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一个当事人非要卖关子不告诉他。
当车开到民政局门口时,大脑空白的宋稚转过头,对着严淮眨了眨眼,他好像明白了,但也好像没明白。
严淮哥哥不会这么幼稚吧。
宋稚本来就是公众人物,和严淮穿着情侣西装牵手走进民政局的大门,难免引来周围的尖叫和围观。
“他们是要来登记结婚吗?”
“我磕的爱情是真的!”
“他们不是结过婚了吗?”
“不结婚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的妈呀,他们难道是?”
“万一是办理已婚证明呢?”
“你办已婚证明还穿情侣装?”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拥挤和麻烦,民政局专门给两个人开了VIP通道。
工作人员隔着一张桌子坐在两个人面前,尽量保持职业镇定,“请问,两位要办什么?”
严淮拿出红色册子递给工作人员,一本正经道:“离婚。”
工作憋了一口气,他何德何能,竟然成为第一个吃瓜的人。
他又留意到严淮亲昵搂着宋稚腰的手,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这俩人怎么都不像感情出现裂痕需要离婚的状态。
可能是他们有钱人的商业谋划吧,劝说无果,工作人员继续道:“关于财产分配方面,二位沟通好了吗?”
严淮递来一沓文件,“我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房产、股份、地皮,都归他。”
工作人员倒抽一口凉气,屁股都坐麻了。老板是打算看破红尘出家吗?怎么这种好事轮不到他?
工作人员故作镇定,努力维护职业操守。他把视线转移到宋稚那边,“宋先生,您对这个安排有异议吗?”
宋稚硬凹出的笑脸逐渐僵硬,他正经又成熟的老公,这辈子估计就幼稚这么一次。
自己还能怎么着,只能顺着他了,宋稚努力把嘴角扬得更灿烂,“没意见。”
双方在协议书上签好字,工作人员说:“祝二位安好。”
严淮面不改色,把身份证和户口本递给她,“我们登记结婚。”
工作人员的官方笑容绷得又臭又硬,“严先生,您是在逗我们玩吗?”
“怎么,不允许?”
“允许。”工作人员心中万马奔腾,确实也没那条规定不可以这样,顶多就是增加他们的工作量呗。
工作人员把结婚需要的手续文件递交给两个人,“请二位阅读婚前承诺书,没问题后,请在下面签字。”
宋稚视线扫过认真专注的严淮,他一个字都懒得看,直接在后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承诺书签好,工作人员把他们引到另一个房间,“请二位去这边拍双人照。”
即便严淮没说,宋稚也明白今天这场闹剧的原因。严淮哥哥并不是个喜欢复杂流程的人,却肯为了他做这些举动。
有的人不愿他胡思乱想,想给他最大的安全感。
*
对于严淮来说,曾经的结婚照片是合成的,手续是找人间接办理的。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体验过真正的结婚流程。
他想和宋稚亲自登记结婚,想拍真正的双人照,想在证婚人面前宣誓,想经历一场难忘的蜜月旅行,也想给他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他想把所有的好都给他,想让宋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两个人从民政局出来,宋稚拿着结婚证,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他看着自己照片上的笑脸,又把视线放在严淮的领带扣上,“果然还是该让你自己打,我这个真的太丑了。”
严淮搂住他的腰凑过来看,“我觉得很好。”
所以才把要把它放进照片,永远珍惜保存。
严淮把宋稚搂进怀里,“新婚快乐,我的小稚。”
“新婚快乐,老公。”宋稚的紧张兴奋还没完全消散,这种感觉好神奇,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
严淮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接下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宋稚掀起眼皮。
“婚礼。”
“时间定下来了吗?”想到这里,宋稚又开始亢奋。
“下个月一号。”
“一号。”宋稚自言自语算时间,“那不就还剩十天?”
严淮牵住宋稚的手,十指紧扣,“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那现在该干什么?”
“布置婚房怎么样?”
“好啊。”
第80章 番外二 毛茸茸1
入秋的寒风扬起连夜的细雨, 吹散在乌云下的城市,昨日的盛夏骄阳仿佛一瞬进入严冬。
低调黑色商务车被人从外面打开,穿深色西装的助手举着一把黑伞, 毕恭毕敬,“严总,外面雨大, 您小心脚下。”
严淮避开水洼,黑色皮鞋踩在潮湿地面, 他整了整领带,跨步走进私人电梯,直接上了十一层办公室。
等待电梯的间隙,助手收回伞,又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他,“严总, 您擦擦?”
