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来时,风已止。
当时他就在想,要是爱慕他的心也能像风一样随意停止,该多好啊。
转身离开落地窗后,他开车来到了一座废弃楼房前。
这栋楼一共有六层,顶层已经塌了顶,白色粉灰刷的墙面泛黑得厉害,墙壁上陈年的积水留下肮脏不堪入眼的痕垢,已经荒置了十多年,由于在偏僻地区,也没有开发商来开发。
如果夏清哲在的话,他一定能认出这是什么地方,当年在这里所收到的虐待和恐惧,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安子锘下车穿过废楼周围遍地横生的杂草,刚踏进废楼便有人出来接应。
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beta,眼角留有一道面目狰狞的疤痕,不苟言笑时那张脸也布满了皱纹,看上去有点渗人,他弯腰恭敬地对安子锘问好,“安少爷。”
安子锘点头,“嗯,那两个人呢?”
“在二楼。”
安子锘来到二楼时,那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跪在地上哭着向面前的两个镖头大汗求饶。
安子锘一来,两个大汗都恭敬地对他鞠躬。
明明来人看上去就是一副温婉的贵公子模样,可那双淡蓝色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着比在此地的任何一个人都渗人的寒光。
逼近他俩时,皮鞋踏地的声音伴随着空荡的回声,在这个破旧楼房里格外刺耳。
那两个男人感受到来自安子锘无形的威压,下意识摇着头往后退。
安子锘面无表情地对身后之人说,“你们先出去。”
其他人出去后就只剩下他和跌坐在地面上的两个人,他又向他俩缓缓逼近。
那两个人紧挨着退到角落里,已经退无可靠,眼里的恐惧逐渐延至整个脸部。
“求求你,饶过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
男人一边求饶,一边爬着靠近安子锘,不停地给他磕头,说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普通人,什么事也没有干过。
“哦?”安子锘缓缓蹲下身,以居高的姿态凝视他们,眼里的藐视和憎恨丝毫不掩饰,“你们刚刚是说……”话到一半,他嘶笑了一下,又才接着,“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是……是的!求求您放过我们!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都指望着我们呢!”
“放屁!”
震耳欲聋的两个字充盈着憎恨与愤怒,音量之大,吓得那两个男人立马闭嘴,室外的三人听到动静都微微拧了拧眉。
“什么也没有干过?啊?”质问着,安子锘起身扫视一圈四周,开口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恶魔带着无形的威慑,“你们对这里不陌生吧?特别是你们现在待的这个角落,没忘记吧?”
两人男人害怕地发颤,嘴唇哆嗦到口齿不清,“我们……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没来过这里,请您放我们回去吧,求求您了!”
“那看来还需要我替你们回忆一遍啊?”话音刚落,安子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自认为笑得很和善,“那我就发发善心,替你们好好回忆一下吧?”
两个男人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们,接下来发生的事绝不是什么好事。
看到安子锘转身走向另一边角落里,两人心领神会般猛地起身一起向安子锘跑去,准备从他背后袭击。
——嘭——
剧烈的响声直震耳膜,刺痛得让人头皮发麻,安子锘转身那一刻,精致的脸上染上几丝血迹,刺目的血红与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
眼前的人瞬间倒下。
他微笑着看向另一个男人,“现在呢?你想起来了吗?”
男人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铁管,铁红的锈被鲜红的血液浸染,顺着管身一滴一滴往下流,滴到满是灰尘的地面。
他怎么也没想到,安子锘会下这么狠的死手,同伴已经被一棒打晕过去,心中的恐惧刺激着神经系统,让他处于极度紧张的应激状态。
“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男人哭着跪下抱他的大腿,抓他裤脚的双手不停发抖,“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安子锘警告性地看他一眼,一字一句说道,“拿开你的脏手!”
男人立马放在手,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地的声音回响在整间废室里,不一会便显露出来斑驳血迹。
可惜安子锘根本不放在心上,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曾经伤害过夏清哲,他就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一枪给崩了。
可他现在不想这么干脆了结了。
总不能让她俩死得这么痛快,再怎么着也要折磨个生不如死才对得起他花这么多精力来找这两个人。
现如今,看到他像个毫无尊严的畜生一般给自己磕头认错,求自己放过他,眼里流露出的恐惧和惊慌莫明让他觉得有点兴奋。
这样的表情他想要看到更多!
