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夏毕详待在这间房里练字办公,都只会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现在换成安以铎坐在这里,却怎么看都怎么突兀。
像是老鼠进了华丽的宫殿,还自以为就是那里的住人,无比滑稽。
“真是觉得翅膀硬了?现在连进门都不敲门了,也不和长辈打招呼,你这算是个什么态度?”安以铎放下文件,怒视着夏清哲。
夏清哲无所谓地耸耸肩,开口便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怎么?我进我外公的书房还需要敲门?”
“夏清哲!”
“砰——”一声用力拍木桌的巨大声响传入耳中,安以铎猛地站起来,“你给我识趣一点!现在这个书房的主人是我,你外公给你惯出来的坏毛病别拿到我面前来撒野!”
“你是这个书房的主人?”夏清哲双手撑到桌子上,以身高的优势俯视安以铎,“我记得外公的遗嘱上可没有‘安以铎’这三个字吧?这书房怎么就成了你的所属品了?”
“你个不孝子!”安以铎气的一耳光扇上夏清哲的脸,“都怪我之前没好好管教你,才导致你现在对长辈都如此不尊重,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一番不可!”
“老林!”安以铎冲着门外大喊一声。
林叔缓缓走进来,“安先生,有什么吩咐?”
“去拿鞭子来!我今天非要好好管教他一番!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子!”
听到这话,林叔吓得赶紧劝道,“安先生息怒,少爷他还小,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打法啊!”
“少废话,他有今天还不都是你们惯出来的,我倒是要好好治治他这脾气!”
“林叔,他让你拿你就去拿,我夏清哲没带怕的!”夏清哲挑衅地说道。
“少爷……”
安以铎心里越发气不过,坚决要打他。
林叔只好去拿来了皮鞭子。
下楼时不小心撞到了楼角的安子锘,他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便冲冲离开了。
安以铎拿到皮鞭子,就让夏清哲跪下,夏清哲一身傲气哪里肯乖乖听他的话。
气得安以铎拿着鞭子直接往他背上抽打,鞭子落在背部,夏清哲感觉自己的皮肉都要裂开了般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第038章 被软禁
站在门外偷看这一切的安子锘捏紧了拳头,目光直愣愣地凝视着安以铎,最后看了一眼夏清哲的背部便转身离开了。
“我看你还长不长坏德行!”
“我让你目无尊长!”
“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安以铎不停地挥动着鞭子,每一鞭都准确无误地狠狠地落到夏清哲的背上。
一通气出完,夏清哲的背部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白色衬衣被打得破烂不堪,染上了鲜红刺眼的血,夏清哲痛的直冒汗,从头到尾都没叫过一声。
他现在所受之痛,他日必让安以铎加倍偿还!
“滚!都给我滚!”
安以铎气得直发抖,扶着桌子坐上椅子不停地大口呼吸着,让自己缓过气来。
“少爷,我扶您去清理一下伤口!”林叔上前准备扶住夏清哲。
安以铎怒道,“你别管他,给他惯的!”
“不用了林叔,我自己可以的。”
说着,夏清哲咬着牙出了书房,林叔后脚便跟了上去。
夏清哲的房间里,林叔给夏清哲清理背部的伤口,心疼地他都不敢下手了。
“没事,你随便包扎一下,这点痛我还是能忍的。”
林叔语重心长地说,“时机未到,您又是何必惹他呢?”
“上次冲动下打了他心爱的儿子,再加上这些年对我的恨,今天又提到了外公,他憋不住气了吧,打就打了,以后会让他还回来的。”
林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不断地叹气。
夏清哲突然问道,“安以铎还是没对你放下戒心吗?”
林叔无奈地摇头,“毕竟我是跟过老爷的人,想获取他的信任比登天还难,公司的事他从来不让我碰。”
“没事,他这边你继续盯着,我自会有办法的,是我夏家的东西,他安以铎一分也别想拿走。”
林叔给夏清哲包扎完毕,看到桌子上的茶已经凉了,便又去给他切了一杯来。
“记得您小时候那会儿,老爷头一次给您茶喝,您嫌茶苦,全吐在了老爷的衣服上,硬是被老爷逼着背了一天的《中庸》,想不到现在还会喝茶。”
夏清哲笑笑,“现在也不喜欢,还是觉得苦,但想起外公时就不会有那种感觉了。”
“少爷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夏清哲被问得猝不及防,惬意地笑笑,“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只是觉得少爷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爱笑了,想着可能是有喜欢的人了。”
“唔……确实有喜欢的人了,都已经追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不过现在也还在努力中!”
