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池立马也讪笑着打圆场,“是啊,殿下,小宸这孩子打小就底子弱,热感期还是在家待着比较好。”
楚时目光幽幽的瞥了眼贺北宸,眼底涌起一股被背叛的怒火,但很快又沉寂下去,温润的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也是,”像是赞同几人的说法一般,楚时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
“殿下,我送您。”
贺州徽早就想离开了,而且他也想趁机打探一下楚时今天的表现究竟是什么意思。
刚走了两步的楚时蓦然一顿,回头道:“小宸送送我好了,您还是多陪陪贺上将好了。”
突然被点名的贺北宸顿时面如土色,但也不敢反驳,乖巧的敛着眼里的抗拒,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楚时的脚步很快,出了会议室贺北宸不得不小跑几步才能跟上。
走到电梯口时,楚时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吓得贺北宸登时刹住脚步。
大概是身体里有楚时的信息素的原因。他可以敏锐的感觉到楚时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小宸觉得陆君砚怎么样?”
贺北宸倏然一惊,脸色白了一瞬,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确认今天自己没有在陆君砚面前表现得太过暧昧,然后才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斟酌着用词。
“我和陆少尉没有交集,但看他和二哥相处的挺融洽,应该是个平易近人的。”
楚时再度看向他,“是么?”
贺北宸点头,又疑惑的侧了侧头,做出一副天真的样子,问:“不是么?”
楚时嗤笑一声,吓得贺北宸呆萌的样子一僵。
电梯门“叮”的一声徐徐打开,楚时大步跨进,贺北宸跟着走了进去。
电梯门很快阖上,贺北宸低垂着头不敢再随便和楚时搭话。
他总觉得今天的楚时太奇怪了,和以前那个儒雅有风度的皇储殿下突然就不一样了。
就像是……
贺北宸偷偷瞄了眼快要到达地下一层的电梯,余光瞥见楚时高挑的身影,心里十分不安。
脑海里浮光掠影的闪过自己小时候看的动画片。
温良和善的小绵羊突然有一天剥掉外面的羊皮,露出了下面凶残又嗜血的尖牙,凶相毕露。
“叮,”的一声,贺北宸猛的抬头,却看到楚时已经走出了电梯。
章轩的轻甲防爆车轰鸣着开了过来,贺北宸长吁一口气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一只手摇摆着。
“楚时哥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楚时低笑一声,一把抓住贺北宸细弱的手腕,猛的把人撞上威风凛凛的轻甲车。
后颈传来湿滑黏腻的触感,楚时炙热的吐息尽数喷洒在贺北宸的脖子上。
他难耐的露出一丝低吟,随后意识到车里还有人,压着嗓子低声祈求:“楚……楚时哥哥……有人!”
“别动!”
楚时近乎凶狠的压着贺北宸的双手猛的磕在车顶边沿,尖牙贪婪的吮磨着脆弱的后颈,那里还有晚宴时自己留下的痕迹。
“半个小时后,来富垣丽景。”
“可是……啊!”
猝不及防的标记顿时让贺北宸的反驳尽数吞回腹中,他的双腿无力的瘫软下去,好在身子被楚时有力的臂膀圈在怀中,才不至于让他狼狈的掉在地上。
暂时标记很快结束,楚时拍了拍贺北宸依旧迷蒙的脸,露出一个意犹未尽的笑容,而后坐上车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说:你们一直喊不够看,不够看,今天两更。
晚上还有一章。
晚上这一章会很好看,记得来看!
(因为有可能被锁!)】
第55章 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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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而行的轻甲车内,楚时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一字一顿地吩咐道:“章轩,送魏智樑一程!”
章轩回道:“是!”
纸巾被嫌弃万分的丢到回收筐,楚时的目光泛着嗜血的怒火,明明灭灭的灯光间或爬进车窗,将褪去伪装的狼牙照的格外清晰。
楚时的眸子渐渐放空,脑海里愤恨的声音呼啸而来,叫嚣着,撕扯着,恨不得把那个肮脏的牙印从自己纯洁的白玫瑰上撕扯下来。
哪怕玫瑰会痛,哪怕会留下狰狞的伤疤!
