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榆回头去看他,却只看到了丁安若无其事的小脑瓜顶,见到他回头,还抬起头看他,眼角微微下垂,无辜的要命,好像在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就这么可爱,方泽榆轻笑一声,转回身把凳子摆正,心里大概能猜到一点儿丁安为什么生气。
恼羞成怒的小兔子。
……
晚自习下课前丁安提前收拾了书包,放学铃刚响起的时候他趁着方泽榆不注意,一溜儿烟地跑回了家。
他觉得根本不是因为自己心虚,而且方泽榆这老伙计太丧心病狂,鬼知道他能当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学校门口人那么多,他不害臊自己还害臊呢。
个老毕登。
“呦,”满艺正哄着嘉宝儿吃水果,见他回来吓了一跳,“咋这老快就到家啦,跑回来的?”
“啊,”丁安气喘吁吁地瘫倒在沙发上,“对,想早点回来来着。”
“着啥急啊,又不是离得远,”满艺伸手帮他把书包脱下来,抹了一把他额头上的汗。
丁建伟也问他,“咋地,饿啦?”
“没,不饿。”丁安摇摇头,方泽榆课间的时候把中午拿回来的那盒饭去小卖部用微波炉热了一下,然后逼着他全部吃光了。
搞得他现在还有些撑挺。
“哥哥,你和小榆哥哥一起回来的吗?”嘉宝儿眨着大大的眼睛问他,小嘴儿里塞满了水果,把腮帮子塞的鼓鼓的。
“啊,没有,”丁安不自在地说,“我先回来的。”
“呦,新奇呀,”满艺玩味地瞥可他一眼,往嘴里塞了个橘子,“咋,小两口闹矛盾了?”
丁安闹了个大红脸,好不容易暂时忘在脑后的事儿一下子又全都想起来了,“没,没有,呵呵。”
“你呀,你可真不让银省心呐,”嘉宝儿有板有眼的数落他,“那小榆我哥夺好滴银啊,夺帅啊长滴,你咋害能和他闹矛盾呐,啊?”
丁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小脸儿说道,“说了没闹矛盾,你个小孩牙子管的还挺宽,再说了,你哥我就不帅吗,凭就夸他不夸我啊?”
“老哥你也帅,”嘉宝儿立刻拍马屁,“你就是我见过最帅滴人儿!在我心里我爹排第一你就是第二!”
嘉宝儿一顿说把家里人儿逗得乐够呛,丁安坐在沙发上跟着他们聊了好一阵儿,一直到了嘉宝儿睡觉的时间,满艺开始赶他了,才磨磨蹭蹭地敲响了隔壁的门。
方泽榆过来给他开门的时候才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微湿,单薄的睡衣下面是少年人初具成型的结实身体。
丁安咽了口唾沫,在对方炙热的目光下走进了卧室,该来的总会来,他再不敢面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样的的方泽榆疯狂心动。
“今天怎么跑的这么快?”方泽榆一把把他拉进屋反手关了门,垂下眼眸盯着他,一步一步逼近道,“也不知道等等我,害我找了你好久。”
丁安一溜烟儿跑回家的时候方泽榆正低头收拾书包呢,一回头发现人没了。
他绕着班级找了一圈儿,又跑到走廊里去找,差点被往楼下走的人流带着下了楼,结果连个丁安的影子都没找到。
到最后还是王格发现他在找丁安,才和他说丁安刚下课就跑走了,还问他为什么没和丁安一起走。
方泽榆这才反应过来,胆小鬼在躲着他呢。
不过他并不着急去追丁安,先跑了有什么用,这不,到头来还得自己送上门来。
他想着明天要给谢嘉宝儿买些零食送过去,感谢她为自己创造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第58章 确定了
“安哥,”方泽榆把人逼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抬起一只腿跪在他旁边,俯身欺了上去,“为什么不等我一起走啊,你嫌弃我了吗?我知道自己是个拖油瓶,大家都不喜欢我,现在连你也不喜欢我。”
他垂下眼眸,眉间的忧伤都快淌出来了,看的丁安心疼的不得了。
“我没嫌弃你,”丁安连忙解释,“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就是,就是今天…着急回家有点事儿来着。”
有个屁的事儿啊,丁安腹诽自己,他妈的,怎么就这么不镇定,跑什么跑啊,自己这点小面子就这么重要吗?
