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乔没再动,只是憋红了脸,双手撑在崔松源肩膀上,气鼓鼓说:“你他妈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崔松源笑,“我摸摸看肿了没有。”
“你他妈……”
安以乔骂人的话,直接被捣碎了。
“那个人叫闻斯宇,是我发小,也是闻氏集团的总裁。之前我每次写完小说,都会给他发一份,但他从来没看过,直到我写了这本《野玫瑰》。他看完之后就消失了,很长时间我到处都找不到他,直到一个叫【未知来源】的东西找上我,我才知道他穿进了我写的书里。”
安以乔听到嘴巴大张。
“这也太玄幻了。”
“还有更玄幻的,【未知来源】告诉我,有一个祁诚的男生,可以自由进出剧本,也能够拯救斯宇。”
“所以你就以影视化为由,选中了祁诚?”
安以乔想到经纪人卢小伟说过,编剧对祁诚很满意,甚至是力荐他出演。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为了祁诚才把这部小说影视化的。
“可以这么说。”崔松源道。
“你当初写的时候,是怎么写到祁诚的名字,还那么贴合他的形象?你是以他为原型写的吗?”安以乔又问。
“其实这本书我本来只是自娱自乐的产物。”崔松源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在网上看到过一张图,是P图,P的就是闻斯宇和祁诚,这两人合在一起的画面,给了我很强的冲击,灵感几乎压抑不住,所以我便随手写了一部算是同人的作品。我写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发表,只是发给了闻斯宇。没想到他居然看了,看完就穿书了,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听从【未知来源】的建议,把书发表了。还改编了剧本,开始选角。”
安以乔内心震撼无比。
在崔松源解释之前,他对此事做过很多设想。
但所有的设想都和事实偏差甚远。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就好像……
“我怎么感觉,整件事,你更像是一个工具人,推动他们感情发展,并且相识相爱的工具人?”安以乔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口。
崔松源:“……”
他安静了片刻后。
“艹,我怎么觉得你说得对?”
崔松源立即摸出手机,给【未知来源】发了一条消息。
[崔松源:你……]
崔松源质问的话还没问出口。
【未知来源】的消息先到了。
[未知来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怀里抱着的人,虽然毒舌,但只和你睡过,心里也喜欢你,比你以为的还要喜欢。]
崔松源:……
妈的。
这狗东西,还是像以前一样,专门擅长攻略人心。
但【位置来演】岔开话题,也让崔松源明白,安以乔刚才说的也没有错。
平白被人耍了。
崔松源心里郁闷。
“崔先生,马上松开手,我热。”安以乔看他一直抱着手机,无语地蹬了蹬。
崔松源看了安以乔一眼,想到【未知来源】说的话,手上的力度不松反而抓得更紧。
然后扔了手机,顺势又开始了新一轮……
安以乔骂骂咧咧。
身体反应却比他嘴巴诚实很多。
半年时间没见。
崔松源又刚知道安以乔心里有他,激动到不行。
半小时后。
安以乔开始骂。
一个小时候。
安以乔开始求饶。
……
祁诚的生活好像步入了正轨。
他和闻斯宇的时间线不同,时间的流逝也不同。
之前虽然只进去了几次,他的时间流逝还不足一天。
但剧本里面的闻斯宇需要经历的时间跨度,几乎是大半本书的内容了。
从《我们的一日三餐》录制开始,再到剧本的拍摄过半,前后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他的一日。
闻斯宇的一年。
除了刚开始在录制综艺那几天,后面很长时间,就只短暂地见了几次。
他不知道闻斯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他不是“祁诚”的,也不知道闻斯宇是靠什么辨认他和“祁诚”。
更不清楚,闻斯宇到底知不知道他和“祁诚”不是一个人。
他无法知道,他不在闻斯宇身边的时候,剧本里的剧情变化。
更不知道,闻斯宇和“祁诚”之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万一闻斯宇不知道“祁诚”不是他?会不会也把“祁诚”当做是他,那他是不是也会抱着“祁诚”亲亲?
“诚诚,想什么呢?”
祁诚发呆的时候,被安以乔怼了怼胳膊。
祁诚甩了甩脑袋,看向安以乔,“我们刚才对到哪里了?”
