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观众内心的好奇迅速被勾起。
在电影最后一幕中他们就知道段渊杀人暴露了,但是他竟然没有跑?还在原地等着警察上门?他为什么没有跑?而且反而警察进门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在看什么?
紧接着,镜头从厉闻修身上转到了谢心浅身上。
给出了段渊【看】这个问题的部分答案。
但警察这边是有限视角,只能看到搭在椅子上的手臂和腿。导演给出答案的同时,进一步增强悬念。
最后,当观众的好奇心被吊的越来越高,镜头终于来到厉闻修身后,给出了【他看】这个问题的答案。
直到现在,大红沙发上的人体才完全展现在镜头面前——那是死掉的夏泽。
画面最后定格在谢心浅身上,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浑身赤.裸,只有一朵百合花挡在镜头前,遮挡住他身下的重点部位,隐约能在花朵下方看见一只毛毛虫,正一下一下地往他大腿爬。
电影至此结束。
然而更多的问题却被抛了出来。
段渊杀人后为什么不跑,反而要和死去的夏泽一起留在了家里?
他为什么又要把夏泽放在沙发上?甚至让对方身体□□?
魏长风确实是很会拍,这一幕拍得恶心又漂亮,创造了震撼人心的视觉效果,交代了段渊最终伏法的结局,还在观众心中引发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虽然故事已经结束,但其中蕴含的感情却令人意犹未尽。
“卡!”魏长风喊了停止,开始看机器里的回放。
这一声不啻于救命信号,躺在沙发上的谢心浅立刻睁眼往下看。
果不其然,他左大腿上趴着一只食指那么长的毛毛虫,长着鲜红艳丽的花纹,而且毛特别长,一看杀伤力就特别大!
怪不得他的腿越来越痛!
谢心浅立刻跳了起来,迅速跺脚要把毛毛虫赶下去。
然而他没有想到,几乎是同一时刻,对面的厉闻修也冲他跑了过来,谢心浅急着往前走,厉闻修急着往他这边跑,两个人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谢心浅一怔,意识到发生什么后,脸颊霎时就红了。
厉闻修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结实有力,布料擦过他裸1露的皮肤,泛起一阵阵细微的痒意,甚至压住了他大腿被毛毛虫爬过的疼。
毛毛虫?
毛毛虫掉了吗?
谢心浅这才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尴尬,连忙推开厉闻修低头往下看。
还好毛毛虫已经从他腿上掉到地上,却还仿佛不死心,正弓着身体往他这边蠕动。
谢心浅没穿鞋,条件反射往前躲了一下,再次撞进了厉闻修怀里。
厉闻修没想到谢心浅会再次撞上来,刚放松的神经再次拉紧,带着浑身肌肉紧绷,喉结也不受控制地滚了一下。
“对不起……!”谢心浅立刻反应过来,硬着头皮要往后退,然而厉闻修却已经后退一步,主动拉开距离。
谢心浅这才缓了口气,默默移到了远离毛毛虫的那一边。
“怎么了?”旁边的摄像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
这吓得谢心浅又立刻缩了回去。
他的站位太尴尬了,只要摄像一转身,就能把他看得一干二净。
谢心浅想往椅子背后躲,厉闻修却突然揽着他的腰转身,把他挡在了身体和墙壁之间。
旁边的摄像师抬头,只看到厉闻修高大的背影和紧绷的下颌线。身后的谢心浅被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截小腿,下面一双□□的脚,脚指头不安地抓着地面。
工作人员好奇:“谢老师他怎么了,没事吧?”
“有虫,”厉闻修言简意赅,“拿张浴巾过来。”
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谢心浅锁骨,声音比平时都要低哑。
作者有话要说:
羞羞:老婆走光了,不能让别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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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灵感来自“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羔羊,需要好的牧羊人,也需要仁慈厚道的同伴羊群。”——《写给无神论者》[英]阿兰·德波顿
②选自《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叙利亚]阿多尼斯
③海德出自《化身博士》,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恶的“海德先生”,还有一个善的“基尔博士”。
第27章
谢心浅躲在厉闻修怀里,乍一看是很暧昧的一个姿势,但厉闻修却从头到尾都很绅士。
就连刚才带着谢心浅转身,都是用衬衫覆盖的胳膊拦着他后背。哪怕谢心浅现在不着片缕,整个过程中也没有产生任何肢体触碰。
唯一接触的地方,只有厉闻修浅浅的呼吸扫在谢心浅颈侧,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谢心浅现在什么都没穿,浑身皮肤裸1露在外,本就敏1感得要命,被厉闻修气息一扫,更是浑身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处,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直到助理慌慌张张递了张浴巾过来,谢心浅拿过浴巾披在身上,这才摆脱了刚才的那种不自在的相处。
他动作太急,不小心让粗糙的毛巾摩擦过了大腿,瞬间带起一阵刺痛,谢心浅疼得“嘶”了一声,眉头皱得紧紧的。
“怎么啦?”周明这才注意到谢心浅的异常,差异道,“好端端的,你大腿怎么突然红了一大片?”