这下好了吧,把人都给整忧郁了,丁安啊丁安,你真没出息。
方泽榆也没戳穿他,直接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丁安连忙说,伸手捧住了他的脸,“你这么优秀,谁不稀罕你那就是谁不长眼神儿。”
方泽榆努力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吧唧一口亲在了丁安脸上,“我也喜欢你。”
丁安一下子捂住了脸,被亲过的地方还存留着软乎乎触感,痒痒的。
“那不如,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儿?”方泽榆压低了声音,像一只迷惑人心的海妖,引诱着丁安落入陷阱,“好不好啊,安哥。”
丁安微微睁大双眼,吞了口唾沫,压制住自己心里隐隐的小期待,低声问道,“什,什么有意思的话题?”
“不如——”方泽榆拉长声音,吊足了人胃口,看到丁安越来越红的脸蛋儿,才轻笑一声说道,“我们做卷子吧。”
……啥?
丁安怔愣了一下,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又他妈来这招,他妈的,这不要脸的老毕登故意玩他呢。
“做你妈的卷子!”丁安一把薅住了方泽榆的睡衣领子,一个翻身就把人压在了自己身下,抬起脸猛地撞了上去。
两个人的牙狠狠磕在一起,血立刻就淌了出来,方泽榆闷哼一声,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抱着丁安就亲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伸的舌头,口水混着血水,两人在床上翻滚着,肆虐地夺走属于彼此的空间和气息。
丁安虽然没和女生接过吻,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但也听别人说起过。
比如他们班的李文俊就和他们提起过,和女朋友接吻的时候的感觉,说什么香香的,软软的,小小的一只抱在怀里很舒服,贼拉上头。
他觉得这和方泽榆接吻完全是两个概念,他没感觉到什么香香的,只有沐浴露的味道,也没感觉到小小的一只很舒服,毕竟方泽榆块头比他还大。
但确实是很软,不过只有嘴唇和舌头,跟个果冻似的,卷着他的,吸着他的,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在舔谁。
确实是很上头,丁安心想,就是有点儿太使劲儿了,亲的他的伤口很疼,一会儿肯定得肿了。
果然不出丁安所料,方泽榆亲起来没个完,舌头嗦喽完了又改成啃咬他的唇瓣,不消片刻,他的唇就 变得又红又肿,尤其是磕破的地方,还渗出丝丝血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丁安实在是受不住了,推着方泽榆的肩膀把自己的唇收了回来。
两个人的呼吸一个比一个急促,方泽榆伸出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眼神还紧紧盯着丁安,他的唇上还带着水渍,那水,也不知是他们谁的,亮晶晶的一层,看的丁安面红耳赤。
过了一会儿,方泽榆呼吸平缓了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安哥,我们,在一起了吗?”
靠,这不废话吗,该死的方泽榆,亲都亲好几次了,还老问还老问,没羞没臊的狗东西。
“废话,”丁安没好气,“当然在一起了,不然我让你白亲啊?”
“真的?”方泽榆眼睛锃地亮了起来,笑的大白牙都比平时多露了两颗,“那说好了,我们在一起了,你千万不可以反悔。”
“我不反悔,你也别反悔奥。”丁安说着翻身坐了起来,在下定决心和方泽榆在一起后,他一下子就坦然了许多。
不就是喜欢吗,话都说开了,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早个恋而已,又他妈的不丢人。
“嗯!”方泽榆从身后抱住了他,下巴也搁到了他肩膀上,“我绝对不会反悔。”
语气异常坚定,真挚又真诚,搞得丁安还是不好意思了。
没啥可说的,丁安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本来是想安抚一下他然后就去写作业的,结果嘴刚贴上去,方泽榆的表情就不对味儿了。
最后丁安还是没逃过方泽榆的魔爪,被人搂着腰亲了又亲,眼看着作业都要写不完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黏黏糊糊的扯着他的手写作业去了。
半夜的时候丁安醒了一次,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抓过手机摆弄了两下,然后再次把腿搭在了方泽榆身上,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方泽榆已经洗漱好准备吃饭了,见他出来抬头冲他笑了笑,“快过来吃饭吧。”
丁安心里一甜,又想笑又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昨晚为了躲方泽榆,已经和满艺说了今天回家吃早饭,这要不回去的话,他怕他妈劈了他。
啧,真想抽自己俩大嘴巴子,他俩才刚确定关系,瞅着方泽榆这样明显就是没和他腻歪够嘛,好吧,其实他自己也想和方泽榆腻歪腻歪的,干什么就多嘴呢。
果不其然,方泽榆在听他说要回家吃饭后,忧郁地低下了眼睛,手里的包子也不香了,“我专门去楼下买的包子,你最喜欢的香菇肉丁馅,虽然不是于浩妈妈做的,但是也特别好吃,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早点起来去于浩家买,你……”
“我吃我吃,吃还不行吗!”丁安急忙打断了他,生怕他再继续说下去眼泪就掉下来,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结果就是丁安为了安慰方泽榆一口气干了四五个小笼包,又为了不惹满艺生气干了一大碗粥,他感觉自己像个河豚,鼓起来了。
别说什么小笼包小,不占肚儿,东北的小笼包,一个顶俩儿。
第59章 克制一下
“安哥,”方泽榆把椅子靠在丁安桌子前,偏过头小声叫了他一句。
“嗯?”丁安抬头看了一眼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大兵,低声应了一句,“咋啦?哪块不明白?”