只是想想要如何折磨他俩,安子锘身体里的血液便开始沸腾,情绪高昂到亢奋。
“放过你?”安子锘扔掉手里沉甸甸的铁管,从衣兜里拿出手帕一点一点地仔细擦拭着粘上血迹的双手,可不管怎么擦,都还是会留下一丝红色痕迹,许是没了耐心,脸色瞬间又暗了下来。
“当初那个孩子也向你们求饶过吧?”说到这里,安子锘又蹲到了那个男人面前,整张张扬跋扈的脸部快要凑到那个男人的脸上。
近距离的极强压迫让男人忍不住后退,却又似被一股看不见的神秘力量镇压着,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第109章 一点小礼物
额头冒出的细密汗水不断凝聚着,汇集成一大滴冷汗珠“啪”地一声落在粗糙的水泥地面。
极度恐慌的大脑什么也思考不了,只能凭借着求生的本能说着一些单音节词,希望安子锘放过他,以后可以为他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可他安子锘又怎会稀罕一个下人呢?何况是这样一个让他“惦记”了十多年的人。
“当初那个孩子就是被你们绑到这里来虐待的吧?还把虐待他的照片发给他父亲,以此作为赎金的筹码!?”
听到这句话,男人再一次生起剧烈的惊恐感,眼前这个长得人模狗样的人简直就是个魔鬼,极度温和的笑容里永远充斥着最阴狠的想法。
男人不能做出回答,此时此刻,他只想逃离!
“说说看,你们当时都是怎样虐待他的?”
“不要……不要!”男人猛地摇头,直觉告诉他,只要他说出了答案,眼前这个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求您放过我!”
“不说是吧?”安子锘突然又轻轻勾了勾嘴角,“不说也可以啊……”说着,又转身走向那根铁管,还未来得及弯腰去捡,男人立马狗腿地爬过来人错误。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若是早点识趣,也不至于到如今这般地步啊,你们这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见了棺材才哭着来求我……!”安子锘轻叹一口气,颇有些遗憾,继续说道,“可惜了,见了棺材就没机会了。”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记闷哼,男人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背部传来的疼痛感快要让他窒息。
意识逐渐模糊之间,隐隐看到铁门被打开,又进来了好些人。
不一会儿脸部便传来一股刺骨的冰冷,强迫他拉回神识,被浸湿的头发上流着一股股冰水,全都流淌至下巴,脸部一阵一阵地抽痛。
安子锘微笑着看他,“谁允许你晕过去了?”
男人这时才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求饶,眼前这个阴狠之人都不会放过自己的,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折磨和痛苦。
累计在心底的怨气一触即发,对安子锘大喊大叫,“你这个疯子到底还想怎样?”
随后手指了指仍然昏躺在地的另一个人,“当初绑架这事都是他提出的,折磨那孩子也是他动手的,他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这般折磨我?!”
“是吗?”安子锘微微挑眉,“要是早一点说该多好啊!那还能受这么多罪!?还是一句话,你不识趣,怪得了谁?”
安子锘看了看躺着的人,微微点头示意身后之人将那个人也弄醒。
一桶零摄氏度的冰水以同样的方法倾倒在那个人脸上,喘不过气的咳嗽声越来越发,另一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安子锘走到他身边,笑着问他,“当初是你提出绑架的?也是你对那孩子进行施虐的?”
男人下意识否定,“不是我!”
安子锘指指另一个男人,“可他说是你的主意,你才是罪魁祸首啊,敢做不敢当啊?承认这点胆量都没有,哪来的勇气当绑匪?给绑匪拖后腿丢人的吧?”
