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背叛,即使他带着人杀死了自己,他还是无可救药地爱着这个人,他究竟给自己下了什么药?
魏俊行收起了笔记本,抱起何景铄回了卧室。
他在魏灵公冢的时候一直跟魏灵公说他不是太子申,过去的都过去了。
可是让他来下这个决定,他还是心有不舍。
魏俊行还记得他从梦中醒来时心中的那一缕怅然,只是现在这个人近在眼前,再不是可望不可及的,这一世上天已经待他不薄。
他扯起被子,将二人仔细盖了起来,背叛分离都隔不断的爱恋,在这一世延续,也是他的一份执念吗?
有些事早就注定了吧,或许。
历史课上张教授拿着课本颤颤巍巍地走进了教室,开始上课之前,他先理了理自己的鬓角,冲着阶梯教室里坐得稀稀落落的二三十人笑了笑,
“同学们,教授拿到了你们的论文,这半学期也快要结束了,论文的内容虽然五花八门,但都写得不错,值得表扬。
尤其是魏俊行同学,他所写的东西倒是令我耳目一新,虽然脱离了主题,但事实上又围绕着主题所写,有理有据,所以这次的考古行动,魏俊行同学算是其中一个。
还有牧新同学,他关于魏灵公冢的论证也很有说服力。
还有一名同学,邱胜同学,论文也写得不错,所以也算一个。
你们三人可以课后找白毅老师去报个道,听他说一说野外考古的注意事项,以及需要带的装备,估计很快,你们就要出发了。
到时大家一定听从白老师的安排,不要随便走动,古墓挖掘除了保护文物之外,更需要注意的还是自身的安全。
墓道机关重重,一定要小心为好。”
张教授郑重地交待了这件事之后,又开始了他的历史课。
魏俊行被选中,也是意料中的,除了高兴之外,他还有一丝惆然。
不管当时魏灵公要求他毁了魏灵公冢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一件事已经是他迫在眉睫要解决的事了。
元旦放假三天,恰好又是周六,魏俊行和牧新坐在车子后座上数着脚下买的零食,饮料,又数了数要去的人数,进行着简单的分配。
为了怕白毅看出来问题,何景铄决定多找几个人过来,于是龚念薇,牧新,彭文曜,都在了邀请之列。
魏俊行又打电话给了卓珲,卓珲很是爽快,直接就把他的早餐车开了过来,打算在别墅的院子里来个野餐派对。
何景铄买了很多好吃的,过来的几辆车上都塞了个满满当当,放不下的都放在了卓珲的小吃车上。
牧新看起来很兴奋,他离家比较远,周末放假嫌来回坐车,都不回去,一听说何景铄他们要开派对,举双手双脚地赞成。
龚念薇坐在副驾驶座上,戴着墨镜,自顾自地睡觉,不食烟火一般。
魏俊行听何景铄说龚念薇家的公司现在有了起色,但龚念薇演戏的瘾上来了, 最近一直片约不断,这次抽空来野餐也算是忙里偷闲了。
第179章 :野餐
若不是何景铄邀请,估计她是不会露这个脸的。
魏俊行一想到何景铄偷偷跟龚念薇有联系,心里就有点酸酸的。
不过好在他也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一个念头间就又忘了,毕竟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
居山何景铄家的这间别墅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何景铄提前叫人收拾了一下,院子里的杂草也清理过了,看起来很是整洁。
屋子分上下二层,房间也够多,住这些人绰绰有余,一伙人把车停下,提着行李进了屋。
冬天的居山已经满目枯黄,但好在阳光不错,白毅直接就拿了餐布铺在院子里摆开架势准备野餐。
卓珲的小吃车开得比较慢,是最后一个赶到的,他的车刚开进院子就被大家围了起来,开始点餐。
魏俊行也钻进小吃车里帮忙,烤面包的烤面包,抹沙拉酱的抹沙拉酱,忙得不亦乐乎。
何景铄把大家的房间安排好,来到院子里,靠在小吃车旁边,眯眼望着院子里欢呼雀跃的几个人,
“阿行,一会张天师要过来,你给他准备点素食。”
魏俊行递了个汉堡给何景铄,
“知道了,下素面吧,好吃易消化。”
“行。”
何景铄给张天师打了个电话,打完开始在院子里招呼大家吃东西。
魏俊行就蹲在餐车里跟卓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跟龚念薇怎么样了?”
