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家其实挺小的,隔音也一般,跳不了舞也唱不了歌,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只能想你。”当时的洛闻这么说道,听得原本还在认真安慰人的盛琰身形一顿,忽然分不清他们俩到底是谁拿捏了谁,
“给你看烟花。”当时才刚刚成年没多久,轻而易举地就被洛闻的直白话语搅乱了思绪了的盛琰如是转移了话题。
最后却没忘了叹着气地回一句“我也想你”。
要不是洛闻以“太麻烦了”“我怕他们也给你脸色看”之类的诸多理由拦着,当时的盛琰说不准还会脑子一热地订一张飞往洛闻老家的机票去看他。
盛琰回忆到这,莫名地有些百感交集。
他想要缓解气氛“啧”声调侃几句,例如为什么对方送他到机场的时候为什么没问他这个问题,非得等他抵达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并且差不多收拾好东西了之后才像只被淋湿了小狐狸似的可怜兮兮地开口。
但他到底还是没把这几句调侃说出口,理由是怕洛闻听了会尴尬。
于是他正儿八经地回复:“不确定,得明天跟节目组的那些人见过面,选了具体的剧本和搭档,再尝试着排练过后才有数。不过一周后的乐队节目彩排我肯定会赶回去……毕竟不管咱们是不是被内定了的陪跑,也都是进了半决赛。”
洛闻听完“嗯”了一声,自觉有些矫情地在想:明明去年一整年都很少见面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为什么他还会因为这短短的一周而觉得难过呢。
盛琰看着镜头里的小朋友,无声地从对方耷拉着的眉眼里看出了此时此刻的对方兴致不高的事,因而颇为感慨地岔开了话题。
“洛闻。”盛琰很少见地叫了对方的全名,以至于屏幕那头的人紧张兮兮地抬眼,在想是不是自己过分粘人的态度给对方造成了困扰。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盛琰就叹了口气地先一步表示道:“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我现在好像有点开心。”
“关于我暂时地离开你出个人通告之后,你会主动发消息跟我说想我了,会问我要在通告地待几天,什么时候回去之类的事,我好像有点开心。”
“就,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在你刚来圆星,刚跟着我们一起以wanna的身份出道的时候,你的脸真的很臭。而且几乎是我每多靠近你一步,你都会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跟我拉开距离的程度。”
“就像是回到了我们还不熟的时候,甚至比那时候更糟糕。”盛琰如是字斟句酌地说道,袒露的却是他实打实的心声。
“但是幸好我没放弃。”盛琰说,重新舒展了眉头。藏在他心底的潜台词却是他压根也不舍得放弃。不舍得放弃他闷不吭声地暗恋了好几年的小朋友。
盛琰继续道:“以至于从某个我没有意识到的节点开始,我们又慢慢地恢复成了从前的相处模式。我也慢慢地开始觉得,其实你跟我们一起出道也没那么委屈,以及,我们俩好像又重新成为了彼此最好的朋友……”
可惜盛琰的“真情告白”还没来得及说完,屏幕另一头的洛闻就先眼眶红红地哭上了。
这忽如其来的小插曲让盛琰有些手忙脚乱地刹住了话口。
他误以为是自己把话说得太重也太刻薄了的锅,所以紧接着的就是一些诸如“我错了,你别哭”“是我误会你了,你没这想法”之类的哄人话。
“我没事。”洛闻带着浓重的哭腔说,眼眶里却还蕴着快滚落了的眼泪。
但事实上,洛闻本来是真的没打算当着盛琰的面哭鼻子的,只是眼泪它不听话,在他听出了盛琰话里那一瞬间的茫然与庆幸时就兀自涌了出来。
他微微瘪着嘴想,明明久别重逢之后该主动说对不起和小心翼翼地接近对方,哄对方开心的人是他,结果反倒让对方难过了。
明明在他心里,盛琰就该是那个永远被众人追捧,也永远自信会得到所有人偏爱的小孩儿,但是到头来却因为他的处事不当而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
洛闻因此没忍住地又掉了几滴眼泪。
——尽管他知道这样显得他很没出息,但滴落在木质地板上的眼泪还是不给面子地晕出了几块水渍。
洛闻用他那模糊的泪眼看着视频里恨不得蹦出来给他把眼泪擦干净了的盛琰,心情更低落了几分地说:“对不起。”
“当时的我只是觉得是我害你丢了出道位,还胆小鬼似的没能在去年经常找你聊天,所以不知道去年的你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有了很多关系更好的朋友。以及,如果我还和从前那样熟稔地找你聊天和贴贴的话会不会让你觉得尴尬,毕竟我们在那之前很久没见了……”
“但我真的不是冷淡,也不是不高兴和你一起出道。”洛闻说,“因为我啊,就是因为你才来的圆星。”
作者有话要说: 洛闻(哭唧唧):呜呜呜呜。
盛琰(悔不当初):我有罪,该自己偷偷高兴的。
但是,既然说开了,甜甜的恋爱它还远吗?(认真)
第34章 组队
盛琰其实大致能猜到洛闻在众多公司中选择了圆星了的理由应该是和他有关。
但是大致知道和听见洛闻亲口承认这事时的感触还是不太一样。
比如现在, 他看着哭唧唧地在反向给他“深情告白”的人,原本自诩坚硬如磐石的心都倏地软成了一颗棉花糖,恨不得穿过屏幕抱抱对方。
而尽管洛闻的自白很感人,盛琰也不愿意再漫无止境地听下去了。
理由和洛闻方才想的差不多, 问就是不忍心看着那个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跟他分享自己刚来到圆星时的那些不安与心酸。
他会跟着难过。
因而盛琰很快就以开玩笑的口吻打断了洛闻的话。他微微勾着嘴角地表示:“你这是不把我说哭就不罢休是吗?”
