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对此没反驳,只反问:“那你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那人听着,瞬间语塞地沉默了几秒钟,最后不得不承认他们这特意赶来看的这S大文艺汇演里压根就没什么乐队节目。
不是什么唱歌跳舞的,就是二者兼有之的唱跳舞台,台上这个明显是拼盘的不成熟乐队就已经是他们今晚见到的唯一选择了。毕竟这台文艺汇演都快结束了。
于是,那人妥协了地开口:“那等他们表演结束之后,我试着去谈谈?看看那个一看就是好学生模样的人有没有兴趣跟着我们去跑场子赚点外快?”
“行。”周羽言照旧直勾勾地盯着台上弹琴的人,简意赅地回答。
他看着台上表演的人一起谢幕下台然后分散开来,唯独那个键盘手孤零零地走在队伍的最后。
又目送着郁为急匆匆地自人群中穿过,气喘吁吁地拦住了那人的去路,然后神采飞扬地试图拉对方入伙的样子,有意识地舔了下自己饱满的唇珠,算是对那人偷瞥过来的视线的回应。
结果当然是郁为失败了。
简鸣星不好意思看郁为的眼睛,所以只好盯自己的脚尖地以“自己目前只想专注学业,暂时没有什么想要赚外快的打算”的理由婉拒了。
然而等到周羽意识到了什么地快步走近了,虚抓住他的手腕,问他要不要来试试的时候,简鸣星倏地又动摇了。
他想看又不敢看地匆匆瞥了周羽一眼,在经过内心的百般交战之后终于还是咬着下嘴唇地松口说了“好”。
简鸣星从心地抬眼,看着周羽给出的补充回答是:“我不要报酬,就只是试试,就算是增长阅历了。但如果我弹得不如你们的意的话,你们别生气,可以早点把我开掉找别人。”
而尽管简鸣星嘴上说的是“你们”,但明眼人都知道他那话是专对于周羽说的。毕竟他刚“狠心”拒绝过郁为,没理由因为他反悔。
因而周羽勾着嘴角地接话:“好。”算是领情,却引得眼前人再度有些脸红地别开了视线。
在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现场拍摄的场景切换,来到了S大外面的大街上。
郁为一手拎串,一手拿喝的地跟周羽咋呼道:“什么情况?你跟那人认识?”
“不认识,刚才那就是我见他的第一面。”周羽喝着手里刚开的那罐啤酒,回应。
郁为却颇为不相信地瞥了他一眼,调侃式地“啧”声道:“可刚才那人看见你的反应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一张小脸红的哟,跟开得正盛的红玫瑰似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暗恋你。”
“而且我在那口水都快说干了地劝了半天,人半点表示都没有;但你刚一开口,都没说几句,他就被骗来了,还主动说不要钱……”那人喋喋不休地继续道。
并且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地感慨:“怪不得你跟老冯商量的时候主动绕远路地选了这个地点呢。”
周羽没有立即接话,在垂眼看着自己手机上显示“已添加对方为好友”的字样之后才反驳道:“巧合而已。”
刘寻月适时喊“咔”,表示这两幕戏都过了让他们先休息一下。
原本还熟稔地叫着“周哥”“老冯”的青年演员收住了笑意地往边上退了几步,去找自己相熟的人。
盛琰同理,直勾勾地往洛闻所在的方向走。
他在接过洛闻递过来的冰镇果汁时,没忘了夸人,“啧啧,小朋友你这演技可以啊。不管是纯情男大学生还是对渣男一见钟情的小笨蛋都演得挺形象,以至于……”
盛琰有意识地话语一顿,可供人脑补的余地勾的洛闻先忍不住了地追问:“以至于什么?”