谢心浅言简意赅:“被毛毛虫蛰了。”
“这也太吓人了,小谢哥你还能走吗?”周明看了一眼他大腿又不敢碰,连忙从包里掏出一双拖鞋放在谢心浅脚下。
谢心浅:“可以。”
“那你先回房间,”周明松了口气,立刻朝外冲了出去,“我马上让队医来给你看看!”
周明这么一吵,其余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有人过来准备处理毛毛虫,一米八几的大汉,见到毛毛虫却吓得像猫一样跳在半空中,尖叫连连。
整个片场的人都笑了,谢心浅眉头也舒展了一些,只是一笑就扯着受伤的皮肤,表情瞬间又扭曲起来。
厉闻修不太放心,他右手停在谢心浅浴巾下摆,沉声道:“先让我看看。”
谢心浅本想拒绝,但他实在疼得受不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皱着眉小幅度点了头。
周明准备的是酒店里常用的浴巾规格,对接近一米八的谢心浅来说只是刚刚够用。他现在从肩膀往下披,遮住了胸膛,一双又直又白的腿却露在了外面,看上去体毛稀疏,肌肤细腻,引得不少工作人员侧目欣赏。
厉闻修却只是克制的撩开浴巾下摆,认真的检查起来。
只见谢心浅左腿上爬着一条长长的红痕,从脚后跟一直蔓延到大腿中段,二指宽,其中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小疙瘩,亮晶晶的,已经隐隐泛着红肿。
光是看着就令人触目惊心。
“你刚才就是这样拍戏的?”厉闻修眸色一沉,声音隐含怒气,更多的确是心疼和自责。
他伸手想要抚摸伤口,又怕弄疼谢心浅,最终还是克制的缩了回来,轻声道:“怎么不早点儿说?”
“刚开始没注意到,”谢心浅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等我意识到疼痛时已经拍到了一半,要是再喊暂停,又要错过光影最好的时候,剧组又要耽搁到明天了。”
害怕厉闻修担心,他又补充了一句:“看上去吓人而已,不严重。”
厉闻修视线上上下下扫过谢心浅腿上的伤口,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陪他回了房间。
这次乡下拍摄,导演说为了增加生活气息,他们住的就是拍摄时角色住的房间。
一回到自己房间,谢心浅就连忙松开浴巾,一瘸一拐的去衣柜找衣服。
厉闻修还在外面等他,他不好意思折腾太久,随手扯了件T恤套上。
等厉闻修进来,谢心浅已经换好了衣服,身上穿的是他惯有的黑色T恤,下身却只穿了一条宽松的四角裤,衬得他皮肤白皙如雪,也让他腿上的红肿越发碍眼。
察觉到厉闻修看他,谢心浅不自在的动了动脚趾,解释道:“腿太疼了,我不敢穿裤子。”
厉闻修收回视线,很轻的“嗯”了一声。
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窗外的蝉鸣声顿时无限放大。
房间里开着窗,窗外是一颗高大浓密的乔木,前几天下了一场暴雨,树木的枝丫吸满水分生长越发旺盛,几乎要伸进窗户。
本来是很漂亮的一幕,谢心浅却不合时宜的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毛毛虫爬进来。
他正纠结要不要关窗,却没想到厉闻修已经过去关了窗。
谢心浅心头一暖,主动说了声“谢谢”。
很快医生就提着药箱过来了,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双眼明亮,精神气十足。
剧组出外景,难免会碰到一些伤病,医生见多了各种病例,还是第一次见谢心浅这么夸张的。
他当即“嚯”了一声,惊讶道:“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毛毛虫在你腿上安家了。”
谢心浅:“……”
见医生还要发表什么高见,厉闻修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先看看。”
医生于是不再说话,安静地给谢心浅拔毒刺,等清理完受伤的部位后,又用酒精消了一遍毒。
酒精涂在皮肤上带来火辣辣的疼,仿佛整条腿都烧起来一般,谢心浅咬着牙忍受着,一声不吭。
“消完毒,再上一道药就可以了。”医生手下麻利,嘴巴上也没停着,见谢心浅表情痛苦,还说要讲个笑话让他开心开心。
谢心浅让他说。
医生于是说:“我本科时有个师兄特别喜欢丛林探险,在他研究生毕业那年,他独自去了一趟墨脱徒步,结果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水坑,好不容易才爬了上来,你猜怎么着?”
