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年轻笑一声,偏偏不按套路来,“那你继续难受着吧。”
话音刚落,便果断挂断了视频电话。
夏清哲:“……”我话是不是太多了?!
白珞年把手机放在一边,躺在床上时脑子里自然而然出现刚才的一些画面碎片,羞耻得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可越想忘记就越忘不了,一幕幕潋滟光景浮现在脑海里面,一闭上眼便感觉在眼前旋转。
又让他浑身充满热意,心里有点气躁。
想起来突然有点可惜夏清哲刚刚是在视频通话中叫的他老公,若是发送的语音该多好,那样就可以暗自再多听几遍。
黑暗中,手机屏幕突然一亮,他愣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是夏清哲发来的消息。
——(x2+y2——1)3——x2——y3=0
白珞年看着这串字符,每一个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欺负我数学不好吗?
夏清哲很快回复。
——没有,只是突然想发给你便发了。
——这是什么意思?
——在向你表达爱意啊,这个公式的函数图像是一个爱心,感觉挺有意思的。
白珞年看到他这句话,忍不住好奇某度了一下,出来的图像还真是一个心形。
不得不说,有时候数学真是一个浪漫的学科,一串数字通过巧妙的组合,是方方正正的语言文字拼凑不出来的浪漫。
——那我便收下了,该睡觉了,夏清哲小朋友晚安!
——晚安.jpg
虽各自说完晚安,可都没有入眠,各怀心事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至夜深人静,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朦朦胧胧之中,夏清哲耳畔传来毫无节奏的敲门声,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吵醒这种事换做谁都会不舒服。
夏清哲睁开眼睛,忍着火山爆发的气势看了一眼手机——凌晨四点十九分!
夏清哲脸色更黑了:谁tm这么晚不睡觉来敲老子的门?神经病!
正准备起床开门时,敲门的声音戛然而止,夏清哲又回到被窝里准备入睡,不一会儿,又响起了敲门声,而且听上去比刚才更加急切。
一打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立马扑倒在他身上,传了他一身的酒气,夏清哲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安子锘你TM有病啊?”
安子锘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摔倒在地,抬头看见夏清哲的面孔时,嘴角扯出一点弧度,“嘿嘿……哥……你怎么来了……?”
“我TM还没问你呢?你这么晚敲我门干嘛?”夏清哲忍住心底的怒意,强势地把他推出门外,“滚出去,别来脏老子的眼睛!”
“我就不!”
也不知道这个醉鬼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开夏清哲的禁锢,凑上去就要亲他。
“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谁也不给!谁都别想和我抢!”
“安子锘你够了!”
酒店那次是夏清哲没有防备,被他得逞下了药,才狼狈的进了医院,这次他不会再任安子锘动作。
夏清哲一把提起安子锘推向门外,若不是念及在夏宅,不想将这种丢人的事闹开,他也不会忍他安子锘这么久,直接一脚踢晕算了。
“别TM大半夜出去喝酒回来恶心我,老子现在看到你就反胃,滚出去!”
“呵!恶心?被自己弟弟惦记上而恶心吗?”安子锘靠在门边不肯走开,笑的面目扭曲,那张张扬而阴冷的精致面孔让人忍不住恶寒。
“虽然让哥觉得恶心,但我也没办法啊,谁让这么恶心的我就是爱上哥了呢!”安子锘笑着笑着越发凑近夏清哲,一字一句如同魔鬼般低语,美丽的外表下是恶臭的灵魂,“那我就恶心哥一辈子好了~”
等不及夏清哲踢开他,他便自觉退后两步,拉开了和夏清哲的距离,看着夏清哲发出阴冷刺耳的怪异笑声。
夏清哲隐忍的情绪如洪水般决堤爆发,扯住安子锘的衣领便狠狠地挥拳。
安子锘意识逐渐削薄,脸上不断传来火辣辣的痛楚,视线模糊得只能大致地勾勒出夏清哲动晃的五官,却仍强扯出淡淡的笑意,看上去渗人至极。
听到动静的涂丽娟立马赶来,看到夏清哲单方面把安子锘往死里揍的场景时慌得直接边跑上楼梯便骂人。
“夏清哲,你这个疯子!快放开子锘!”