……
从会议室出来,尤光直接带着陆君砚他们去了特级病房,宽敞明亮的房间一应摆设温馨且整洁,丝毫看不出像是病房的样子。
贺州池和贺州徽已经离开了,魏世勇亲自送他儿子去了地安局。
房间里只剩下贺东戈程序言和陆君砚几人,尤光看着忙前忙后的贺东戈,微微扬了扬嘴角。
这位贺上将倒是和传闻中一样,是个好哥哥。
陆君砚走近弯腰,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放进柔软的双人床上。
贺溪南没有抗拒,但也没有再去正眼看一眼身边的人,陆君砚拉过被子,为他盖好。
贺东戈走近一步,问道:“小南,今天的事究竟怎么回事?”
贺溪南恹恹的拉了拉被角,有气无力的说道:“大哥,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贺东戈呼吸一窒,知道自己的弟弟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隐瞒下来了。
事情发生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想来视频监控也早就被程序言那小子做了手脚了,再调查也是枉然。
再一看,溪南如今这幅提不起精神的可怜样子,继续追问他也于心不忍。
贺东戈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算了,你今天还是好好休息吧。”
尤光也摊了摊手,这里没有他什么事情了,“少帅,君砚留下来陪你,我就先走了,有什么叫我就行。”
陆君砚听到这话,视线微侧,落在程序言身上。
上次贺溪南受伤,程序言怒火滔天的谁都不让留下,只有他一个人守着,这次……
“少帅,我先回去了,我明天过来。”
程序言突然开口,陆智还在二楼的外伤科,他没办法让那小家伙独自一个人留在那儿一整夜。
“嗯。”贺溪南微微点头,算是应答。
所有人陆陆续续的离开,陆君砚端了一杯热水坐在贺溪南身边。
“要喝点水么?”
身侧的人语气温柔,像是爱意满满,覆在额头上的大手宽厚又轻柔,让贺溪南有一种自己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错觉。
“不用了,”可是贺北宸颈间那清晰的红痕那么刺眼,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插进自己的心脏。
“这里有专门陪护的医疗兵,不需要陪同。”
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L说错了,有些东西并不是努力了就能争取的到的。
或者也可以说是自己天真了,理解错了,未知的的确是变数。
但陆君砚对贺北宸的偏爱是已知的,为了贺北宸要来欺骗利用自己是已知的,对自己明明不喜欢还要逢场作戏的自欺欺人更是已知的。
这些已知的开头叠加在一起,就不会出现变数般的结局。
大概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陆君砚和贺北宸双宿双栖,自己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君砚一怔,不明白贺溪南的不悦从何而来,只定定看着他微敛的眸子,想要从那半阖的眸子里找出答案来。
大概是面具的轮廓太大,将贺溪南的情绪尽数敛在了阴影里惹得陆君砚有些不高兴。
他突然起身,坐到了床沿边。
大手毫无预兆的撑起自己的头,另一只手轻车熟路的解开了后面的带子。
“你做什么?”贺溪南后知后觉的一把抓住要被拿走的面具。
陆君砚微微勾唇,心满意足的看着贺溪南脸上生动的表情。
“这样睡舒服一点。”
贺溪南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手上的力道松动。
面具被取下,这人苍白病弱的脸色被陆君砚一览无遗,指尖轻轻扫过被面具压出的红痕。
“疼么?”
三次盥洗肠胃,没有麻醉的缝合,还有被药毒刺激折磨的五脏六腑。
贺溪南声色平平,“还好。”
其实是疼的,但是比起上次穿胸之痛,比起被活生生切掉小腿,比起之前无数次在战斗中受的伤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陆君砚的手缓缓抚摸上那被层层纱布包裹的手臂,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人总是这样,受了委屈一声不吭,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委曲求全,期冀得到一些关心;受了伤也不叫疼,不是害怕家人担心,而是因为无人问津。
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也不叫疼,肺部被骨茬刺穿也不喊疼,现在明明那么疼,一个轻描淡写的“还好”就要轻松接过。
“为什么不叫疼?”陆君砚突然有些恼火,握着贺溪南的手臂不禁收紧,“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受伤叫疼,委屈就哭,这不是人之常情么?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委曲求全的忍着?”
