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姑姑奶奶们立刻笑成一团,把他俩迎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方泽榆才发现,外面那些只是丁家亲戚里的九牛一毛,这屋子里连炕上带地下满满登登的全是人,人光是桌子就放了三桌。
酸菜还得再炖一会儿,丁安带着方泽榆去了后屋。
终于清静了,方泽榆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是我的屋子,肯定不会有人进来的,”丁安躺在他旁边,“你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儿。”
方泽榆闻言睁开眼睛打量了一圈儿。
这屋里不大,放着一张写字台一个衣柜,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旁边有个窗户,一看就是有年头了,窗框还是木头的。
窗户没开,外边是后院,墙边有一颗枣树,此时还是光秃秃的。
这屋哪都挺好,就是有点冷清,隔音也好,门一关就像和世界隔离开了似的。
“你自己住这?”方泽榆问,“不冷吗?”
“我又不是天天在这住,”丁安闭着眼睛,声音有点懒,“这屋没安暖气,你要是冷了就把被盖上电褥子打开。”
方泽榆没开电褥子,从脑袋下面抽出一条毯子给自己盖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家人就这样,”丁安没睁眼睛,“热情得不得了,风风火火的,可能有点吵。”
“没事儿,”方泽榆笑了笑,“挺好的,我挺喜欢。”
真挺喜欢的,热闹,有家的感觉。
丁安没说话,方泽榆重新闭上眼睛,嘴角微微翘着。
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毯子被掀开了一个边儿,丁安钻进来往他这边挪了挪。
俩人共享着片刻的宁静。
“安子!起来吃饭!”一道洪亮的女声响起来,房门被敲得砰砰响。
“哎呦我去!”方泽榆一个激灵坐起来。
刚睡醒还有点懵,他抹了一把脸推了推旁边的的丁安,“快起来吃饭了。”
门还在砰砰响着,丁安一点没动。
没办法,方泽榆只好先去开门。
丁安的姑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盛菜大勺子。
“小榆啊,快别睡了,去屋里吃饭去。”姑姑招呼他往前屋走。
“那个,”方泽榆犹豫了一下,“姑姑,丁安他还没醒。”
姑姑拥着他脚步不停,“我知道我知道,他打小就睡得死,一会儿我去叫他,你先去吃饭。”
方泽榆被安置在丁建伟那桌,这一桌都是老爷们儿,一大桌子菜摆的满满登登的。
中间是一锅用电锅盛着的酸菜猪肉炖血肠,插着电线,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凉菜拌菜炒菜围了两圈,旁边地下还摆了三箱子啤酒。
第38章 打起来打起来
一大桌子人一起聊天热闹得不得了,方泽榆光是听着就跟着笑了好几波。
“来来来,”满艺端着一碗饭走过来,“给我小儿媳妇儿多盛点饭。”
“太多了阿姨,”方泽榆连忙摆手。
都冒尖了。
“没事!你就敞开肚皮吃,千万别装假儿,”满艺说着夹了一大筷子带着肉的酸菜放进他旁边的酱油碟里,又夹了两块血肠,“咱们这都是自己家养的纯笨猪肉,嘎嘎香,多吃点儿啊。”
方泽榆点了点头,使劲嗯了一声。
酸菜炖的软烂,猪肉也特别入味儿,方泽榆尝了两口,好吃的快哭出来了。
“来来来榆啊,”丁建伟给他启了一瓶啤酒,“你姨说的对,来叔家千万别装假儿,就跟自己家一样,来,走一个。”
方泽榆接过啤酒和他碰了一下,“好嘞叔。”
“我去,你们都吃上了啊。”丁安扯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脑袋上的头发乱糟糟的。
他用胳膊碰了碰方泽榆,小声问道,“你怎么不叫就我自己来了啊?真不够意思。”
对面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还叫你呢,让他叫你今天晚上也吃不上饭。”
“姑父,你就别笑话我了,”丁安抱怨,“我刚刚让我姑扇了好几个大嘴巴子。”
“你姑那性格你还不知道啊?我上哪敢拦着她。”男人倒了一杯酒递给他,“来来来,你来晚了得自罚三杯啊。”
“行行行,你总有理。”丁安连饮三杯,撂下杯子抹了抹嘴。
“真的扇你了啊?”方泽榆小声问他。
“假的,怎么可能,”丁安小声回他,“你知道人身上那块肉最嫩吗?”
方泽榆回想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屁股?”