“不必。”严淮视线下移, 电梯旁的角落里,一只灰色发抖的小身体引起他的注意。
“严总我马上找人处理。”助手掏电话,刚想上前踢一脚,却被严淮拦住。
他顺势弯下身,对着助手伸出手,“拿来。”
助手急忙收回手机, 胆战心惊道:“严、严总您需要什么?”
“手帕。”说话的间隙, 严淮轻轻把瑟瑟发抖的小猫抱了起来,小动物看样子是从外面跑进地下室躲雨的,毛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他接过助手拿来的手帕, 轻轻盖在小猫身上,轻轻帮它擦拭毛发, “这么瘦的小家伙,你是走丢了么?”
电梯门打开,严淮抱着小猫进入。
小动物贴在他怀里,看起来并不怕人,也没有攻击性,发抖的身体似乎也只是因为寒冷,并不像是警惕性更强的野猫。
办公室内开着循环暖风,严淮拉开最上层的抽屉,把里面的办公用具掏干净。
他身边并没有准备柔软毛巾,严淮脱下五位数的高定西装,叠好塞进抽屉里,制造出一个温暖的小窝,才放心把小猫放进去。
可小猫比严淮想象中还要粘人,爪子刚贴上西装,就牟足劲又跳进他怀里。
起初,严淮担心是西装垫得不舒服,或者里面的温度太冷,但尝试几次后,严淮意识到,小家伙可能只是喜欢靠在他身边。
严淮不再把它放进抽屉,手掌轻轻抚摸它柔软的小脑袋,小猫才彻底安静下来。它的两只前爪抱着严淮的手指舔.弄,挤在他怀里轻叫了两声。
严淮看着在它怀里逐渐熟睡的小猫,即便是寒冷的下雨天,心里却泛着股暖流。
“既然这么喜欢睡在我怀里,不如跟我回家好了。”
在此之前,严淮从未有过饲养小动物的打算。
*
工作结束到家,严淮提前打开浴室的暖风,试好水温才把小猫抱进水池。
给它洗澡前,严淮特意咨询过,据说猫科动物都很怕水,特别是到了新家缺乏安全感,如果十分排斥,建议不要勉强给它们洗澡。
但这只小家伙的接受程度比想象中还要好,它无比享受泡在水池中感觉,时不时舒服地轻叫两声。只要严淮的手还拖着它的身体,它似乎就可以永远泡在里面。
刚抱回来的时候,小猫身上沾了些泥土,毛发也粘得一绺一绺。经过清洗,终于显现出了原本的颜色,是一只纯白色的小家伙。柔软又漂亮。
洗干净后,严淮又帮忙换了水,让它在里面泡着。
小猫很喜欢和严淮的手一起玩,爪子抱着严淮又舔又蹭。后者被他弄得痒,却不想拿开,指节勾了勾它的下巴,“怎么这么幼稚,既然这样,就叫你小稚好了。”
“行么?小稚。”
小稚晃了晃耳朵,轻轻叫了一声。
严淮确认时间,“好了,玩够了吧,咱们该上床睡觉了。”
严淮托着浴巾把小稚抱出水池,用吹风机帮它吹干柔软的毛,放在床上。
今天是临时捡到小稚的,家里还没来得及给它准备垫子,又考虑到小稚比较依赖他,严淮揉了揉它圆鼓鼓的爪子,“既然这样,今晚就和我睡吧。”
小稚叫了一声,默认了严淮的决定,伸着爪子自顾往里侧的枕头边钻。
严淮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却并没有在枕头上找到小稚。他心里揪了一下,翻了半天才在两个枕头之间的缝隙找到熟睡的它。
严淮扯开枕头,露出更多的空间方便它呼吸,又将柔软的毛毯盖在小稚身上。
进入深夜,严淮胸前发痒,他下意识去碰,掌心却摸到了一团柔软。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稚已经偷偷爬进了他怀里。
严淮没有把它抱走,反而将被子收紧,把小稚环入温暖的怀抱中。
第二天,严淮穿好西装准备工作。临出家门前,他发现脚下一沉。
是小稚正扒在他裤脚喵喵叫,严淮蹲下把它抱起来,揉了揉它毛茸茸的下巴,“怎么了,这么不想我上班?”