“他撒谎,明明是他提出来的主意!一切都是他指使的,当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司机,家里老人查出癌症晚期,需要一大笔钱,孩子也才刚刚上幼儿园,老婆天天因为钱的事和我闹架。”
“当时我心里一肚子烦躁,压力大得想死的心都有了,直到有一天他找上我,还给了我两万块救急,说是跟着他干,比出租车司机来钱快多了,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信了他的话。”
“等学校学生放学后,我故意不载其他乘客,看到照片上的人把车停到他身边,他当时好像也有打车的意愿,便上了我的车,之后开车带着他来了这座废墟。”
说到这里,男人看向另一个同谋,义正言辞地说,“当时我都后悔了,想着就算了,但是他不让我放人,说是前功尽弃的话就把那两万块利己还给他,不然他就报警说我绑架小孩,我当时也怕啊,就什么都听他的。”
“虐待折磨这些事我下不了手,都是他亲自动手的!”
男人听了他的一席话,愤怒着要过来打他,被安子锘的人强行压制住,嘴里破口大骂,“你TM个狗东西,别想什么都甩给我,你脱不了身的!人就是从你车子里出来的!”
这种狗咬狗的剧情,安子锘耐心有限,实在没眼再看下去,对身后之人说,“让他们闭嘴!”
三个镖头大汉领意,上前将他俩的嘴用脏布堵住,两个男人恐慌地发出呜呜声。
在安子锘的示意下,身后的三人再次出去关上门。
安子锘问他俩,“有没有用鞭子打过他?”
两个男人猛地摇头,想要说什么而被嘴里的布堵着,什么也说不出来,恐惧吞噬着那两双瞪得快要裂开的眼睛。
“那是用脚踢的?还是用棍子打的?”
男人再次摇头!被绑住的双手不断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禁锢。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想承认没关系,我会亲自一一验证的。”说到这里,安子锘暗了暗眼神,再抬头时脸上又挂上了绅士得体的笑容,那是他的伪装面具。
不一会儿,门外之人再次进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大口袋,口袋边缘已经被刺穿,露出各种各样的铁制道具的锋利一角。
口袋被扔到地面时,里面的刑具与地面的水泥碰撞,发出刺耳的聒噪之音,刺得人忍不住拧紧眉头。
两个男人绝望地爬向安子锘,眼角的泪水如决堤之洪,根本抑制不住。
可安子锘却只觉得从他们被塞了脏布的嘴里发出来的呜咽声让他很不舒服,心里那一丝仅剩的耐心被逐渐破碎。
从地面的那堆刑具里面挑一个不大不小的狼牙棒,锋利的棒头在水泥地上刮出一道道细窄而深入的刮痕。
就那么轻轻的一用力,两个男人痛得面目狰狞,眼角撕裂出的红血丝格外渗人。
躺着新鲜血液的腿部动弹不得,任凭着血液冲破血管渗透裤子布料,沾染上地面。
这一下,要了他们一人一条腿。
伸出安子锘身后的三人干过不少这种事,可当亲眼看着安子锘随随便便就下狠手做出这种事时,他们还是难免会被惊到。
这个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富家公子,使起手段来丝毫不带眨眼的,看到他俩生不如死的痛苦面色时,他脸上竟然还带着无辜而纯良的微笑。
似乎眼前这两个人的痛苦并不是因他所致,而他也只不过是在看两只牲畜无病呻吟一样。
令人不自觉地心头一颤。
“你们不会以为这就够了吧?那你们可真是小看我了,其他不说,在折磨人这方面,我可不比你们这些专业的差。”
看着不断逼近的恶魔,狼狈不堪地躺在地面上的两个男人大腿间的布料被一股冒着骚味液体染得深黑。
安子锘嫌弃地用手帕捂住鼻子。
身后三人见此,忍不住憋笑,人都能吓尿,也不知道当初哪来的勇气去绑架人。
“去把外面的小家伙拿进来。”
此话一出,三人面色露出一丝同情,估计是在为他们两个接下来要受到的虐待感到无能为力。
果然,那些小东西一出现在视线里,两个男人直接吓晕过去。
再次被安子锘叫人强行弄醒。
“它们可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小礼物,饿了有三天了吧?”安子锘皱眉,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准确性,又回头问他们三人,“是多少天来着?”
其中一个最高的男人恭恭敬敬地低头回答,“安少爷,是五天了。”
“哦对,它们已经五天没有吃东西了,肯定饿坏了,也不知道到以后进食时会不会手下留情呢?”
“呜呜呜——唔——”
两个男人拼死挣扎,死也不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奈何嘴被堵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