夏清哲的意识被她的一声怒吼拉回来,回想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后直愣愣地看着眼前已经被打得不堪入目的安子锘。
安子锘笑得愈家放肆,“呵呵呵!打啊?怎么不打了?”
“安子锘你闭嘴!你是生怕他打不死你吗?你大半夜的去惹那个疯子做什么?”
涂丽娟心上还悬挂着一把刀,迟迟安不下心来,看到安子锘那副样子就一通火气,长这么大一点出息都没有,每次都只有挨夏清哲揍的份,简直就是个废物!
要不是年龄限制再也生不出儿子,今后的荣华富贵还得靠他,早就丢弃这个什么都不如夏清哲的废物了。
“关你什么事?你少管我!”
有其母必有其子,涂丽娟对安子锘怎样,安子锘怎么可能体会不到?他早已对这个把他当做工具的女人寒心了。
若说涂丽娟不是一个好母亲,他安子锘也自知绝不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好儿子。
谁都看不上谁!
涂丽娟看安子锘对自己的态度逐渐恶化,有了一种木偶师控制不住提线木偶时的心慌和怒气,“我就不该出来,让他直接打死你得了!免得到头来还用这般语气和我说话?!”
他们母子俩吵得夏清哲心里更加烦躁,有种一脚踢一个下楼梯的冲动,不耐烦地瞟了他俩一眼后转身便准备进房间。
安子锘下意识地去拉他的衣袖,被他用力地挥开,早已毫无力气可言的安子锘差点没站稳而滚下楼梯。
涂丽娟见势将他一把拉过来,对着夏清哲怒吼,“你小时候将他推下楼梯还不够吗?现在还想再来一次?夏清哲你到底有没有心?”
夏清哲懒得听,直接“嘭”的一声摔上门将他俩隔在门外,瞬间感觉世界都清净了不少,被这么一闹,睡意再大都难以入眠了。
安以铎在卧室里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涂丽娟泼妇般的骂声中便能猜出来是夏清哲又把安子锘给怎么着了。
若是换做以前,他还会出来阻止一下,今天安子锘那般态度,他要给他点教训,让安子锘明白,离开了他,他安子锘什么都不是!
是时候该让他明确一下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不是他想怎样就得怎样的!
索性一直待在卧室不出来,让他们三人去闹,懒得再管。
涂丽娟骂骂咧咧地去扶安子锘,被安子锘一手挥开,“不用你管!”
“你以为我稀罕管你?你若不是我儿子,我才懒得看你这副狼狈样!自己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她一边对着安子锘说一些难听的话,一边回到了卧室,就真不管安子锘了。
“大半夜的嚷嚷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安以铎见涂丽娟进来,装作不知情地怒斥她。
“还不是夏清哲那个疯子,见到人就乱咬,他这都是第几次打子锘了?每次都把人打的个半死,真下得去狠手!”
涂丽娟提起夏清哲就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把他撕碎了喂狗。
安以铎没说话了,闭目继续睡觉,不想再听这些糟心情的话。
涂丽娟看他睡觉不理自己,一副根本没把她话听见去的模样,心里又忍不住冒火,但她不敢向安以铎发脾气,只能隐忍着,“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行了行了,我看安子锘最近也开始造反了,就让他吃点苦头吧,让他自己去处理。”
涂丽娟还想反驳点什么,但转眼一看安以铎严肃的神色,便不敢吭声了,不情不愿地躺下继续睡觉。
而安子锘还在楼梯口处坐着,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夏清哲的房间门,紧闭的不透露一丝光芒。
他自嘲地笑笑,伸手抹了一下嘴角,手指顿时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指缝流下,带着一点余温。
他踉踉跄跄地回房间泡了个热水澡,酒精的效果已经退却了一大半,脸上的疼痛感越发清晰而刻骨。
出浴室后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昏睡过去了。
凌晨五点多,整个城市灯火通明,偌大的夏宅却只有夏清哲的房间还亮着灯光。
他本以为经过上次酒店发生的事之后,安子锘便会好好的安分守己,再不济也不会把这种禁忌情愫表现在明面上,可他今天却在家里做出了这么大的动作。
第088章 一眼沦陷
照这样发展下去,他把整件事捅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不但整个夏宅的人会知道,全世界都会知晓夏氏集团掌权者安以铎的私生子安子锘对夏氏的继承人夏清哲怀有不伦之情。
而且他俩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这对夏氏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
第二天早上十点。
安子锘起床打开房门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夏清哲。
夏清哲蹙了蹙眉,微眯的眼睛透出犀利的光芒,一脸不屑地看着他,“谈谈!”