“你没逗我吧?”方泽榆问。
“啥?”丁安愣了一下,心想方泽榆真是飘了,他虽然够聪明,也不至于问他一句哪不明白就说自己逗他吧。
飘了飘了,缺少学霸的碾压。
“告诉你,”丁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大兵写在黑板上的内容,“我,全会。”
舌头舔了舔口腔内壁,就是这么自信。
“我说,”方泽榆轻笑一声,随即正色道,“你和我在一起这件事儿,不是逗我吧。”
“我去!”丁安瞪大了眼珠子,飞速地扭头瞅了一眼王格。
还好还好,二傻子正津津有味的听大兵讲东南亚的农家趣事儿呢。
“你没毛病吧,”丁安压低了声音,踹了他凳子一脚,“正上着课呢哥哥。”
他算是看出来了,方泽榆胆儿是真大,一点儿不怕露馅儿啊。
方泽榆转回身子撕了一张纸条儿。
何止不怕,他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自己和丁安谈恋爱了,我们两个两情相悦,我们两个天生一对。
大兵还在有滋有味地讲着故事,口水喷了一讲台,丁安甚至看到坐在第一排的数学课代表抹了一把脸。
他想笑来着,又看了一眼方泽榆,这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好像对大兵讲的故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不会生气了吧?
丁安正想着要不就跟他说句话吧,桌子边就被敲了两下,方泽榆上半身微微后仰,左手垂在凳子边上。
“啥?”丁安话刚问出口,就感觉到自己腿被人点了两下,他赶紧伸手去接。
桌子边上除了窗户就是墙,墙边安了两排暖气片,正好卡在丁安桌子和方泽榆凳子边儿,丁安顺着桌子腿摸了好几下,才摸到方泽榆的手。
微凉的指尖刚一触碰到他暖乎乎的手,就被一把抓住了,手心被轻轻挠了挠,挠的他心里痒痒的。
想到方泽榆骨节分明的手指就在桌子底下,正在和他的手交织在一起,丁安忽然牙也痒了起来。
想咬一口,咬出一个牙印子,就当刻章了。
不行,在手指上咬有点儿太明显了,得换个不那么招摇的地儿。
比如肩膀,或者腰上,屁股上也行。
一想到方泽榆规规矩矩的校服裤子下面,两块白嫩的屁股蛋子上有他咬出来的大牙印,丁安就止不住的想笑。
随即就感觉到手心里被塞了一张纸条儿。
丁安把纸条儿放在桌洞口,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是方泽榆微微被汗湿的清秀字迹。
靠,搞什么啊,丁安脸红了红,不就是早恋吗,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王格突然出声,凑过来往他手里瞅了一眼,“你干啥呢乐成这样?”
“我操,”丁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纸条攥到手里,慌张抬头去看王格,“没,没,没干啥啊,谁乐了啊,我可没乐。”
王格鄙夷地看着他,“那你嘴角翘起来的弧度是什么?U型曲线吗?”
“我,我就四想到了高兴的事儿。”丁安说。
“你老婆生孩子了?”王格嗤笑一声,眼神扫过方泽榆的后脑勺,“男娃女娃?我随五百。”
“滚犊子,”丁安手肘怼了他一下,“听你的东南亚小故事去。”
“行吧行吧,哎呀呀,孩子长大了,有秘密喽,”王格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一句,转过头听他的东南亚小故事去了。
不到一分钟,又凑近了丁安,“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嘴巴子上那口子咋回事?别和我说不小心磕到了啊,老榆早上就是这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