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朗被他盯得心都软了,抱进怀里揉揉:“想纹就纹吧,图别选太大,别胡思乱想,我真怕你疼,舍不得,没别的意思。”
最后在魏维的建议下,梁延在后腰左侧,腰窝旁纹了个小小的月牙儿,其实准确来说是半个指印,温朗掐着他后腰留下的。
两人的图都不大,魏维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但温朗原定的计划却泡汤了,梁延后腰疼着,不能久坐,最后俩人只能回家。
温朗将人送到沙发上,急忙去冰箱拿了冰袋用毛巾包好:“趴着,我帮你用冰敷一会儿。”
其实梁延感觉还好,不是特别疼,毕竟创面小,就火辣辣的而已:“不敷也没事,不疼。”
温朗已经拿着冰袋过来了:“敷一会儿,消肿。”
梁延乖乖在沙发上趴好,温朗干脆坐在地上,撩起他衣服下摆,轻轻将包着冰袋的毛巾贴上去:“有点凉。”
梁延下巴垫着抱枕,拿着手机,发现闻昊一个多小时前回复自己的消息:
——延延,我刚刚在工作,手机放在助理那,才看到你的消息。
——早晨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下部戏昨天签了合同,听剧组的人说最近在物色片尾曲的歌手,新人也有机会,他们在官网发布了应征要求,我觉得你可以试试,这部戏制作班底还挺强的。
底下是一条微.博链接。
梁延点进去,看到了要求及参选方式。
要求歌手录一段清唱视频发到指定邮箱,18号截止。
现在是8号,时间完全来得及!
重新退回到微.信梁延给闻昊回复:
——谢谢闻老师,我会努力的。
——对了闻老师,上次你不是说要来北城吗?时间定了吗?
本以为闻昊还在工作,会很晚回复自己,但他却出乎意料回复了:
——暂时还没定。
——延延,有件事本来是私事,我不好过问,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你,所以想问问。
梁延盯着屏幕想了会,基本上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但是并没表明:
——闻老师什么事?你问吧。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过了月末两分钟,信息才发过来:
——延延,你在和温朗谈恋爱?
梁延看看屏幕上的字,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正帮自己敷冰袋的温朗:
——是的,我们在恋爱。
那边又沉默了,比上次的沉默时间更长,长到梁延以为他不会回复自己了,信息才姗姗来迟:
——这么问可能有些冒犯,但你真的喜欢他吗?了解他吗?你们性格三观各方面真的合得来吗?
梁延回想起今早温朗说闻昊知道他们的关系就生气挂电话,现在又这么问自己,的确有些反常。
梁延凝视着前方,心里默默做分析,他这么关心自己和温朗的之间的事,难道是:
——闻老师,你喜欢温朗?
闻昊看了这条,手机差点丢出去:
——我怎么会喜欢他?当然不喜欢!
——我就是问问,你别多想,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祝福你们。
梁延滑动手机,看了看自己上一条信息,也觉得有些离谱,没忍住笑了下:
——谢谢闻老师的祝福。
闻昊没仔回复,而是把手机丢在了面前的化妆台上,砸得啪啦一声,吓得助理一抖:“昊哥,怎么了?又看到黑粉了?我去找通知高姐狙掉。”
闻昊舒了口气,冲他挥挥手:“让我自己静一会儿。”
今早上工他情绪就不好,助理也不敢惹,麻利地拉着化妆师出去了。
化妆间里只剩闻昊自己,黑着脸与镜子里的他瞪视。
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与上一期录节目的楚瀚文迷之相似。
怪不得上一期他不抢着和梁延一组了,甚至故意躲开梁延,原来他那时就知道他们俩的事了!
闻昊拳头越握越紧,心里五味揉杂,也说不清具体是个什么滋味。
但即便心里有千般不甘,万般不愿,也只能如此,梁延已经和温朗在一起了,自己再怎么喜欢,也不能去做三撬墙角。
见闻昊不再回复,梁延把手机放到一边,偏头枕着抱枕,拽拽温朗袖子:“给我看看你手。”
温朗把手递到他面前,无名指内侧又红又肿,梁延看着有些心疼,拉到嘴边吹吹:“疼吧,你别只顾着我了,冰袋拿过来我帮你敷一会。”
十指连心,创面又是内侧的软肉,说不疼是假的,但是温朗依旧很喜欢:“你吹吹比冰袋管用多了,不疼。”
梁延捏捏他掌心:“别贫了,手指肿成萝卜了。
哦对了,你纹这个图干嘛特地去医院做个心电,这曲线不都一样吗?”