陆君砚怒不可遏的抓着贺溪南受伤的手臂怒吼,像是发泄自己心中难以疏解的愤懑。
“你攥着拳头,戴着面具,隐藏起自己全部的情绪,谁能看得到真正的你,谁能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怒火冲天的声音犹如高频喇叭一般,响彻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
贺溪南依旧敛着眸子,不悲不喜,像是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泥娃娃。
过了好半晌,贺溪南才抬起头,扬起一抹苦笑,“我说了,你听见了么?”
重逢的第一天,我就像你发出了求救信号,可你不是置若罔闻么?
陆君砚倏然一怔,还不待反应过来,贺溪南已经扯着被子将头笼进阴影里。
“我困了,请你离开!”
陆君砚起身离开,耳边贺溪南那句话让他万分费解。
贺溪南说他说了,可自己没听见,是什么时候?
陆君砚想事情想的入神,突然光脑的连线发出刺耳的音频。
这是临时任务的特殊频道。
连线的是他的副官唐柯。
“老大,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陆君砚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远处的街道泛起炙热的火光,将整个街道照的骤亮。
“地安局那边发生恶性的杀人事件,一挂重甲车突然逆行冲向一辆正常行驶的车辆,肇事后扬长而去。”
“刚刚接到团部命令,要求我们协助追查肇事逃逸的装甲车,我们正在赶往现场。”
陆君砚目测了一下火光出现的街道,估计那里就是出事的地方。
“嗯,知道了,少帅受伤了,我走不开,你出了现场把现场的痕迹鉴定和照片都给我发过来就行。”
唐柯嘀咕:“少帅又受伤了?”
连线挂断,陆君砚又朝陆君砚的病房走去。
可刚走到一半,唐柯的视频连线又连了过来。
唐柯脸色十分凝重,还选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老大,死者身份确认了,是魏智樑。”
“和他同行的还有魏家家主魏世勇和一个司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生命体征平稳,应该没什么大碍。”
“就这些?”陆君砚脸色沉寂如潭,犀利的目光像是要穿过虚无的光幕一般。
如果只是这些情况唐柯脸色不会这么凝重。
“魏家家主的夫人过来了,她一直在说是少帅害死了他的儿子,还说……”
陆君砚声线冰冷,问:“说什么?”
魏世勇的妻子和温暖是亲姐妹,想来一丘之貉,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唐柯看了眼陆君砚,吞吞吐吐的说:“她说是少帅杀了她的儿子,说她不会这么算了的,她要让少帅生不如死……”
陆君砚神色一凝,其他人他或者会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但温暖温如真姐妹性子的偏执极端如出一辙,他不得不重视。
“快去查,绝对不能让他逃了。”
如果真让对方逃了,贺溪南就百口莫辩了,万一温如真发起疯来,还真有可能防不胜防。
……
富垣丽景……
贺北宸还是来了楚时的跃层公寓,楚时像是料定了他会来一般,门大敞着,贺北宸惊疑不定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算的上亮堂的地方就是客厅落地窗前的人影。
贺北宸诺诺的叫了声楚时的名字。
“楚时哥哥?”
“来了?”
楚时缓缓转过身,儒雅的脸上带着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疏离神色。
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下做出一个“过来”的手势。
贺北宸慢吞吞的挪了过去,靠的进了,贺北宸才闻到楚时身上浓烈的酒气,回眸一看,奢华的羊绒地毯上歪七竖八的倒着好几个酒瓶。
贺北宸的笑脸突然有些僵硬,“楚时哥哥,你醉了?”
“呵~”楚时轻笑一声,抓着酒杯无名指轻佻的刮了刮贺北宸的鼻尖,问道:“怎么?这么警惕,怕我吃了你?”
贺北宸这下子不止脸僵了,浑身都跟受了惊吓似的,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猛然觉得,今天撒谎跑出来找楚时可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酒杯被楚时递过来摩擦在贺北宸的唇边,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捏开贺北宸的牙关,楚时晃悠的脚步猛然扎稳,一鼓作气将一整杯红酒给贺北宸灌了下去。
“哗啦”一声,啤酒杯被楚时砸在不远处的茶几上碎裂一地。
贺北宸被呛的剧烈咳嗽着,忽然背上一沉,楚时烂醉的身体将重量尽数砸在他身上,两人猛的倒在地上,压在下面的贺北宸发出一声不小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