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菜价,几乎是菜市场蔬菜的两三倍。
带着选好的菜开车回家,季连霍一进别墅,就发现昭谋哥今天早到了,正在客厅里,抱着季大宝,面无表情的捏他的小胖脸。
“叭叭!”季大宝感觉自己像是个解压球,被王昭谋捏的眼泪花花,眼瞅着小叔来了,本以为能得救,没想到小叔一脸笑意,还说自己屁股拍起来手感也很好。
季大宝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小叔,然后就被抱自己的大哥翻过身,屁股上发出响亮一声。
季大宝愣愣看着沙发,臀部疼疼麻麻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混到了这个地步。
季连霍走进厨房,快速做好今天的饭菜,把菜端上桌时,隐约察觉出些不对,再仔细一看,发现桌上的木纹似乎有些变化。
其他位置自己不清楚,但自己和昭谋哥坐的位置,季连霍记得桌上的纹路。
新餐桌几乎和之前的餐桌一模一样,如果不仔细辨认,都看不出来。
“昭谋哥,是换餐桌了吗?”季连霍擦擦手,小心询问王昭谋。
“换了。”王昭谋看着手下挣扎的冷总,目光有些沉。
季连霍蹲在王昭谋面前,看着王昭谋的表情,再看季大宝,立即反应过来。
“昭谋哥,是不是大宝又闯祸了?”
王昭谋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季大宝满脸的无辜,看向王昭谋的表情,顿时感觉越发不妙。
不是大哥,我这次啥都没干啊,你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
“季大宝!”
季连霍听到自己小叔含着怒意的声音,手脚乱比划着想要解释,“鹅没有,鹅没有!”
鹅真没有!!!
下一刻季大宝被拎起来,季连霍眉头紧促,将季大宝拎到墙角处,罚季大宝面壁。
“好好想想你做错了什么!”
季大宝还想争辩,屁股上“啪”的挨了一巴掌,小叔的声音在后面显出几分严厉。
“站好!”
季大宝面对墙角,忍不住眼泪花花,感觉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自己今天学了古诗学了英语,还学了费舌头的俄语,自己口水都快喷完。
难不成就是因为,自己今天不小心溅了那个俄语老师一脸唾沫渣子,所以那家伙就把状告到王昭谋那?
季大宝越想越有可能,脑袋抵着墙角,可怜巴巴的垂头。
季连霍把所有饭菜都端上桌,王昭谋坐在主位,扫了一眼在墙角长蘑菇的季大宝,目色缓了缓。
“昭谋哥,不要因为大宝生气。”季连霍坐在旁边,紧紧看着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开口,“生气伤身。”
王昭谋看向季连霍,心情舒缓不少,抬手摸了摸少年脑袋,再看桌上的饭菜,目色柔和。
“辛苦你了。”
“一点点都不辛苦!”季连霍眼睛瞬间亮起来,用公筷给王昭谋夹菜,“昭谋哥您尝尝!”
“程嫂明天大概就会回来。”王昭谋捏起竹筷,夹起碗中的菜,放入口中,细嚼慢咽。
“等程嫂回来,你就不用这么辛苦。”
一听程嫂要回来,季连霍肩膀一低,眼中难掩失落。
只要程嫂在,自己就没机会给昭谋哥做吃的,虽然才做了两顿,季连霍发现自己深深喜欢上给昭谋哥做食物的感觉,尤其看着眼前人一口一口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心中更是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喜悦。
现在这点满足也要没了。
季连霍有些低落的吃着饭菜,隐隐听到“咕噜噜”的声音。
王昭谋停下筷子,看向墙角,季连霍见状,顺着王昭谋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脑袋抵着墙的崽子。
可能是被饭菜的香味吸引,季大宝肚子里又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人虽小,肚子里的声音却唱的响亮。
季连霍起身,牵着季大宝到王昭谋面前,低头严厉看向自己侄儿。
“知道自己哪错了吗?”
“知道了。”季大宝满眼泪花,抬头看向王昭谋。
“叭叭,鹅错辽,鹅再也不敢给老师喷口水。”
王昭谋顿了顿,没有想到冷总还干了这事。
“你怎么这么不尊重老师!”季连霍狠狠拍了一把季大宝的屁股,季大宝满眼委屈,“俄语太难学呜,舌头嘴巴控制不住呜呜。”
“你学了这么久俄语,会一句吗?”王昭谋低头看向季大宝,想看看冷总的俄语水平。
季大宝憋了半天,看看王昭谋,再看看小叔,心一横,小手奋力一举。
“乌拉!”
