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捏了下喉咙,掀起眼皮往前面瞄,严淮正背对他在水池边洗菜,看来还需要洗一会。
他蹑手蹑脚把抽屉拉开半截,从里面掏出一枚肉粉色圆柱形物体。
宋稚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叫不出名字也没搞明白用途,他握住捏了两下,弹性和柔软性极好,质感逼真。
他还没捏够,一双挂着水滴的手进入视线范围,毫不犹豫从他手中夺过筒状物,离开前丢下一句话给他,“你用不着。”
「哈哈哈哈操,绝绝子!」
「叫你偷玩,被发现了吧!」
「老公不比这东西舒服?!」
「有老公不需要飞机杯!!」
“哦。”宋稚一时没明白对方的含义,就见严淮又把抽屉里剩余的工具依次掏出,全塞进塑料袋里。
「发现没,都是一个牌的。」
「哈哈哈软广告啊宝贝们。」
装完东西,严淮把洗好的蔬菜摆在菜板上。
宋稚搓了搓耳朵,他站得累,干脆侧着身子斜靠在大理石台面上,眼巴巴看切菜的严淮。
「像村口看热闹的小屁孩。」
「我弟看我吃糖也着德行。」
「他是想把他老公吃掉吗?」
「不,他是想被他老公吃。」
宋稚停在严淮握着菜刀的手上,骨节分明的手背还挂着几滴水珠。对方下刀速度极快,不到一分钟,一根青萝卜已然变成一叠萝卜片。
“好、好吃,吗?”宋稚视线略过严淮,落在刚进盘的萝卜上。
严淮放下刀,拿出一片递过来,“尝尝?”
「破案了,孩子想吃萝卜。」
「瞧把孩子馋的。」
“啊——”宋稚杵在原地,一手支着大理石台面,另一只手还插在裤兜。
「这孩子越来越懒了。」
「他就是想让老公喂。」
「心机宋。」
严淮把半透明青色萝卜放进宋稚嘴中,咔嚓一声,微甜爽口的萝卜味溢满口腔。
“好、吃。”
通过空气,还能听到牙齿与萝卜咬出的清脆声。
「呜呜我也想有老公喂。」
「早点睡,梦里有十个老公。」
严淮连续喂了好几轮,又将萝卜片放进他嘴里,“最后一片。”
宋稚连忙咬下,开心点头。
「孩子不就是想吃萝卜嘛。」
「哈哈哈草笑死了。」
弄完萝卜,严淮又去切菜板上的黄瓜。
“好吃、吗?”宋稚收敛两下睫毛,满脸期待的模样。
「?还来?」
「你是没吃过黄瓜?」
「这孩子开饭前就能吃饱。」
「就是想让老公喂,不要脸!」
严淮也不嫌烦,放下菜刀,捏起一根塞进宋稚的嘴里,咔嚓一口。
黄瓜条有小指长,宋稚没办一口吃下,还留着小半截挂在嘴唇外。
“好吃么?”这次轮到严淮问。
“嗯。”宋稚悬着半截黄瓜点点头。
“我尝尝。”
离他一米远的严淮突然靠近,视线清晰又模糊。
宋稚能听到黄瓜断裂的声音,连带空气中本该散尽的暧昧精油味,还有对方唇边柔软的绒毛纤维。
落在心口,生生发痒。
严淮的口腔装满清新爽口的黄瓜味,擦过他唇边,“味道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节目设定都是为了快乐哈,这些现实肯定都是播不出的,就是因为播不出才看小说嘛,么么啾~
第21章 尴尬
「啊啊啊啊老公太会了!」
「磕死我了啊啊!!」
「又是被老公撩断腿的一天!」
「我是宋稚的耳朵,快救救我,我要烧着了。」
“再来一个吗?”严淮面色如常。
切成圆润小截的黄瓜条轻抵在宋稚唇边,还带着水洗过后的清凉温度。
物理触碰感把宋稚从奇怪思维中抽离,他张开嘴含住,特意留出一截在外面,视线停在严淮喉结处的那颗痣上。
严淮松开黄瓜,温凉手指顺着宋稚的耳尖一路滑至耳垂。
后者耳根生出柔软绒毛,心思跟随指尖的行动轨迹肆无忌惮向全身蔓延。
全世界都无法抑制躁动不安的心。
直到严淮开口,“都是你的。”
「我说这孙子等啥呢。」
「想要老公亲亲就直说呗。」
「宋稚:干嘛揭穿我QAQ」
「宋稚:我不要面子吗?」
宋稚颅内被拉响防空警报,耳鸣声中夹杂着严淮的话。他急忙吞下罪魁祸首的黄瓜条,招呼也没打,顶着张烧红的脸,张皇失措跑离厨房。
随即抱着圆形靠枕窝在布艺沙发中,嘴里咔嚓咔嚓咬严淮喂的黄瓜,唇边还存有他的温度。
「瞧把孩子委屈的。」
「老公也是,再亲一口咋啦。」
「笨蛋,那是故意让他走的。」
「怕炒菜油烟呛到他。」
「这就是别人的爱情吗?!!」
宋稚下巴搭在靠枕上,心思翻江倒海半天都没能缓和。
他拼命为自己设想各种开脱理由,一定是被下盅,或者受到玫瑰的精油蛊惑。
才不是他自己想再来一次。
严淮哥哥不会觉得他在耍流氓吧?万一他不喜欢这样怎么办?明明最近都不太讨厌他的。
宋稚越想越难受,干脆躺进沙发,把头埋进抱枕下打滚。
「他滚啥呢,装蛆吗?」
「就算是蛆,也是只帅蛆。」
直到被人拍了拍肩膀,“干什么呢?”