“以至于当我代入周羽这个角色的时候,我会觉得你好像真的是有点喜欢我的。”盛琰轻笑着说,连带着借着跑火车的名义说出了试探性的真话,“让我忍不住地想,万一这个剧本拍完了,我还没出能成功出戏怎么办?你不得烦死我。”
洛闻听完,把手里的杯子捏得紧了点儿回答了句:“不会。不会讨厌你。”
因为在他看来,就算盛琰一时没能出戏,也不算是误解了什么。毕竟他是真的喜欢盛琰。
喜欢到他觉得自己在戏里所出演的,那足以让导演一次性喊过的“一见钟情”,也不过只是他掀开了情绪一角的克制性演法。
他甚至可能比大多数CP粉们所以为的,都要更喜欢盛琰一点。
但洛闻没说这些,只转移话题地催盛琰快多喝几口果汁消消暑。
盛琰应下来了地说“好”,咬着吸管的同时却在偷瞥洛闻的反应,无声地期待着之后几场戏的到来。
之后的几天,盛琰和洛闻就如同他们所预期的那样,两点一线地奔波于酒店和拍摄场地,把剧本里这个临时乐队的缓慢磨合情况拍得大致差不多了。
因而也就引出了剧本里的一个问题,即周羽他们和简鸣星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彼此之间的作息不同、饮食习惯不同、爱好也不同,连带着他们自己写的那些远不到人皆尽之的歌,都得麻烦简鸣星在正式演出前学完。
于是经常出现简鸣星这种有第二天有早八课的在校大学生已经困了,他们这帮小混混似的乐队人却愈发精神地拉着他排练的情况。
第二天,他们就仗着自己社会人、了无牵挂的身份睡到日上三竿,徒留简鸣星去面对任课老师骂他上课没精神的怒火。
他们也经常不管不顾地半夜出去吃宵夜,并且总是挑着重油重辣的点,经过互相提醒之后才记得给简鸣星带回去一份,却没人知道他吃不了重辣的东西。
他们闲暇时候的日常是聊机车、美女和圈子里的熟人,对此完全不了解的简鸣星插不进去话地每每只能在边上闷头看谱子。
简鸣星因为这些小事而累积的委屈愈来愈多,最终成为了一座压在他心口处的小山,只等着一个爆发的机会。
只不过脸皮过于薄的他看着周羽好看的眉眼,一直都没能找到那个合适的机会。
直到一次不那么合拍的排练之后,面对其他人的短暂沉默和反应过来之后刻意活跃气氛的行为,简鸣星自觉面上有些挂不住地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口说:“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
郁为他们当然不肯,毕竟距离正式演出也没几天了,这会让要他们上哪儿去再找个搭伙的人。
更何况是找一个简鸣星这种技术过关、不冲着分钱来,甚至能由着他们随意压榨自由时间的小受气包,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甚至愿意和简鸣星培养一种长期合作的关系。毕竟默契这东西,时间长了总会有的。
因而他们七嘴八舌地开始挽留简鸣星,却一概都不管用,仿佛对方这回就是铁了心地要离开。
对此,郁为他们只好略显气馁地给周羽使眼色,让他去哄人。
周羽会意,示意那几个先出去等他地暂且清空了排练场地,而后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在摸了两下简鸣星的柔软的发丝之后开口:“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排练。”
“可是剩下的时间没多少了,我怕我做不好。”简鸣星低着头回,下垂着的眼尾让他看起来很像是一只被主人丢在了路边的失意小狗。
“但我们临时也找不到别人救场了,所以麻烦你暂且留下来救救我们吧。”周羽说,有意放软了的语气倏地撞破了简鸣星原本决心要走的心理防线。
“那就,等你们谈好的那些表演结束了我再走。”简鸣星跟方才坚持着的自己判若两人似的松口说。也无声地告诉了周羽一个事实,即对方在他面前真的挺没有原则的。
亦或者说,对方所定下的那些原则就是留给他打破的。
至于理由,他大概知道。因而他仗着对方会无限纵容他地伸手,摸上了对方一碰就红的耳垂,诉诸于口的懊悔则半真半假。
例如:“对不起,我们之后也会学着去适应你的作息的。”这是假的,理由是他们这混乱作息自大一起到现在,都快维持了快五六年了,一下子难改,也暂时不打算去改。
“我们之后点外卖和买宵夜的时候一定会记得考虑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的。”这话是真的。毕竟点餐的时候顺便注意一下地加几条备注并不难。
至于那些日常穿插在他们对话里的机车、美女和圈里人的话题,周羽说:“我会试着带你融入这些话题的,但如果你融入不了的话,你可以试着和我聊别的话题。”
“例如你今天在学校里学了什么,中午在食堂吃了什么,有没有跟哪个同学闹矛盾之类的,我都会很乐意倾听的。”这话则属于假的不能再假的范畴之内。
放在他们这地下乐队圈子里,几乎无异于渣男决心骗.炮之前跟对方说的那些“我会一辈子爱你,一辈子对你好的”的假话。为的只不过是骗人留下来而已。
