验。
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
.
江初言回来的时候,发现彭朋已经离开了。
“彭朋人呢?”
郁渊解释道:“他说他有急事先走了。”
“哦。”江初言没有多在意。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十点钟了。
“老公,你现在没有课吧。”
郁渊摇头,“没有课。”
江初言热情地邀请道:“我一个人上课太无聊了。老公陪我一起去听课吧。听说这节课和唢呐有关,我们一起去感受艺术的熏陶。”
郁渊眉梢眼角漾开笑意,“好的,我对唢呐挺感兴趣。”
毕竟,少爷每天早上的闹钟铃声都是唢呐。他们每天都是在欢快的唢呐声中起床,习惯以后也别有一番趣味。
上课的时候,老师带他们欣赏了唢呐艺术的起源和发展,江初言对此很感兴趣,认认真真地做了一节课笔记,还用手机查了一些课堂资料。
讲台上。
老师板着脸,严肃地讲述道:“据科学研究表面,每个人吹唢呐六十秒钟,大家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江初言勤奋地举手。
老师点了点头,示意道:“这位同学请回答。”
江初言从座位站起身,回答道:“会在学习中掌握吹唢呐的技术?”
老师摇了摇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不是标准答案。”
江初言疑惑地问:“正确答案是什么?”
老师捋了捋胡须,自顾自说道:“每个人吹唢呐六十秒钟,就会减少一分钟寿命。”
听闻此言,江初言忍不住点头。
老师说得好有道理。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旁边有个双马尾的女孩凑过来问:“帅哥,请问旁边座位上的男生是你男朋友吗?长得好帅啊!”
江初言沉迷在唢呐的世界中无法自拔,随口说:“不是。”
双马尾女孩眸光晶亮,暗戳戳问:“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呀?我、我有点想问问,能不能要个联系方式。”
江初言抬眸,问:“你想要谁的联系方式?”
女孩脸颊微红,羞涩道:“可以两个都要吗?”
左边的帅哥冷酷锋利。右边的帅哥看起来好甜好可爱,好想抢回家做老婆呜呜呜。
“……”
这是打算养鱼么。
江初言直接说:“旁边的人是我老公,我们已经订婚了。”
听到江初言坦白他们之间的关系,郁渊眸色微怔。他以为少爷会找个借口敷衍过去,没想到少爷会直接说出来。
虽然现在同性婚姻法案已经通过,但还是有很多人歧视同性恋。在陌生人面前坦白性向,很多人做不到这一点。
闻言,女孩眼睛更亮了,“哇,恭喜恭喜!你们帅哥都内部消化了。我就知道我的预感肯定没错,你们肯定是情侣。”
江初言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情侣?”
女孩托着下颌思考道:“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就是你们俩看起来有种夫妻相。”
女孩用手比划道:“不单纯是外表,还有种气质还是什么东西,就给人一种你们肯定是情侣的感觉。”
江初言看了眼郁渊,又想了想自己的长相,“我和郁渊长得也不像呀。”
郁渊长相锋利冷锐,面无表情的时候甚至能把小孩吓哭。他的长相偏甜,比较温柔可爱。
不对,他和郁渊又不是真正的情侣,为什么要考虑夫妻相的问题。
郁渊喜欢的人是白月光,又不是他。
话说,他都穿书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郁渊的白月光。
想到白月光,江初言心里莫名有点堵。
原著剧情中,郁渊这个渣男可是为了白月光抽干了他的血。
江初言越想越气,气乎乎地对郁渊说:“今晚卷子加十套。”
听到飞来横祸,郁渊愣住:“为什么?”
