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别恨笑着应下来了,“好。不过,学长,不是弟妹。”
康珏冰一愣,“啊?”
余别恨道:“我的爱人是一位男性。”
这下,康珏冰彻底蚌住了。
不过好歹是在医院系统工作的,
什么场面没见过。康珏冰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挺好,挺好。我们以前上学那会儿就在猜呢,到底得是什么样的姑娘才能虏获你的心。好家伙,最后竟然是个带把的。这下我们学校的那些学姐、学妹们也用不着伤心呐,不甘的了。这性别都不对嘛。哈哈哈。”
余别恨温和地笑了笑,并没有刻意去解释,除了长思,他对其他男性也并未有过想法。
“对了,那,下回我见了你爱人,我怎么称呼人家啊?他叫什么?”
“叩叩——”
“主任,9床的病人家属想要请您过——余主任好。”
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一名管床护士推门进来,见余别恨也在办公室,跟余别恨问了声好。
余别恨朝进来的护士微点了点头,对康珏冰道:“学长,那你先忙。”
“好。记得啊,寻个你跟弟……你跟你爱人都有空的时间,我们大家伙聚下餐,吃个饭。”
“好。”
余别恨出去了。
护士还在震惊于余别恨竟然有对象了这件事,不过现在也不是八卦的时候。
“主任,您快随我去一趟,9号床的家属一直吵着要见您。”
“知道了,我这就跟你过去。”
才刚回办公室的康珏冰又被护士匆匆地给叫了出去。
…
在水里浸泡了一个春节的符城,这几天还是断断续续地下着雨。
余别恨跟沈长思领证这天,天气算不上很好,是个阴天。太阳就像是一个含羞带怯的小姑娘,只从云层里透出一丝丝的光线。
余别恨小区里的几株几百的玉兰,悄然地开了。
他竟在这异世,已过了一个秋冬。
视线里,出现他熟悉的修长身影。
沈长思的唇角上翘,春节休假回来的陈邦,已经下了车,给余别恨开门。
“余医生,春节快乐!”
陈邦热情地给余别恨开了车门。
回家过了个年,陈邦的头发剪短了,脸也吃圆了一些,其他倒是没怎么变。笑容还是很热情,声音听起来也依然是中气十足的样子。
余别恨笑着回了句春节快乐,并且向他道了声谢。
“余医生您太客气了。”
陈邦替余别恨关上了车门,绕回到前座。
杨翔把车开出小区。
余别恨原本的计划是,他去沈家公馆接长思一起去民政局,但是沈家公馆在山上,到时候还是得去开车去市区。长思认为余别恨这样一来一去的怪麻烦,所以也就变成了现在由长思开车来接他去民政局。
余别恨上了车,系上安全带,“等很久了?”
接到长思的电话,余别恨就穿外套出门出门了,只是临出门,收到医院的信息,让他传一份文件,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你都答应跟我成婚了,就是等上一段时间又如何?何况,并没有等多久。”
沈长思说着,手里递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礼盒递了过去,“送你。”
余别恨一怔。
又送?
“打开看看。”
余别恨只好打开,黑色的绒盒里,是一款乌色的男士手绳,手绳上有一个同心结。同心结的两端,缀着两颗暗红色的玛瑙,流光生彩。看珠子的成色跟质地,像是极品南红。
手绳本身不会太贵,就是铂金的同心结,价格也不会太高,编入了这两颗玛瑙,价格可就贵了。
太贵重了。
只是他要是不收,长思怕是要不高兴。
“你上回不是说,喜欢那戒指么?本来是想要给你送,只是我看戒指你平时戴得不多,应该是工作、手术的时候不是特别方便。手绳是戴在手腕上的,应该会比戒指要方便一点。所以就特意命人设计了一款。这一回是一对的,你看,我的手上也有。”
沈长思拉开自己的衣袖,果然,他的手腕上戴着一条手绳。他的肤色本来就白,在乌色的手绳衬托下,更加白如瓷玉。
上一次,在给余别恨送了那枚戒指以后,沈长思回去也是做了功夫的。他在网上查了查,得知这个朝代的男女恋爱、成婚,也兴送定情信物。既是定情信物,总是成双成对的。上回他只送了一枚戒指,自是不大好。
沈长思这回算是吸取了上次的经验。
他们这婚虽是假的,可阿元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便不能在这些事上委屈了阿元。
“我替你戴上。”
沈长思拉下自己的衣袖,从盒子里取了手绳,给余别恨戴上。
余别恨本来觉得这条编绳价格太过昂贵,他不好收下,见长思手上戴了一条,也就配合地伸出手。
“很合适。”
替余别恨把手绳的扣子扣上,沈长思满意地道。
余别恨看着手腕上多出的这一条手绳,确实很合适他,长思的眼光向来和好。
…
“我也给你备了礼物。”
沈长思笑了,“我给你备礼物,是谢礼。这没有过年过节的,你给我备什么礼物?”