他在和安以乔在对剧本,争取在开机之前,熟悉剧本和角色设定。
以便开机之后,可以更快地进入角色。
祁诚是个很守信用,也很努力,言出必行的人。
他答应了卢小伟和安以乔,会教安以乔演戏,便不会食言。
而且他的确也没啥事情做。
闲着也是闲着。
他立即找卢小伟要了一份安以乔的行程表,让安以乔挤出时间,然后他开始和安以乔见缝插针抽时间对剧本。
只是就算有了行程表,偶尔安以乔也会搞失踪。
每次失踪不是一个晚上,就是几个小时。
再出现,就会变得更加水润通透。
安以乔最近的变化,让祁诚觉得他越来越漂亮了。
像是一朵被滋润得很好的花儿。
娇艳的玫瑰。
“我没想什么。”祁诚接过安以乔递过来的奶茶,喝了一口,“你看完刚才的内容没?觉得怎么样?”
安以乔两条腿交叠搁在茶几上,散发出闲散慵懒的姿态,双手交叠在脑后,晃着脚丫子道:“这部剧说到底还是大女主剧,男主戏份还没女主二分之一多,没必要那么重视吧?”
“你这话一听就是没读透剧本。”祁诚道。
“我没说错啊,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安以乔问。
“虽然你说得没错,男主戏份的确很少,但男主的人设,美强惨,正直,有骨气,这和市场上那些寻常的大女主戏份还是不一样的。大多数大女主戏份的男主都是个背景板工具人,只为女主服务,只为女主做这个做那个,要么就是负责虐女主,让观众心疼女主的工具人设。但这个本子的男主,自身的魅力就很强,虽然戏份少,但高光剧情并不少,演好了一样可以吸粉,并且不比女主差。”祁诚道。
“怎么你和卢小伟说的都是一样的话?”安以乔头往后倒,入眼的东西倒转了过来。
周围形形色色忙碌的工作人员,在他眼里都成了倒立走在天花板上的人。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祁诚很喜欢这个角色,所以花了很多心思去研究,“这个角色戏份少也是好的,意难平你懂吗?等播出之后,绝对会有很多观众为他意难平,会长长久久地记住他,也会记住你。”
安以乔听了祁诚的话,乐得咧着嘴笑。
双手改为交叠在胸前,脚丫子晃得比刚才还快,“不过戏份少也挺好的,不用那么累。”
安以乔说着看了祁诚一眼,道:“也不用你教得那么累。”
祁诚抓过安以乔的手腕,把他拉了起来。
安以乔直起身的时候,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领子掉下来,露出了里面还很新鲜的吻痕。
祁诚:“……你等会要录节目,穿高领的吧。”
安以乔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锁骨上的东西,一点也不觉得羞涩,还笑嘻嘻搂着祁诚的肩膀说:“不碍事,就算被拍到了,我可爱的粉丝们也会把这当成是蚊子咬的。”
祁诚:“……”粉丝多可真好。
安以乔说着,伸手扯了一下祁诚的衣领,指着他锁骨上已经变得很浅的牙印,道:“你这口牙印怎么还没消?不会是留下记号,好不了了吧?”
祁诚没他脸皮那么厚。
从他手里抢过衣服,遮挡了起来。
还用手压着领口,“不是牙印,不下心撞到的。”
安以乔贱兮兮地笑了几声,“那么明显的牙印,你骗得了谁?说句老实话,你家那位牙口可真好。”
祁诚:“……”
安以乔看祁诚脸都红了,更想逗他。
他故意摸了摸祁诚的手指,语气暧昧,道:“你找这个零挺野啊,一个牙印半个月没消褪,咬的时候没省劲儿吧?”
祁诚听到零号的时候,想到了闻斯宇。
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是1号。
但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闻斯宇成为零号的样子。
祁诚摸了摸耳朵,开始犯愁。
以后不会还要和闻斯宇争上下吧?