洛闻听着, 倏地就把原本还排着长队,等待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尽管他嘴上还嘟嘟囔囔地吐槽着, “骗人, 你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哭呢。”
盛琰对此被气笑了地表示:“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万一我的泪点就是与你有关呢?”
洛闻被盛琰略显暧昧的话噎了一瞬, 最后脸红且小声地回复:“反正我觉得你不会……”
他说:“毕竟从我认识你开始, 我就没看你哭过, 甚至没怎么见你红过眼眶。我有印象的, 除了那天晚上的谈心之外, 似乎只有你看腰伤那次, 后者还是因为生理上太疼了才眼眶泛红。”
“再者说, 我不是已经住嘴地没说那些了吗, 总不至于还把你惹哭。”洛闻在短暂停顿后小声补充道。
盛琰听完,扬了下眉毛地骂洛闻是“小没良心的”, 强迫着洛闻回忆起了前年的某一天, 当洛闻被人挤人地推搡着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的时候他的眼眶有多红。
跟着盛琰的话语回想起了那天的场景的洛闻起初还嘴硬地不承认是自己忘了那回事,只说:“你那是急的, 不是因为难过”。
但是当他想到当时的盛琰到底是为什么,又到底是在为谁着急之后, 就忽然被抽空了底气,只能低八度地反驳,“照你这么说,我其实也很少哭的, 哪怕真遇到事情了,最多也只是委屈一下,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当着你的面才憋不住的……”
盛琰看着洛闻无声地红了的耳朵尖,给面子地“嗯”了一声,说的是:“我知道。”
知道你哪怕挨了指导老师的过分苛责也只会在集体练习结束之后独自留下来发了狠地继续训练。
知道你就算是在表演的途中腿疼腰疼得说不出话来,也都会咬牙坚持下来,甚至还记得注意自己的表情管理。
知道你就算遭受了很多网友的无名谩骂,也只会在失望过后昂着头地继续前行……
只是不能在这些时候开口哄你而已。
因为独自背着行囊的小狐狸可以无视外界所有声音乃至于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地走很远很远,只为了快点抵达自己想要去的那个目的地。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会关心他累不累、困不困、是否需要一个拥抱和几句安慰的旅人,这只可怜的小狐狸就会忽然想起自己这一路上受过的所有委屈,然后开始掉金豆豆伸手要抱抱,并且越哄越委屈。
只是作为旅人的盛琰,怎么可能眼看着可怜兮兮的小狐狸伤痕累累地往前走而无动于衷呢。
因而盛琰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他温声道:“所以我不是在心疼你了吗?我可怜的小朋友。”
“嗯。”某个坚强的小可怜对此闷声回应,刚想再说点儿什么,就被一阵“咚咚”的敲门声打乱了思绪。
盛琰听着屏幕那头隐约传来的许存的声音,挑眉,嘴上开玩笑地说着“这就是剥削阶级吗?晚上十点多了还要打扰艺人休息”,实际上已经做好了被挂断电话的准备。
他面对洛闻狠狠地抹了两下眼睛,擦干了眼尾的眼泪,又准备去开门的动作,开口道:“那就先提前跟你说晚安咯,小朋友。”
“刚好我也得准备早睡,争取明天以绝佳的精神面貌见导演了。”盛琰说,没完了在挂断电话前补充,“不过如果我明天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的话,会记得跟你分享。”
“好。”洛闻脚步一顿地回应。
盛琰一时分不清洛闻的那声“好”到底回应的是他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只知道对方说的那句“晚安”足够慰藉他做个好梦。