余别恨听说沈长思送他的是“谢礼”,他的眸色几不可见地沉了沉。
“新婚礼物。”
“成啊。拿出来,我看看,你备了什么新婚礼物。”
沈长思以为余别恨在拿他俩假结婚这件事开玩笑呢,催着让余别恨给他看看准备什么新婚礼物了。
余别恨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绒盒。
沈长思瞧见绒盒的形状,对于里头装的什么东西,也就有数了。
他似笑非笑地道:“是戒指吧?怎么,因为我送了你一枚,你便要回送回来?”
余别恨听出他话语里的不高兴,“是婚戒。”
嗯?
余别恨从衣服的另一个口袋里,取出了一模一样的绒盒。
余别恨打开绒盒,从里面取出戒指,抬眸,注视着长思“我替你戴上?”
沈长思是习惯性当主导的那一个。他自己前后先是给余别恨套了戒指,方才才给戴上了手链,这回轮到他自己,便怎么都有些不习惯。
在余别恨握住他的左手,要给他戴戒指时,他勉强忍着心里头的怪异感,接受了这枚婚戒。
余别恨缓缓地将手中的这枚铂金戒指,套入长思无名指的手指。
他打开另一个绒盒,把另一枚婚戒,放到了长思的掌心里。
不知为何,瞧着手中这一枚小小的婚戒,沈长思心中竟涌上一股莫名的动容。
像是阿元当真将他的终身大事,托付于他一般。
长思:“……”
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同阿元可都是男的!
沈长思替余别恨戴过一次戒指,这一回是驾轻就熟。
“好了。”
将戒指套在余别恨的无名指,一双乌色的眸子漾着笑意,抬起连脸,他戴着戒指的那只手被握住。
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他手指的圈戒上。
戒指的圈面能有多宽?
余别恨的唇有一部分落在圈戒上,其余的部分,自是吻上了长思的手指。
他的指尖,像是被烛火给烫了一般。
沈长思收拢了指尖,方才没有做出仓皇抽回手的莽撞之事。
他眼底掠过一抹疑惑,这莫不是也是这个朝代人特有的仪式?在为彼此交换戒指之后,需亲吻对方戴着圈戒的那只手?
是了,定然是这样。
沈长思也握住了余别恨的,学着余别恨方才的动作,低头亲吻他戴着婚戒的那只手的手指。
余别恨呼吸微促。
沈长思亲完,在瞧见余别恨错愕的眼神时,他的眼底有所疑惑,莫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对?为何阿元这般意外的模样?
沈长思神色平静,不动声色地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
刚刚的那一吻,余别恨其实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如果长思问起,他就告白。唯独没想到,长思会……回吻回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
沈长思等着下文。
余别恨笑了笑,他抬手,在长思的头发上揉了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眼神又很是认真地道:“只是觉得,长思太可爱了。”
还有点迟钝。不,可能……不止一点。
沈长思眯起眼。阿元可知道他在说些说么?!
可爱?形容一个君王可爱?!这要是在大恒……
算了,他很可能是回不去了。
“衣物跟生活用品都带上了吗?”