但是对于简鸣星这种几乎没听什么人跟他说过这些愿意了解他、迁就他的纯情小孩儿来说,已经足够他感动的了。
因而他眼眶红红地说“好”,承诺可以再留下来陪他们一段时间。他在承诺自己之后会摆平心态地更加努力的同时,还婉拒了周羽正儿八经地提出的可以给他开点通告费的提议。
周羽听着,看着,终于有点心软地低头,在简鸣星半阖着的眼皮上落下一个吻。
引得简鸣星倏地捂住了眼皮地抬眼看他,自觉眼皮滚烫的同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地支支吾吾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问你要不要试着跟我谈个恋爱的意思。”周羽假装情难自禁地说,并且在如是说过之后倾身,凑近了对方的唇瓣。
但他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停顿了几秒地给了简鸣星一个足够他反应过来并且推开他说“不”的时间。
然而简鸣星给予他的回应却是闭上眼睛,兀自捏紧了自己的衣角地等待着他的亲吻落下。
于是周羽如同他第一次在隔着人群和简鸣星对视那样,有意识地舔了一下自己唇瓣,而后贴上了对方的,连带着舌尖也不满足地伸了进去,给了对方一个极具侵略性的湿漉漉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剧里的事后,郁为等人看着简鸣星不仅红肿还带着个隐约牙印的唇瓣,表示:好家伙?这是什么情况?
剧外的事后,盛琰:小朋友的嘴软软的,好想NG再亲一次。(x)
洛闻(晕乎乎的),并且满脑子都盘旋着“盛琰亲我了盛琰亲我了”的单一念头。
PS.本呆瓜作者道歉,之所以连续好几天咕咕的原因是我在赶了一天作业进度之后反反复复地烧了两天,一度烧到了39度,要不是连续七天核酸都是阴性的话就该被拉走隔离了,所以实在打不起精神干正事╥﹏╥
但是看在这俩宝贝亲了的份上,小天使们就原谅我吧,之后开文前会注意存稿的TAT(认真反省ing)
最后,感谢在2022-04-09 02:20:30~2022-04-12 23:13: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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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表白
站在监视器前面盯着的刘寻月适时喊了声“咔”, 示意盛琰他们说这场戏过了,后续如果要补拍什么细节的话后续再说。
盛琰点头,低声应了一声, 表情还算镇定自若。
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实直至他跟洛闻分开地站定了好一会儿, 他都没能从方才那个亲吻里完全抽离, 这也是他第一次没能立即地给刘寻月以谦逊的反馈。
但好在刘寻月对此也不甚在意, 只自顾自地夸。
夸盛琰这个和剧本相比不仅仅满足于单纯的嘴唇贴嘴唇的亲吻意外地改的很好,也夸盛琰和洛闻在镜头前表现出来的性张力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得多。
盛琰听着, 垂着眼皮装地又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干涩的唇瓣, 总觉得上面沾了点儿洛闻唇齿间的甜味地点头, “嗯”声,随口应下了刘寻月对于他们的那些肯定。
尽管他口头上说的是“大概是因为化学反应”, 但是他自己却清晰地知道那临时的改变其实因为他职业失格地一时情难自禁。
毕竟在一个没有人会闯进来打扰的安静房间里, 洛闻乖乖闭着眼睛, 抓着他的衣角,睫毛轻颤着地等待他的亲吻的画面, 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超过了一点。
很难不心动,也很难不越界。尽管他在此之前已经在脑海中、在梦里模拟过无数次这个场面了, 但想象和现实带给他的冲击感似乎还是有壁。
好在刘寻月不知道盛琰在想什么,在拉着他和另外几个青年演员演了当天要拍摄的最后一幕戏之后就放人回酒店了。
只是同样捉摸不透盛琰在垂眼的那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的人还有洛闻。
他看着盛琰很快进入状态地投入了另外一幕戏, 无声地拿着自己先前已经喝了一半的饮料坐在边上的木椅上, 胡思乱想地在“盛琰他亲我的时候伸舌头了”和“这只是剧情需要”的两个念头之间摇摆着。
期间,他的手也曾暂时放下了冰镇果茶地摸上了自己的嘴唇, 仿佛上面还残留着盛琰的余温和温柔触感地摩挲了两下。
就像是一个臭不要脸的痴汉。洛闻如是在心里自我唾弃道,但还是无声地期待着下一场亲密戏码的到来。
盛琰和洛闻最后是一起打车回的酒店。