王昭谋挑眉,唇角忍不住扬起。
季连霍看到王昭谋展颜,自己也露出笑来。
“吃饭吧。”王昭谋回头看向碗里少年夹的菜,季连霍看到王昭谋心情恢复如常,去往厨房,给季大宝泡奶粉,顺带拿来一开水碗,继续开水涮菜。
王昭谋安静吃完碗里的饭菜,起身上楼,季连霍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男人的背影,看到书房门关上,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唇角微扬。
这是昭昭吻过的地方。
×××
冷修明在实木家具市场调查了几天,排出一长串实木家具的照片,酒店房间外面突然传来声响,冷修明起身,发现是冷婉音带人回来了。
“姑姑。”冷修明看到冷婉音,迫切的询问,“找到什么了吗?”
冷婉音看着侄儿的模样,眼底一暗,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
冷修明心下立即松了口气,上前拍去冷婉音身上的灰土。
“姑姑,我早和你说了,我们这次来的重点,是要找拿着盘龙玉兴风作浪的人,为叔婶堂弟们报仇,让盘龙玉回到冷家人手中,他们在天堂,也会感到欣慰。”
“你有线索了?”冷婉音看向侄儿,发觉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我突然想到论坛那张图片中,盘龙玉的背景。”冷修明正色,“我咨询了相关的专家,对方说背景颜色以及纹路,极有可能是黑胡桃木的纹路,我正在查苏城购买过黑胡桃木家具的人。”
“现在查的怎么样?”冷婉音也十分关心。
“因为黑胡桃木家具价格高,所以买的人不是很多,现在名单正在汇总,最多再两天,就能看到结果。”冷修明认真开口。
冷婉音眼睛一动,“假如对方没有以自己的名义购买,那你拿到的名单,岂不是白费?”
“我会一个一个调查下去。”冷修明目色认真,“黑胡桃木大多从米国进口,我查到苏城的黑胡桃木进口数量极少,我敢断言,苏城拥有黑胡桃木家具的人不过十几位,就算一一排查,也用不了几天时间。”
冷婉音看着侄儿,点了点头。
“那姑姑,我继续去追查这条线索。”冷修明刚要回房间,只见冷婉音轻咳一声。
“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什么?”看着冷婉音的表情,冷修明心底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爷爷,已经上了来华国的专机。”冷婉音露出笑容,“明天准备好接机。”
第88章
渚城一处小诊所里,消瘦的中年男人看着眼前的大夫,脸上努力带起一个笑,语气却是轻飘飘的使不出劲来。
“安大夫,我最近不太想吃东西,这里一吃东西就痛。”
男人虚弱的指了指自己的左上腹部,“晚上睡的时候也痛,能不能,给我开点止痛药……”
安大夫抬手按了按男人腹部,感觉到明显的肿块。
“老孟。”安大夫一脸无奈,“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危险了,我听说你家小童在张家手里干事,赶快攒钱,把你往医院送,做手术啊!”
“不着急。”男人虚弱一笑,“张家看小童干的好,还专门给我请了个医生,姓刘。
他帮我看了,说现在还不用手术,要再等等。”
安大夫皱起眉头,刚想说什么,但想起张家,犹豫片刻,朝男人招招手,示意男人底下身。
“老孟啊,我跟你说,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你别听那个刘医生的,有能力尽快做!”
安医生尽量压低声音,不让其他人听到。
张家的那些龌龊手段,真的不算少,渚城人都知道,凡事宁惹太上皇,不惹张家狼。
“还有你家小童……”安医生眉头蹙起,“你跟她说一说,不要一股脑的相信张家人!”
男人无奈一笑,拿过大夫开的单子,去取了药,提着薄薄的透明塑料袋子,缓缓走出巷子里的诊所。
男人低着头,抬手摸了摸腹部,腰背不由自主的弯着,一脸难过。
“爸!”身后突然传来清亮的声音,男人立即挺起身,看向后方。
孟小童带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快速上前搀住父亲,往后看了一眼,目色紧张。
“小童,怎么了?”老孟不由自主的揪起心,担忧的看向周围。
“爸,来不及解释了,等一会会有人带你走,你尽管跟着他们走,他们会带你离开这里,给你做手术。”孟小童语气急促,搀着父亲快速往汇合的方向走。
老孟愣了愣,有些无措的看向女儿,“那你呢?”