两人今天领证,算是正式夫夫了,自然是要住在一起,山上不方便,余别恨又要上班,所以两家人就商量了,小两口暂时先住在余别恨的公寓。要是看中了合适的房子,到时候再搬过去,当婚房。
长思还在气余别恨方才说他可爱这件事呢,没理人。
余别恨轻笑。
比起总是用笑来隐藏自己情绪的长思,现在的长思显然要可爱多了。
他抬手,在长思的脸上戳了下,“别气了,都鼓起来了。”
沈长思还是没理人,把头都扭到了窗外。
忽然一个急转弯,余别恨整个人都往长思方向靠,沈长思没把他给推开。余别恨握住了他的手。
沈长思皱了皱眉,却也没把他的手甩开。可能以为余别恨是被刚才车子急转弯的那一下给吓到了,叮嘱杨翔开得稳一点。
杨翔刚刚也是为了避让前方突然变道的一辆车,闻言,连忙回了声“是”。
车子继续前行。
半个小时后,驾驶座的杨翔出声提醒道:“沈少,余医生,民政局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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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期待婚后的生活
陈邦替两人打开车门,沈长思解开安全带。
“等一下。”
刚要准备下车的沈长思眼神微带着不悦扫向余别恨,分明是还在介怀余别恨之前说他可爱这件事。
余别恨像是没察觉到长思的不高兴,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口罩,替长思戴上,“这样应该就不会被认出来了。”
长思的头发长了,颜色也比刚染的时候褪了不少,不再像全年刚染时那么惹眼。除非是很熟悉的人,不然应该不会认出他。
在戴口罩过程当中,余别恨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沈长思的耳朵。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这具身子,似乎都不大习惯被人碰触,因为在他的耳朵被碰到时耳朵很是发痒,本能地想要躲开。沈长思自是不会躲,否则岂不显得自己无端落了下乘?
“你自己呢?”
沈长思毕竟不是三岁孩童,不至于因为闹脾气便做出不跟人讲话这般幼稚的事情。担心他会被人认出,遭人非议,所以给他备了口罩,那阿元自己呢?
因为同他闹过几次绯闻的缘故,现在网络上认得阿元的人也不少。
明明还在因为他之前的话不高兴,不想搭理他,因为担心他也被认出,还是主动跟他说话了。
像是冬天里,坐在炉火前,从身体到四肢百骸,都是暖融融的。
“我也给自己带了一个。”
余别恨眸光带着笑意,把从口袋里拿出的新口罩给长思看。
沈长思微一颔首,弯腰下了车。
刚迈下车,他的左手被牵住。他转过头,去看余别恨,后者神色自然。
此时,刚好有一对恋人喜气洋洋,手牵着手从民政局出来,就有两对情侣进了民政局,也无一不是手挽着手,或者是双手紧十指相扣。
长思也便反客为主,反手握住了余别恨的手,牵他的手往民政局走去。
余别恨眼底掠过一抹无奈的笑意。
比起被动,长思似乎偏好主导的那一个。
陈邦木着一张脸,他已经麻了。在车上的时候他狗粮就已经吃得够撑了。
杨翔望着民政局三个字,希望这一次,沈少的选择是对的。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杨翔跟陈邦两个人并没有跟进去,而是留在车上。
…
“对,就是这样。两位新人靠近一点。再笑得甜蜜一点,自然一点……”
这个朝代为何结婚这般麻烦?不仅要到这民政局登记,还要拍照,还要领证……
沈长思不习惯拍照,尤其还要他对着镜头,保持同一个姿势,笑得自然、甜蜜……着实太为难他了。
他的眉眼蕴着不耐,忽地,他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触着他的发梢,是阿元的头发。
沈长思不必转过脸,也知晓他现在同阿元的距离必然是挨得极近。他眉宇间的不耐平复了下来。
“实在抱歉,我手里的单反没电了,我换一个单反。两位稍等。”
余别恨表示没关系,让摄影师慢慢来,不必着急。
摄影师十分抱歉地笑了笑,连忙喊助理去拿另一个单反过来。
拍摄暂时中断。
沈长思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下来。这般反反复复的,何时是个头?
“我有点紧张。”
余别恨的这句话,是贴着长思的耳朵说的。
长思只觉耳朵热热的,痒痒的,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叫他极为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