“滚啊,”丁安翻了个白眼,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掐的动作,“胳膊底下,最靠近胳肢窝的那块儿。”
方泽榆乐的停不下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丁安看上去牛逼哄哄的,其实相当容易拿捏。
让人想欺负死他。
“那你知道还有哪块最嫩吗?”方泽榆神秘兮兮地问他。
“哪啊?”丁安扒了一口饭。
“同理,”方泽榆说,“大腿根。”
“……靠。”丁安饭也不吃了,撇下筷子一手勒住了方泽榆的脖子,
方泽榆也不让着,反手搂住了他,俩人纠缠在一起。
满艺正拿着菜勺帮着另一桌儿加菜,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她一激灵。
回头一看,凳子倒了两个,自家儿子整个儿压在小儿媳妇儿身上上下其手,怎么看都是在进行霸凌。
更可气的是丁安那个不靠谱的爹一点也不拦着,还一边儿看一边儿嘿嘿的笑。
满艺气的够呛,连忙跑过去一手拎一个把这俩人拽起来,“干啥呢这是?丁安你是不是皮痒了啊!”
“哎呀媳妇儿,”丁建伟搂住了他,“俩小孩儿疯仗有啥的,让他俩玩呗,多有意思。”
“你还有脸说?”满艺拧他耳朵,“你不知道拦着点儿啊?就看着你儿子欺负人?”
“哎哎哎别扯耳朵啊,”丁建伟双手合十连忙求饶,“错了错了错了,丁安!你咋回事,干啥欺负人小榆子!”
屋里一阵哄笑。
“我可没欺负他啊,妈你可别诬赖好人,”丁安扑了扑身上的灰,眼睛睨着方泽榆咬紧了牙,“你说是吧,小榆子。”
“是是是,”方泽榆憋笑憋的脸都红了,“阿姨,丁安真的没欺负我,我们只是闹着玩的。”
“真的?”满艺将信将疑,“行吧,闹着玩也不兴躺地上啊,多埋汰啊。”
方泽榆点点头回了声好,“放心吧阿姨,我会看着丁安的。”
丁安转头看他,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看着谁啊?谁闲着没事往地上躺啊?”
“那老乐乐天天搁地上打滚儿,”满艺说,“我看你和它也没啥区别,一天天驴的要命。”
丁安冲着满艺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转头就看见正在憋笑的方泽榆。
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没看走眼,这人是真的狗啊。
这一顿饭从五点多一直吃到晚上九点来钟,别的桌早就散场,就剩他们这堆人了,说是吃饭,其实主要是一群人凑在一起喝酒聊天。
方泽榆看了一眼,三箱啤酒全没了,他还陪丁安去厕所放了四次水,回来又特意去后屋搬了了两箱酒出来,饶是他不能喝酒,也借着热烈的气氛喝了两三瓶。
丁安看他高兴,也没拦他,反正晚上也不用回家,喝完就回屋睡觉,醉了也没事儿。
在第四箱酒即将见底的时候,方泽榆终于熬不动了,整个人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脸烧的通红。
“这小榆子是不是不行儿了啊?”丁安二大爷喝了半斤白酒,喝的脸红脖子粗,“这酒量也不行儿啊,一点不随我呢。”
丁安笑出了声。
二大爷一听不乐意了,粗着声音对他说,“你知道你二大爷什么酒量吗?就这么跟你说吧。”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白酒喝一斤,啤酒随便拎。”
桌上一阵鼓掌哄笑。
丁安小舅爷闻言哼笑一声,点了点手,“那我就是白酒一斤半,啤酒随便灌。”
“操!”二大爷一拍桌子,“不服来战!”
气氛再次热烈起来,第五箱啤酒也开了封。
丁安叹了口气,站起身扶着方泽榆回小屋,半路遇到了正往屋里走的姑姑。
“呦,喝醉了这是?”姑姑手里拿着两头大蒜,“几瓶啊喝成这样?”
“咳,就三瓶。”
丁安有点尴尬,他家里都是贼能喝酒的人,特别是丁景云,比他还能喝,自己吹一箱完全不在话下。
丁景云摇摇头啧了两声,“这搁南方呆时间长了就是不行,东北人喝酒的天性都泯灭了。”
丁安笑了起来,扶着方泽榆回了屋子。
屋里没装暖气,也没有人气儿,这大冬天的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方泽榆躺在床上缩成了一团,抖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睛,“咋这冷啊?”