宋稚脊背僵硬,胸膛紧贴沙发屏住呼吸,他透过抱枕缝隙,严淮就站在跟前,以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他。
宋稚仿佛被人捆住手脚,闷在沙发里动弹不得,“没、没...…”
“别玩了,准备吃饭。”
“哦。”宋稚又往沙发缝里埋了一寸。
留下一句话,严淮转身回到餐厅。
「活像村头玩泥巴的二蛋。」
「二蛋,老公叫你回家吃饭。」
「宋稚:我只是装蛆才没玩。」
确定严淮离开后,宋稚怯生生从沙发上起来,蹑手蹑脚来到餐厅,找到与严淮最远的位置坐下。
“坐这。”严淮带着命令口气,拍了拍距离他最近的一张椅子。
宋稚没敢反驳,踱着步乖乖贴过去。
严淮凑过来揉揉他的头,指着正前方的摄像机,“热情点,观众看着呢。”
「哈哈哈被营业的宋结巴。」
「请立即表演一个双人运动!」
「会脱衣服的双人运动哦。」
「嘀——超级无敌成人卡。」
宋稚点头,夹起严淮爱吃的菜,用一只手接着,递到他嘴边,“你、吃。”
严淮轻微怔楞,张嘴咬下,“乖,一会好好表扬你。”
「表扬?哪种表扬?」
「是我想的那种吗?」
「小脸逐渐变黄。」
饭后半小时,宋稚获准得到一大包薯片和汽水,和严淮并排坐在沙发看电视。
电视打开,刚好是于澄远的节目。
“看吗?”严淮问他。
宋稚摇摇头,拧开可乐喝一口。
「不看电影骂于白莲了?」
「他不是最好这口?」
半年前,宋稚曾被琳达要求开直播和粉丝互动。两小时的直播间,宋稚带着上百万万黑粉看了一场于澄远的电影,骂了他两个小时都不带重复的句子。
「懂个屁,老公在得矜持。」
「他咋这么能装呢?」
有段时间没骂于澄远,宋稚确实牙痒痒,但严淮哥哥在身边影响他发挥。垃圾演技,不能骂人看他的电影毫无价值。
严淮换到下一个台。
具体看什么节目宋稚并不在意,他正低头研究薯片包装,电视机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宋老师能否分享一下,您和您先生爱情保鲜的诀窍呢?”