温朗晃晃自己完好无伤的食指:“当然不一样!做心电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想着你,心里也默念你的名字,所以,这段曲线,是我想你的样子。”
梁延前边听得还很认真,但最后一句没忍住笑了,笑完又把温朗的手拉近了一些,轻轻飘飘地在他手指上亲了口。
他的唇有些凉,火辣辣的伤口被熨帖着,痛感轻缓许多,温朗心跳却快了半拍。
他的手勾住梁延的下巴,凑近吻了上去。
缱绻正浓时……
砰砰砰!敲门声吓得梁延一颤。
温朗下意识地把人搂紧了,口气不善地问:“谁?”
“你妈!”门外是秦蓓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瞬,梁延一时忘了后腰的疼,撑着胳膊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动作牵扯过大,疼的他嘶了口凉气。
温朗立马把他按回去:“我去开门,你不要动。”
但梁延没听他的话,还是把冰袋拿开,从沙发上爬起来。
秦蓓提着打包小盒的进门,梁延打招呼问好。
秦蓓把东西放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直接坐到他旁边,拉着他手一通端详:“延延,你是不是又瘦了?”话问完,还不等梁延回答,秦蓓眉头先皱了。
她从腿底下把包着冰袋的毛巾拽了出来:“我说怎么这么凉,温朗你把冰袋放沙发上干嘛!”
温朗指指梁延:“给延延敷腰来着。”
一听是给梁延敷冰,秦蓓立马紧张地拉着他打算检查他腰:“怎么了,敷冰袋干嘛,扭到了?”
梁延把衣服向下拽了下:“秦姨,我没事,就是有点破了。”
“破了?”秦蓓直接跟着破音了:“怎么弄破的?洗澡烫到了?”
梁延犹豫了下,觉得自己已经成年了,没必要瞒着,更何况说烫的,秦蓓会更担心:“不是,纹了个小图案,还没恢复。”
“纹了个小图案?”秦蓓尖着嗓子重复了一遍,而后猛地转头,一记抱枕砸温朗身上。
温朗被打得莫名其妙,捞着靠枕丢在一旁:“怎么突然打我?”
秦蓓打了一下不解气,还要冲过去掐人,不过被梁延拉住了:“秦姨,是我自己要纹的。”
“那也是跟他学的,温朗看我回去告诉你爸你教坏小延。”长辈始终带着有色眼镜看待纹身。
温朗到是也不怕:“告诉呗,我也纹了。”说完还把自己手凑到秦蓓面前:“看看。”
秦蓓被他气得手抖,一把抓住他手腕,就往厨房拽:“还气我,看我把你手指剁了。”
这对于温朗来说根本就是小打小闹,他都习以为常了。
小时候自己偷跑出去玩,被抓到就要腿打折,吃零食吃太多不吃饭,秦蓓一定会说要缝他嘴。
温朗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厨房,梁延担心地跟过去。
他也知道秦蓓就是吓唬人而已,他是担心秦蓓捏到温朗手指:“秦姨,小心点,别碰到他伤口。”
秦蓓还在气头上:“碰到伤口也活该,就你还关心他。”
温朗嗤了声:“他是我对象,当然关心我。”
第63章 六十三
秦蓓一时还没反过味儿来:“他是你对象怎么了?他是你对象就……”话说到一半, 秦蓓猛地顿住:“真的?”
温朗牵过梁延的手:“当然是真的。”
秦蓓的暴躁老母亲模式瞬间切换成母慈子孝模式,一脸的慈爱,嘴角扬得压都压不住。
又把温朗拉回客厅,对着他一通细心嘱咐外加暗戳戳警告。
最后才挽着梁延的胳膊:“延延, 以后他要是敢惹你生气, 你就告诉我和你温叔叔,看我们俩怎么收拾他!”