小稚叫了两声,继续在他怀里蹭。
“既然这样,和我一起上班好了。”严淮托起小稚,小心把他放进西装口袋里,一同带上了车。
即便是工作的时间,严淮和小稚也几乎形影不离。严淮开会的时候,会让小稚趴在他的腿上睡觉。他独自在办公室时,小稚会更亲密地贴坐在他怀里,或者安静的在办公桌边看着他忙碌。
*
一个月后,严淮办公室內。
照例陪严淮工作的小稚一反常态,整天都在喵喵乱叫。
严淮不免担心,揉了揉它的头,“是哪不舒服吗?”
小稚屁股蹭着严淮的手背乱拱,看起来急躁烦乱又不安。
敲门声打断了严淮的担忧。
“严总,这是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杨助理把文件放到桌边,视线落在严淮手边的猫上。
“严总,它这是发情了吧?”
“发情?”小稚还在他手上来回乱蹭。
“对,我姐家养猫,刚成年发情期的小猫都这样,到处乱拱乱叫。”
严淮说:“那要怎么做?”
“尽早做绝育。”
“绝育?”
杨助重复道:“对,就是把那切了。”
小稚像是听懂两人的对话似的,身子一惊,吓得后退了两步。
严淮习惯了小稚对他的亲昵,又把它抱过来捧在手心,“还有别的方法吗?”
“要不......”杨助理看着他怀里的猫,“您就帮帮他?”
“我帮他?”
杨助理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对劲,急忙改口道:“就是帮它摸一摸、揉一揉,大概可以稍微缓解。”
“不过,我还是建议您切掉,要不每次发情期都这样喵喵叫,也是麻烦。”
“而且,这样它自己难受不说,绝育后还能延长寿命。”杨助理有条有理,“肯定是利大于弊。”
杨助理走后,严淮看着怀里痛苦乱叫的小稚。
严淮舍不得它难受,视线落在小猫直愣愣的器官上,“要不要帮你切掉?”
话音刚落,严淮指尖一抖,眉头紧缩,看着自己指尖上的小牙印。
当严淮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稚早就逃到了书架最顶层,撅着屁股往缝隙里拱,毛茸茸的身体跟着发抖。
严淮来到书架前,仰头看着只露着半个白屁股的小可怜,他不禁想笑,“好,我错了,不给你做手术还不行?”
来来回回哄了半天,小稚才怯生生探出半个脑袋,又纠结了半天,才又跳回他身上。
严淮把它搂进怀里,又坐回办公桌,“既然不愿意做手术,那只能我帮你了。”
严淮从抽屉里拿出小稚睡觉的垫子,又从兜里掏出两块干净柔软的手帕垫在上面。自从开始照顾它,严淮便养成了随身带手帕的习惯。
手帕铺好,他把小稚放在上面,先揉了揉它的脑袋,温柔道:“我也是第一次,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好么?”
小稚对着他叫了一声。
整个过程进行的比严淮预想当中还要顺利,严淮一只手帮助它,另一只手被小稚的爪子抱住,舌头拼命舔他的指尖。
十几分钟后,小稚摊软在垫子上,安逸地撇着腿。严淮拿出一块用温水湿透的毛巾,轻轻帮它擦拭腿边弄脏的毛发。
严淮边擦还边数落,“都成年了,怎么这么不害臊,叫那么大声。”
“撇着腿也不怕被看,你这样,以后怎么找小母猫当女朋友。”
严淮开玩笑的话似乎惹到了对方,小稚跳起来,对着严淮凶巴巴直叫。
严淮猜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怎么,不想找小母猫啊?”
小稚跳进他怀里乱蹭,像个撒撒娇的孩子。
“那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吗?”严淮脱口而出。
*
小稚成年期当晚,严淮把它洗干净放回床上,照例去书房忙工作。
严淮离开后,小稚跑到床头去看时间。它神色惊慌,动作反常,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直到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小稚拼命钻进严淮的白色衬衫里。
*
严淮忙完工作已经是凌晨,他轻手轻脚回到房间,生怕吵醒了小稚。
他没开灯,摸黑来到床边,隔着漆黑的环境,他仿佛看到一个人影。
“是谁?”严淮警惕性地握住一只纤瘦的手臂,打开灯。
暗黄色的暖光下,躺着一个皮肤发白的纤瘦少年。他几乎赤.裸着全身,身上只盖着一件白色衬衫。对方眼底发红,正蜷着身体怯生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