“想必那个人是极好的,能让少爷追这么久。”
“当然好,全世界就他最好。”
林叔慈祥地笑笑,“是嘛,有机会我可得见一见。”
“那必须的!”
林叔也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在他母亲和外公去世之前,安以铎也对他很好,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很幸运的,父母相爱,家庭和谐。
即便母亲生病去世,也有外公和父亲疼他,直到外公也去世,一切编织出来的美好景象“啪”的一声破碎,安以铎便逐渐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八岁那年差点死去那次,现在回想起来,除了感叹一声“还好命大”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可令他痛苦的了。
他和安以铎之间,恐怕连表面的关系都要维持不了多久了,夏氏集团也迎来了暗潮涌动的局势。
“我明天再来替少爷换药,我就先下去了,少爷有事随时吩咐我。”
林叔嘱咐了他几句注意伤口什么之类的便离开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本以为现在可以睡觉时,耳边又传来了敲门声。
若是知道来人是安子锘,夏清哲绝对不会去开门。
“怎么?我今天被打了你心里舒服了?现在来向我炫耀?还是来嘲笑我?”夏清哲阴阳怪气地看着安子锘。
“我心里不舒服!”安子锘凝视着夏清哲,面上毫无表情,不知道的人听到这语气还以为是在心疼夏清哲呢。
“没什么事的话就滚吧,我要休息了。”说着,夏清哲准备关上门。
安子锘赶紧将手放到门缝上,想阻止他,可惜夏清哲不会在意他的安危,直接将门关上。
安子锘的手指被不轻不重地压了一下,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仍然不肯收回手,“我只是想来看看哥的伤势。”
夏清哲嘶笑一声,“你现在看到了,还没死,很沮丧吧?”
“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我怎样?”夏清哲心里冒出一股无名之火,“我TM现在这样不都是你们造成的?你和你那对亲爹亲妈谁脱得了干系?啊?”
“给老子滚!”
砰的一声,夏清哲关上了门,门外的安子锘拳头握了又松,反复好几次才转头离开。
下楼看见了坐在大厅沙发上的涂丽娟。
“你去找他干嘛?还嫌他上次打你打得不够重吗?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涂丽娟是混血,年轻时那张脸可谓惊艳了不少人,可惜出生家境不好,看到大她12岁的安以铎时,也不顾对方是不是有妇之夫,奔着他的钱就去勾引人,也凭一身“好本事”将安以铎迷得团团转。
如今也才不过38岁而已,虽然没了当年的风姿,却也还算是一个美人,现在趾高气昂地骂人时尽显丑态。
安子锘看着她那双和自己一样的淡蓝色眼睛时,缓缓移开了目光,转身又往楼上走去。
“你给我站住!我可是你妈妈,你不可以不听我的话!”
涂丽娟看他忽视自己,气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安子锘的背影大喊大叫。
安子锘自顾自地上楼,把她当空气。
“这么晚了你还大声嚷嚷什么?”安以铎从书房里出来时,安子锘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有人大厅里的涂丽娟还在发脾气,没好气地对涂丽娟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涂丽娟看到安以铎,立刻摆出一副我看犹怜的模样,“哎呀,老公~我这不是没控制住情绪嘛~我这就去睡觉。”
外面的这一切,动静大得夏清哲想自动过滤都不行,全听进了耳里,品味起来全是笑话。
随意打量一番这个房间,还是以前的样子,布局一层未动,东西也一件未少也一件未多,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他的背部一直都在隐隐发痛,现在只能趴着睡,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又太累,这一夜睡得很折磨人。
第二天起床时已经是晌午了,一出房间门就看到房门两边各站着一个保镖,拦住他的去路。
夏清哲生气的同时又有点想笑,气自己被拘束了自由,笑安以铎太小题大做。
“不是……”夏清哲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俩,“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安先生说您这段时间不能出这个宅子,让我们时刻看住您!”其中一个偏胖的人面无表情地回答。
“安以铎什么意思?这是想拘束我的人身自由?”夏清哲嘶笑一声,靠在门框上,“你俩让不让?我现在还能好好和你们说话,待会儿可就不一定了……”
“请您别为难我们!”