换作其他人这么说, 也许只是客气的漂亮话, 但梁延知道秦蓓不会, 她是真情实感, 发自内心的关心自己:“秦姨, 我和温朗相处的很好, 他很照顾我。”
梁延说的是实话, 和以前相比, 温朗改变了许多, 如果他还像小时候那么烦, 整天气都要被他气死了,梁延才不会答应和他恋爱。
秦蓓嘱咐了很多, 临走前还硬塞了一张卡给梁延, 说是见面礼。
秦蓓从温朗这儿离开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墓。
梁延腰上的创口养了三天才不疼, 伤口一好,他立马联系了一家录音室, 按照剧组那边参选的要求,录了清唱视频发到指定的邮箱,接下来就是等待回复。
真人秀暂停,他相对来说轻松了一些, 虽然每天晚上要直播,周末要去醉色驻场,但他不需要再请长假,课程上轻松很多。
温朗这段时间却忙得飞起,他又扩展了项目,成立了一家传媒公司。
生活充实,时间就走得飞快,转眼到了圣诞节。
周毅早就接到通知,圣诞节活动时店里的老板会来,大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梁延每次主场活动都能让醉色大爆一波,这次也毫不例外。
他原定午夜12点就应该结束的演出,愣是延时到了凌晨两点。
从台上下来,他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整个人瘫在休息室的沙发里,等温朗来找他。
今天温朗带了俱乐部和传媒公司的员工来捧场。
梁延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到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以为是温朗,懒懒地靠着没回头:“哥,你和他们打好招呼了,能走了?”
脚步声渐渐靠近,却没回答他的话。
梁延觉得来人有些反常,睁开眼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来人根本不是温朗,而是严邵。
梁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惊讶的同时心底也升起防备,即刻坐直身子表示出戒备的姿态:“严总,这里是休息室,非本店员工不得入内。”
严邵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更深了,完全无视他的警告,直接弯腰坐在他身旁:“你还不知道?这店现在是我的。”
梁延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戒备加重,他从没听任何人提起过这家酒吧的老板是严邵。
看出他怀疑,严邵解释了一下:“最开始的老板的确不是我,但是不久前……我用了点办法,老板就主动把这家店转让给我了。”他说话时视线一直钉在梁延的身上,别有深意的目光,盯得人浑身不自在,脊背发冷。
梁延不想再和他单独待下去:“严总时间很晚了,您在这休息吧,我男友还在外边等我,我先走了。”
男友这个称呼触了严邵的霉头,脸上那瘆人的笑瞬间消失,换上了嘲弄:“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况且,温朗现在恐怕没法脱身,我进来时看到他和其他客人正在争执,一时半会处理不完。
所以,你还是乖乖坐下和我聊天吧。”说完冲着梁延展开掌心,一把钥匙被他握在手里:“休息室的门锁了,钥匙在我这。”
梁延从沙发上起身走向门口,用力压动门把手,发现真的被锁了。
严邵看他惊慌不定的样子,脸上又浮现出笑容:“小可爱,别怕,我喜欢你,不会强迫你什么,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过来坐。”
梁延转身靠在门上,并没有靠近,全身戒备:“严总,很晚了,不适合聊天,我要走了。”
“嘘!”严邵皱眉示意他闭嘴:“别说走,很扫兴。”
严邵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钥匙:“回答我的问题,你就可以离开。”
梁延把手机背在身后,偷偷解开了锁:“什么问题?”
严邵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阵,带了几分嘲弄:“你在和温朗恋爱?从小就认识的人,有心动的感觉吗?看了这么多年,你不腻吗?”
他这种自大又无理的样子,看得两样握紧了拳头:“严总,这是我的私事。”
严邵脸上的笑僵了一瞬,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突然起身,朝着他这边走来:“开个价?要多少都行,你跟我走。”
梁延从来没这么无语过:“……”我去年买了个包,超耐磨。
见他不说话,严邵以为自己的条件已经诱他心动了:“你放心,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甚至比他给得更多。”
梁延看着步步逼近的严邵,自己身后就是门板,已经退无可退了。
就身量来讲,梁延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动起手来吃亏的一定是自己,耐着性子和他讲道理:“严总,恋爱这种事讲得是你情我愿,不能勉强,我们真的不合适,一点都不合适,请你不要再为难我。”
严邵眼中嘲讽更甚:“你和温朗恋爱难道是因为和他合适?不也是因为钱吗?他替你还债,你卖.身给他。”
梁延猛地抬头盯住严邵,冷戾的眼神看得严邵一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梁延:“他替我还债?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