魏俊行的私心是,龚念薇快点找个人定下来,别再来烦他们最好。
减肥成功的卓珲,虽然穿着围裙,但整个人帅气十足,就连餐车都上升了一个档次。
可是听到魏俊行这么问,却苦了一张脸,委屈地道,
“我只要了她的电话,每天给她发信息,她也不回我,有次去找他,还看到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觉得自己没戏。”
魏俊行看着远处跟牧新打闹的龚念薇,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
“龚念薇这人吧,除了长得还可以之外,性情、个性都不算太好,反正不成的话,你自己也尽快收心的好。”
虽然魏俊行很想撮合他们,但又怕因此害了卓珲。
卓珲垂下头,轻声道,
“我知道。”
锅里的水沸腾了起来,魏俊行把准备好的面条放了进去。
这边虽然离道观不算太远,但走过来还是需要点时间的,可是张天师就像闻着素面的香油味赶来的的一样,一溜烟就飘到了小吃车的旁边。
魏俊行冲张天师点了点头,上次在老宅打了他以后,魏俊行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甩了个荷包蛋进锅里,又放了些青菜叶,立时整个餐车边香味四溢,引得几玩闹的人都往这边瞟了几眼。
他把面盛出来递给了张天师,又朝着何景铄那边望了一眼,
“张天师,麻烦你了,何景铄在那边等你。”
张天师有些激动地在道袍上擦了把手,端着碗就吃了起来,每天住在这荒郊野岭的,想来伙食也好不到那里去。
张天师一边吃,一边含糊地点了点头,很快一碗面就见了底。
魏俊行又帮张天师盛了一碗,他风卷残云般把面条吃完,摸着肚子向着院子中间走了过去。
何景铄跟大家已经晒了半天太阳了,看到张天师过来,忙向大家介绍了一下,
“这位是张天师,对命理卦向很有钻研,大家要不要来找他算一算?”
张天师手中拂尘一扫,坐了下来,微眯了双眼念了一声道号。
何景铄一撸袖子,把手伸到了张天师的面前,
“大师,先帮我看一看吧?”
一听说有人会算命,院子里的几个人都围了上来。
张天师手搭到了何景铄的手上,闭目默默想了想,眉毛胡子都皱到了一起,
“何先生眉间有愠色,家中一定有人生病,而且病得有些严重对不对?”
何景铄一脸惊诧地随声附合,
“对对对,大师真神人也。生病的是在下的父亲。那我呢?命运如何?”
张天师又默默想了想,才又开口,
“何先生自己的命运倒是尚好,始终有贵人相助,尤其是姻缘线很是顺畅,想必这一年已经好事将近。却唯独父亲这件事上,始终没有结果,你还要面对一段时间。”
何景铄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张天师,大声确认,
“没错,大师果然是大师,都说中了。那接下来呢?我命运如何?”
“最近倒是有一件事,会令你有些为难,但好在有惊无险,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张天师捋了捋胡须,极为笃定地道。
何景铄收回手,连声道谢。
坐在他旁的边龚念薇早就有些迫不急待了,她见何景铄退下,冲着张天师嫣然一笑,
“天师,帮我算算,我要算姻缘。”
张天师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丝绸帕子,盖在了龚念薇的手上,这才伸手过去,搭在了龚念薇的手上。
她眉毛胡须一阵舒展,脸上表情很是爽利,
“这位小姐就命好了,不仅父亲身体康健,自己的事业也小有所成,至于姻缘吗?”
他又摸了一会,眉头一展,似是有了确切地答案,
“虽然天机不可泄露,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的姻缘近了,就最近一年吧,想必小姐已经有命定之人了。”
龚念薇一听,立时咯咯笑了起来,转头朝着围上来的几人瞄了一眼,
“大师真会说笑,不准不准。”
她嘴里说着不准,却又满脸期待地仰起头,望着天边似在许愿。
白毅有些期待地坐在了张天师的对面,看着这张天师仙风道骨的,听他说得跟真的一样,他也想算一算吉凶,
“大师,最近要出去一趟,不知是吉是凶?”