“为难你们?那你们就能为难我啊?这也太双标了吧?”
两人沉默不语。
“这样吧……”夏清哲不怀好意地看向他俩,“告诉我安以铎给你们多少钱?我付双倍的价钱给你们,你们替我办事怎么样?”
“夏先生,请您不要贿赂我们,我们是有职业操守的!”偏瘦的人突然开口。
“哟,还有职业操守啊?这么尽职啊?”
俩人又不说话了。
夏清哲觉得没意思,砰的一声关上门,走到窗边看了看,他的房间在二楼,周围也没有大树之类的东西助他从二楼直接出逃。
他在想直接跳下去的代价会是什么。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最起码得费一条腿!
他总不能让白珞年嫁给一个瘸子,所以否决了窗户这条路。
又打开房间门,向楼下走去。
两个人立刻跟上,“您要去哪里?”
夏清哲回头一副二世祖地样子看着他俩,“我要去尿尿,我房间里没厕所,总不能让我尿在裤子里吧?再说安以铎是不让我出这个宅子,又不是不让我出这个房间,我在这个宅子里想干啥就干啥,你俩管得着吗?切~”
在一楼的洗手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出路。
都怪小时候整天往外公的书房里跑,这偌大的宅子都有些地方不熟悉,现在还得亲自去看看路况。
“我饿了,去给我拿点吃的来。”
夏清哲坐在后院的亭子里,一早上没吃东西,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那个偏胖的去给他拿食物,现在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他和另一个人了。
“诶,你干保镖这行多久了?”
第039章 自恋又臭美
保镖不理他。
“这个行业这么危险,工资待遇应该也不错吧?”
保镖还是不理他。
“真的,要我说你还不如跟着我干,我保证给你们的酬劳比安以铎多很多,他就是一个吝啬鬼,想也知道他给不了你们多少钱。”
夏清哲一个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人家保镖都不理他一句,当他正准备再说下去时,另一个保镖拿着食物回来了。
“你俩吃了没?没吃一起啊?”夏清哲香喷喷地吃着大鱼大肉,“我又不像安以铎那么抠搜,这点吃的还是舍得的。”
“不用了,我们已经食用过了。”
夏清哲不再搭理他俩,自顾自地吃起来。
“哟,我当时谁呢,摆这么大架子在这里吃饭,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夏大少爷啊!”
涂丽娟阴阳怪气地走过来。
夏清哲都懒得抬头看她那个整天就知道瞎显摆的高高在上的样子,继续吃自己的,直接忽视她。
涂丽娟见夏清哲不理自己,气得要跳脚,“夏清哲,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吗?昨天还没被你爸打够?”
“你刚才也说了,我是这里的夏大少爷,而这里也是夏家的宅子,它姓夏,不姓安,你少在我面前得意。”
夏清哲摔下筷子,站起来想打人。
“怎么?你想打我不成?”
“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我TM今天还真就打你了!”说着,夏清哲向涂丽娟冲过去。
涂丽娟害怕得后退,“你俩站着干什么吃的?他要打人了你们看不清楚吗?还不快上来拦住他!”
“又在囔囔什么?”
此刻,安以铎正在向他们这边走来,脸色沉得像要吃人。
夏清哲心里早就压不住气了,看到安以铎就开始质问,“你凭什么限制我出入?”
“凭什么?就凭你现在这副态度!你什么时候肯向我认错,我就什么时候解除对你的限制。”
“呵!你是闲你现在的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找人回家给你添点闹气?我姑姑都没这么管过我,你凭什么管我?”
“你……”安以铎气得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把我惹急了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还想多活两年的话就最好别逼我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