江初言总不可能说白月光的事情,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昨晚做噩梦了,梦到你欺负我。”
郁渊耳根发烫。
昨晚,他确实在梦里欺负了少爷。
翻来覆去欺负了一整晚。
少爷桃花眼沾着泪珠,可怜兮兮地求饶。梦里的他却恶劣地加重了动作,根本没有停下来。
郁渊嗓音沙哑,心虚道:“好的。”
下了课以后。
两人走在学校操场旁边的小路上,打算找个图书馆坐一会儿。
A城气温变化很快。
江初言缩了缩脖子,双手交环住手臂,心想气温变得真快。
中午还很热,这时候已经刮起了冷风。
他只穿着薄薄的T恤,现在有点冷。
江初言刚意识到冷没过三秒钟,忽然一件带着温度的黑色外套裹住他,隔绝开外界的寒冷。
江初言怔愣地抬起眼眸,呆呆地看向郁渊。
郁渊用外套裹住他,拢紧衣领防止冷风灌进去,“气温下降了,少爷多穿点衣服。”
江初言确实感觉有点冷,惊讶地问:“老公,你怎么知道我冷的?”
他明明都没有告诉郁渊。
甚至连他自己都刚意识到冷,自己都慢半拍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郁渊已经将衣服披上来了。
太神奇了,郁渊难道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嘛。
郁渊愣了两秒,回答道:“可能是莫名的第六感。”
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少爷身上,不自觉关注着少爷的一举一动,少爷身上的任何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种类似偷窥的行为,似乎有些不正常,不能让少爷知道。
江初言鼻尖泛着红,琥珀色眼眸晶亮,真心实意地佩服道:“老公好厉害。”
“我想和老公牵手。”江初言琥珀色眼眸泛着亮光,伸出白皙的右手。
少年眉眼亮晶晶的,漂亮的眉眼间流淌着甜意。
郁渊心里泛开甜意,牵住少年的手,将热量传递到少年身上。
江初言心里忍不住感到熨帖,郁渊手心很热,像是热腾腾的火炉,驱散了他身上的寒冷。
在林间小路上,树叶打着旋飘落。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交割成光影亮斑。
夏日宁静,岁月静好。
只有微风吹拂过树梢,发出的簌簌响声。
还有清晰的心脏跳动声。
郁渊握住少年柔软的右手,不禁沉溺于这一刻。
他们牵着手走在小路上,仿佛能相携一生。
“郁渊!”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清冽的女声。
江初言顿住脚步,扭过头向后看去。
后面是一个穿着浅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女孩,黑色长发披肩,容貌清纯,看起来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大美人。
江初言是个实打实的颜狗,看到漂亮妹妹忍不住多出几分好感。
“郁渊,我都很久没有见到你了。上次见面还是在高中的毕业聚会。”
郁渊眸色微敛,“白落瑶,好久不见。”
听到“白落瑶”这个名字,江初言瞬间愣住。
他对白落瑶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因为白落瑶是郁渊的白月光。郁渊就是为了白落瑶,才抽干了他的血。
白落瑶眉眼挂着笑意,气质温婉可人。
走进了才发现,这位白月光似乎有点过于高,身高几乎有一米八五。
江初言微微仰起脑袋,仰视着漂亮女孩,莫名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可恶,这个女孩子竟然比他还要高qwq
“郁渊,你说你最近在打工。我约了你好几次都约不出来,你老板不会是周扒皮吧,这么压榨员工。这么久不见,我还有点想你。”
白落瑶视线落在江初言身上,好奇地问:“郁渊,这位是?”
江初言认真说:“您好,我是郁渊的周扒皮老板,鄙姓周,名扒皮。”
“……”
白落瑶懵懂地眨了眨眼睛,眉眼透着股清纯可怜,很容易惹人原谅,“抱歉,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抱歉。”
“没事。”江初言对白落瑶没有多大好感,毕竟他的死亡结局和白落瑶脱不了关系。
察觉到郁渊一直沉默,江初言扭头朝郁渊看过去。
发觉郁渊怔怔地盯着白落瑶的脖颈,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初言顺着郁渊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白落瑶白皙脖颈戴着一个黑色镂空的颈环。黑色颈环遮住喉结,有点像电影里omega戴着的抑制环,莫名透露出隐秘的涩气。
江初言心里啧了一声。
不愧是男主的白月光,男主一直盯着人家看,该不会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
这样的认识让江初言心里有点不舒服,像是专属于自己的玩具被其他人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