“我在这再呆两天,之后就去和你汇合!”孟小童咬了咬下唇,扭头认真看向自己父亲。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童……”孟父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独女,自从自己生病之后,已经给了孩子太多的压力,现今情况似乎更加危险,但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爸。”孟小童看了眼周遭,快速拿出一张储存卡,放到父亲手里。
“如果我两天后没有回来,你就告诉那边的大老板,说你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只要他们给你做手术,手术成功后,你就把这个东西交给那位大老板。”
“那你呢?”老孟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要走我们一起走!”
“爸,你还记不记得,你看电视最讨厌电视上那些婆婆妈妈的好人。”孟小童紧紧看着自己父亲,“你现在就像那上面的一样,我让你走,你就二话不说,头也不回的走!别让我瞧不起你!”
老孟一愣,和孟小童快速回家收拾好东西,提着行李出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中年女人,身后跟一背背包的年轻男子,两人穿着朴素,就像街坊邻居一般。
孟小童看了两人一眼,不明白那个大老板,为什么会派这两个人来接自己父亲。
“春江水暖鸭先知?”孟小童试探着说出暗号。
“抓来一只能三吃。”中年女人低头,和孟小童对上暗号,“我姓程,少爷让我来接你父亲的。”
“我父亲就拜托两位了。”孟小童快速把父亲往门外推,年轻男子提过孟父手里的行李箱,几人刚出院门,只见巷子中不知什么时候站着几个男人。
孟小童一见,瞬间脸色发白。
自己明明及时把复制好的储存卡放到原位,他们怎么会在这,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在收集张家的罪证?
“呦,这不是孟叔。”为首的男人上前两步,看着众人架势,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来。
“您和您闺女,是要去哪啊?”
盯着前面的几个男人,孟小童一只手缓缓伸向腰间,去摸自己的武器。
“哎呦!”中年女人突然抬手,按住孟小童肩膀,满脸笑容看向眼前的一众男人,“你们都是我表哥的朋友吧!”
几个男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快快快。”中年女人指挥提着行李的小年轻,“别愣着啊,快给叔叔们发喜糖,”
年轻男子一听,立即把行李放下,打开背包,里面是几样生活用品,还有大半袋喜糖瓜子,几张请帖。
“叔叔们好。”年轻男子把背包里的喜糖瓜子提到众人面前,中年女人热情的往几人口袋里塞糖塞瓜子,“别客气啊,多拿点!”
“这是……”领头的男人有些懵。
“哎呀,这不是我儿子刚从警校出来,分配了工作,周末就要结婚了。”中年女人乐不可支的拍着身边男子,“双喜临门,能不请孟哥过去喝口喜酒?”
“表姑!”孟小童反应过来,配合的皱眉看向女人,“我爸不能喝不能喝,跟你说几遍了!”
“哦……”几个男人看向年轻男子,不由得有点忌惮,“恭喜啊。”
“小孟,你不去吗?”领头男人看向孟小童。
“我让这孩子去,她硬是不去,说工作忙!”中年女人接茬,嗔怪的看向孟小童。
“表姑,我真的忙。”孟小童看向旁边几个男人,“他们都能给我作证。”
“对的。”领头男人点头,“我们老板可器重小孟,最近公司事情多,根本走不开,你看小孟刚走一会,就有了事,老板让我们叫小孟回去。”
“唉,那也行,年轻人,忙事业嘛。”中年女人一声叹息,看着孟父,“孟表哥,走呗,火车快到点了,你看看你闺女管的多严,这次只能给你敬茶了。”
年轻男子重新背好背包,提起行李箱,简单道别后,孟父被中年女人搀着,走向巷口。
程嫂看着男人脸上滑下一道道的泪,咬着牙硬撑着,没有回一次头。
孟小童深深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方才回头,看向身后几人。
“老板找我什么事?”
“听说是从米国来了一富商。”领头男人看了眼兜里的喜糖,顺手拿出一个塞嘴里,“搞投资的,老板想让你故技重施。”
孟小童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