第二天早上,盛琰早早地跟着公司新派给他的生活助理抵达了《最佳演员》的录制现场。
只是那个时候节目还没有开始录制,尚且还处于到场了的选手跟节目组的导演和几位表演指导老师的寒暄阶段。
盛琰没有参与进去,一是他确实跟那几位不熟,甚至没怎么见过面;二是隔行如隔山,那几位青年演员和中年戏骨在面对那几位表演指导老师的时候还能和他们聊聊自己最近的作品和某些自觉在演技方面难以突破的瓶颈,但他却属实和没有什么可供切入的话题。
好在其他几位同为年轻爱豆的选手基本都来得挺早的,因而盛琰在现场也不至于太尴尬。
其中另外四个男爱豆里,有他在其他几档综艺节目和S市某著名音乐节都见过的fired的陈宣。
也有素未谋面,但是最近经常拿出来跟他一同作比较,谈论到底谁才是今年夏天最火的那个男爱豆的新一届101系选秀C位秦曜。
还有虽然近期也在节目上见过几面,但是其实跟他的磁场不太合拍的spring的顾星宇和倪洋。
不过如果要仔细深究的,这不合拍双人组中的后者,当初还是跟他同一批进的星辰娱乐,又共同度过了三年练习生活的存在。只不过因为各自有各自的处事原则所以分道扬镳了而已。
而除了这四个人之外,还有五个年轻女爱豆。两个留着黑长直的披肩长发,一个扎着高马尾,一个留着微棕长卷发,还有一个头发刚过肩膀一点儿的乖巧妹妹头。
盛琰如是快速区分道,没忘了从那几位的闲聊中分辨她们大致的性格和兴趣爱好。
而在那几个男爱豆里第一个凑近了地跟盛琰闲聊的人是陈宣,然后是秦曜,接着才是注意到了现场其实有摄像头在拍的顾星宇和倪洋。
对于后两者,盛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该聊什么就聊什么地保持着平常心,反倒是那两位略显尴尬地只能全程假笑。
而在打发时间都闲聊中,秦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主动提起了spring男团“三角故事”里的另一位。
“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还拍过几部戏来着,照理说应该比我们都更适合这档节目。”他如是感慨道,听起来似乎确实没什么恶意。
因此,倪洋自觉确实不好发作地只干笑了两声,回答说:“这不是他最近还有别的通告要跑嘛,所以公司就把名额拨给我们俩来了。”
盛琰听着,不予评价地挑眉,心里想的却是:那人到底是真的有约在先地要去赶其他通告,还是因为星辰娱乐的某些恶行被曝光之后,处于风暴中心的公司因为网络舆论的压力,不再愿意把资源倾斜给他了呢?
但不论是何者,都与盛琰无关。因为他没接话,只跳过了这事地问起了陈宣他们对这个节目具体了解有多少,又有没有什么预定的心仪剧本。
秦曜耸了肩,直白地表示:“我最近几天连夜恶补了前几季,所以还算是挺了解的吧。至于剧本,就选个校园题材的呗。角色和我们自身的年龄比较接近,也是我们切实经历过的,比较好演。”
陈宣的答案也差不多,只不过补充了一个男二和男三也可以的选项。
“只要不是什么太讨人厌的角色就行。”他说,说完了之后还没忘了关心盛琰想演什么。
盛琰思忖了一会儿,无果,最终的答案是:“我吗?我大概演什么都够呛,毕竟我没什么这方面经验。但非得选一个的话,我倒是更想演一个类似于变态杀人魔或者幕后大BOSS的反派。”
“就,过过戏瘾。”盛琰总结说。没能想到第一轮的赛制是按照赛前网络投票的人气排序的女士优先的邀请赛制,他压根没什么选择权。
而在开始录制之后,一位留着黑长直披肩长发的女孩儿率先站到了众人的眼前,并且果断挑选了一则很经典的校园背景下的青涩恋爱剧本。
盛琰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叹气声,没说话,只是眼看着站在镜头前面的那位对着一位跟自己在同一个限定团里的女孩儿,以及秦曜、陈宣分别发出了邀请,并自我调侃说是今年A台女团选秀和B台男团选秀的一次跨界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