张天师如枯枝般的手覆上白毅的,沉思片刻,狭长的眼睑闪过一道精光,
“这位先生,这趟出门乃是大凶之兆,能避便避吧。”
白毅脸色一变,倒没有很惊慌反而又问道,
“那此行大凶,可有破解之法?”
张天师淡淡扫了一眼四周的人,沉声道,
“倒也不是没有,那就看是否有贵人相助了,这些人里,何先生的命格最好,他若肯助你,想必一定逢凶化吉了。”
第180章 :算命
白毅斜眼望了望何景铄,嘴角勾了勾没有再问。
何景铄神色一紧,难道魏俊行的感觉是错的?他见张天师摸完白毅的骨,没有任何表情。
彭文曜跟在白毅的后边伸出了手,没想到来这里玩还有意外的收获,这张天师看起来还挺有二把刷子的,
“天师,你帮我看看,我想看姻缘。”
张天师手抚上来,摸了一下,又眯起眼,望了望彭文曜,若有所思。
何景铄也紧张地盯着彭文曜,这人他接触的不多,就是上次在球场见过一次。
何景铄见张天师又绷起了面孔,一时间也难以下结论。
“小友的姻缘,如今看来镜中花水中月,看似很近,却又不切实,若小友执意要的话,恐怕要往更远处寻了。”
彭文曜的眼神一暗,声音有几分落寞地道,
“大师果然说得极准。”
牧野是最后一个算的,他实在不知道算什么,就也问了句吉凶。
张天师看了看他,露出笑容,
“大吉。”
牧野高兴地去吃东西了。
卓珲和魏俊行看着他们这边热闹,也跟着凑了过来,都让张天师算了算。
反正张天师对着谁都点拨了那么一二句,大部分都说到了对方的心坎里,直到所有人都算完,何景铄才让着张天师进了屋子。
魏俊行继续跟大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
何景铄带着张天师上了二楼的阳台,透过落地的玻璃长窗,望着院子里打闹的几人,
“天师可看出什么了?”
张天师摇了摇头,
“何先生所说的另外一个寄生的灵魂不在此处。”
“什么?你确定?”
“确定。”
张天师捋了捋颌下的胡须,又说道,
“但问吉凶的那位,会跟魏灵公冢扯上关系,你要多注意他才是。”
白毅?能没关系吗,接下来魏灵公冢的挖掘,他是带队的考古老师。
“那牧新呢?”
虽然魏俊行猜测的人是白毅,可是何景铄却对牧新也有所怀疑。
“他吗?贫道看他也有参与但吉凶参半,不好说。”
何景铄在心里又掂量了一遍,牧新其实完全没必要牵扯进来,但牧新对魏俊行的感情很特别,想来挖魏灵公冢一事,他是一定要参与的,只是吉凶参半,谁又说得准呢。
张天师双手背在身后,又望了望院子里的这些人,
“倒是有一人,有些奇怪……”
“谁?”
张天师指了指全场唯一的一个女士。
“龚念薇?”
“这位女士的姻缘虽近在咫尺,可是最近却有大凶之兆。”
何景铄挑眉,现在是要找狐狸精,又不是来给人配姻缘,她的吉凶管我什么事。
只是狐狸精不在这些人里边,又会在哪里?真是让人头疼。
大家在别墅晒好太阳,又跑去山上玩到天黑才下来,终于玩累了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上次魏俊行来居山别墅的时候,还是被魏灵公刺伤那次。
当时他连别墅的二楼都没上来,这次上来,看到整整齐齐二排房间,来了这么多人也都住得下,不由得感叹有钱真好。
可是听了何景铄转述的张天师的话他又犯了愁,
“难不成我想错了?”
何景铄洗了澡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又分析道,
“如果不在我们中间,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不用担心这次的魏灵公冢之行了?可是张天师说白毅大凶,牧新吉凶参半,他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
“经过上次你们家老宅那件事之后,我其实对张天师也有些怀疑,可是现在除了他,我们又能找谁分析呢?”
何景铄叹气,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匆匆接了电话,
“张天师?”
张天师是在他们离开别野之后离开的,张天师极少电话联系何景铄,除非很紧要的事情。
“何先生不好了,司南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