“我老公一夜七次,让我三天下不来...…”
宋稚全身过电,薯片都不要了,终于在最后一个字说出前,从严淮手中夺过遥控器,把那个万恶的“床”阻隔在黑色屏幕中。
千算万算,宋稚也想不到这里会放这档节目。早知有今天,它绝不嘴欠胡说八道。
宋稚头皮发麻,还杵在严淮面前试图遮住电视机,手上是刚抢来的遥控器。
他周身刮龙卷风,脑袋被卷成浆糊,还不知死活往严淮方向偷瞟一眼。
对方保持刚才的坐姿,身体悠闲嵌进沙发,两根指尖撑住额头,嘴角轻微扬起弧度,偏头看他。
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释。
宋稚视线苍白模糊,自己胡编乱造的鬼话根本没得解释。发软的双腿抵在沙发边缘才能保证直立,他只想从毫无牵挂的人世间消失。
终于连沙发都无法支撑他的重量,宋稚拔腿就跑就跑,还留下一句自以为瞒天过海的借口,“我困、要、要睡觉。”
卧室床头只点着一盏暗粉色水晶灯,蓝牙音响自动播放节奏舒缓的英文歌,床头加湿器中喷出玫瑰味道的雾气。
宽敞的圆形水床只要一坐上去,就会跟随重量上下晃动。
慌得宋稚心绪不定,残缺不全。
他想清醒,却连周围的空气都不许。
宋稚抽出薄被,身体靠在圆床一边,把自己包裹起来。
两分钟后,他听到从客厅传来的脚步声,沿着一定方向逐渐靠近。
直到严淮站在他面前,身上还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情侣衫,喉结处的那颗痣在在水晶灯下格外勾人刺眼。
严淮弯下身,从枕下掏出一枚红色方盒。
宋稚记得那个盒子,甚至清楚它的味道和规格。
薄荷螺纹。
所有的惊魂动魄至此迸发到极点,宋稚撑住手掌向后蹭,才查觉已到达床边。
正前方就有台直拍摄像机,宋稚身体蜷缩成团,从干燥的喉咙中挤出,“能、能不能,回家再、做?”
作者有话要说:
宋稚:我再也不乱说话了QAQ。
第22章 任务
严淮正要打开方盒的手轻微卡顿, 不动声色挑了下眉尾,“好。”
「做做做什么?」
「做.爱.做的事。」
「不可以,就在这里!!」
「你们拉灯, 让我听声!」
宋稚长出一口气,攥紧薄被的手也跟着舒展,从肩膀滑落。
下一秒, 宋稚再次看到严淮低头打开方形盒子的手,“你、你干、什么!”
“不、不是, 说、说...…”宋稚拽回被子,张皇失措往头上蒙。
严淮抽出里面的纸条,递到宋稚面前,“睡前任务。”
「啥??」
「尼玛傻逼节目组!!!」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
「哈哈哈哈以为是避孕套。」
「对不起,我也这么以为。」
「结束后我就要钻他家床下。」
「位置还够吗?我瘦挤一挤。」
宋稚视线下移, 被抽出纸条的盒子空空如也, 他留意纸面上清晰写着几个字。
【今夜任务】
浪漫的夜晚,浪漫的你我,亲们睡个好觉哦,晚安呢!么么啾~
“什、什么意、思?”宋稚已经受够节目组卖关子的风格。
严淮折上纸条,云淡风轻道:“抱着裸.睡。”
「哈哈哈你确定?」
「是我以为中的那种裸.睡吗?」
「我不正经,我有罪。」
“我、我去、洗…...”宋稚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连滚带爬逃走。
走到全透明玻璃窗的浴室内, 宋稚才意识到,这里的状态和外面一模一样。
这种状态他要怎么洗澡?
外面有严淮哥哥看就算了,还有四个三百六十度的摄像机, 难道还要被所有观众看?节目组真没疯?
他茫然无助站在浴室玻璃窗里侧,和严淮对视。
下一秒, 严淮举着遥控器,一扇海棠花暗纹的自动窗帘正缓缓拉上,直到完全遮挡住浴室玻璃窗。
宋稚抱着头蹲在花洒下,微凉的清水都浇不醒他发烧的大脑,为什么他要发疯来参加这种狗屁节目?他本可以靠在客厅沙发喝汽水吃薯片。
*
严淮把遥控器放回床头抽屉里,将任务纸条收进装安全套的空盒。
「姐妹们,我觉得老公欺负咱们小结巴,可我没证据。」
「不用证据,显而易见。」
「老公私下也这么坏?」
「不错了,都没用那些工具。」
「也许他们家比这还多。」
「人前毒舌,人后娇.喘!」
「吸溜!我去拿纸擦擦。」
*
关掉花洒,宋稚裹着件厚实白色浴袍,战战兢兢从浴室出来。
卧室四个方位的摄像已经被遮住,显然在他洗澡这段时间,严淮哥哥做好了所有准备。
宋稚试图自我安慰,总比没遮强。
身上的水没擦干,卧室冷气温度偏低,可宋稚脚下千斤重,即使挨冻也走不过去。他慢慢悠悠往床边蹭,每一次的运动距离不超过十厘米。
严淮起身,三两步来到他面前,弯身抱住他的大腿,直接把人扛上肩。
宋稚惊得连挣扎的机会还没有,就被严淮轻放进床上,后者抽出柔软的夏凉被,遮住他裸.露在外面的腿。
对方左胳膊撑在宋稚右侧肩膀,右手轻挑了下他的下巴,“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