安子锘轻声笑了出来,耸耸肩后随意地平视着他,“就在这里?”
夏清哲没应他这个话题,直接转身下楼,安子锘紧跟其。
两人来到了夏宅的后花园,冬天本来就冷,前两天又下了雨,呼吸的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浓重的湿意,风一吹,更是冷的刺骨。
“哥想和我谈什么?”安子锘随意地坐在亭子离的石凳子上,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除了脸上还未退尽的青痕,表情仍是平时那副惯有的笑意,“谈恋爱吗?”
“安子锘!”
夏清哲不屑于开玩笑,可这句话一旦从安子锘嘴里说出来,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把眼前人再揍一次。
安子锘看他即便一脸要撕碎自己的模样,却一点也不怯场,始终保持着微笑,“哥叫我出来又不说话,我哪知道你要谈什么?”
“你到底想怎样?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吗?”
“我想怎样哥还不清楚吗?如若哥想再确认一遍,我也不介意再向哥诉说一次心意。”
夏清哲看他一副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从容模样,暗暗握拳,极力克制着动用武力的冲动,在心里一再告诉自己不要惹怒眼前这个变态,谁都不知道他下一步能做出什么事来。
他沉思了好久,才再次开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子锘突然背靠在木栏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夏清哲,那双淡蓝色的眸子里充盈着笑意时格外具有魅惑性,总让人感觉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什么都不懂的阳光少年,善良纯粹得诱人。
“刚来这座宅子时,看见哥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
夏清哲毫无表情的脸上惊起一丝波澜,若有若无地看向他的方向,但没有接话,他便自顾自地接着说,“没来这里之前,我生活在一个肮脏的环境里,街道、住所、还有那里的人……什么都脏……”
安子锘从小便生活在红灯区,只有一个天天骂他没有出息的妈妈,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不知道他是不要自己了还是不在了。
周围邻居都唾弃他们,小孩子成群地欺负他,用木棍子打他,用乱扔在巷子里的酒瓶子砸他,各种拳打脚踢,可他们的父母就在旁边看着,也不阻止。
虽然他们没有亲自动手,但他们纵容了一场场欺凌,他们是躲在孩子背后的魔鬼,用嘲讽难看的眼色瞪他,偶尔还骂上几句。
每天都在外面带一身伤回家,回家后还得再次忍受涂丽娟的打骂,说他没有出息,没有本事让他父亲带他们离开这里,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
直到七岁那年,一辆很漂亮很气派的黑色车子开进这个肮脏的小区,涂丽娟第一次对他露出了笑容,但他知道,她对着他笑,并不是因为爱他。
他们上了那辆车子,周围的邻居都在小声唏嘘着,脸上难得露出羡慕的表情。
上车后,涂丽娟捧着安子锘的脸,激动地告诫着他,“子锘,你爸爸来接我们回家了,我们今天就会到新家,到那里之后你要乖乖听话,做一个懂事的好孩子,知道吗?”
安子锘木讷地看着涂丽娟,他从未看到涂丽娟这样激动的笑过,笑得甚至让人察觉到她的面目扭曲。
涂丽娟见安子锘不回答,压着声音警告他,“听到没有?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不然咱们谁也别想过上好日子!”
她这一用力,安子锘被她钳制的脸感到隐隐发痛,不得不依她的意思点头。
“这才乖嘛,”涂丽娟把他抱进怀里,“真是妈妈的乖儿子!”
来接他们的不是安以铎本人,而且他的司机,不过涂丽娟不在乎这些,不管是谁来接他们都无所谓,她只要能进那个家门,只要能摆脱这个肮脏的环境就行。
司机一路无言地将他们载到了夏家老宅,眼睁睁地看着涂丽娟下车,安子锘不知该如何动作,就乖乖坐在车里不动。
“子锘,快下来,咱们到新家了。”
涂丽娟弯腰看着车里的安子锘,尽力表现出一副慈母的模样——装给安以铎看的。
安子锘不自在地下车,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大门前抱着变形金刚模型的夏清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