祁诚状态放松的时候,其实很不会藏心事。
想什么差不多都写在脸上。
安以乔又是个人精。
很会察言观色。
除此之外,他还清楚明白地知道,在祁诚锁骨上留下牙印的人是谁。
还处于好奇的情况下,缠着崔松源要来闻斯宇的照片看过。
所以他早就知道闻斯宇不会是零号。
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因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祁诚就信誓旦旦说自己是1号,安以乔出于好玩的心情,故意逗祁诚。
“别废话了,有这个时间,不如背一下《盛繁安》的台词,你的戏份虽然不多,但台词可不少,还都是文绉绉的词,不背顺下来,到时候拍的时候,很容易会卡壳的。你也不想到时候拍摄,不停NG吧?”祁诚努力表现得很淡定,但红红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并不讨厌安以乔提及到他和闻斯宇的话题。
虽然他还不能说出闻斯宇这个人。
但就算是指代的对象,也只能是闻斯宇。
间接的,也算是在谈论他和闻斯宇的事情了。
每一次的提起,他都可以毫无负担地再想一遍他。
“《盛繁安》的台词真的太恐怖了,怎么会有那么多话啊?我到时候可以根据语境砍掉一些话语吗?”安以乔问。
“不行,你肯定是想偷工减料,随便说成白话文,但那样会削减你的角色魅力。你现在的角色本身戏份就少,更不能随便删减属于他自身的魅力值。”祁诚拒绝安以乔偷懒的建议。
虽然这种偷懒模式,圈子里很多人都会选用。
但祁诚从未曾想过偷懒。
也不会允许安以乔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
“你怎么比卢小伟那家伙还麻烦?”安以乔鼓着腮帮子,但还是听话地把剧本拿起来,开始背台词。
祁诚手里也有一份剧本。
但他的角色戏份实在太少。
沉甸甸的本子里,属于他的台词,还占不满一页纸。
第17章
祁诚早已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
但他每日还会抽至少两小时看《盛繁安》的剧本。
即便他的角色可有可无,他还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熟读剧本。
熟悉角色。
熟悉所有剧情。
短短半个月时间,他比安以乔更熟悉男主角的角色设定。
因为他的熟悉,安以乔得以在忙碌的工作节奏中,得到偷懒的时间。
祁诚像一位优秀的演员老师,不知疲倦地给安以乔说角色的戏。
祁诚很喜欢《盛繁安》的男主人设,所以给安以乔说戏的时候,自己也很开心。
但偶尔,他也会在夜深人静,闲下来的时候,开始摸着锁骨上的牙印,想起牙印制造者。
□□了大半个月的牙印,几乎已经看不见痕迹了。
祁诚站在镜子前,指尖摩擦。
细细麻麻的感觉。
有点怪。
是心情。
祁诚一天的日常一直是重复的。
安以乔没有空听他讲戏的时候,祁诚就六点半起来,洗漱后,到附近跑个十公里。
回来的路上顺路在路边买早餐。
到家之后,放下早餐,立即去洗个澡。
洗完澡,花半小时吃早餐,边吃会边刷微博,看看最近的消息。
然后开始看电影、偶尔也看看火的电视剧。
有时候也会看看小说。
中午和晚饭都叫外卖。
有时候在家里呆着觉得闷了,会出去吃一顿。
偶尔夏谷河会来给他做顿好吃的。
偶尔的偶尔他会去给夏谷河做顿吓人的。
日子就这么平凡而重复地过着。
祁诚没感觉到什么变化的那天夜里,一如往常地正常入睡。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就感觉胸口痒痒的。
尤其是那个被他摸过千百遍的锁骨牙印,总感觉有小狗在啃他。
祁诚在梦中,模模糊糊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狼狗,呲着牙在他还没彻底恢复的牙印上,又对着位置咬了一口。
祁诚轻微吃痛,双手抓着小狼狗的脑袋,想把他推开。
挣了几下,醒了过来。
闻斯宇舔了一下唇腹,齿尖还看得见丝血。
祁诚一下子清醒了。
“斯宇哥?”
“宝贝,怎么还在赖床?”闻斯宇却不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自顾自说着自己想说的。
祁诚坐起来,扯了一下睡衣领口。
丝绸的睡衣,擦到牙印上的时候,疼得有些微的发麻。
“早餐做好了,快起来吃。”闻斯宇半拉半抱,把祁诚从床上弄起来,还像照顾小孩一样,带着他进浴室洗漱,替他挤牙膏,给他洗脸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