谢心浅:“东西掉了?”
“结果他起来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爬满了蚂蝗哈哈哈哈哈哈!”医生霎时发出一阵狂笑,“你是没见过那个场面,他跟我们说,当时他胳膊上就有足足六只蚂蝗在吸他的血,最大的有大拇指那么粗,吓得他用光了一包盐。”
“……”
谢心浅无语:“你确定我听了这个能开心?”
“这还不开心?”医生惊讶道,“不是说快乐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
谢心浅选择闭嘴。
忍了好一会儿,医生终于上完了药。又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让他千万别抓别蹭,再疼再痒都只能忍着。
谢心浅点头说好。
医生这才转身离开,离开前,又留了一支软膏给他,让他晚上睡前再涂一遍。
谢心浅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他本来想找周明给他上药,然而直到他晚上打开微信想叫周明过来,这才想起来周明前几天给他请假了,说家里老人过生日,今天下午就提前返了京。
而谢心浅跟着剧组大部队要明天才走,此刻只得自己撩起裤子艰难上药。
前面的部分还可以自己上药,但后面的伤口他看不完全,正打算找个镜子看一看,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住在别墅的主要是两位主演和导演,其余工作人员都住在镇上旅馆。
谢心浅单脚跳过去开门,厉闻修正站在他门口,似乎是洗了澡,穿着运动裤和宽松的长袖T恤,露出半截锁骨,看着比平时都要居家。
谢心浅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找你,”厉闻修站在门口问,“方便吗?”
谢心浅点头,侧身让人进屋。
进屋后,厉闻修闻到了药膏的味道,他看了眼谢心浅露在外面的左腿,随口道:“上药呢?”
谢心浅点头,又说:“你先等一下,我很快就好了。”
厉闻修点头说好,坐在椅子上看起了手机。
另一边,谢心浅正站在镜子前,别过上半身去找他膝盖弯,姿势相当别扭。
“要我帮忙吗?”厉闻修问。
“不用,我马上就好了。”谢心浅话音刚落,突然拧了一下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厉闻修站了起来:“我来吧。”
谢心浅顿了顿,还是把药膏交给了厉闻修。
本来他是站着上药的,但是他站着,就意味着厉闻修要蹲着、或者半跪在他跟前,谢心浅哪儿好意思让厉闻修这么做。
想了想,他干脆自己趴在单人沙发上,把整个左腿横在空中。
“这样可以吗?”趴好后,谢心浅回头问厉闻修。
角度限制,他只能看到厉闻修腰部的位置。
为了上药方便,厉闻修把衣袖往上卷了两圈,露出半截结实有力的小臂。握着药膏的手背青筋明显,带着成熟男性特有的张力。
谢心浅看得认真,好一半响才听头顶才传来一道微哑的声音。
“可以。”厉闻修说。
谢心浅于是抱着枕头闭上了眼。
经过半天的修养,腿上的伤却似乎变得更严重了。
药膏刚上来是冰凉,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谢心浅抱着抱枕的双手收紧了一瞬。
他虽然很快就止住了声音,但确实隐约发出了一声呻.吟。
厉闻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问:“我弄疼你了?”
“……没,”谢心浅把脸藏在抱枕里,声音有些哑,“只是有点儿痒。”
听谢心浅这么说,厉闻修主动放轻了力道。
他本是好意,但男人粗糙的指腹轻飘飘的落在皮肤上,结果反而更痒了。
腿上的水泡密密麻麻的,每一个都痒得要命。谢心浅没忍住,抬手想抓一下。却不料刚伸出手,他右手就被厉闻修一把按回了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