“你把电褥子打开啊,”丁安脑袋从衣柜里钻出来看他,手里拿了两套睡衣,“你没睡着啊?”
第39章 闹笑话了
“差不点就睡了,”方泽榆摸索着插上插销,打开开关,“被冻精神了。”
丁安扔给他一套睡衣,自己套上另一套,“你没醉啊?”
没动静。
他回头去看,发现这家伙正抓着睡裤往自己脑袋上套,脑袋钻进半条裤腿儿,卡住了。
丁安半张着嘴,看着他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这领口咋这么紧?”方泽榆一边挣扎扑腾着一边说。
丁安愣了一下,突然爆发出了狂笑,一边儿咳的喘不上来气儿一边掏出了手机,咔咔地照了好几张照片,“方泽榆你他娘也太傻der了!”
话音刚落,方泽榆突然不动了。
就这么直愣愣的坐在床上,脑袋上还套着睡裤,这时候要是有个人突然来开门都得吓一跳。
丁安纳闷儿地把手机放回床头,喊了他一声,“老榆你干啥呢?”
还是没动。
操,丁安突然有点害怕,警惕地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慢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他的肩膀,“能不能别吓人啊大哥,你说话啊。”
方泽榆猛的转头。
一张被布料勒到变形的人脸赫然出现在丁安面前。
“哎呦卧草!”感觉自己的汗毛从尾巴根一路竖到后脑勺,他下意识的伸出大巴掌直接呼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大巴掌扇完丁安才反应过来,连忙去看方泽榆的情况。
方泽榆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
“你没事儿吧老榆?”丁安伸手把他套在头上的睡裤扯下来,才发现方泽榆左边半张脸微微有些肿,颜色也更深一点。
方泽榆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晕过去了。
“不是吧我擦,”丁安心里有点愧疚,用手背碰了碰他的左脸,“咋这么烫啊,哎,快醒醒。”
丁安喊了几声,又伸手摇了摇他的肩膀,方泽榆纹丝不动。
“操,真晕了?”丁安有点慌,深吸一口气大喊,“妈——”
有问题找妈妈定律百试不爽。
丁安喊了几声之后,门被敲响了。
“干啥啊?”满艺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大晚上不睡觉嗷嗷啥?”
丁安连忙蹦下床打开门,把满艺拉了进来,“妈你快看看方泽榆,他好像被我扇晕了。”
满艺一听吓了一跳,伸手去掐他,“你和小鳖犊子,你又欺负人!”
“不是啊,这回真不是我欺负他,”丁安被她掐的四处乱躲,“哎呀妈!你还是赶紧先看看他咋回事吧。”
满艺嘟囔着骂了他一声,凑近了去看方泽榆,“哎呦,这脸红的,喝几瓶啊他?”
“三瓶。”丁安说。
“才三瓶啊,这小榆子属实是喝酒不太行,”满艺伸手轻轻拨着方泽榆的脸仔细检查,没一会儿就皱起眉毛,“这脸红的跟猴腚儿似的,也看不出来啊。”
“左面那边儿脸,”丁安提醒他,“我看着好像有点肿呢。”
“是有点儿,”满艺问他,“你使多大劲儿啊?”
“也没多大劲儿,”丁安干咳两声,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还隔着一层睡裤。”
“睡裤?”满艺转头看他,眼里多了点戏谑,“你俩玩的挺嗨啊。”
丁安扶额,在心里咒骂着方泽榆。
把睡裤套脑袋上的臭煞比。
还小媳妇儿呢,谁家小媳妇儿这么笨,又笨又傻。
满艺撂下一句等着,出门去拿冰块去了。
丁安捡起掉在地上的睡衣,打算趁现在把方泽榆衣服换下来。
“手举起来老煞比。”丁安托着他的脑袋把上衣扒下来,劲瘦的腰肢暴露在空气中,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操,丁安看着他骂了一句。
这家伙居然有腹肌,还他妈有六块。
他深吸一口气,绷紧了自己的肚子,伸手上下摸了摸。
非常的平坦,且紧致。
凭什么啊凭什么!
自己又不是不锻炼,卷腹运动也经常做,凭啥一块腹肌也没有。
丁安叹了口气,含恨扒下方泽榆的裤子。
鼓鼓囊囊的一团,跟个小山包儿似的。
“呀!”丁安耳朵瞬间烧红,扭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敢看呀不敢看。
就这么捂了一会儿,丁安瞧瞧把手指打开两条缝儿,眼睛从里面偷偷看过去。
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